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你侬我侬过的小情侣终于良心发现,提前进入虚空之门的宿桃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要不……还是去找找宿桃吧……这座宅子不知为何总是萦绕着一股血腥气,总觉得有些不详。”微巳带着襄离从水池中上岸,仔细端详着身周的环境说道。
襄离也在四处打探着。
这里不愧是曾经的神女城城主用来金屋藏娇的宅邸,处处透露着曾经富贵奢华的原貌。
半顷的荷花池边错落有致的围着许多精巧楼台。楼台吊角飞檐,是最典型不过的幽国建筑,不过在这里却是十分特别,只因为檐角挂满了金铃铛,铃铛里系着红色的纱带,将将垂到地面。清风徐来,红色的丝带便如同柳枝一般飞舞。
瓦片是碧绿的,上头有一层琉璃,阳光下会有七彩的光。
水池里有水榭,水榭白玉为栏,鲛纱为屏,里面陈设着几处矮桌。桌上有成套的、水晶打磨的酒壶酒杯,浓烈的酒香从水榭的一角打翻的酒坛里散出,醇香扑鼻,价值千金。
地上有轻薄的织物,像是裙子或者贴里的小衣一类的东西,随意的丢在地上揉成一团,想来是被人急匆匆
的脱下来的。
披帛、绣鞋、镯子、簪环……这些随便哪一件都是精美绝伦、价值不菲的东西,却被随意的搁置在水池边、丢弃在毯子上,悬挂在桂花树上……
淫靡是这座宅子的本质,骨子里都透露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可是诡异的是,这里像是正在举行一场宴席,而后就遭到了劫掠,让所有一切正在进行的活动都定格在了那时。
而后,那些原本正在举行宴席作乐的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了一样,从这座奢靡非常的宅子里不见了。这座宅子里的人不像是因为战乱跑了,因为这里的一切金银宝物都原封未动,大咧咧的摆放在厅堂内。
而且这座宅子的布局也十分可疑……襄离在这里转了一圈下了这个判断。
她刚才掉进水里的时候还感叹过这个城主实在是财大气粗,不过是藏匿小妾舞姬的外宅竟然也有半顷的莲池,那这座宅子岂不是大的惊人?可是转了一圈后她才发现,这通通都是误解。
这座宅子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大,不过是这座水池占据了大半的宅子。这就很奇怪了,像这样的水池又不能住人,怎么会占了这么大
的地方呢?寻常人家只把莲花池当成是个装饰物,显然占了家里一大半的装饰物是有些可疑的。
无论怎么看,这里都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感觉,让襄离不得不赞同微巳的看法。她闻不到什么血腥味,不过这里给人的感觉的确十分不好。
“宿桃姑姑,你听到我说话吗?你在哪?”襄离放声大喊。
她不仅仅声音很大,还用了鲛人音,如果宿桃听到的话,一定会做出反应。
可是却毫无动静。
“宿桃姑姑刚从这里逃出来,会不会是她这回回来又被人发现了?”襄离有些担心了起来,她自己跟微巳在一起好歹也是两个人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宿桃姑姑却是孤身一人。
微巳摇了摇头,用话语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我们进来的时间十分接近,这宅子就这么大,就算宿桃出了什么事我们也应该听到动静,可是周遭却没有任何动静。她此时应该就在宅邸的一个角落,不过碍于某些原因不能来找我就是了。”
不是被人抓走了就好,襄离松了口气,心中思量着为何宿桃不能来找他们。
第一,她离得太远,一时半会跑不来。可是就是
这样那也应该喊一声,那么第二,她就有可能不能说话。
襄离悚然一惊,“微巳,你说宿桃姑姑不会掉下来摔晕了吧?”
微巳皱了皱眉,“不会啊,我的剑斩虚空是让人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如果是在地面上那肯定不会摔晕,我们之所以掉进水里,不过是因为在水面上站不住才掉进去的,不是从空中直直入水。”
襄离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宿桃姑姑如果没掉进水池里,那么就是走到了一个地面上,平地当然不会摔跤,在这种享乐的宅邸里也不会有陷阱这么糟心的东西。
“鲛人……会被淹晕过去吗?”微巳迟疑的问道。
襄离有了翻白眼的冲动,这话问的就好像说鱼会不会被水呛死一样。“当然不会啦,这么蠢的事情当然只有人类才能办到。”
“我知道,可是……万一呢?”微巳一本正经的脸色让襄离越来越动摇。似乎好像大概……自己掉进来的时候也因为吓了一跳呛到了呢,宿桃姑姑离开海国那么久,之前又因为太胖了疏于运动,会不会退化了,不会游水了?
襄离惴惴起来,说道,“我再去莲池里找找
。”她说罢就朝着莲池走去,一脸的辛酸。太可悲了宿桃姑姑,你要是真的被水淹晕过去,以后还怎么当鲛人啊!
微巳观她脸色,还以为她担心宿桃出事,也跟着她动身。
“我也去。”
“别!”襄离吓了一跳,连忙阻止。开什么玩笑,万一宿桃姑姑真的是被淹晕过去的,这种丢人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多一个人多一份耻辱啊。不过想了想自己的语气有点急,微巳也是好意关心,便欲盖弥彰的掩饰道,“我是鲛人,在水里在是我的主场,你们人类可不一样,被凉水一浸可不舒服了,衣服头发都得泡了个透,我可舍不得你吃苦头。”
她又轻又软的说着,朝着微巳飞快的眨了眨眼,“放心,我快去快回。”说罢,她就跳入了水中,溅起一朵优美的浪花。
微巳被那一句“舍不得”弄得面红耳赤,又被那个眨眼搞得心猿意马,一个愣神间竟然真的没有跟她下水。
再看见襄离的时候,她已经飞快的游到了莲池中央,破水而出。身后薄薄的蝴蝶骨振翅欲飞,青丝蜿蜒如墨如翡,她怀里抱着一个人,正是昏迷的宿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