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像宁雪一样, 做饭好吃,又会缝漂亮衣服。
但大家也不是一无是处,人人都有优点。
宁雪确实优点很多, 她的存在就像天上的月亮,把月亮遮住, 其余的星星,也一样放出光芒。
她这番话把一圈人都夸了个遍,军嫂们登时眉开眼笑,夸宁棠会说话。
吃完东西, 军嫂们都走了, 只留下曾心兰。
曾心兰拿着宁棠画的图案, 扫了几眼, 就在心里琢磨出,该怎么缝了,“小宁, 你放心吧,就包我身上了。”
宁棠帮了她这么多,现在也该她出出力了。
曾心兰眨了眨眼睛,“小宁,你能不能给我也画一个,我, 我也想给大虎也缝一件有好看图案的衣服。”
宁雪唆使双胞胎炫耀那天, 大虎也在, 他虽然很懂事, 没有缠着曾心兰要她缝有狼头虎头的衣服, 也没缠着要吃奶糖, 要零花钱。
但他毕竟是小孩子, 总有说漏嘴的时候。
加上黄护士长她们上门算账的事又闹得那么大,没过几天,曾心兰就知道了前因后果。
一知道,她眼泪就掉了下来。
说到底,还是自家条件不好,没钱,才会让自家孩子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吃东西,只能流口水。
又想起大虎的懂事,没回家闹,更是心酸了。
前几个月,卫生所比较忙,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的,这个月,总算闲了不少,卫生所的领导也把她们喊到一块,说前几月辛苦她们了,给大家发福利,发的不是别的,正是布票。
有了布票,曾心兰就盘算着也给大虎做件新衣服。
她手艺好,衣服好做,但是衣服上的图案,她想来想去,都不知道缝什么好。
要是学宁雪给双胞胎缝的狼头虎头,那就落了下乘,也撞衫了。
所以她一看宁棠画的好看的图案,就忍不住问她,能不能给她也画一个。
宁棠从柜子里翻出她之前给三小只画的卡通人物,大娃他们三只选了三个,还剩下好几个卡通人物没用上,递给曾心兰,“你拿回去,看看大虎喜欢哪个,要是都不喜欢,让他来找我,我再给他画一个。”
曾心兰拿着纸惊喜道,“这几个就挺好,大虎肯定喜欢。”
宁棠又上楼拿了布给她,都已经让人帮忙缝了,不可能还让人家出布,“心兰,拜托你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你平时工作这么忙,我还拜托你这个。”
曾心兰嗔她一眼,“你跟我说这个就见外了,你帮我那么多,我好不容易才帮上你一回,再说了,药房这段时间不忙,我休息时间多,缝东西也快,最多一个月,我就给你缝出来了。”
“那就麻烦你了,心兰。”宁棠顿了顿,道,“对了,你可不可以指点我一下,我,我想给我们家沈团长也缝一个。”
曾心兰眼睛一亮,充满了八卦的目光,用肩膀撞了撞宁棠,促狭道,“你想给沈团长缝个啥图案?我想想,鸳鸯戏水?龙凤呈祥?还是山水画?”
不怪曾心兰想到这些,毕竟沈烈的气质,跟宁棠画的那几个卡通人物,一点都不搭,她举例的这几个,还有一丁点可能。
宁棠乐了,“都不是。”
她啊,打算给沈烈做一件白衬衫,胸口有口袋的那种,缝什么她也想好了,就在口袋那里缝一个小小的沈字。
没法子,以她的针线水平,估计也就缝这个不会翻车。
她对自己的水平有着清醒的认知,与其出丑,倒不如缝个稳妥的,沈烈也能穿出去,不丢人。
确定好要缝什么了,这半个多月,宁棠天天都往曾心兰家跑,一是给她打下手,二是向她请教,怎么做针线活。
虽说她只需要缝一个小小的沈字,但也不能缝得歪歪扭扭不是,毕竟沈烈还要穿出街的。
宁棠给的布挺多的,每做一件衣服,都能多出来不少布头,这些多的布头,她都送给了曾心兰纳鞋底了,又另外送了曾心兰一匹的确良的布,算是加工费。
于是这半个多月,沈烈和三个娃就看宁棠天天神神秘秘地往外跑。
中秋节当天,吃完月饼,宁棠就把沈烈和三小只喊来,先把缝好的衣服给三小只,“喏,你们要的,有图案的衣服。”
曾心兰的手艺特别好,缝的跟宁棠画的一模一样。
三小只抱着喜欢得不行,宁棠让他们换上去试试。
大娃就穿了缝有咸蛋超人的衣服,站在镜子前,各种角度地照。
哪怕没看过动画片,男孩子对这类人型的卡通人物,那是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小女孩最爱漂漂亮亮的东西了,二妞对那件缝了小花仙的衣服,那是爱到了心坎里。
