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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第 222 章 骂白若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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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京中变动, 林飘又特意赶了回来,这件事引人注目,但却没有几个人前来关心问责。

林飘本就是一个用脑子不用力气的人, 只要他想得出好的主意, 不管是住在上京还是住在哪里,都不会有人有意见, 不过是如今林飘自己想要出去逛一逛,这才封了一个官,随着大队伍一起出去了。

小皇帝在这紧要的关头倒是有心想要发难一番, 引开沈鸿的注意力,但众官实在不接这个茬,小皇帝一问起来就顾左右而言他。

小皇帝最后没了法子, 将白若先叫了来商议这件事。

白若先神情淡然:“沈夫人为人豪爽善良,性格莽直, 来去随心,如今别说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都对他极为宽容, 陛下发难, 只是白白开罪了人而已。”

如今文官之首是沈鸿,武官的中流砥柱是李虎臣, 中间夹着一个不上不下擅长谄媚结党的奸臣李灵岳, 李灵岳为人阴险, 喜欢暗箭伤人, 便是朝中小人这时候也不敢轻易的张这个嘴, 沈鸿和李虎臣这两个君子到时候不为难他们,李灵岳这个小人却是绝对要为难他们的。

小皇帝知道这事没有可行性,可还是觉得心里慌极了, 他心里有一种预感,下面一定会发生很大的事情,如今他们已经开始对白若先下手了,是半点都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的。

一旦白若先倒下,下一个可能就是他了。

小皇帝伸手抓住白若先的手:“太傅,如今该怎么办,如今该怎么办?朕召皇姐前来,皇姐如今称病也不肯来了,皇姐难道和沈鸿也是一伙的吗?我可是楚氏皇脉啊。”

小皇帝心中慌乱,都顾不上称朕了。

白若先只能安抚道:“陛下放心,一切不过是朝堂斗争,您是陛下,只要您没有做错事,就没有人能废了您。”

白若先看着小皇帝,心中悲悯,他知道自己穷途末路了,看着小皇帝,虽然心存侥幸,但心中却也知道,小皇帝也穷途末路了。

沈鸿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还要狠毒,下手狠辣,毫不留情,面上却是春风拂露,半分不显。

他如今手上的证据,不是几个月中能厘清楚的,那么在他归乡没有任何异动的时候,甚至还要早的时候,沈鸿就已经盯上了他,在收集有关他的一切,将人证物证全都握在了手中,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一个需要除掉他的时候,雷厉风行将一切推到了面前来。

当年的包玄案有包玄故交和躲藏多年的家人,后来又牵着出了包玄恩师案,有已经沦落风尘,却还是混迹在上京,等着咬他一口的瓷玉。

这次被卷进来的不止是他,还有黄家,凌家是旧世家,黄家是新世家,他们都是上京显赫的豪门,曾经想要按死包玄这些人的时候,世家便如同高山一般不可撼动,包玄等人只能引颈受戮,而如今两大世家早已七零八落,换他们成了俎上鱼肉。

他的确小看沈鸿了。

这个念头在他念头里转了又转,他几乎无悲无喜,只是想,他小看沈鸿了。

他做到四十岁,在凌家的扶持下才登上首辅之位,而沈鸿才二十几岁,背后没有世家的帮扶,接着各路东风,因地制宜,制造出各种方便自己往上爬的局面。

这样的人,在上京哪里有对手。

白若先安慰了小皇帝,嘱咐了一些话,让他以后好好的,不要犯下错误,只要他不犯错,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小皇帝听得害怕,却也只能点头,眼泪已经要吓得往外面涌了。

白若先同他辞别,自己先出了皇城,静坐在马车上,在走出皇城那一刻,揭开车帘看了外面的天空一眼。

上京的天永远是这样,淡蓝色的低垂着,仿佛一切都离自己很近,仿佛人变得无限大,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天,但在这里或了几十年后可能才开始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觉,一个妄念。

“停车吧。”

白若先叫停了车夫,自己走下了车,路上有不少百姓都认得他,一开始没注意,后来发现是他之后,神色便怪异了起来,在一旁和身旁的人议论着,伸手指指点点。

不过如今他没被定罪,也没人敢上前到他面前来就是了。

白若先随意走到路边的一家甜水铺子里,他一走进去,老板的脸色僵硬了一下,但还是很快笑着道:“大人许久没来了,今儿又是六个芝麻汤圆?”

