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春野樱现在才发现自己手臂处的袖子和小腿的绑带都不见了, 皮肤上还残留着多次酒精擦拭过后不舒服的感觉,事实上,因为高烧出汗她浑身都感觉有些黏腻, 衣服贴在身上奇怪的触感令她想尽快泡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但除此以外, 她又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浓郁的查克拉在她身体脉络中流动,那些查克拉感觉上和她曾经拥有的不同了,更蓬勃、更有生命力。
联想到结合的阴阳属性查克拉,这就是……‘森罗万象’的感觉吗?
甚至, 现在还有之前她没有的其他属性查克拉元素在她指尖上跳跃,这意味着……她能用除了水和土以外的属性忍术了吗?甚至查克拉的总量也变成了之前的好几倍, 每次她觉得用起来紧巴巴的小水流变成了宣泄而下的瀑布。
紧接着, 春野樱反应过来,上次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天是稍微昏暗的,感觉像是黄昏之前,可现在明显到了第二天早上。
如果把这一觉、她的昏迷、以及一开始的集合的时间都加在一起, 那他们已经整整在这里将近48小时了。
春野樱一巴掌拍在柱间的肩膀上:“喂, 快醒醒!”
柱间一个激灵,睡梦中吓了一大跳, 腾地坐起来, 茫然地左右扭头:“嗯?什么?怎么了?”
斑也唰一下坐直, 但眼神明显还是呆愣的, 直直地望着春野樱, 表情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春野樱甚至会直接笑出声, 但是她现在咬住了脸颊内侧,让自己忽略他们两个有趣(甚至有些可爱)的反应,板着脸沉痛地说:“现在已经是早上了。”
“啊, 樱,你醒了!”柱间脸上慢慢露出一个傻笑,“你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斑的表情变得古怪:“……早上?”
等柱间真正明白斑在说什么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了。
“什么,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他露出一个‘我死定了’的表情,“坏了,完了,我两天晚上没回家,扉间会杀了我的。”
斑的脸色也很难看,他也没和泉奈打招呼,估计泉奈已经找他找疯了。
三个人陷入一种十分寂静的沉默。
半晌后,春野樱说:“嗯……我很抱歉,但我觉得扉间不会那么做的。”
“他会。”柱间沉重地说。
春野樱试图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扉间不是那样的人,你总是把他想得太严肃了。”
“但是扉间会很生气。”柱间绝望地说,把‘很’这个字咬得很重,“所以还不如他直接杀了我。”
没有亲生兄弟姐妹的春野樱很难理解柱间在关于弟弟这件事上的脑回路。
但是斑难得和柱间思路一直,一想到泉奈会对他两夜未归感到担忧甚至是惊恐,他就异常愧疚,他通常希望自己是一个可靠的兄长——尤其对比了柱间之后,斑发誓自己一定要成为更成熟的那个人。
“但无论如何,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和斑必须要送你回去。”柱间深呼吸一口气,暂时把自己回家要面对什么踢出脑子,“不然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斑有些困惑:“你不用特意绕远路,我和樱顺路。”
现在他们在古芜镇,如果柱间要送樱回去的话,他还要再折返回古芜镇一次才能到千手族地,在斑看来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但柱间很坚持:“我们谁都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万一路上复发怎么办?”
春野樱不觉得自己还会再出状况,但是鉴于以前的经验,她现在不想和柱间争论,如果他非要送她回去能让他感觉更好,那就这样吧。
“我们下一次应该尽快见面,这次过去之后扉间和泉奈都会发现不对劲的,”春野樱头疼地说,“所以这些所有的事情都要在下一次就结束——至少两次试验,然后就是真正的治疗。”
柱间再一次恢复面无表情:“但愿我还能找到机会偷偷溜出来。”
“你必须能,”斑无语地瞪着天花板,这样瞒着泉奈总让他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樱说的对,他们下次最好能速战速决,“柱间,你才是族长。”
为了能让柱间尽快回家,他们匆忙地收拾了那些空掉的酒瓶和用过的棉团。
春野樱的袖子是无法拯救了,但是她又再一次缠上了小腿上的绷带——柱间坚持让她这么做,说是不然赶路的时候跳来跳去会灌风,她现在的状况最好还是谨慎一点。
从古芜镇回到坪冢镇还是同样的距离,但这次春野樱觉得跑这一趟比以前轻松很多,连她用来吸附在树干上让自己能站得住的查克拉都比以前更加浓郁了。
路途上三个人都有些沉默,被各自不同的烦恼困扰着,然而就在这时,柱间突然出声疑惑道:“斑、樱,你们两个要去哪儿?”
