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还是不信, “水果晒干肯定不好吃。”
宁棠道,“那有些水果晒干了就是比新鲜的好吃。”
“比方说?”沈烈问。
宁棠想了想,“桂圆啊, 桂圆就是龙眼晒干,你说桂圆是不是比龙眼好吃,对了,还有柿饼, 我觉得挂了霜的柿饼就比新鲜的柿子吃起来更有滋味。”
沈烈没法反驳了,“那你就捣鼓去吧, 要是捣鼓坏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宁棠切了一声, “小瞧人了不是。”
她不搭理沈烈,跟三个小孩商量,要晒什么水果干。
这时间应季的水果有冬菠萝、香蕉还有一些成熟的比较晚的芒果, 这三样都能晒成水果干。
说干就干,这段时间宁棠就带着三小只研究怎么晒果干,一直研究到了十二月底,才琢磨出个所以然。
香蕉干好晒, 成熟的黄香蕉切成拇指厚的香蕉片, 然后整齐地排列在簸箕上, 放在院子里晒干。
冬菠萝就更简单了, 菠萝生吃的口感本来就不大好, 容易刺嘴巴,晒成菠萝干以后,既保留了菠萝原本的清甜滋味, 味道也没有那么刺了。
最后的芒果是最难的, 秋冬季的芒果本来就没有夏季的甜, 剩下来的芒果大多个头不大,而且口感青涩,不然也不会在大娃这一群孩子的围剿下留到最后。
个头不大倒是好解决,不大的个头用来晒芒果干正好。
可青涩的口感就难处理了,要宁棠带口感青涩的芒果干回去给宁为国和孙爱菊,她也拿不出手。
不过这难不倒宁棠,很快她便有了主意。
家里现在一个月能领五两糖票,宁棠领二两,三个小孩一人一两。
沈烈职级高,工龄也长,他一个月能领半斤糖票,一个人顶宁棠他们三个。
算下来沈家一个月就有一斤糖票,平时炒菜用不了多少糖,家里的糖票攒了不少,足足攒了五斤。
宁棠就跟三个小孩商量,用糖票换一些糖出来腌芒果干。
大娃他们欣然同意,用糖腌的芒果干他们也能吃,何乐而不为呢。
一月初,水果干就都大功告成了。
宁棠把晒好的香蕉干、菠萝干和芒果干都收好,放在透明的玻璃罐子里,整整齐齐地排在桌上,看着就喜人。
三小只看着水果干,馋得直流哈喇子。
宁棠一样倒一点到盘子里,“你们试试。”
大娃捏了一块菠萝干吃进嘴里,咬了两下,瞪大了眼睛,“哇,好好吃啊!”
“好吃吧。”宁棠也吃了一块菠萝干。
晒干的菠萝吃起来果然没有生菠萝那种刺嘴巴的感觉,只余菠萝的清甜,味道好极了。
三娃抓了两块香蕉干,两个腮帮子吃得鼓鼓的。
香蕉晒干之后又香又脆,就是有点费腮帮子,给三娃一块,他能吃上半天。
沈烈看他们吃得香,装作不经意间经过,悄悄顺了一块芒果干。
这一尝,发现不得了,入口酸甜,果肉清爽弹牙,跟生芒果和辣椒盐蘸的芒果相比,又是另一种风味。
沈烈忍不住路过一次又一次,顺走一块又一块。
大娃一脸懵逼,“爸,你走来走去干嘛。”
沈烈一噎,“我吃饱了,散散步不行吗。”
大娃无语,“行行行。”
宁棠乐了,“沈团长,别装模作样了,要吃就大大方方地过来吃。”
沈烈厚着脸皮坐下,手里捏着一块菠萝干,“嘿,还别说,真让你捣鼓出来了,这些水果干味道不赖啊。”
“现在知道好吃了。”宁棠道。
她跟三个小的说,“知道你们爸这叫什么行为吗?”
三小只齐齐摇了摇头。
宁棠大笑,“这个啊,叫做真香。”
正说着话,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自行车的叮铃声。
宁棠和沈烈对视一眼,沈烈出去拿信。
信拿回来,沈烈展开,一目十行,“是岳父岳母的回信。”
“废话。”宁棠道。
除了宁为国和孙爱菊,还有谁会寄信给他们。
“信上说的什么?”
“就说知道我们今年回去过年,他们很开心,让我们人来了就行,不用买这买那的。”沈烈道。
宁棠点点头,这话像是老两口会说的。
沈烈瞥宁棠一眼,支支吾吾。
宁棠眼睑一跳,“还有什么,你一并说了,该不会是我爸还是我妈生病了吧?”
