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滑轨发出小小的声音让姜阮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她从侧躺变为平躺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吵到你了？”宁策站在窗台前手里正拿着窗帘的一角见她醒来有些懊悔自己的行动无奈道，“我怕待会天太亮了你会被照醒，没想到你还是醒来了。”
姜阮扬起一点头视线放远看到窗户外远远的城市高线上已经弹出一片雾蓝不断清退黑夜范围。
宁策将两扇窗帘拉在一起紧密没有缝隙后再次道：“你应该没有睡多久。”
姜阮当然没有睡多久, 只要想到宁策和自己同在一屋一直注视她，她就瘆得慌。
……再加上0371那鬼祟的态度, 怎么想也不对劲, 这些令她一晚上闭上眼都没法让心思安定下来。
“要不再睡一会吧？”
听到这句问询姜阮想这会起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做还要继续面对宁策, 怎么考虑也是继续倒在梦乡更好一点。
她简短的‘嗯’了一声, 重新恢复侧躺避开直面面对他的方向，将被子盖过头顶，暖热的被窝稍稍带给她一点回笼觉的良好预告。
宁策还站在窗边静默了几秒钟, 随后再次确认了一遍窗帘的缝隙后轻声走到沙发旁，取出沙发一侧柜子里存放的香薰；他拿出来其中一个嗅了嗅又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的姜阮背影。
“这有一些香薰蜡烛, 是之前这里售卖的周边产品, 我点燃一个也许你会睡得好一点。”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香薰的烛心已经被火苗包裹，高热的温度顺延而下温化香薰膏体。
门开了又合。
姜阮听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将盖在头顶的被子拉了下来，坐起身昏暗的房间里已经没了宁策的身影。
边几上放置一个橙色的小蜡烛, 火焰摇摇晃晃, 光线倒也不刺眼, 再看着紧闭的房门她心下放松了一点, 终于自在的缩回被窝里。
0371始终保持着沉默, 一旁屏幕显示的一些讯息还在不断的频闪。
大约一分钟后，那香薰蜡烛发出让姜阮熟悉的阵阵香气。
沉重的睡意跟着一起袭来。
0371依旧不发一言。等显示姜阮彻底进入深度睡眠后它迅速的断开了和姜阮的链接出现在了主系统空间站。
偌大的区域无数系统光团正在飞转, 偶尔有几个系统还带着自己的执行员申请办理着不同的业务或是提交积分。
0371缓缓飘向一处角落里的执行员管理处。
……
“你的意思是, 你想要和你的执行员解除绑定？”
在得到0371肯定的回复后一个红发大卷造型的女人有些不悦的蹙起眉头。
她摆正了自己办公桌前的职位名牌擦去‘晁曼’两字上面的灰尘随后挥退了自己的助理, 等助理离开这间狭小办公室, 留下她和系统0371单独相处才再度开口：“姜阮是你从废弃库提取出来的, 当时我和你明确告知过签订的协议是死的，无法更改。”
0371：【我有正当理由。】
晁曼对于最近0371和姜阮的事情她作为人类方的执行员管理层略知一二，“几次任务都有些特殊情况是有些点背，但是据我所知那些任务的失误和问题与执行员的直接关系可不大，0371 你作为系统不能任性哦。”
0371的光波微微起来了一些波动。【请您不要代入作为人类的情绪处理工作。】
晁曼微微翻了一眼，“你刚刚说的正当理由是什么？我瞧瞧。”
她心底里有些不耐，她这个地方那些责任系统轻易不会过来，一来就严苛的指着主系统条例要她按例罚除。可惜，作为一个人类被放置在这个位置多多少少的她总归是要偏袒一些执行员的，说到底只要任务完成不就好了？总盯着死板条例能完成才怪。
0371：【我这段时间仔细整合了一遍所有任务世界的问题发生时间点，需要先给你看看。】
她笑了笑：“看来是有备而来，0371，以前我还觉得你蛮可爱的没想到也和外面那些系统一个样了。”
晁曼说完坐直身子伸展了一下，一边等待着0371的信息传输一边翻看姜阮的资料，看到‘废弃执行员’的字样有些惆怅：“我记得第一个世界你和我要执行员问题说明的格式和证据需求后就没了后续，还以为你们磨合的挺好的。”
0371不理会：【好了，现在你可以看下，里面的一些事情都还有存疑，但具体什么情况需要由你们管理层进行单独判断核实，我不想介入进去，我需要尽快恢复我之前的任务完成率。】
晁曼随意点了点头，调整了下发尾的角度漫不经心道，“来，我看看。”
她眼前出现了巨大的光幕，画面旁还有文字说明进行标注，足以见得0371的认真。
