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揉眼睛。
但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春野樱愣住，视野逐渐变得清晰, 眼前的人……并不是卡卡西老师。
他头发的颜色比卡卡西老师更白, 也要短一些，没有总是向一边倒着。眼型狭长、眼尾上挑, 瞳孔在火光的映照下像是石榴红, 脸上有三道红色的纹路。
“二……扉间先生。”她喃喃着说。
不是卡卡西老师, 现在她已经在战国时代了, 离她的木叶……好远好远。
意识到春野樱想要揉眼的时候，千手扉间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刚刚她睡着的时候躺在草地上, 手不干净。
但他也没错过她的表情。
她太年轻了，或者说太稚嫩了，无论有什么表情都会直接出现在她的脸上。而他，即使在战场上受了严重的伤、意识已经模糊，也绝对不会让其他人把他的想法看得一干二净。
从茫然到奇怪, 又从失望到失落，只有短短几秒钟，她脸上闪过数种情绪。
千手扉间什么也没问，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放开她的手腕站起身说：“晚饭好了，去洗洗手吧。”
不过他将那个名字暗暗记下了, ‘卡卡西’，他一开始以为她说的是稻草人, 但在听到‘老师’这个称谓的时候, 才明白应该是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
而且他和这个人, 或许有微小的、相似的地方。
春野樱呆呆地转过头，一代目正蹲在火堆旁边好奇地看着她，见她转过头来，才忙不迭地露出一个有些憨憨的笑容：“春野，你醒了啊？肉已经烤好了，快来吃吧。”
她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全然黑下来，连忙站起来，非常不好意思地说：“实在是很抱歉，我睡了这么久……”
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迟钝’了？是最近没有进行修行和训练，导致自己退步了吗？
“没关系。”柱间宽容地说。
用竹筒里的水洗干净手之后坐在篝火旁边，顿时觉得身上暖意更浓，火堆上架着竹子做的简易烤架，旁边还插着几条用竹签串着的鱼，都已经泛着诱人的光泽，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
柱间递给春野樱一大块撕下来的烤兔：“多吃点，饿了吧？你中午本来也没吃多少。”
“……谢谢。”她小心地接过，温度正正好好，一点也不烫手，不知道事先用过什么调料腌制了，闻起来特别香。
试着咬下一小块，春野樱的双眼立刻亮起来，也顾不上嘴里还有食物，称赞道：“好好吃！”
和她与朋友们经常去吃的烤肉店里的味道完全不同，怎么形容呢……因为穿在竹子上，还有一点点竹子的清香锁在里面，因为调料相对简单，反而更加突出了原汁原味的特点。
“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柱间得意地说。
春野樱疯狂点头，有这个还吃兵粮丸？彻底淘汰掉吧，她不想再回忆那个味道了。没想到初代目大人居然还会做这种事，她还以为所有的火影都是高高在上的呢。
柱间忍不住轻笑起来，她吃得看起来太香了，让旁人看着也会胃口大开。
扉间默默腹诽：大哥快不要露出那么蠢兮兮的笑容了，你确实也只有这一点非常值得夸赞了。
不过虽然总是对柱间异常挑剔，扉间还是十分喜爱大哥的烤鱼的，从小到大只认这一家。
“别吃的那么着急，你喜欢吃的话我下次还可以给你烤，一直北上的话应该也会有不同的猎物的，”柱间说道，从旁边随手拔下来一串烤鱼递给春野樱，“给，再尝尝烤鱼，连扉间也赞不绝口的哦！”
春野能喜欢他烤出来的肉和鱼，其实柱间难免感到开心。
从小就是异常严肃的家庭氛围，父亲佛间总是觉得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忍者嘛，吃的说得过去就行。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但总是被父亲说是浪费时间，倒是扉间和他一样是个纯正的千手，兄弟俩就总借着在外训练的时候偷偷加餐。
现在扉间长大了，没有小时候可爱了，也不会总夸他，反倒经常毒舌，他知道弟弟没有恶意，不过谁让他是这个性子呢，当大哥的当然得包容一点。
柱间暗自下决心，这一路上绝对不会糊弄一餐，让春野好好体验一下他的各种手艺！
最后春野樱还是吃撑了，摸着自己的胃默默叹气。
柱间无奈地笑着说：“那要不干脆多歇一会儿吧。”
她怕耽误路程，立刻说：“不，没事的。”
一边的扉间用水遁浇灭了火堆，抬头说：“我们也可以慢一点步行，不然你趴着也会难受。”
想到自己吃撑了还要趴在盔甲上，春野樱不再推拒了，她怕出丑。
于是三个人慢慢走在森林间，她很少有在火之国森林里走的这样慢过，或许是太阳已经落山的缘故，能清晰地听到许多动物的声音。
