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南对这种热闹的场合并不热衷, 她坐在宴席的角落,听着周围的吵闹喧嚣。
魔域那边已经打了很多场败仗,魔域众人也对失败的原因心知肚明, 好在他们并没有质疑阿凇,毕竟, 浮南确实对他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就连浮南自己也不知如何破解这个局了,她原本想着来到人界可以帮助魔域,破坏孟宁的计划, 但现在看来, 她的存在给阿凇带来很大的限制。
她想,自己是不是该回去了, 孟宁利用她, 对魔域造成了很多伤害。
梦中所预言的事情依旧在上演,只是这一次让阿凇心软、步步受限的不是孟宁,而是她。
旁边有殷勤的修士给她倒了杯酒,浮南嗅着这香甜的酒气, 将酒盏推开了一点, 她不喜饮酒, 一者是因为先生死前饮过酒, 二者是因为饮酒后会醉, 会做出失控的事。
浮南忘了自己饮过酒,她靠在椅子上, 静静看着精致酒盏里盈着的一汪酒液,只感觉有些无力。
她果然还是什么也做不了,她感觉有些挫败。
坐在她身边的孟宁手持酒盏, 低头浅浅地啜饮一口, 她微笑着, 这模样意气风发。
浮南抿着唇,她的目光放空。
南香城的城主纪少翎说要行酒令,对不上来的人要受惩罚,这不失为酒桌上的乐趣。
他宣布了一个新规则,按道理,先答不上来的都是修为较低的修士,但他说要让修为高些的修士接受惩罚,让大家开心一下。
于是,纪少翎宣布让倒数第二个接不上来的修士接受惩罚,这提议得到殿内修士响应,那几位修为高些的修士为了展现亲和力,也同意了这个规则。
浮南也参与了,顺序从右往左,她的左边坐着孟宁,所以她对完之后孟宁是下一个。
行了几轮,渐渐地有人对不上来了,浮南倒是每每都能答上,到了最后几轮,可用的诗句已经不剩多少,留下来接上行酒令的也只剩孟宁、纪少翎与浮南三人。
又过了几轮,轮到纪少翎的时候,他沉默着擦了擦额上的汗,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他没想到他竟然是倒数第三个离场的,他从未关注过浮南这个金丹小妖,但从现在来看,她所掌握的知识浩如烟海,就连他也不及。
如此的话……他今晚的计划恐怕不能实现了,纪少翎的眉头紧锁,显得有些严肃。
浮南没注意到他的脸色,孟宁倒是瞥了他一眼,她轻笑一声,假装没看到。
纪少翎心里在想什么,她都知道。
直到最后一轮,按顺序浮南先答,她随口说了句自己知识储备里剩下能够对上题目的最后一句诗,而后,轮到孟宁的时候,她微笑着摇了摇头。
她所记得的最后一句诗句被浮南先说了,他们所掌握的知识几乎是一样的,浮南的记忆力令人惊叹。
纪少翎见最后竟是孟宁输了,他有些尴尬:“行了这么多轮,能用的诗句已经没多少了,孟姑娘能撑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他瞥了浮南一眼,只觉得浮南不甚识相,她应该让孟宁赢才是。
浮南不知他们之间流淌着的尴尬气氛,她小口嚼着送入口中的菜,对孟宁点了点头。
孟宁输了,她自己也没多在意,她朝纪少翎伸手:“我要接受什么惩罚,请说吧。”
孟宁在仙盟许多修士眼中一直保持着清冷高贵的形象,现在借着行酒令能让她做出些平时不会做的事,旁边看着的修士都有些激动,目光齐刷刷地落了过来。
“能让孟姑娘展现另一面,这庆功宴也算值了。”纪少翎打圆场说道。
他的手腕下法术光芒一转,将签筒取了过来,让孟宁抽取。
孟宁微笑着瞥了他一眼,将其中的一枚签取了出来,她低眸看了眼,秀气的眉微微挑起。
“纪城主,可真会捉弄人呢。”孟宁笑。
“嗯,孟姑娘你到——”纪少翎刚准备说话,孟宁便将这枚签亮了除开。,
侧旁有修士凑过来看了,皆发出惊讶声:“这……让孟姑娘做这个,可不太好吧?”