白若先点了点头。

老板的汤圆是手搓的,圆滚滚的一大个,一个接一个的抛进热汤锅里,扑通扑通几声,六个汤圆已经落了进去,大木盖子盖好,盖住了一锅的水汽蒸腾。

这边支着布棚子,挡住了阳光,加上背后的建筑又有一重荫凉笼罩,在这小棚子中坐着倒也惬意。

白若先看着这个小棚子,想起这个第一次来上京的时候,身上没有多少钱,不敢走进酒馆中,便在这路边小摊子里吃了东西,他以为是面馆,但却没想到是卖汤圆的,他是北方人,吃不惯这种黏糊糊甜叽叽的东西,虽然味道好,但到底比不上一碗阳春面叫人熨帖,三文钱就这么六个汤圆,心里多少有点吃了闷亏的感觉。

老板或许是看出了他没吃饱,后面又从锅里捞出三个大汤圆,说是送给他。

白若先一直记得他的好心,虽然他不喜欢吃,但最后好歹是吃饱了。

那是他对上京最初的记忆,处处都陌生,处处都充满了让人不适应的地方,他像是穿上一双不合适的鞋,但硬要走路想要磨到合脚。

那时候他多年轻,觉得自己能做到一切事,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一直到不久前,他依然这么觉得,可如今才肯甘心承认,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白若先吃了那六枚汤圆,继续顺着街道往外走,一直走到同喜楼,抬脚走了进去。

他其实一直很不喜欢同喜楼。

在他初入上京还摸不清上京的口味,不知道在上京能吃什么的时候。

沈鸿来到上京,却已经拥有了一座属于他的同喜楼,里面的每道菜,都是因为他喜欢,所以而存在。

上天太偏爱这个人了。

但他在上京吃遍了各式各样的菜,算起来唯独还没细尝同喜楼,还没细品过沈鸿这个人的人生。

便在楼上落座,点了一桌子。

林飘正在后厨那边和大壮说话,如今来了一批新货,说是海鱼,一路都是拿海水养着,封在大箱子里,顺着河道赶紧运过来的新鲜货,大壮目前想做一些海产品,因为他有时走南闯北,见识得多了还是觉得海鱼的味道更好吃。

大壮道:“也就这些鱼是活的了,海里的鱼怪得很,有些一捞上就活不成了,养在原水里也是一会就死了,也就这几种活得了,选了一些味道好的,先给咱们自家人尝尝鲜,一会各府送一大箱子过去。”

林飘是过来查看大壮的贸易成果的,把一大堆检查了一遍之后,发现大壮是贸易上瘾了,只要发现什么东西能赚钱,就一心想着倒手转卖赚上一笔,但有这个思路不算坏事,在别的地方可能不一定赚钱,但在上京一定赚大钱。

大壮道:“小嫂子你多在上京留几日,正好这几日颇有些新鲜东西要过来,正想孝敬给您,您好歹得瞧瞧。”

林飘闻言道:“那我肯定得瞧瞧啊,再说了,我回来瞧白若先热闹的,白若先的事还没了解,我这也不会一两日就赶着出去了。”

林飘对于白若先很反感,当初沈鸿顺风顺水,也没做任何坏事,白若先却一直想要打压和磨练沈鸿,见不得沈鸿有半点根骨的模样,后面又总是一副自以为正义的模样把沈鸿当做他的对手。

林飘觉得这老头子有够好笑,倒是要看看他是怎么倒霉的,他这么自以为是,最后却毁在自己曾经做出的错事中,只会落得一个身败名裂。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小二脚步匆匆的跑进来,瞧见他俩如同瞧见救星。

“夫人,掌柜,白太傅来了。”

林飘怔了一下:“白若先?”

“对,是白若先。”

“他来做什么?他找谁?”

“他……他来吃饭,已经点好菜了。”

林飘更加感到了一丝迷惑,不相信白若先特意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来吃饭的,毕竟之前他对同喜楼这么不屑一顾,一副根本不屑吃同喜楼饭的模样。

林飘想了想,暗自嘀咕:“难道是他打听到了我今天来了同喜楼?”

