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皮肤在热气的氤氲下逐渐变成淡淡的粉红色, 水珠浸润着他的皮肤,带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泽。
肉煮好了香不香不知道,但王唯一知道殷长衍看起来挺香的。
而她对待好食物一向有胃口,忍不住食指大动, 侧过头不让吞咽口水声显得那么明显。
“你还没吃?我去做饭?”殷长衍可算找了个借口, 扶着浴桶边缘站起来。
王唯一一个眼神给他摁回去。纤纤玉手搅着浴桶里的热水, 一些药渣子被冲掉, 更多的药渣子粘在手上,刺痒痒的。
“我比较想吃你。”王唯一嬉戏笑道。原本在水面上搅水弄浪的手慢慢沉了下去,“药渣子容易贴在皮肤上、越嫩的地方贴的就越多, 不好挑得耐着心慢慢来。”
殷长衍垂眉敛目, 声音哑了一下, “是吗?那你得检查仔细了。毕竟是你要入口的东西。”
入、入口?!
王唯一目瞪口呆, 嘴巴张成“O”型, 这还是她那个老实巴交的夫君吗?封灵铜针戳的是他的脚,什么时候伤到脑子了?
“怎、怎么检查?”
“我以前养野猫,洗猫爪的时要撑开褶皱的地方。什么都不用做, 清水就争先恐后的涌入。”
“是这样吗?”王唯一试着做,殷长衍呼吸重了一下,眼眸底渐渐浮现一层潋滟水光。
做对了,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学什么都快。王唯一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换了个皱褶继续上。
屋子里的烛火跳动了一下, 发出“哔波”的声响,殷长衍眼底都是红的。
他看起来好舒服的样子, 搞得她眼馋心动也想试一下。王唯一失落的发现她身上根本就没有可以张开的皱褶。
带着一点泄愤性质, 重重地揪了一下殷长衍。
唔嗯, 什么东西沾了满手?
王唯一举起手对着烛火,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这个东西,“怪像浆糊的。黏黏的,我不喜欢。”
没找着纸,蹭到衣服上还要洗,索性往他胳膊上抹。
这着实刺激到殷长衍了,下意识身躯往后仰了一下。
“你的东西你有什么好嫌弃的。”王唯一又抹了几下子在他胳膊上。
殷长衍拿过她的手,为她清洗。脑袋垂下去不敢看人,耳朵红得似要滴血。
“松手,我去给你拿衣服。”王唯一抽回手,失败了。
殷长衍摁在她的手腕上,眼珠子浮现了一层朦胧水汽,有一分迷茫,“你不是说要吃我?”
王唯一捂住心口,怎么办,她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捧住殷长衍的脸,嘟起红唇“叭”得地亲了一下,“你都成松鼠桂鱼了,筷子一碰就要散,我再饿也不能下这个口。”
亲一下。
砸了砸嘴,再亲一下。
他咬她挺舒服,为什么她亲得一点感觉都没有。
指头抚上殷长衍的薄唇,哼哼唧唧道,“你能不能教我一下,怎么亲才有那种像被烧红的绣花针轻轻地戳了一下、热乎乎又酥麻的感觉。”
殷长衍眸色一暗,舔她的脸蛋,牙齿细细密密地咬,“是这样吗?”
王唯一舒服地眯起眼睛,直点头,“对对对,怎么亲的呀?”
“我只示范一遍,你专心一点。”
好小气,不能多来几遍么。
王唯一躺在地板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渐渐回过神来。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现在跟临江边上被拍上岸的鱼没什么区别,还湿漉漉的。
这么久了,应该学会了吧?
抬手,咬了一下手背。
再咬一下,与他的齿痕重合。
呜呜呜呜她是废物,她没学会。明明他从头到脚每一处都示范了一次。
望向双腿之间,那里最简单,可她也没法试呀。
殷长衍清理掉到身上的药材,转而抱她上床。胸膛振动,在笑,“怎么在咬自己,想吃肉了吗。”
王唯一惆怅得要死,“我愧对你的教导,一点儿都没学会。”
殷长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忍笑道,“我会就足够了。而且这件事,只能由我来做。”
王唯一继续闷闷不乐。她的资质怕是比路边的石头还要不如,她真的是敬佩师尊的毅力,居然敢来教她。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师尊”两个字划到齿关又咽了回去,“李卿之。怎么这个表情?你不喜欢他?但我又不能骗你。”
“他怎么样与我无关。我只是觉得自己对你太过宽容,让你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人。”
王唯一叹了一口气,“李卿之这一辈子啊,不容易。”
殷长衍:“......再让我听见你嘴里出现他的名字,我们重新示范一遍。”
王唯一可耻地有感觉了,有些跃跃欲试,但是身体再来一次的话会干涸吧......她不着边际地想着。
诶?!他抱着她,脚没事儿吧?
“......你的脚?!”
“现在还能用,你要是再继续拧下去,就说不准。”殷长衍怀里柔软的绸缎立即硬成一条带鱼。
医修的丹药不愧价值千金,睡了一晚,殷长衍身上伤口好了大半。脚上仍有血迹顺着铜针流出来,但已经好了很多。
第二日在天亮以前起床,避开辰时的表里灯,去百柿林。
百柿林。
百柿林种满了柿子树,漫山遍野都是橘红色的柿子。映着蓝天,美极了。
这真的是在受惩吗?