她皱紧眉头,“肯定是我爸,他爱抽烟,也不知道是不是肺出了毛病,真是的,我走之前都让妈好好管管他了。”
沈烈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啊。”他摇摇头,“都不是。”
“那是什么?只要不是生病就行。”宁棠道,“你有什么就放心说,支支吾吾的干啥。”
她都这么说了,沈烈一五一十地道,“岳母问你,是不是和宁雪闹别扭了。”
这一年来,宁棠频频往家里送信,信上说的都是她在海浪岛过得不错,说她跟沈烈还有三个小孩的趣事,还有海浪岛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
但关于宁雪的事,一句没提。
按理来说,是嫁到同一个海岛的亲堂姐妹,相互之间肯定是要来往一下的,毕竟有血缘关系在。
宁雪虽然没有宁棠寄信寄特产这么频,但一年两三封信还是有的,信上也一样没提宁棠,只说她自己过得很好,苏俊彦对她很好,双胞胎又聪明又听话。
寄回山岗村的信,宁为国宁为党两兄弟,外加孙爱菊和周银两妯娌肯定是会一起看的。
两堂姐妹,谁都不提谁,可不奇怪?
所以孙爱菊信上问了这么一句,实属正常。
“算是吧。”宁棠道,“你说我该怎么回?”
沈烈嗤了一声,“能怎么回,要是我,我就把宁雪使得那些小伎俩,都跟岳父岳母告状。”
宁棠翻了个白眼,“多大人了,还玩告状那一套。”
“那就不回了,反正我跟宁雪处得不好的事,他们都知道,我两从小就不对头。”宁棠道。
沈烈说,“本来就不该回,你俩是堂姐妹,又不是亲姐妹,再说了,哪怕是亲姐妹,也没有天天沾一起的。”
宁棠点点头,“那你就回封平安信就行了。”
与此同时,宁雪也收到了周银寄来的信。
跟宁为国和孙爱菊寄来的信相比,周银寄信的口吻,明显没有那么客气。
周银压根就不关注宁雪有没有跟宁棠闹别扭,她知道两人从小就不对付,也看不上宁棠,巴不得宁雪欺负宁棠呢。
她寄来的,是一封质问信。
一个多月前,宁棠寄回去的信,信上说,她要跟沈烈和三个孩子回去山岗村过年,还是沈烈特意请了年假,主动要求回去的。
可把孙爱菊乐开了花,也让周银憋了一肚子气。
同样是女婿,凭啥沈烈能请年假陪宁棠回去过年,而苏俊彦就不行?
苏俊彦可是后勤部的,请假比沈烈这个现役团长可方便多了。
周银等了一个多月,都没等到宁雪寄信回去,说苏俊彦也请年假陪她回去过年。
所以,这质问信就来了。
苏俊彦看宁雪在看信,而且脸色不大好看,他咳嗽一声,问,“信上写的什么。”
宁雪强扯出一个笑,“哦,没说什么,我妈就问我们过得咋样。”
苏俊彦点点头,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宁雪转了转眼珠,“哎,你说,我们今年在哪过年啊。”
苏俊彦很奇怪地看她一眼,“你在说啥呢,那肯定是在岛上过年啊。”
“哦……”宁雪咬了咬牙,“其实,我妈信上还说了,今年宁棠和沈烈要带他们家三个小孩回山岗村过年。”
苏俊彦惊讶道,“不可能吧,你知道山岗村离海浪岛多远吗,来回十四天的路程。”
宁雪道,“是真的,所以我们今年要不要也带着光宗耀祖回家过年,我爸妈他们还没见过光宗耀祖呢。”
她低声道,“虽然路程是远了一点,但宁棠和沈烈都能回去,为什么我们不能。”
苏俊彦皱眉,“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来回都要坐火车,现在拐子又多,你放心咱家光宗耀祖出门吗?”
宁雪张嘴反驳道,“那宁棠和沈烈不也是带着三个小孩,我们家孩子还比他们的少一个呢,而且年纪也没他们家的小,照看起来比他们家方便多了。”
苏俊彦还是觉得不妥,撇撇嘴,“那为什么是回你家,不是回我家,我家在江省,比山岗村所在的祁省可近多了,按你这么说,我爸妈也好几年没见着孙子了。”
宁雪听完这话,心里发凉,但还是决定再抗争一下。
跟苏俊彦也做了一年多的夫妻,她对苏俊彦的性子不说摸了个透,也摸准了个七八分,故意激他道,“你再考虑考虑呗,这回沈烈可是特地请了年假陪宁棠回去的。”
她一边用余光打量苏俊彦的脸色,一边徐徐道,“到时候他两回村了,别人会说,你这个女婿比不上沈烈疼老婆,人家都能陪着老婆回村,你就不能。”
苏俊彦听完,脸色瞬间变了,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比不上沈烈了,当即道,“不就回村过年吗,我陪你去。”
宁雪顿时笑靥如花,觉得她把苏俊彦死死拿捏住了,“哎,这就对了嘛,我都嫁过来一年多了,按理来说,也该回门了。”
苏俊彦虽然应了宁雪,但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爽。
从来没听说过,过年回女方家,不回男方家的。
要不是为了争这个面,他都不想去山岗村。
犄角旮旯的地方,有什么好的。
他心里不爽,面上就带出了点,嘴上也不饶人,“我就陪你回这一年啊,以后过年要么在海浪岛过,要么去江省我爸妈家过。”
宁雪弯了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要今年苏俊彦能陪她回山岗村过年,不落面就行了。
想完,她心里又发寒。
苏俊彦陪她回家过年的初衷,不是体谅她一年多没见家里人了,而是为了跟沈烈争面子。
怎能不让人心寒?