大壮听他如此说,谨慎道:“小嫂子,你千万不要出去。”

林飘可听不得这种话:“难不成我还怕了他,他要来找茬,我偏要见他,理亏的是他不是咱们,他不躲得离咱们远远的就好了,还敢找上门来吃我们同喜楼的饭菜。”

林飘把手上的小捕捞网往大壮手中一塞,向外走去,大壮见拦不住他,便叫人去林飘身边跟着,多看着点防止出什么事情。

林飘走出去,并没有急着太靠近,而是上了楼站在楼梯旁边远远的看了一眼,看见的确是白若先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桌上上了几道菜,他面前几碟小菜摆开,白若先正举箸品尝着。

白若先身旁有侍从,自然察觉到了林飘的到来,提醒了白若先一句,白若先神色淡然,并不算意外,让身旁的仆从去请林飘。

林飘站在楼梯口旁边,就看见白若先身旁的仆从走了过来,走到身前来恭敬的道:“沈夫人,我家大人请您过去。”

林飘才不许他,点点头:“好啊。”

走上前,林飘在白若先对面落座,还让小二多摆了一双筷子。

白若先觉得林飘很好笑。

这样理直气壮的坐在对面。

白若先淡淡道:“我虽出身乡野,但也知道礼数,若非亲族妻女,男子哥儿不可同席,我并非要挑你的刺,只是好奇,难道你从不知道这些吗。”

林飘挑了挑眉:“是你请我过来的,相邀为诚,落座为客,礼义道德应当严于律己,宽于律人,而不是想你这样,把自己放在道德之外,俯视着他人,使得他人犯错,又反过来责备指点,白大人是觉得自己很独特吗,天下人都在其中,唯独你可以置身事外,是个例外。”

白若先脸色微变,最终无奈的笑了笑:“沈夫人好利的一张嘴。”

林飘支住下巴:“还好吧,我只是把你做的是说了一遍而已,怎么能算是我的厉害呢。”

白若先默然片刻:“沈夫人是觉得自己从没做错过吗。”

林飘笑着看他:“你是这一桩说不赢,要翻旧账看看能不能压我一头吗?”

白若先被噎了一下,想这哥儿不愧是能教养出沈鸿这种人物的人,牙尖嘴利,半点亏都不肯吃。

此刻泡椒兔端了上来,荷叶大瓷盘托着这么一大碟兔子肉,里面的泡椒蔬菜红红绿绿,煞是好看。

白若先挟了一颗兔肉,吃了一口,食之无味,看向林飘。

“你们毁了楚氏江山。”

林飘听到这句话就想笑,也真的笑了,不过为了不要太嚣张,还是抬手挡住了嘴,笑眼盈盈的看着他。

“白大人心中,皇室血脉最重要?”

“皇室血脉为正统,为天命,是大宁三百年来的根基,你们却把这个当做手中的玩意儿,随意的摆弄。”

林飘看着他,突然隐约的想起,沈鸿似乎说过,白若先被一些东西障碍住了,所以那时候沈鸿对待白若先便已经开始看轻了,如今想起来,沈鸿倒是一眼就看穿了白若先这个人的本色。

林飘看着他,觉得非常好笑:“供你吃穿的是你的爹娘亲族,种地种田养活这个世界的人是农民,经商贸易带来新的东西的是商人,没了楚氏皇族可以有别的皇族,历朝历代代代更迭,只有百姓的日子是生生不息的在过着,你凭什么觉得,楚家就是根基?”

林飘有些怜悯的看着他:“你也是寒门出身,如今做了皇族和世家的狗,并不觉得耻辱,也不想要反思,反倒从其中感到了无上的荣耀和甜蜜,品出别样的滋味来了。”

“你!”白若先一下站了起来,额上青筋暴起。

“荒谬,你怎敢说如此荒谬之话,你这个乱臣贼子,藐视朝廷礼法!”

林飘见他激动起来,看了一眼附近正在吃饭被吓呆了的食客,笑道:“白大人有些激动了,今日我请大家吃饭,让伙计把菜撤下去,摆到一楼吃如何,我同白大人说说话。”

林飘如此说了,自然没有人敢说不好,将白若先真的像是有些要发疯了,也急匆匆的想要离去,只有好奇的目光忍不住在两人之间多逗留了几眼。

林飘正在摇着头,一脸悲悯的道:“你好好坐着说话,不要动不动就扣这么大的帽子。”

白若先怎么坐得下来,他一生的荣耀,他所有在做的事情,都被林飘说得一文不值,看着林飘那副轻飘飘的模样,他便想要掐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哥儿。

