“答应我,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下意识再挡在其他人前面。”扉间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同时注意到不要压到她的伤口。
在忍者小队当中, 基本上不存在谁的生命更重要一些,非要说的话,医疗忍者可能更加珍贵,但也没有其他队友必须保护医疗忍者的道理。
“……我会尽量的。”春野樱喃喃着说。
他知道现在不能要求她太多,有些思想不是那么快就能转变的。
绿色查克拉的光芒渐渐消失了,扉间问:“你现在感觉如何?”
春野樱微微活动了一下肩膀,已经不再疼痛了, 她本身受的伤就不算太严重,扉间的医疗忍术恰好就能治愈。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估计着,在本就狭窄的空间内尽可能地移动了一下, 换成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 即使忍者的身体素质很好, 还是不可避免地因为长时间手臂在支撑感到肌肉酸痛。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她忍不住问,“我们好像困在这里了。”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如她一开始所说的那样, 一拳打飞他们上面的所有东西。但那只是一句开玩笑的话而已,如果真的如扉间所说,他们现在已经在地下1公里甚至更深的地方,她没有把握自己的力量能穿透一千米的土壤和岩石。
更有可能的是, 她把靠近他们的几百米岩石都打成了凿粉,然后她和扉间被彻底掩埋, 连空余的缝隙都不会有了。
“看来查克拉线是没有什么用了。”扉间果断地舍弃了那个牵连至洞口的线,道路已经坍塌,他们不可能再从来的那条路回去了。
“不过在那之前,那些生物你全都解决了吗?”她担忧地问。
……所以春野樱真的很在乎这个, 甚至比担忧自己的性命更加在乎,扉间知道那些东西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它们肯定给她带来了非常不好的经历。
“没有。”扉间说,“刚刚结界坍塌的太突然了,没来得及。”
春野樱叹气说:“我绝对、绝对不会再来这种鬼地方了,在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之前,先把那些东西解决了。”
想要解决白绝,他们必须从这个逼仄的空间里出去,上千数量的白绝肯定有很多已经被坍塌砸死了,加上之前被火遁所燃烧的,应该消灭了一大半,但是不能保证剩下的,春野樱不想给黑绝留下任何可用的东西。
她简直对它深恶痛绝。
“让我试着先用土遁移动这些石块。”扉间说。
这不是不可行,但是在这些石块上还沾着那些浮游生物的时候,他们的结界术就等同于没用了,他们相当于直接暴露在数千吨的巨石下,没有任何保护。
春野樱深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她不由得开始有点紧张了。
不过半晌后她还是尽可能放松下来:“你试着去做吧,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谢天谢地,这些底下的岩石块即使碎裂了,块头也都非常巨大,给他们留下了不少可以操纵的空间。扉间用土遁轻轻把位于他们斜上方、之前差点压在春野樱肩膀上的那块石头挪开,露出至少能让两个人坐起来的空隙。
扉间用感知忍术检查,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睁开眼说:“那种东西剩余的数量不多了,但是都在离我们更远的地方,我们得一点点挪出一条道。”
“好……慢慢来,千万要小心。”
很有可能动任何一块,都会造成一系列的坍塌反应,如果他们运气不好,很可能真的会被砸成肉泥。
扉间用了比想象中更久的时间才清理出仅仅能够令一人通过的甬道。
每当他试着用土遁移动巨石,那些岩石之间不停磕碰、挤压的声音都紧紧攥住了春野樱的胃,她控制不住地紧紧握住扉间那只和她绑了丝线的手,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心里为他加油。
她已经尽量不给扉间太大的压力了。
不过,两个人都比之前一起走过悬崖时出了更多的汗,但他们依旧紧紧握在一起,像是这样就能传递某种能量一样。
“好了,你就站在这里等我,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扉间说,“这里太狭窄了,位置也不好,你站得太近了火遁会波及你。”
春野樱不觉得他们分开——哪怕只是一段短短的距离——是个好主意。
但是为了能够彻底消灭这里的白绝,她只能让步。
她不情愿的慢慢松开了扉间的手——像是在用世界上最慢的速度,后退了几步,墙体上残留的浮游生物让她勉强能看清扉间的轮廓。
“好吧,我就站在这里等你。”
……
即使这一次两个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第二次火遁引起的坍塌还是让他们的心情都更加沉重。
春野樱的反应足够快,一瞬间就避开了巨石砸下来的地点,这次没有受伤。
但是再抬头看时,她已经无法再看到对方了。
“扉间?”春野樱睁大双眼,抬高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太紧张了,甚至都忘记了比起开口询问,她可以先稍微感知一下的,扉间刚刚用完火遁忍术,他查克拉脉络中的痕迹不会那么迅速地就消失。
男性的声音从另一边穿透岩石传来:“别紧张,我在这边,我没事。”
春野樱稍微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只要像刚刚那样移开这块石头就可以了吧?”