她不舍得穿,只试了一下,就收进了箱子里。
看着箱子里的衣服,二妞猛然发现,好像自从宁棠来了家里后,她的衣服就一天比一天多了。
以前她会烦心裤子短了,衣服不够穿了,可现在,完全没那个担心,箱子里永远是满满当当的。
三娃换上缝有龙猫图案的衣服,那都不舍得脱下来,“我今晚要穿着睡觉。”
宁棠乐了,“随便你,穿去学校也行。”
大娃又在镜子前扭了扭,“当然要穿去学校显摆了。”
沈烈瞪眼:“你可别闹出跟苏光宗苏耀祖一样的事,要是有家长上门,我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宁棠道,“放心吧,大娃有分寸。”
他显摆,顶多是去好朋友面前秀一下,问下好不好看,才不会像双胞胎一样,说出那些没脑子的话。
趁着三个娃的注意力都在衣服上,沈烈挨近宁棠,咳嗽了一声,“那个,我的呢。”
宁棠说:“你的等会睡觉前我单独给你。”
跟曾心兰的手艺比,她的手艺简直拿不出手,就那一个小小的沈字,她是缝了拆,拆了缝,最后也只是缝得勉强能看出是个什么字。
给三小只看到了,不得笑死她。
“你说的啊。”沈烈眼睛一亮。
他把三小只往楼上赶,“行了,衣服也试了,现在已经不早了,都赶紧上楼睡觉去。”
大娃纳闷地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才不到九点。
不过老子有令,大娃他们三个不敢不听,都纷纷回屋睡觉去了。
沈烈跟宁棠也回了房间,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沈烈道,“现在你可以拿出来了吧?”
宁棠磨磨蹭蹭地把她缝给沈烈的白衬衫拿了出来。
沈烈接过细细打量,每处都翻来覆去地看了个遍。
宁棠也不知道他在看啥,问道,“看啥呢?”
难不成还能看出个花来?
她这次缝的白衬衫,虽说款式中规中矩,但因为跟曾心兰请教了不少针线功夫,比以前她给三小只做的衣服好多了,至少没有多出来的线头,口袋也不会漏了。
沈烈手上动作不停,“我在看你给我缝的图案在哪。”
“不是图案,是字。”宁棠道。
“字?”沈烈脸上闪过一抹红,该不会缝了什么爱啊情啊的,多羞人啊——
他毫不犹豫地道,“缝哪了,指给我看看。”
宁棠把胸口的口袋翻过来,指给他看,“喏,就这,给你缝了个‘沈’字。”
虽然只是一个字,但这是沈烈的姓,他肯定喜欢。
宁棠想得很好,可沈烈不买账,斜眼道,“你给大娃他们缝那么大一个图案,就给我缝小小的一个字,你觉得合适吗?”
宁棠道,“合适,怎么不合适,大娃他们三衣服上的图案,是我托心兰帮我缝的,而你衣服上的这个沈字,是我亲手缝的,不信明天你找大娃他们拿衣服比对一下,走线都不一样。”
让曾心兰帮忙做衣服的事给宁棠了启发,她们这些被宁雪‘埋汰’的军嫂,虽然不是各个都像宁雪一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有工作赚钱,又会做好吃的饭菜,又会缝衣服。
但是大家都别有所长,单独拎出来,还真不比宁雪差。
就好比潘彤,其貌不扬,但人家那一手字写的,龙飞凤舞,铁画银钩,一看就是经常临摹的,说真的,宁棠都想让大娃去跟她学学了,好改改他那狗爬一样的字。
还有雷素芬,别看人家脾气爆,做菜的好吃程度不下于宁雪,她那椰汁糕做的,味道真是一绝。
其实每位军嫂,都有绝活。
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像宁雪一样,面面俱到罢了。
但宁棠想了一个好法子,资源互换。
比如罗嫂子会种菜,雷素芬会做好吃,罗嫂子就能用种好的菜,换雷素芬做的点心。
她会画画,曾心兰会做衣服,她先画好图案,曾心兰再照着缝。
这样一换下来,谁还能说她们这些个妈,不如宁雪这个后妈?
一听这个沈字是宁棠亲手给他缝的,沈烈也不管这只是一个拇指头大小的字了,心里美得冒泡,“明天我就穿出去。”
“显摆。”宁棠接话道。
刚还说大娃呢,他得了新衣服不一样显摆。
翌日,下午,沈烈特地洗了个澡,换上了宁棠给他做的白衬衫。
他在岛上转了一圈,还真找着一个能让他显摆的熟人。
他咳嗽一声,大声道,“小艾。”
艾副营长搁大老远就瞧见沈烈了,看到沈烈的一瞬间,他脸色就吓得发青,恨不得原地躲起来。
很显然,沈烈没有如他的意,还把他给叫住了。
艾副营长一步三挪地挪到沈烈旁边,缩了缩脖子,“团长,你叫我有什么事啊?”