“那么在你眼中,礼教一文不值,所以你才和沈鸿搅在一起,做出这些伤风败俗的事情是吗??”白若先冷嘲他。

林飘却依然淡笑了一下看着他:“那白大人是心中太有礼法了,所以要害死包玄一党的人吗?明明没有证据,却捏造了证据,明明包玄什么都没做,却将什么罪名都栽给了他,你不过是一个恶心的伪君子,有什么资格用礼教两个字教育别人。”

白若先瞪着他,额角青筋暴起,手重重拍在桌上:“是包玄先做错了事情,他不该想要动摇世家,世家盘踞根深蒂固,他动摇世家最后只会让局面变得混乱,最后大宁若是因此而衰败,他如何担当得起。”

“是因为世家很重要,所以你才维护世家,还是因为你已经抛弃一切投入了世家之中,你已经成为了世家的一部分,所以你才如此维护世家,世家一倒,你之前牺牲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何况包玄和你出身一样,存在的意义也是一样的,如果他不死,世家想要拉拢他,那么你的位置也会被他替代吧,毕竟你可是从没有动摇到过世家,但他却已经开始触碰到了,他比你有能力多了,你进退维谷,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死。”

白若先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红,像是愤怒到了极点:“我为大宁付出了这么多,自然是死,最后也不应该被一个小小哥儿说得这么不堪。”

林飘看着他:“哦,那说说你做了什么。”

“从十一年前起,每年旱涝灾情,哪一次不是我调动人手,前后组织……”

林飘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的眼睛:“所以沟渠是谁修的?”

白若先沉默了一会:“我也曾想过,但那时候的朝堂中斗争不断……”

林飘问道:“朝廷的斗争哪一年有停止过?”

白若先这会说不出话了。

“承认自己就是做得不好很难吗?承认自己就是什么都没做到,碌碌无为的混了几十年,只是在世家和朝廷之间长袖善舞了几十年,把你的青春,志气,全都消磨了进去,承认这些对你很难吧?”

白若先要紧的牙关。

“虽然承认这些很难,但一直以来你都没什么对手,不断的被吹捧着,不断的被赞扬着,你只要装模作样,对小孩好一点,对马路边上的老人好一点,就有大把的人吹嘘你是一个好官,慢慢的你也信了,以为自己真是天下有地下无的绝世好官,大宁有你是大宁的福气。”

林飘看着的神情,始终怀着淡淡的讥讽冷笑,坐在靠背上神情冷淡看着他。

“你到底做到了什么,你到底为百姓做了什么,你沉迷于做世家和朝廷的狗,忠心耿耿的每天守着门,以为自己是全大宁最了不起的人。”

“不是的。”

“哪里不是,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很难吗?还是觉得很难以说出口,比如你的党争胜迹?帮着世家还是包玄?帮着朝廷打压百姓?你既然是个清廉厉害的首辅,我倒是想要知道,大旱灾修沟渠的第一年,放下去的粮食在上京就被剥了一层,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还是说世家百官只忙着自己吃好处,把你这个大首辅排挤在外面去了?”

白若先此刻脸色灰败,几乎已经煞白,他觉得脸上一阵冷一阵热,林飘的话像一个个耳光扇在他的脸上,打得他皮肉已经麻木。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但他没要这些人的好处,也并不肯参与进去,所以最后自然一点都没查到他身上来。

“我没拿那些人一分钱。”

林飘笑了:“您当首辅最大的功劳就是别人贪污的时候给您钱,您坚持不收是吗?”

白若先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一阵青白在脸上涌现,脸色极其的难看。

“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沈鸿,或者说,你有什么资格不喜欢沈鸿,你凭什么不喜欢沈鸿,给了他那么多脸色和气受。”

白若先看着林飘:“他是天生的乱臣贼子,他是御龙命,我一早就得知,自然容不下他。”

“御龙命?”

“你听字义,也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林飘想了一会,除非看过史书,不然很难说出沈鸿是御龙命这种事:“你如何得知这种东西的?”

“我的一个朋友,他能掐会算,早就看出了沈鸿的不凡。”

林飘很快反应过来,原来是被玄学看穿了命格:“那你为何不告诉皇帝?你若告诉了皇帝,不一定有今日。”

白若先一噎,没能说出话来。

林飘看着他:“所以你不想冒险,明明可以做成的事情,但你怕贸然说出来反而让自己惹事上身,你嘴上说着忠心效主,可却将最要紧的信息隐瞒了先帝,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白若先感觉已经麻木了:“所以,先皇也是你们……是吗。”

林飘沉默了一会:“民贵君轻,一心玩弄权势的人,并不值得。”

白若先一下仿佛矮了一截一般,身姿都佝偻了

林飘看着白若先被他骂得一下像是老了十岁的模样,心想,当皇帝最大的好处可能就是他驾崩的时候没人敢在他面前骂他,楚誉再过分,最后却也免了这么一番剥皮见骨的嘲弄,算是他到死之前专属的皇帝特权了。

白若先站在对面,身形摇摇欲坠,心中的世界也仿佛要崩塌一般,他真的错了吗?他做错了?他选错了?他看错了?