比洗月事带要轻松不少。
殷长衍进了柿子林,入口处种了一片竹子,风一吹飒飒作响。
地面落了厚厚的枯叶,一些熟透了的柿子落下来,摔成烂泥,时日一久,变黑发臭,蝇蚊围绕。
外面看有多美,里面就有多难闻。树周围土质比外面要细不少,再加上掉下来的柿子,地面十分松软。
这不是什么好事儿。松软的地面像无形无向的手随意地推挤着封灵铜针,无时无刻地刺着脚掌。
“有人在吗?”殷长衍喊了几声,没有回应。看来并无他人在这里受惩。
殷长衍回到出口,唤出“绛辰”,割了几根竹子,劈成二指宽的窄条。
席地而坐,编织竹筐。
摘柿子,总不能放在衣摆上一趟趟地往出口跑。
没一会儿,编好一个两人合抱的大筐。
殷长衍爬上树,摘了大半筐柿子。
“哪里来的贼,偷柿子偷到你大爷头上了。”柿子树下一个声音带着几分嘲讽。
殷长衍转头,一颗柿子迎面砸来,糊了他一脸。
柿子肉顺着脖子下滑,甜腻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衣领里。
一手拿柿,一手扶树干,他还没办法擦脸。
“我不是、唔!”一颗软柿精准地砸进他嘴里,怪甜的,唯一应该会喜欢。
“闭嘴,你的话会污了我耳朵。”韩衣弯腰在地上捡柿子,准备继续给偷柿贼一点儿教训。
韩衣一身宗服,衣摆掀开一角别到腰间方便动作,腿又长又直,让殷长衍想起刚才劈开的竹管。
袖子挽到肘部,颈项领口大开,红绳玉佩松散地绕了三圈缠在脖子上。皮肤是少见的蜜色,看得出来常干活。
殷长衍摩挲着手里的柿子,在韩衣直起腰的一瞬间扔出去卡进他喉咙里,“这位师兄,现在能听我讲话吗?我是剑堂弟子殷长衍,犯了事儿被罚在百柿林摘十五天柿子。”
与韩衣对视,“我不是偷柿贼。”
韩衣抠出柿子,舌尖顶出被打落的牙齿,吐到地上。那力道能把地面砸出一个坑。
“师兄,你上来就骂我,还拿柿子扔我,我砸你一颗牙,我们算扯平。”殷长衍指了指自己的脸。
韩衣视线上移,他没穿鞋,双脚钉了八根封灵铜针。呵,封了灵力,这不就是活靶子么。
“你那张脸不讨人喜欢,看着心烦。”韩衣抱了一堆柿子,掂了两下,“嗖”“嗖”地朝殷长衍射去。
胳膊越挥越快,到后面几乎看不清动作。
很快,韩衣惊讶了。殷长衍一开始有几分乱,适应他的投掷速度后,面上甚至带了一分期待,‘要是他能再快一些就更好了’。
韩衣又读了一遍殷长衍的脸,确实是这么说的。妈的,拿他当人形陪练玩具么。
殷长衍有点儿遗憾,“师兄,你怎么停下来了,做人要有毅力。”
“呵。”韩衣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中午,艳阳高照。
柿子林东南角有一块空地,殷长衍扛着一筐柿子倒在空地上,柿子骨碌碌滚好远。
殷长衍捡柿子,遇上在树下闭目小憩的韩衣。
韩衣有午睡的习惯,中午阳光刺眼,他索性躺在柿子树下的阴凉地儿下。
柿子树下并不好闻,像是把腐烂的果子塞进一个密闭的玻璃瓶中,晒几天发酵出酸臭味儿再拿出来。
殷长衍抬手折下三片树叶,阳光透过来对着韩衣的眼皮子精准聚焦。韩衣在睡梦中不适地皱起眉头。
“殷长衍。”王唯一远远地喊道。
挎了一个小篮子,里面是带的午饭和净水。
“来了。”殷长衍说。
殷长衍吃饭很安静,细嚼慢咽的。给王唯一三个柿子,香甜的果味儿飘到鼻间。
王唯一摇了摇头,“我不吃。”
“你一向偏爱甜的。”
“这里气味不好闻,我有点儿反胃。”王唯一手搁在小腹上,“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开始孕吐。来之前抱着墙吐了一波儿。卫师兄说这是孩子卯足了劲儿开始成长的表现,算是好事儿。”
“卫师兄是谁?”没听她提过这个人。
“医修,治过你。药包我也是听了他的推荐才买的。”
殷长衍吃饭动作慢了下来。两人一同入宗,他都不知道她认识那么多师兄。
王唯一:“怎么停筷子?你吃饱了吗?”
并没有,就是突然没什么胃口。
“身体不舒服吗?我带你到卫师兄那里看一看。他医术可高明了,给他看过,你少说也能再炫三碗饭。”
殷长衍:......张口卫师兄,闭口卫师兄,他不爱听。
二指并拢搁进她鲜活潋滟的唇瓣中,耳边瞬间清净多了。
王唯一:......
舔了一下他的指头,殷长衍如玉脸蛋“唰”地成柿子色。
试探着卷着往出抵,殷长衍猛地抽回手,愣愣地看着她。眼神羞涩慌乱,不敢直视。
王唯一要笑死了,这么不经玩儿。有一说一,他指尖有柿子味儿,好甜。
“殷长衍,我想吃柿子。不要皮。”
“好。”殷长衍一手托着柿子蒂,一手剥皮,送到她嘴边,“别动手,沾到了不好清洗。”
王唯一嘴巴小,漏了一块柿子果肉到他手掌上。
殷长衍下意识捏了一下,滑溜溜,泛着香甜,还有韧劲儿。像极了他二指方才碰到的,舌尖昨天舔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