“没事就不能叫你啊?”沈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咋觉得你这么心虚呢,刚才你想转头就走是吧,要不是我叫住你,你都跑没影了。”
“嘿嘿。”艾副营长讪笑了两声。
他在心里琢磨着,沈烈到底喊住他是为了啥事?
难道是因为前几天的比武输给了二团?
还是因为他新写的材料有问题?
又或者是上次开会他的发言没讲好?
想到这几种可能,艾副营长汗如雨下。
没想到,他设想的这三种可能,沈烈一个字都没提,而是理了理自己的领子,肃声道,“你瞅瞅,我这件白衬衫咋样?”
嗯?能咋样?
不就白衬衫嘛,还是普普通通的白衬衫。
部队里的军官,有一半以上的常服都穿的这个。
艾副营长额头滴下黄豆大的汗,努力措辞道,“额,这件白衬衫特别的好看,额,特别的白,对,白。”
沈烈爆了粗口,“废话,这是白衬衫,能不白嘛,我是问你,有没有觉得这件白衬衫,跟其他的白衬衫不一样。”
……能有啥不一样的?
艾副营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衬衫呀!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团长,你知道我这人笨,你就别为难了我了,有话就直说吧您。”
沈烈道,“你这人真没眼力见,看这,看这。”他向艾副营长指着胸前的口袋。
艾副营长努力地瞪着他的绿豆眼,企图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但也没瞧出,这个口袋,跟其他白衬衫的口袋,有啥不一样。
沈烈看他一副还没明悟的模样,摇头叹了口气,把口袋翻过来,给他指了指里面宁棠缝的那个‘沈’字,“喏,瞧见了没,我媳妇给我缝的。”
艾副营长都傻眼了,嘀咕道,“我又不是透视眼,再说了这字这么小一个,鬼才能看得到。”
再说了,缝啥不好,缝个姓。
咋就这么像他入伍前,他妈给他在棉被上缝的名字呢,就为了区分,免得被人拿错了。
当然,这话艾副营长也只敢在心里嘀咕,说出来怕沈烈削他。
沈烈斜他一眼,“你再说一遍。”
艾副营长立马肃脸厉声道,“我说,嫂子缝的这字真好看,特别衬这白衬衫。”
“嗯。”沈烈满意地点点头,“算你有眼光。”
说完,迈开长腿就走了,显然是去找下一个显摆对象了。
留下艾副营长,虚空对他挥了挥拳。
跟他相熟的三团的李营长凑过来,“哎,小艾,你们团长找你啥事啊?”
艾副营长对着李团长吐槽了一大堆,“……我们团长跟我炫耀他媳妇给他缝的衣服,还有绣的字呢,你说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说到‘吃饱了撑的’这五个字的时候,艾副营长还扭头朝沈烈走的方向看了看,生怕他杀个回马枪。
跟单身的艾副营长不同,作为已婚人士的李团长,那是十分的理解沈烈。
这有人疼了就是不一样。
要搁以前,哪能在沈烈身上见着新衣服。
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艾副营长的肩膀,“等你成家了就知道了。”
说完就走了,留下艾副营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今天咋了这是,一个两个的,都跟他打谜语?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跟沈烈美滋滋的小日子比,苏俊彦就仿佛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这段时间,经过他身边的人总爱刺他两句,要么问他家什么时候买奶糖啊,要么问他家今天又给了孩子多少零花钱,又或者问宁雪给双胞胎做了什么新衣服。
问的时候还挤眉弄眼,阴阳怪气的,苏俊彦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能赔着笑脸。
一天下来,脸都笑僵了,怒气也是噌噌上涨。
这还没完,两周前,他们后勤部的部长找他去办公室谈话,说有人检举,说他的作风有问题,跟主流思想违背,一点都不简朴,好奢侈之风,这在他们后勤部是大忌,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这次的升职泡汤了。
今天通知下来,升任副科长的果然不是他,而是从别的地方调来的军官。
苏俊彦也没法子,升职这种事,本来就很敏感,他上去了,肯定就有人得下来。
谁让他好巧不巧的,在这个紧要关头,被人抓了小辫。
到底是谁检举他的?