她等待着扉间的回答,但是对面一阵寂静。
“扉间?”她不确定地问。
回答她的是她头顶上几块巨石摩擦挤压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恐怖,就好像它们随时都会塌下来一样。
“刚刚的第二次坍塌改变了我们上面的岩石结构,如果我现在动我们面前这块石头,你上方的岩石就会全部落下来。”扉间不太清晰的声音从对方传来。
春野樱的胃部好像结冰了。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她茫然地问,完全失去了主意。
如果他们这次不能从洞穴当中全身而退……春野樱一定会为此十分自责,比起现在还没有真正造成威胁的白绝,她不是应该更看重活着的人的安全吗?
她倒是无所谓了,扉间要是出事了,她拿什么赔给柱间一个弟弟?就更别说他还是千手一族的二把手,木叶未来的二代目了。
“樱,现在,你转身往回走。”
她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她的音调高得不正常,语气也加重了,“你是说让我抛下你一个人离开吗!?”
“我没有,”另一边的人说道,“但是我这边是死路,我已经靠墙了,只有你现在还能活动。”
“但是——”她试图反驳。
“你尽可能走远,我已经感知到你那边的路因为第二次坍塌打开了,”扉间打断她,“还记得我在你的小臂上留下的印记吗?等你到了稍微开阔一点的地方,我会传送到你身边的。但是现在不行,没有足够的空间,我的身体可能会卡在岩石里。”
春野樱尽可能不去想那种景象。
“你之前说这个新忍术你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她干巴巴地说,再一次跟着无端紧张起来,“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
时空间忍术能轻易把人体撕裂,也可能直接吞噬。
“我不会有事的,”扉间笃定地说,“相信我,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去一处开阔的地方。”
即使万般不情愿,春野樱也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这样做,这是他们两个人都能平安离开的唯一机会。
但是情感上,让她就这样在这样深的地底当中把扉间留在自己身后……让她很害怕她会失去他。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开阔的地方?”
春野樱绝望地扫了一眼微弱光亮下前方的路,崎岖曲折,并不容易走,很多地方要她挤着过去,她会耗费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到安全的地方,那可能要很远、也需要很久。
“我会等的,”扉间说,“等足够长的时间。一旦你到了,你也在那里别动,等我传送过去。”
这只是一个可能性,实际上,他们双方都无法再确定这样一个具体的时间点。扉间不可能知道什么时候樱准备好了,樱也不可能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扉间选择传送。
两个人只能依靠默契和运气。
她站在巨石的这边陷入沉默,一只手扶在粗糙的石壁上。
他们手腕之间的丝线依旧连着,被压在石头底下,紧绷着、扯着她的万步皮肤微微发红。
“现在,走吧。”扉间说。
春野樱低垂着头,手里慢慢出现一把查克拉刀,她默不作声地把丝线割断了。
“一定要来找我,扉间。”她尽量用坚定地声音说。
“我会的。”
春野樱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即使除了岩石她现在什么也看不到。
……
她彻底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在黑暗中独自前行,路上没有碰到合适的地方,她假设扉间传送至少需要高度两米、直径一米的空间,不过她不敢放慢,尽可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前走。
直到她来到一块可以停下的地方。
春野樱孤零零地坐在空地中央,紧张地抱着双膝,在寂静当中安静地等待,明明环境如此闷热,她的指尖却变凉了。
她不知道到底又过去了多久。开始,她还尝试数秒数,但是在发现这只会让自己更加焦虑之后,她放弃了。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身旁终于落下一个身影。
春野樱几乎是跳起来拥抱了他。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