“嗯,将花戴在右手边那一人的鬓边,由我去叼下?”孟宁继续笑,她的笑声清越。
浮南还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呆,她还没明白过来这惩罚还要带上她。
说来也巧,这宴席上的坐席排列从左到右是纪少翎、孟宁、浮南,所以若最后是纪少翎成为倒数第二个落败之人,那么配合他惩罚的就是孟宁了。
这惩罚也是纪少翎精心设计,他自忖他可以与孟宁一起撑到最后几轮,最后再卖孟宁一个面子,假装落败,而后他便能借机接近她。
纪少翎的心思昭然若揭,但他没想到他早早出局,最后竟然是浮南胜了。
他一时慌乱,心道这机会不能让浮南占了便宜,便临时施法修改了惩罚签上的内容,让孟宁到台上展示一段剑舞就好。
但……这是怎么回事?惩罚签上的内容变回原样。
纪少翎看着孟宁,有些不解。
孟宁轻笑一声,她的眼睫轻抬,与纪少翎对视一眼。
“还好是浮南,若是其他人,我不知道要出什么丑呢。”孟宁笑。
她从呈上来的花束里挑了一朵颜色清淡的睡莲,将它折了下来。
浮南还在状况外,她刚吃了口菜,还没咽下去,只听到孟宁唤她的名字,她连忙抬起头来。
她的脸颊鼓起,闭着唇嚼了嚼食物,过了会儿才咽下去。
“阿宁,唤我做什么?”浮南问。
“我接受惩罚。”孟宁靠了过来,她身上有清清淡淡的香气,将浮南惹得晕晕乎乎。
她将宽大的袖摆挽起些许,皓腕一翻,一朵颜色清淡的睡莲被别到了浮南的鬓边。
浮南一愣,她疑惑问道:“你接受惩罚,给我簪花做什么?”
“浮南姑娘,孟大人的惩罚签上写的是,她要从你鬓边把那朵花给咬下来。”旁边有修士提醒道。
浮南的脸倏地红了,她的眼睫如蝶翅扑闪着,看向孟宁。
她呆呆地说道:“可是,是我赢了啊。”
“浮南姑娘,你这可不算惩罚,换我替你也行!”有修士起哄。
浮南愣了下,正待说好,孟宁的双手已将她的脸颊捧着了。
因为不能别开脸,所以浮南与孟宁对视着。
“好了,莫动了。”孟宁将浮南的脑袋扶正,她面颊上亦有了淡淡的红晕,美人羞赧,这画面倒是养眼。
浮南乖乖地没有动了,她的目光躲开孟宁的眼眸,她想,换别人来确实不太合适。
就是这南香城给孟宁的惩罚实在是有些越界了,浮南如此想。
孟宁在接过惩罚签的时候就知道签上内容被替换过了,她故意将纪少翎修改惩罚签的法术抹去,就是想要看看纪少翎原本给她准备了什么惩罚。
没想到,这惩罚内容如此“有趣”。
或许是因为饮了酒,孟宁自己也有些冲动,竟然接受了这惩罚签的内容。
她捧着浮南的脸,笑眯眯地看着她面颊上略带慌乱的表情。
浮南的眼眸微垂着,她不敢看孟宁清亮的眸子,她总觉得看一眼都会不好意思。
而后,浅淡香甜的酒气掠过她鼻间,孟宁靠了过来,她的唇在她的吐息间掠过。
在这一瞬间,浮南愣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模糊的记忆闪过她的脑袋。
似乎是……在很久之前,也有这么一个人靠着她,他含着酒气的唇在她面颊上划过。
不……不是划过,他吻上了她。
浮南没记清楚,她的眉头舒展开来,她努力回忆着那个画面。
她记得那时候的她是欣喜雀跃的,她的眸中应该含着满溢的爱意,目光缱绻缠绵。