有可能是他的‘竞争对手’,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宁雪得罪的那些人了。
到现在,他都没琢磨清楚,到底是谁给他使了绊子。
苏俊彦到这会都没想明白,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真的有小辫子。
别人是检举他了,可要不是真的有不清不楚的地方,后勤部的部长也不会听信一面之词,没给他升职。
想来想去,他把事情全都怪到了宁雪头上,怒气冲冲地跑回了家。
宁雪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在妇委会的考核没过,而且还得了个差,是下下之评,涨工资泡汤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坐在凳子上发呆,连双胞胎喊饿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听到开门声,看到苏俊彦回来,她眼睛一亮,“俊彦,怎么样,通知下来了吗,你升副科长了吗?”
“升?升个屁!”苏俊彦暴跳如雷,“有你做的那些好事,我不被人撸下去就不错了!”
宁雪脸色一僵,喃喃道,“不会吧,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她还是不相信,她只是让双胞胎出去炫耀了一圈,咋可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她以为,顶多被人在暗地里记恨一下,讽刺两句罢了。
苏俊彦也说不清楚,这里面门门道道多着呢。
他冷哼一声,鼻孔里哼出的气都快化为了实质,“我现在最后悔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宁雪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接着苏俊彦的话往下说,“是什么?”
“是娶了你!”
苏俊彦望向宁雪的目光冰冷带刺,似是有心,又仿佛无意,“怎么当初娶的不是宁棠,而是你这个搅家精呢。”
“人家宁棠现在跟军属院不少军嫂处得好,这可都是人脉啊,就说黄护士长,她爱人是马副参谋长,副参谋长啊,多大的权力,大事可能帮不上忙,但沈烈要有什么小事,比如跟其他团换下值勤什么的,让宁棠去找黄护士长提一嘴,你看马副参谋长会不会给沈烈行这个方便。”苏俊彦冷声道。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宁雪的优点。
哪怕宁雪有诸多不是,但她对苏俊彦和双胞胎的心是没得说的,她每天上了一天班,下了班还要买菜做饭给苏俊彦和双胞胎吃,给他们洗衣服,做家务,忙得连轴转,却讨不到一句好。
现在还要落得一句,‘怎么当初娶的不是宁棠,而是你’。
宁雪身子一震,这跟她当初设想的沈家鸡犬不宁的场景,有什么分别?
在她的设想里,明明应该是沈烈对宁棠说,‘怎么当初娶的不是宁雪,而是你宁棠’,怎么就倒了过来呢?
她嘴唇发凉,说不出一个字。
沈家
苏家接连传来的怒吼声把大娃他们三个吓了一跳又一跳,一顿饭都吃得心惊胆战的。
大娃问宁棠,“妈,对门在吵什么啊?”
前不久大吵过一回,然后就没声了,本以为事情过去了,结果今天又吵了一架。
宁棠:“管他们吵什么,反正肯定是没讨着好才吵的架。”
“听到没。”沈烈看了三小只一眼,“要引以为戒,以后不要做亏心事,不然就会像对门一样,天天吵个天翻地覆。”
大娃握拳,“不做亏心事。”
“嗯。”沈烈应道。
*
今年过年一直下雨,因为天气缘故,连屋外放鞭炮的声音都少了,三小只也就一直窝在家里没出去。
又因为是回南天,宁棠一直担心书架上的书受潮了。
等到三月初,总算出了大太阳。
趁着天气好,宁棠带着三小只把书架上的书拿到院子里晾晒。
大娃他们三都上学了,自己认了不少字,有时候不用沈烈和宁棠给他们讲故事,他们靠认得的几个字,半蒙半猜,也能自个看书。
有好几本书,都被他们翻烂了,尤其是大部分是插画的小人书,这个哪怕是没认得几个字的三娃,也能看得懂。
宁棠把书架上的书理了一下,想着,过几天去趟江市的新华书店,再给三小只买几本书回来。
她去找了罗嫂子,罗嫂子正好也准备去看望在江市电影院上班的赵晴,两人一拍即合。
四月一号,上午,两人便一齐坐船出岛了。
到了江市,两人分道而行。
宁棠去新华书店买书,买完又去百货商店给三小只买了一些时兴的零嘴,家里的金味麦片和钙奶饼干快吃完了,她又去供销社囤了点货。
买完也到了跟罗嫂子约定好的时间,宁棠提着大包小包到了码头,就看到罗嫂子面色不大好地站在那,喊了她好几声,她也没答应。
“嫂子?嫂子!”宁棠又喊了一声,罗嫂子才回过神。
坐船回去的路上也是,罗嫂子眼神失焦,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回到岛上,罗嫂子先没急着回家,而是去沈家坐了一会。
两杯凉白开下肚,她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小宁,晴晴跟我说,她处对象了。”
宁棠忙着把买来的东西都规整到柜子里,闻言“哦”了一声。
“小宁。”罗嫂子急的一跺脚,“晴晴她处对象了。”
宁棠乐了,“嫂子,晴晴都快二十了,要不处对象那才新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