沈鸿的脸在面前浮现,包玄的脸也在面前浮现,曾经那些年轻的面孔一一出现在面前,脸上充满了朝气。

“不,我没有错,我不会错……!”

白若先下意识呢喃着,推开桌踉跄的向外走去,才走出去两步,脚步踉跄便摔在了地上,身旁的仆从紧张的上前扶住他。

白若先涨红了脸:“不用扶我,不用管我,我能起来。”

他如此说,仆从也不敢碰他,见他撑着双臂迟迟没有站起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和身旁的仆从一起将他扶了起来。

这次白若先没有再说话,再两人的搀扶下就这样离开了。

大壮在楼下守着,已经将楼中的人大半都请了出去,将白若先被搀扶着下来,面色灰败,心中惊讶到底发生了什么,快步赶上楼:“小嫂子!”

大壮上了楼,看小嫂子坐在坐位上,样样都好好的,心才落回来。

林飘看向他:“我没事,就是白若先被说得急眼了。”

大壮点点头:“小嫂子骂了他?”

“不算骂,就是问了他一些问题,说了一些他自己做过的事情,他就好像有些受不了了,实在是奇怪得很。”

大壮笑了笑,虽然小嫂子说的是问了几个问题,但他稍微想一想大概也知道小嫂子的问题是怎么问的。

何况小嫂子可是对自己讨厌的人一点情都不会留的,白若先一把年纪,大概是受不起刺激。

“白大人怎么扶着出去的。”

“气得摔倒了。”

大壮一下也止不住脸上的笑意了。

他们这边热闹,白若先被扶着出去,听说白若先来了,嗅到事情味道不对劲守在同喜楼外面想要看热闹的人也瞧见了白若先被扶着上了马车。

“我瞧那个样子像是路都不能走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总不能是被沈夫人打了吧?我听说是和沈夫人坐一起聊的,没听说错吧?”

“没错,没错,我当时就坐在楼上的,就他俩人坐在一起的,当时正在说话,本来说得好好的,离得远我们也听不见到底在说什么,后面白若先突然生气呵斥,说什么乱臣贼子,藐视礼法之类的话,后面也就不知道了,沈夫人看白若先激动起来了,便说请我们先离开,和白若先先说几句话,反正沈夫人是挺淡然的,后来掌柜出来了,一楼也不给坐了,说下次来也给免费吃,让我们先出来。”

人群中有人笑道:“他怎么好意思对沈夫人说这种话的,什么乱臣贼子,合着杀包玄的不是他,他当初杀包玄,现在未必没害过沈首辅,还敢在沈夫人面前这样逞起厉害来了。”

“什么乱臣贼子,我看他就是乱臣贼子,对沈夫人一个哥儿说这种话算什么本事,不过欺负人罢了,他敢去对朝堂中的那些男人说这句话吗,以前朝廷不知多少贪腐,也没见他去骂那些官乱臣贼子,如今不过是人家沈鸿坐了他的位置,这就成乱臣贼子了,我呸!”

“以前他做首辅的时候,连连都说国库空虚,也拿不出多少钱来,咱们老百姓也不懂,只当真是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在忙碌着,毕竟边境的仗要打,里外的人都要吃饭,但如今沈鸿做了首辅,国库就不空虚了,仗也能好好的打,大家的日子也能好好的过,还能有余钱发下来补贴在各项事情里,我看是他在里面不知道贪了多少,他也是贫寒出身,如今养得金尊玉贵的老爷模样,吃得难道不是民脂民膏?”

“这话说得对,沈首辅家中有钱,吃喝花销得起,本就是沈夫人经营得当,手下的那经商的几个孩子也十分做得好,家大业大,如何吃喝都是他们自己的事,白若先当初当首辅的时候可没这个根基,但场面可比沈首辅还摆得厉害,这钱是哪里来的?这得查!必须得查!”

