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丹看着虽然掩藏的很好的陈玉楼,那戒备之心难逃乐丹的法眼,不过置身处地的想想,如果是自己遇到这事,估计也是如此作态。乐丹看着陈玉楼说道:“你且放心,我对你没有敌意,再怎么说你也算是有恩于我,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知恩图报,你可以向我提一个条件,不论如何艰难,我都会办到。”
这下倒是轮到陈玉楼有些发蒙了,见乐丹说的如此郑重,也是心里一阵嘀咕,从刚才乐丹的身手就可以看出,乐丹绝非一般人,又加上他的出场方式,陈玉楼觉得这个承诺太重了。
圣人的因果,以陈玉楼这样的凡人之躯是绝难以承受的,所以天地有所感,陈玉楼觉得心里一片沉甸甸的,要不是乐丹帮忙散去天地之威,只怕陈玉楼会被圣人因果所抹杀,只是陈玉楼不知道罢了。
陈玉楼看着乐丹说道:“兄弟客气了,我救人只是顺手而为罢了,回报什么的就不提了,我陈玉楼绝不是挟恩图报之人。”
乐丹微微一笑,好一招以退为进收买人心,也罢,就帮你免去日后一灾难,免得你因为瘴气弄瞎了眼睛。乐丹看着陈玉楼说道:“我叫乐丹,你要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乐先生,我认识的人都这么称呼我。”
陈玉楼笑着说道:“原来乐兄弟还是个教书先生。”
乐丹不是教书的,倒也不反驳,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值得计较,他看着陈玉楼说道:“我看你们一行人本事不小,看这位刀疤脸朋友一副凶神恶煞,杀气沸腾的样子,想来不是个当兵的,就是个土匪。这位姑娘的手段倒是颇有些妙手空空的样子,想来也是出身旁门,另一位兄弟身上药味浓郁,一定是经常接触这些东西,大高个力大无穷,身手强悍,加上陈兄弟你这卸岭魁首往这深山老林里来,想来此处必有大墓,不知我猜的可有错?”
罗老歪等人面面相觑,罗老歪心里藏不住事,看着乐丹说道:“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乐丹笑着说道:“在你们进入义庄时候刚醒,还要多谢诸位一路相护,才避免了豺狼虎豹将我叼走。”
陈玉楼看着乐丹笑着说道:“乐兄弟客气了,既然乐兄弟猜到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叫瓶山,瓶山的奇峰,形如天瓶坠地,看似神力,不像人工,那山上更有许多不知名的奇花异草,瓶山中有天然岩洞,里面洞壑纵横,深不可测,湘西又盛产朱砂,铅汞是炼丹必不可少的原料,所以从秦汉之际,各朝皇帝就不断派遣术士,来瓶山炼造不死仙丹,并在洞中建造道观殿宇,涉名山,采嘉石,将各方珍物填充其中,以向仙人求药,俨然是当做了道家洞府中的一处仙境。经过多少朝多少代近千年的经营,瓶山的洞室中已是殿阙重重,楼台殿阁胜过人间,后来元朝大将征讨此处时,不幸染上瘟疫而死,就葬在这瓶山之中,山洞道观里的珍异之物,皆充做陪葬的明器,若是我们能取出宝物,便可造福一方百姓,解利敏之困苦啊。”
乐丹见陈玉楼嘴皮子说的溜不可言,也是一阵好笑,你陈玉楼是什么人,我后世看电视剧的时候早已经知晓,乐丹看着陈玉楼说道:“陈兄高义,乐某虽然只有微末本事,却也愿助陈兄一臂之力。”
陈玉楼欣喜的说道:“固所愿,不敢请尔,乐兄弟愿出手相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取出宝物,定然有乐兄弟一份。”
罗老歪见陈玉楼要算上乐丹的一份,老大不乐意。
乐丹看了罗老歪一眼,只见这人满脸黑气,显然厄运降临还不自知呢。乐丹看着陈玉楼说道:“如此就却之不恭了,我也不多取,宝物之中,我只取一件。”
陈玉楼点头说道:“就依乐兄弟所言。”
既然是自己人了,那气氛自然是好了许多,众人的武器都收了起来,打算收拾一下这义庄,做个落脚的地方。
红姑娘小声的对陈玉楼说道:“老大,这人来历不明,信的过吗?”
陈玉楼小声说道:“且看他如何行事再说,不管怎样,小心防范就是。”陈玉楼并未完全信了乐丹的话,只是暂时虚与委蛇而已,等自己的卸岭兄弟和罗老歪的几百号手下一到,那时主动权就不在乐丹手上了,还怕他翻出天去?