但春野樱反而感到异常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两位火影都在身边，她反而没有那种一直以来在这个时代的迷茫了。
千手柱间从眼角瞟向低着头的春野樱，她在他们面前总是垂着脑袋，额前有些长长了的粉发挡住了她的神情。
“春野，你不用总是这么拘谨的，”他说，“我们还要当一个月的队友呢。”
他不习惯一直这么安静，总觉得是有什么在束缚着她。
完全忘记自己以前出的那些任务里，他都完全不会跟那些委托人、护送对象搭话。
千手扉间奇怪地看了一眼大哥，春野不怎么说话才正常吧，这才第一天，她又不熟悉他们，又是异性。而且又不是千手，就算是千手，也没人人都那么外向开朗。
在他以为她一定会敷衍地随便把这个问题打发过去的时候，粉发女孩儿却点头说：“好。”
春野樱对柱间露出一个微小的、不易察觉的微笑。
初代目和二代目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她以为会很难接触。三代目在时她还太小，也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纲手师父的话……过多的工作总是令她暴躁。
但千手柱间却有一种强大的亲和力，在他身边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感到放松，让人不自觉地想要相信他。
这个时代的每个人都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这两位也好，宇智波斑也好，还有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宇智波泉奈。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黑绝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宇智波斑的？
*
“你在看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柱间的声音。
正蹲在地上用手拨弄一簇草、想事情异常专注的春野樱吓了一跳，忍不住抱怨道：“你走路怎么一点都不出声啊？”
“哈哈，有吗？”柱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能是习惯了，我没注意。”
春野樱重新放松下来，虽然早就知道两位先代火影的实力，但这几天还是会经常在心里感叹他们的强大。
二代目全属性查克拉已经根本不能算是普通人类的范畴了吧，还有初代目那惊人的查克拉量，跟不要钱一样随便用，连鸣人都没这么铺张浪费。
“这种草很特殊吗？我看你在这边看了好久了。”柱间弯下身子打量她面对着的那片草本植物，他自认为认识很多种草药了，可这种却从来没见过。
春野樱把玩着手里揪下来的那截草：“是一种很不常见的草药，叫‘三线白草’。”
正如其名字一样，细细的灰白草叶上有三道平行的暗色纹路。
她会知道它，还是因为血轮眼的缘故。
宇智波一族发生那场惨剧之后，许多族内存留的记载全都落到了当年的‘根’手里。而团藏死后，纲手师父才能让这些资料重见天日，不过自然也不是对外公开的，但她后来成为医疗部的带头人，还是有权限可以阅读的。
三线白草中一种特殊的成分能够缓解写轮眼用眼过度带来的后遗症。
宇智波他们自己是知道的，可惜的是三线白草非常难得，族中仅仅只有寥寥数笔的记载，并没有人真正投入使用过。
最开始她只看过一眼就忘了——宇智波佐助的写轮眼已经进化成轮回眼，作为仅存唯一的宇智波，他也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可是后来有了有了佐良娜。
总有一天，佐良娜也会面临写轮眼衰弱的后果，而已经没有人能再提供给她另一副万花筒了，作为母亲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到这一点。
于是她试着在医疗部的实验室培养这种三线白草。
然后明白了为什么这种草药十分难得——她还是从大蛇丸那里得到的标本，但无论怎样培育成活率都特别低，对环境的要求特别苛刻。
谁知道居然在一片峡谷底部误打误撞上这么一大片。
或许是天时地利人和，才会让这从三线白草长得这样茂盛吧。
“它有什么特别的功效吗？”柱间好奇地问。
春野樱沉默了一会儿，那根被她握在手里的草叶已经开始有蔫吧的迹象，她模棱两可道：“嘛……算是治疗眼睛的吧。”
可惜没办法把它们都带回去，也没有保存的手段。
她扔下那根草，拍了拍手站起来，打算转身回到营地，就听千手柱间问：“你想要它们吗？”
春野樱怔了一下，也没说到底要不要：“只是很难得会碰到。”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封印在卷轴里带回去。”柱间说，要么为什么她蹲在这里看了这么久呢？
但他紧接着又突然露出‘你懂的’的神色：“不过这个你可不能告诉扉间啊，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