民怨沸腾,尤其如果过了好日子,想到曾经大家过的苦日子,便忍不住想,这两种日子之间,中间那些钱财和宽裕的散碎银子到底去哪里了?

白若先惹下众怒,回到家后却一蹶不振,重病不起。

夏日他缠绵病榻,但依然不影响包玄案的推进。

如今世家纷纷想要撇干净关系,自然没有任何人愿意在此刻站出来捞白若先一把。

百官冷眼看着,知道他气数已尽,心中只觉得他实在可笑,若是回乡丁忧,之后便留在老家,不要再来蹚这趟浑水说不定还能安然的终老,纵然是来了上京,便什么都不做,只好好的教养小皇帝读一些诗书经典,也够他在上京风光的养老了,可他就是非要折腾,如今得了这么一个下场。

当年包玄的事,有不少人是包玄那一年的同窗,或者是后来仰慕包玄的人,提携过包玄的人,今日听见包玄终于翻案,心中喜不自胜,在家中与好友相聚饮酒,心中不知道有多畅快。

“沈鸿与林飘。”

说到这两个名字,持酒杯之人双眼有些泛泪。

“他们当真是出现得有些晚了,若是早一些,包玄不会死的,那时候他们就可以和包玄一起,一起改变朝廷,一起创造出新的大宁,包大哥一定会很开心的。”

一旁的人听他已经有些哽咽,安慰道:“不晚,只要有了这一日,什么时候都不晚,怕就怕没有这一日,你看如今,大宁已经是新的大宁了,上京也是新的上京,一切都那么的好,都是托的沈鸿和林飘的福,许多事是他们先做出来的,他们在前面做了这么多,咱们也不能自甘落后啊,咱们也要好好的,做出一些事情来,这才是不白来人间一趟,不白做官一场。”

几人点头,都十分认同这番话:“说得好!不能自甘落后,咱们也要为大宁做事,把事情做起来,让大宁繁茂起来,如今一切都才开始,以后还不知道大宁会变成什么样呢!有的是咱们发力的地方!”

众人雄心壮志,只觉得未来一片大好,天下的未来一片明朗。

夜里,林飘回到家中,已经和沈鸿说完了白天的事,将自己的英勇之姿划重点表达:“我将他说得头脑发昏,最后路都走不得了,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我看他是被我戳到痛处了,不然也不至于几句话就变成这样,瞧着实在可笑。”

沈鸿听着他说的那些话:“飘儿厉害,飘儿吵架从来不是只会以声量取胜,而是能一言击中要害,如此才百战百胜。”

林飘听他如此说,笑容变得更加灿烂:“有这么厉害吗?”

“自然有。”

“说起来,他如此针对你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他有一个朋友,算出了你是御龙命,所以才在心里这么和你作对,但说到底,不管是御龙命还是什么,天子就这么重要吗?重要的是百姓吧,只要你做官做得好,对百姓好,御什么都并不重要。”

沈鸿点了点头:“飘儿说的是。”

林飘看向他,靠近一些靠进他肩膀:“所以那时候你说白若先被困住了,是说他太维护王权了的意思吗?”

沈鸿道:“并不止如此,他太维护自己了,白若先并不能清楚的看见自己在做什么,他用忠义,将自己包裹了起来,他的报恩,解释了一切,他既要得到一切利益,又要做那个最正确的人,他就像个被供奉起来的陶像,高高在上又刻薄,自以为自己成了神,困住他的,是他想要给自己塑的那个金身。”

林飘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沈鸿的分析居然这么深刻,难怪别人说沈鸿看事情总是洞若观火,这些事毫厘之间他都无遗漏。

林飘道:“我就是想看看他怎么倒霉的,以前他敢这么对你。”林飘心里的记仇小本本可都是还记着的。

“此次包玄案一旦宣告,他恐怕要流放。”

“不处死吗?”

“他毕竟是历经两代皇帝的首辅,不能轻易的处死,但他年事已高,被剥去身份处以流放,想必也活不了几年,死前多活的这几年也足够让他吃够了苦头,便算是为包玄所受的冤屈苦楚赔罪吧。”

林飘听着他淡淡的语气,点了点头,忽然又揽住了他的脖子,看向他:“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要给包玄翻案了。”

沈鸿微微点头:“包玄无错,我到了合适的位置,合适的时间,本就该为他翻案,何况此事还于我有利。”

林飘就听了前半段,后半段选择性忽视了,反正爱情使人盲目,凑上去亲了亲他:“正义的沈大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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