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柔将自己的香囊取了下来, 笑着说道:“纪姑娘,你说的是这个?”
纪思霏点头,她问道:“苏姐姐,可以给我看看吗?”
“当然。”苏南柔递了过去。
纪思霏小心的触摸着这香囊上的翠竹, 她想起来了, 为什么会这么眼熟了。
她在厉王殿下身上见到过。
只是厉王殿下的那只香囊用的是蓝色绸缎做的底色,看着更加苍翠。
现在手里的这只秀在粉色的缎面上, 在翠竹的旁边还绣了一簇兰花,看起来秀气柔美。
锦囊上绣竹子的纹样很常见, 她会这么吃惊是因为这两个锦囊整体看着太过相似, 仿佛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纪思霏认真的听着这位苏娘子告诉她怎么来绣这个竹子。
就连沈岚瑶也过来倾听,她赞许道:“苏娘子心思巧妙, 没想到绣个竹子还有这么多门道。”
苏南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是闲来无事瞎琢磨的。”
纪思霏说道:“苏姐姐就别谦虚了,用这种方式绣翠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下回我也要试试。”她心想, 如此相似或许只是巧合吧。
厉王殿下是什么身份,他身上佩戴的香囊怎么会跟一个有夫之妇有关系呢。
纪思霏想着既然厉王会青睐那样式的锦囊,那她也学着绣一个,到时候送给他。
沈岚瑶指着这香囊上的兰花,说道:“苏娘子,这是素冠荷鼎吧?”
那雪白如荷花花瓣一样的小兰花,点缀着尤其显眼。
苏南柔颔首,“是的。大长公主赏的那盆的素冠荷鼎天天观赏, 很是喜欢,所以便把这花样绣上了。”
大长公主听到后,也看了一眼,夸了一句,“绣的不错。什么时候也给本宫绣一条这花纹的帕子。”
苏南柔有点惊讶,却也点了点头,“承蒙殿下不弃,那民妇绣好了便送去公主府。”
“不急,慢慢绣。”
这时大长公主又问道,“南柔,你那个出远门的夫婿可回来了。”
苏南柔抬起头答道:“回殿下,夫君已回了。”
大长公主道:“那还差不多,也不知道你那夫婿在想些什么,刚成亲就扔下美娇娘。让他在家好好多温温书,在会试上好好考个功名出来。”
“是,殿下。我会好好跟他说。”苏南柔可不敢跟大长公说夫君即使回来了也常常不见人影。
大长公主摇了摇头,“你啊,就是太软了。不要事事都顺着男人,若是他有对你不好的地方,你定要与我说。”大长公主总担心苏南柔这么软绵的性子会被那男人给吃的死死的。
苏南柔连连点头。
坐在一旁的纪思霏早就听说这位苏南柔的夫君只是个举人,她那副样貌只配个举人还真是可惜了。
但很快她又庆幸苏南柔嫁人了,不然这么相似的香囊,她可真要多想了。
稍坐了坐,闲聊了许久,大长公主也乏了,准备回公主府。
一行人起身恭送,走出厢房门,对面一走出几个公子哥。
走在前头的年轻公子认出了大长公主的身份,拱手行礼。
大长公主诧异道:“洲哥儿也在这儿啊,免礼吧。”
徐晋洲站直身子后,“没想到殿下会在隔壁用饭,不然早过来给殿下请安了。”
徐晋洲是大长公主很欣赏的一个后辈,因为徐皇后的缘故,她对徐晋洲也多有照顾。
她笑道:“哪里需要如此麻烦。本宫这次出来就是不想让人打扰。洲哥儿有时间便到公主府来玩。”
徐晋洲恭敬道:“那殿下可不要嫌晚辈叨扰了。”
大长公主大笑,“你若是来了,我这满院子的鲜花都要更加娇艳了。就不知道你这小子衷爱哪一朵。”大长公主年纪大了后最大的爱好便喜欢给人牵红线,除了她的心头病老四以外,徐晋洲的婚事她也是记着的,徐皇后都在她面前提过许多次了。
徐晋洲目光平静的看向大长公主,余光扫了一眼在她身后的女人,他笑了笑,并未说话。
纪思霏此刻忍不住偷偷地看他,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公子。
公子刚刚的那一眼是不是瞧她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与公子说上话。
大长公主没有继续打趣他了,说了两句便带着人离开。
苏南柔自见到徐晋洲时,便低下了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开始看他的一眼,觉得他似乎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太对。
不过,这跟她也没有关系。
刚走到楼下,外头下起了大雨,大长公主便让苏南柔一块上马车,先送她回家,再回公主府。
苏南柔不好拒绝,便指了路。
“秀文街?”大长公主看了苏南柔一眼,“你这夫家还挺会找地方的。这附近住的都是清贵人家。要买下这个街上的宅子可不容易啊。”
苏南柔第一次听说,她本来出门就少,从未留意过旁边住的是怎样的人家。
到了纪宅,苏南柔谢过大长公主后便下马车了。
站在门口目送大长公主一行离去。
……
这几日纪思霏一直在房里做绣活。
张嬷嬷劝她多去临辉院走动,纪思霏只说再等些时日去。
当她按照苏南柔所教技巧的将一个新香囊绣好后,她终于走出了院门。
纪思霏来到临辉院的时候,厉王已不再院中。
秋姑姑见到她来了,将她迎了进来到一旁的见客厅小坐。
很快就有小丫鬟上来给纪思霏送茶,秋姑姑陪着纪思霏说了会话,一个丫鬟手拿一个香囊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她道:“姑姑,刚刚给殿下收拾屋子时见到地上落下了一个香囊。只是这个香囊上面有破损,奴婢不知如何是好。”
秋姑姑拿过来一看,这不正是殿下往日天天都佩戴的香囊吗?