此时画面停留在第一世界女主季思默初到公司的场景。就在晁曼刚要细看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助理在得到她的许可后打开门，跟着进来一个系统光团发出冷冷的电子音：【系统编码77566的执行员已被销毁，请您尽快在半小时内分配新的执行员与其进行绑定投入使用。】
“知道了。”晁曼等那个系统离开看着暂停的画面对0371道：“你也听到了，我这边还有事情你继续播放，倍速开大点，要是确定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快速给你处理了。”
0371的光波再次抖动了下：【77566的执行员为什么要被销毁？正常犯错不是都去废弃执行员库吗？】
晁曼扬眉叹气：“我也想让他去废弃库但是如果问题特殊最近的风头都是直接销毁的，而且刚刚那个被销毁的……算了，你继续播放你的，和你没关系。”
助理此时已经打开另一侧光幕上的文件夹，出现了一列列目前休眠状态的执行员资料，让她开始进行人员调配。
0371静默。
它在预估姜阮会有一个什么判决等她，它还在想换一个执行员的话……还会有人听它乱叫吗？
“你怎么回事？死机了？”几分钟后晁曼有些揶揄的开口，可看资料的思维一点也没停：“行了我这会也没有功夫先管你了，文件你传输给我先走吧，看完给你回复。”
她话音刚落视频界面已经消失不见。
“你这什么意思。”晁曼调取出一个文件侧目看向0371：“慢慢吞吞的，可不像你们系统的风格，干什么？心软了？”
0371：【没有，我想了下里面这些信息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我打算……再观望观望。】
等0371 离开，晁曼一脸惊奇的指着外面对身旁助理道：“它不会是真的心软了吧？被刚刚那个销毁执行员的系统安排吓到了？”
助理有些疑惑但又很快否认：“系统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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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系统空间站广场。
执行员x看到一个系统光团从执行员管理处出来有些无奈：【不知道又是哪个执行员被系统背刺了，走吧，我们今天还得把之前的罚款积分补齐呢。】
系统1365看着那团光波识别出来的系统编码，叹气：【那个就是之前和你咨询问题的0371。】
执行员x咬牙：【我还当它和你一样是个特例呢，嘁……任务总失败就找执行员的茬，都是一丘之貉。】他说完想了想又不解气：【这次晁姐要是没处理那个执行员的话我可得找到她给她通个气，让她想办法赶紧换系统。这种系统……】
1365：【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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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1回到任务世界的时候姜阮还在沉睡。
如果说姜阮真的是所有失败任务的源头，就算它没有要求姜阮也一定会被安排销毁。
0371不知怎么再次回想起在姜阮之前他绑定的那些执行员，每一个都很专业，每一个都很相似，甚至都向晁曼申请过了让它作为责任系统不准主动与他们闲聊的规定。
因为主系统和晁曼的介入，每一个世界它说的话还没有颁布任务的系统音次数多，开口的话也都只是给执行员公事公办的提议以及通知。等到任务指标完成他们也无一例外选择了更换责任系统。
……而姜阮，虽然偶尔嫌弃它烦，可是最多只是让它闭嘴安静，从来没有想过找主系统介入或者找执行员权益保护中心。
0371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边燃烧殆尽的香薰蜡烛，想了想心一狠操纵着火苗熄灭。
几分钟后，姜阮缓缓的睁开眼，第一反应是先看了一眼时间，随后下床拉开窗帘，刺眼炽目的阳光让她眯起眼睛。
姜阮：【我睡这么久了？】
0371：【还好，不算久。】
姜阮活动了下脖颈，神色沉沉，身后的门被宁策打开。
“你醒来了？”
“对。”
宁策瞥了瞥未烧尽的香薰蜡烛，“你吹灭的？”
“什么？”姜阮迷茫的跟着看向香薰蜡烛的方向，敷衍：“我不知道啊，醒来就好像是灭的。”
宁策笑着将那蜡烛连同香薰台一起丢进垃圾桶里，“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姜阮听话的跟着出去，途径垃圾桶看着里面：【0371，你还是不觉得奇怪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