苏俊彦没注意宁雪的脸色,犹自道,“你要知道,我跟沈烈不一样,他没父没母,所以可以陪宁棠回家过年,我不一样,我父母双全,又是家里的独子,我两个姐姐生的都是女儿,光宗耀祖就是家里的长子嫡孙,能陪你回去过一次年,都算你祖坟冒青光了。”
宁雪面无表情地听着苏俊彦的碎碎念,心里头一回对她选择了苏俊彦感到后悔。
定好了今年春节回山岗村过年的事,一月初到一月底这段时间,宁棠的心情都是十分轻松愉快的。
但这份好心情,在得知宁雪和苏俊彦也要跟他们一起回去的时候,消失殆尽。
宁棠是咋知道的呢。
消息是沈烈带回来的,苏俊彦跟宁雪商量好今年也回山岗村过年后,就迫不及待地去部队找了沈烈,跟他说,不对,应该是炫耀了这个消息。
他的意思很明显,沈烈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这疼老婆的名声,总不能只让沈烈一个人领了吧?
事已至此,两人也只好带着大娃二妞和三娃收拾行李,准备回村过年的事了。
这次回山岗村,除去来回的路程,真正在村里待的时间一周不到,所以只需要带一套常服就行了。
一套常服,加身上穿的那套,总共两套,完全够穿。
再就是带宁棠晒好的水果干,以及跟菜市场渔民买的鱼干,轻装上阵。
毕竟来回要坐十四天的火车,在火车上待的时间,比在山岗村待的时间还要长,东西带多了除了占地方,一点用处都没有。
宁棠问沈烈,“你打算带哪两套衣服?”
沈烈想了想,“就带一身便服还有一身我们的训练服就行了。”
训练服不打眼,也耐脏,平时穿正好。
沈烈带的东西定了,宁棠就开始收拾三个小孩的行李了。
沈烈看了一眼,发现宁棠给他们三收的衣服里有往年不穿的旧衣服,奇了,“怎么拿的旧衣服啊。”
宁棠给三小只也做了不少衣服,虽然没什么花纹图案,样式也不洋气,但至少是没补丁的新衣服,可她现在给三小只收的,是他们往年的旧衣服。
不仅带着补丁,因为在樟木柜里放久了,衣服都有些沤黄了。
宁棠道,“你看清楚,一套是旧的,一套是新的。”
沈烈点点头,“那也是带了旧的,干啥要带旧衣服去,要给其他人看到了,还以为咱们过得不咋地,多磕碜啊。”
宁棠道,“傻不傻,咱们这一路去,来回要坐十四天的火车,又是春运,火车上人多,小偷和拐子也多,给他们三打扮的差一点,不起眼,能躲不少坏人。”
小偷专找富户,拐子专找漂亮小孩。
到时候让三小只把好衣服穿里面,旧衣服套外面,既不打眼,到了山岗村,再把旧衣服一脱,也不显得磕碜。
再说了,山岗村可比海浪岛冷多了,一路北上,气温只会越来越低,穿两套在身上,还能御寒。
沈烈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他琢磨了一下,“哎,你说我要不要也寻摸两件旧衣服出来穿穿,免得招小偷。”
宁棠:“拉倒吧,就你,壮得跟牛一样,我要是小偷我也不敢偷你,别钱没偷到,先给打骨折了。”
沈烈撇撇嘴,小声嘟囔,“什么叫壮得跟牛一样,我这身材老好了好吧。”
他确实没说大话,宽肩窄腰,紧实的肌肉,腹肌人鱼线,样样都有,全是训练出来的。
只不过平时隐藏在厚厚的训练服底下,没人发现罢了。
一月三十号,正式启程,准备从海浪岛出发去山岗村。
苏沈两家商量好了时间,一齐坐火车。
苏家两个小孩,沈家三个小孩,加起来,小孩比大人都多,又是长途路程,结伴搭伙是很有必要的。
相约在港口坐船的地方集合,两家碰面一打眼,相互都乐了。
宁雪一看,上到沈烈和宁棠,下到大娃他们三个小孩,全都穿的不起眼的旧衣服。
尤其是三个小孩,一个比一个磕碜。
大娃和二妞的衣服上打着补丁,三娃的旧裤子,都快露出脚踝了。
三个小孩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团长的孩子,要多村有多村。
宁雪打量大娃他们三的同时,宁棠也在打量苏光宗和苏耀祖。
双胞胎两穿的都是新年宁雪给他们做的新衣服,大红色的毛线上衣,黑色的裤子,因为七八年是马年,宁雪还别出心裁地在毛衣上缝了两匹腾飞的小马。
再配上双胞胎精致的相貌,总之咋看咋洋气。
这样一对比,苏光宗和苏耀祖就像是地主家的阔少爷,大娃他们三则像是地主家的苦命小长工。
怎能不让宁雪心生喜悦。
宁棠看到双胞胎打扮的如此‘华丽’,就跟去走秀似的,动动嘴,想说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
她可没错过宁雪眼里划过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估计到现在,宁雪还以为是宁棠不会做漂亮衣裳,外加沈家没有苏家过得好,没苏家有钱,所以大娃他们三个打扮的才不如双胞胎。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宁雪看不起大娃他们三个,苏俊彦也一样。
他故意走到沈烈旁边,阴阳怪气地道,“哎呀,大过年的,你怎么不给孩子穿点好的,是不是没钱了啊,要不要我借你点?”