她见到香囊上的翠竹像是被利物给划破了一个洞。
秋姑姑正想让小丫鬟去把王府的绣娘找过来。
一旁的纪思霏出声道:“咦,秋姑姑可否给我看一眼。”
秋姑姑递了过去,“表姑娘,可是有什么发现?”
纪思霏柔声道:“这个翠竹的绣法,刚巧我会。要不,就让我试试给殿下缝补吧。”
秋姑姑知道这位表姑娘一直想讨好殿下,可殿下对这位表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虽然让她住进了王府,却也没有太多热络。
这位表姑娘心里很不安,秋姑姑倒是能够理解。
她看着这翠竹的绣法跟平常的针法有所不同,既然表姑娘想露个脸,让她试一试也无妨。
已经快走出府的厉王,看了一眼腰间,那个蓝色的香囊并未系上。
他停下了脚步,转身往临辉院走。
跟在他身后的奴仆也不知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只能继续跟上去。
厉王大步走到内寝,扫了一眼屋内,并未看到香囊。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问道:“屋里的香囊哪里去了?”
丫鬟感觉到殿下的怒意,吓得瑟瑟发抖,“奴婢,奴婢将那破损的香囊交给了秋姑姑……”
这时得知厉王返回的秋姑姑也赶了过来,纪思霏跟在后头。
两人都给厉王行礼,纪思霏见到厉王就忍不住害怕,却走上前将香囊呈上:“殿下,您是在找个香囊吗?”纪思霏在王府住了这么久,却不敢叫厉王一声表哥。
厉王将她手上的香囊夺了回来,拍了拍香囊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正要抬脚离开。
纪思霏却大着胆子喊住了他,“殿下,您的香囊有破损,我可以缝补。”
她红着脸从自己袖中掏出一只香囊放在手中,低着头说:“我,我绣了一只新的香囊,若是殿下不嫌弃……”
纪思霏的话还未说话,厉王冷声打断,“本王不需要,纪姑娘自己留着用吧。”他拿着手上的破损香囊直接迈步出去了。
厉王离开后,纪思霏的泪水滴落在她刚刚绣好的香囊上。
秋姑姑上前安慰,“表姑娘不要哭了,殿下一向是这种性子。王府里侧妃们绣的东西,他都不用的。”
纪思霏吸着鼻子,哽咽道:“一定是我的绣艺不佳,殿下才没看上。”
秋姑姑叹了一口气。
纪妃娘娘在世的时候,给殿下绣的东西都是强迫殿下用上。
秋姑姑都不知道殿下手里的那个香囊是哪里来了,怎么会宝贝成这样。
纪思霏回到清音院,张嬷嬷见她眼睛红肿,忙问道:“姑娘怎么哭了?”
纪思霏坐了下来,难过的说:“张嬷嬷,我可能惹殿下不悦了。”
张嬷嬷心中一紧,“发生什么事了?姑娘做什么了?”
纪思霏没有回答,她将自己绣的香囊用剪子绞烂,“我绣什么劳什子的香囊,他看都没看一眼。”
张嬷嬷回过味了,她劝道:“姑娘别心急。也不要剪了,这次没送出去,不代表下回送不出去。姑娘,你要有恒心。”
纪思霏看着手里被剪烂的香囊,看着上面同样针法的翠竹,不甘心的道:“明明都是一样的,怎么还把那个破洞的香囊当个宝。”
纪思霏只觉得丢脸。
她甚至有些迁怒于苏南柔,觉得是不是她故意留了一手。
纪思霏想到自己拿着那个破损的香囊查看时,几乎跟苏南柔所绣的一模一样。
没有细看之前,只觉得相似,细看之后她越发觉得是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了。
这个想法让纪思霏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到了花楼妈妈所说的话。
有些男人家中不是没有娇妻美妾,却还是喜欢来花楼里,就是图个新鲜、刺激。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想到苏南柔那张娇媚的脸,她脑子里突然有个了一个可怕又荒诞的猜想。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人,让大家久等了。
这几天降温,感冒了。大家也要注意啊,换季容易感冒。 .w21格格党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