两人的话自然瞒不过乐丹的耳朵,乐丹只装作不知。
在义庄里转了两圈,各处屋宇,均是破败不堪、污秽难言,只有挨着后门的一间小房还算可以住人。这间屋子就是守尸人平时起居之处,也是死人旅馆中唯一给活人准备的房间。罗老歪走了一天山路,恨不得早些落脚歇息,跟陈玉楼道了个“请”字,就抬脚踢开一扇木门,跨步进了屋内。
罗老歪进去之后刚一回身,正见另一扇门板后立着个直挺挺的死人,尸体被一大床白布蒙了,只显出了模糊的轮廓,头顶上竖着一个木头灵牌,身前的一盏命灯,烧得只剩黄豆般大。饶是他罗老歪平生杀人如麻,也没料到门后会戳着具尸体,当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地伸手去拽转轮手枪。
陈玉楼随后进屋,急忙按住罗老歪的手,看了看那尸体头上的灵位,木牌上有张黄草纸符,举起油灯照了照那张纸符,上面画的符咒十分眼熟。以前在山中学道,耳濡目染,颇认得些符文,这符是张辰州符中的“净尸符”,上面写的是:“左有六甲,右有六丁,前有雷电,后有风云,千邪万秽,逐气而清,急急如律令。”
再轻轻把纸符拨起一角,看着下面灵牌上露出来的一行字念道:“耗子二姑乌氏之位……想必是在攒馆守夜的那个妇人,她刚死两天,按照乡俗,要在门板上立成僵尸才能入棺。听说这女子也是个苦命人,吾辈跟她井水不犯河水,由她停在此处也罢。”
陈玉楼的三个手下,也都是一肚子苦水的出身,否则也不会落草当了响马,向来同情那些卑微贫贱之人,此时听陈玉楼一说,都是欣然同意:“大掌柜说的极是,自古苦人不欺干人,我等皆是逼上梁山,才占据了一方,做些个豪杰的勾当、英雄的事业,又何必为难一个有苦水的死人。”
乐丹说道:“明日找一副棺材让她休息,守了一辈子的义庄了,死后也应该给她一个清净。”
罗老歪虽然有心烧了那具尸,免得摆在屋内整晚相对,但见难违众意,而且盗发古墓还要仰仗这些人,只好耐下性子,跟着陈玉楼进了屋内。花玛拐忙前忙后地收拾出干净地方,请两位把头坐了,其余三个跟班的身份所限,不敢同盗魁首领和罗帅还有乐丹平起平座,收拾妥当后,就席地而坐,啃吃干粮裹腹,喝些烧酒驱寒。
罗老歪见陈玉楼拉着乐丹一起坐,倒也不敢发牢骚,他敬重陈玉楼的本事,能被陈玉楼看上的人,显然也是有本事的。
吃着半截,就听外面雷电交加,接连几个霹雳落下,震得屋瓦都是动的,跟着就是倾盆大雨。陈玉楼一边盘腿坐着喝酒,一边闭目冥想着今天打探来的各种消息,构想着瓶山古墓的规模,听到雷声隆隆,便不动声色地告诉花玛拐、红姑娘和昆仑摩勒三人:“义庄里不太平,今夜须放仔细些,都别睡了。”
花玛拐等人连忙起身领命,随后众人喝着酒守夜,闲谈中无意说起耗子二姑乌氏之事,觉得她这称呼好生古怪?难道是容貌酷似老鼠?只是尸身蒙着白布看不到面目,实是难以想象她的容貌。
罗老歪吸足了烟炮,觉得精神十足,他早就看上红姑娘多时了,想将她收为八姨太,不过这女子性子太烈,家中巨变之后立誓不嫁,根本就不肯答应,而且她擅长月亮门的古彩戏法手艺,是破解古墓机括的高手,盗墓开棺都少不得她。罗老歪是个大烟鬼,只是贪财,在色字上倒并不十分吃紧,加上红姑娘是陈玉楼的得力手下,也就只得将这念头罢了,但今夜宿在荒山义庄,正是闲极无聊,怎能不找个机会跟红姑娘搭个话。
此时听到花玛拐说起那女尸的容貌,罗老歪说了声:“相貌如何?看看便知。”说罢已走到门边,一抬手便揭起了蒙住尸体的白布,借着灯盏的光亮一看之下,众人皆是大为震惊,罗老歪更是大惊小怪:“操他奶奶,世上还真有大老鼠成精了不成?”连那哑巴昆仑摩勒都张大了嘴看得眼睛发直。
只见那女尸肤色毫无血色,尸体的颜色不是白而是发灰,灰白色,而且那没有血色的灰白中深藏着一层不那么明显的黑气。耗子二姑的脸上五官十分局促,小鼻子小眼,耳朵稍微有点尖,暴牙很明显,青紫色的嘴唇向前突出,除了没有老鼠毛之外,活脱就是一张鼠脸。 .w21格格党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