被点到名字的两个人齐刷刷给了柱间一个奇怪的眼神,好像在无声地控诉‘你在说什么?’这个问题。
可是柱间更不明白了。
他困惑地把右手放在后颈上,左手指了一个方向:“水仓医馆不是在那边吗?还是我记错了?”
在宇智波斑和春野樱反应过来之前,他又自问自答:“没吧,我肯定没记错啊。”
另外两个人双双僵住了。
她根本就忘了这回事儿——她到底有多久没有住在水仓医馆的二楼了?下意识的,春野樱就和斑一起赶向了宇智波族地的方向。
宇智波斑和春野樱的目光在相碰之前就迅速分开了。
她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试图弥补并打消柱间的疑惑:“抱歉,肯定是之前一直发烧的缘故,我现在头脑还不是很清醒……”
柱间看起来接受了春野樱这个理由,但他转向宇智波斑:“你也发烧了?”
斑面无表情地说:“我在想泉奈的事情,没看路。”
柱间瞬间就消沉下去:“……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回去面对扉间的表情。”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什么让扉间真正失望的事情了,一想到扉间会用什么目光看向他,柱间的心就刺痛了一下。
“扉间会原谅你的,”春野樱安慰道,“等一切结束之后,找到合适的时机我们就把这些事都告诉他。”
“扉间尤其不喜欢别人有什么事情瞒着他。”柱间喃喃道。
“没关系,但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你们两个小时候在南贺川?”春野樱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笑容。
宇智波斑的眼角抽了一下。
“对,但那个时候扉间还小!”还没有变的现在这么可怕。
为了不让他们太过显眼,最终三个人决定不要从水仓医馆的正门大摇大摆地进去,尤其是他们看起来都不怎么体面——宇智波斑拒绝让任何其他人看到他头发四处都支棱着、眼底还有没褪去的青黑色、下巴上有胡茬、身上还有散不去的酒精味的形象。
他们从二楼的窗户直接翻了进去。
这里看起来确实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桌子地面上落了一层灰不说,更过分的是连床单上都有灰。
“……为什么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月都没有人住过的样子?”柱间困惑地问。
斑在心里回答:那是因为的确如此。
春野樱僵硬地笑笑:“一定是我走之前忘记关窗户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只不过不是两天前她忘了,而是一个多月之前就忘记了。虽然她现在晚上已经不住在这里,但是勇太在下班之后依旧会回家,而且平时绝对不会不礼貌地上到二楼来。
所以,目前还没有人发现她每天晚上都不在这件事。
“是吗?”柱间问。
“是的,”春野樱笃定地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从窗户翻进来。”
宇智波斑发出一声嗤笑。
柱间好像因为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感到恼火,他塌下肩膀:“好吧,看来我们还有一些额外的清洁工作要做。”
“……啊?”春野樱一惊,连忙摆手,“柱间,我自己来就好,你不是着急回家吗?扉间可能正怒气冲天地等着你呢。”
她以为今天就到此为止了——等柱间动身离开之后,她就能再出发去宇智波族地——为了不引起怀疑,斑肯定是要自己先走的。
但柱间真的没有必要打扫一间根本没有人会住的房间……
可是她怎么解释她现在住在宇智波族地?
总有一天她会告诉柱间的,但春野樱不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
最终,他们还是一起快速地清理了各种物体表面的灰尘,换了新的床单被罩枕套,春野樱坚持那些换下来的东西她之后会再找时间清洗,不用现在立刻马上解决。
“那我和斑就先走了,”柱间忧心忡忡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望着被迫把自己蜷缩进被窝的春野樱,似乎还是放不下心,“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你至少还能叫勇太帮忙……可是晚上你要怎么办?你需要有人过来陪你吗?我担心你会再发烧。”
宇智波斑捏了捏鼻梁:“晚上我会过来看一眼的,比起担心樱,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他给了春野樱一个暗示性地眼神,然后说:“那我走了。”
意思大概是‘一会儿族地见’。
春野樱对柱间保证道:“我会再好好睡一觉的,你一有机会能溜出来,马上通知我和斑,不要再往后拖延太久了。”
“我知道。”柱间深呼吸一口气,现在他是不得不走了——回去面对疾风骤雨。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