在浮南陷入思绪的迷离双眸中,她不知不觉露出了沉浸在那模糊记忆里的表情。
那美好的、明朗的爱意与她眸子里那点温柔的光相融,令她有着动人心魄的吸引力。
不是对她眼前这个人,而是……她记忆里的那个人。
阿凇。
孟宁咬住了浮南鬓边簪着的睡莲,清浅的莲香弥漫在口腔中,她叼着花退了回来。
在与浮南视线相交的那瞬间,她看到了浮南眸子里那欣喜愉悦的情绪,带着诚挚的爱意。
她亦是一愣。
浮南对记忆里某一瞬间的回应,那一闪而过的爱意被她捕捉。
她,或者是在她身体里的薛亡,竟然误会了,当了真。
她捧着浮南面颊的双手滑落,将她口中叼着的睡莲捧着。
喝彩声响起,浮南从那混乱遥远的思绪中撤离,她的双眸瞬间变得清明。
她看着面前的孟宁,有些不知所措。
孟宁将她手里的睡莲放在她面前,又转过身去,与其他修士说话了。
浮南眨了眨眼,她努力想要捕捉那个记忆,但始终无法完全抓住。
她鬼使神差一般,将桌上酒盏拿了过来,一饮而尽。
宴席不久之后就散了,孟宁出奇地开心,纪少翎脸色很难看。
孟宁送浮南回了她的住处,浮南喝了点酒就有些醉了,走路的步子不稳。
她靠在孟宁的怀里,用尽全力抑止着自己的思绪往某一个方向思考。
阿凇吻她,这意味着什么,答案昭然若揭。
浮南不敢去触碰这个真相。
她想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于是,她笑着对送她回来的孟宁点点头。
她说:“进去坐坐吗?最近我看南香城的卷宗,有些地方我不太理解。”
“好。”孟宁扶着她走进屋子里。
浮南给她倒了一杯桌上的热茶,将茶盏推了过去:“你饮了酒,喝些茶缓一缓。”
“你也喝了。”孟宁提醒她。
“没喝过,好奇就尝了一口,好像后劲是有点大。”浮南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她将自己房间书架上的卷宗取了下来,铺在孟宁面前,对她说道:“南香城这边,在数千年前曾有几次域内的动荡,卷宗上写,那时的南香城城主将制造祸乱的罪魁祸首抓了起来,将其审判后赶出了南香城。”
“这个‘罪魁祸首’的名字被抹去了,而且,在南香城其他的事件记载上,还有同样被抹去的名字。”浮南又取出其他几卷记载,在孟宁面前摊开,“在其他的记载上,这个被抹去名字的人为南香城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现在南香城如此富庶,与此人提出的修建道路与传送阵法有很大关系,他还建议南香城城主建立了很多对凡人与低阶修士有利的机构……”
孟宁看着这些记载,愣住了,她低头看着,没有说话。
她没想到浮南竟然看了南香城这么多年前的卷宗,她的求知欲很旺盛。
“我仔细看过了,抹去这名字的痕迹年份,与抹去审判罪魁祸首名字的痕迹在同一年。”浮南认真问孟宁,“南香城,也不简单,之前晋源郡亦有隐瞒仙盟的事,就是这隐瞒的真相酿成了祸端,所以阿宁,你要不要看看这个……”
孟宁将卷宗以很快的速度合上,一眼都没有看,她笑:“晋源郡隐瞒的事,就在百年之间,但南香城这边已经是数千年前的旧事了,影响不到现在。”
“你认真了解当地情况是好的,但也不要太累到自己了。”孟宁柔声说道,“现在你洗个澡,去睡觉,好吗?”