沈烈很无语,但他跟宁棠一样,不打算点醒苏俊彦,随便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表示你爱说啥说啥,你说的都对。
没想到沈烈一点都不受激,苏俊彦觉得很无趣,又说了两句,就互不搭理了。
坐船一路无话。
到了火车站,站内人潮汹涌。
一眼望过去,全是提着大包小包回家过年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十分拥挤。
宁棠皱眉,让沈烈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把三娃抱起来,又叮嘱大娃一定要牵好二妞。
想了想,又不放心,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绳子,绳的一端拴住大娃和二妞,另一端紧紧拴在她手腕上。
宁棠看了看自己做的防走丢绳,十分满意。
正是春运,火车站实在是太挤了,像大娃他们三这样的小孩扔进人堆里,连个影都找不见。
还好沈烈人高马大,一直护着宁棠和三个小孩,外加宁棠特制的防走丢绳,他们才成功验票进站,找到位置坐下。
沈烈是早早就想好今年过年要和宁棠带三个小孩回山岗村过年了,所以提前就托人买好了卧票。
而苏俊彦跟宁雪是临时起意,买票当然没有沈烈那么及时,也抢不到好票。
所以他只能带着宁雪和苏光宗、苏耀祖缩在绿皮车厢里狭窄的位置上,不能像沈烈和宁棠一样,领着三个小孩舒舒服服地躺在两张铺了白床单的干净整洁的床上。
绿皮车厢本就十分拥挤,宁雪为了给家里人营造一种风光还乡的感觉,又带了很多行李。
这些行李往两张椅子上一放,再坐上两个大人外加两个小孩,那是一点缝隙都没有,还必须得坐的板板正正的,想歪一下都不行。
再看宁棠那边,他们行李带的本来就少,两张床完全够安放两个大人,三个小孩,外加不多的行李了。
而且,床铺底下还有空位,可以放一些东西,就不用像宁雪他们那样,跟别人争行李架的位置,空间十分充裕。
软卧跟硬座正好是相连的车厢,宁雪一抬头就能看见宁棠她们在床上舒舒服服的休息,羡慕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然而,宁棠可没宁雪想象的那么舒坦。
毕竟也是废了老鼻子劲才进站的,这一挤,宁棠觉得胃里的早饭都被挤出来了,只好歪在床上歇息歇息。
大娃他们三个头一回坐火车,兴奋得不行,靠在窗边,一个劲地盯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看,不时还讨论几句。
宁棠真羡慕他们的活力无限,感慨道,年轻真好。
不过她歇了一会也缓过劲了。
沈烈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来点水果干?”
从早上到现在,就吃了一顿早饭,现在都临近中午了,大家肚子里都打起了鼓。
宁棠摆摆手,“不吃了,你去看看有没有盒饭卖,给我们几个弄点。”
沈烈应声去了,不一会,就买回来四份盒饭,有盖浇饭,白菜粉条,青椒肉丝饭,烧鱼片饭。
沈烈自己吃一份,二妞和大娃各吃一份,宁棠和三娃分一份,四份,正好。
宁棠尝了几口,味道不错,分量也很足,问沈烈,“这盒饭多少钱一份。”
沈烈三两口就把饭扒干净了,这是他在部队养成的吃饭速度。
他一边从行李里翻出搪瓷缸子,准备去打水,一边回答宁棠的问题,“三毛钱一份,不要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