浮南觉得孟宁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她现在也不想去睡觉,她开始害怕那个能看到阿凇的梦境。
“我不去,你再陪我看会儿。”浮南说。
孟宁很少见到她这样执拗,她点了点头,顺着她的意说道:“那我陪着你。”
她陪着浮南看卷宗直到深夜,最后还是浮南自己因为酒力影响,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孟宁将她抱着,放到了床上。
她不会想到,她就这么把浮南放上去,让她沉入梦境之中,她会去与另一人相约。
浮南来到梦境世界的时候,还有些昏沉,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还未缓过神来。
阿凇在房间的窗边贴着红艳艳的喜字,这些喜字都是他与浮南一起剪的。
浮南看着他在窗下的侧影,愣了一下,只将桌上的茶壶拿起,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睡着了,然后又梦见阿凇了。
浮南想起自己那个一闪而过的记忆。
阿凇吻了她,在喝酒之后,还有呢,其他的呢,后来又发生什么了呢?
浮南存着一丝侥幸心理,或许,阿凇的那一吻不是出于爱意呢?
当然,她猜测的这个可能性同样让她难受。
浮南趴在桌上,看着桌上落下的红色纸屑,她有些呆愣。
阿凇将一对喜字贴好,回过身便看到浮南呆呆地趴在桌上。
他坐到了她的侧旁,在她掌心写字:“怎么了?”
浮南对着他眨了眨眼,她说:“我没有怎么呀?”
阿凇的手指在她掌心一勾:“骗我。”
“我没有。”浮南耍赖了,她一低头,撞进阿凇怀里。
阿凇将她抱着,手掌落在她的纤瘦的脊背上,他知道现在的浮南有些奇怪。
“我去将剩下的喜字贴了。”阿凇在她背上写字。
浮南的脊背轻颤,她说:“先不要。”
阿凇抱紧了她。
“去街上走走。”浮南说,“成亲的时候,可是要喝交杯酒的,我们去买些酒来,好吗?”
“喜服还没挑。”阿凇继续写字。
“那……明日?”浮南问,“今日先去买酒。”
阿凇将她的面颊抬起,看着她点了点头,他自然依着浮南的想法。
浮南挽着他冰冷的手,与他一道离开了家,浮南想,她需要再回忆一下,最好模拟那个时候的场景。
阿凇提着两坛子酒,带着她回来了。
浮南有些厨艺,但不多,但她今日还是做了一桌子的菜。
“吃。”浮南将菜夹到阿凇的碗里。
阿凇看着她,目光专注,他点了点头。
他看她的时候,目光总是这样认真,让浮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躲开他的灼灼目光。
浮南放空思绪,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事,她将面前的酒盏倒满,仰头一饮而尽。
他们在院中喝酒,月色清辉洒落,在他们的头顶,是阿凇做的花藤架,有曼妙的花朵与藤蔓垂下,将桌上的光影映得纷乱。
阿凇握住了浮南饮酒的手腕,他就着她的手,将她手中酒盏里的酒喝净。
“莫喝了。”他在她手背上写字。
浮南扁着唇看他,她执拗摇头,像是在撒娇。
她还想倒酒,但阿凇已经将她一把扯进怀里,浮南的腰肢被他的手臂圈着,动弹不得。
阿凇将酒坛取来,为了防止浮南继续喝,他自己将坛子里的酒喝光了,他喝得急,有一点酒液顺着他漂亮的下颌落了下来。
浮南抬头,看着悬停在他下巴上的酒液,也不知为何,或许是酒力影响,她坐在阿凇怀里,鬼使神差般仰着头,吻上了他的下巴,顺便将那一点酒液也用舌尖勾进了自己口中。
阿凇揽着她腰的手臂一紧,浮南的身子缩了缩,她感觉到了莫可名状的危险,但又诱惑着她去探寻。
她的唇一触便分,本想退开,但被阿凇捉住了。
他咬上了她的唇瓣,力道放得有些大,他的舌尖卷着她的唇舌纠缠着,将她吻得喘不过气来。
浮南想躲,但她的身后就是他有力的臂膀,她没躲开,反而将自己的鞋子给蹬落了。
她的双腿蜷缩起来,整个人都卧在了他的怀里,阿凇单手抱着她,那迷乱的酒意亦是影响了他理智的思绪。
这是梦,而他们是即将成亲的夫妻,所以,他的动作愈发大胆了些。
这一吻沿着浮南的唇瓣,流连至她精巧的下颌,浮南有了些许喘息的空间,张开了唇,大口喘息着,她被吻得有些找不着北了。
她仿佛溺在了这迷离混乱的海洋之中,阿凇像是破开海上风浪的船,领着她一路往前行。
他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与肩头,很痒,浮南的脚趾踩在他的大腿上,微微蜷缩起来,她希望自己完全被包裹进他的怀里,他像是她的土地。
阿凇的手落在了她的脚上,蜷缩的脚趾舒展开,他的虎口摩挲过脚踝,顺着一条优雅的弧线,慢慢往上,行至尽头。
浮南的双手揽着他的头,手指落入他的发间,他的头上束着一根墨簪,她的指尖轻轻一勾,便将那墨簪抽出,他束得齐整的发丝纷纷落了下来。
她的手指颤抖着,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不属于自己。
梦里所发生的事,比那一日更加放肆,浮南的手放在他的脊背上,她的力道小心翼翼,她应该是怕弄疼了他。
他为什么会疼……是受伤了吗?
受伤了,以他的幽冥之体应该会恢复才是……
所以——
蓦然间,思绪纷乱的浮南瞪大眼,她想起了什么。
但下一瞬,她的思绪被另一种感觉覆盖,在身体的起伏间,阿凇的唇顺着她的脖颈往上,循着她的气息,再次吻上了她。
她在分神,他知道,所以,他吻得有些狠了,浮南有些招架不住,眼角倒落下泪来,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眼角,将这一点泪水拭去,他温柔了些,浮南靠在他怀里,呼吸变得轻缓。
是梦吧,既然是梦,那就先暂且接受,浮南闭上眼,她仰起头,完完全全将阿凇给抱紧了。
许久之后,他抱着她,走进房中,光影迷离的花藤架下,竟似落了雨。
后来,浮南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不在梦中,她睁了眼,看见阿凇的手臂横在自己肩上,她一愣,思绪还有些朦胧。
阿凇亦是睁开了眼,与她对视着,下一瞬,浮南的意识抽离。
她离开了这个梦境,再次经历一次醒来。
浮南猛地从床上坐起,梦境里那疲惫的感觉荡然无存,她看着自己床边垂下的帘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想起来了,完全想起来了,那日房间里阿凇伤口绽开而弥漫着的血腥气仿佛还缠绕在她的鼻间。
阿凇,那一日,确实是吻了她……
而他的幽冥之体衰弱,与孟宁无关,因为那个时候孟宁还没来到人界。
他是因她而脆弱,而她……怎么会意识不到这件事呢?
浮南知道自己忘记了很多记忆,但是,按先生所说,她忘记的记忆应当是无关紧要的事才对。
与阿凇有关的事,她怎么会忘?
更多的疑问涌上心头,浮南再次经历了一遍她发现阿凇所爱之人是她这个真相时所感受的痛苦。
她想,现在的她更不能回魔域了。
她会记得酒后的那一吻,是因为酒力的作用让她暂时将那一吻忘记,所以后来她重生的时候,没有将这段“已经忘记”的记忆再次忘记。
所以,其他的记忆去哪里了,浮南想到了在她的那个预知梦里孟宁与阿凇的相处,他们相处的瞬间如此真实,令她深信不疑。
因为,那些记忆可能都发生过,就在她和阿凇身上。
浮南呆坐在自己房间里,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