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亲热地扯着大嗓门说道:“楚兄啊,你可想死兄弟我啦,不瞒你说,昨晚做梦还梦见老兄呢,咱哥俩喝得那叫热乎,你一杯我一盏,真他娘的换老婆的交情,谁知喝着喝着老兄你就翻了脸,用枪顶着我脑门,吓得我一激灵,楞是吓醒啦,你说这是哪儿的事啊。”
“哪里,哪里,云龙兄是抬举我呢,连做梦都惦记我楚某,我说这几天怎么浑身不自在?来,云龙兄里面请。”楚云飞也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
厅堂里的宴席已经摆好,两人你推我让了半天才由李云龙坐了上座。
楚云飞也请乐丹入座,又看着魏和尚说道:“这位是?”
乐丹看着楚云飞说道:“这是我特战大队副队长,魏和尚。”
楚云飞笑着说道:“乐兄弟的特战大队真是让某耳朵听的快起茧子了,名扬天下,我们国军缺少的就是像乐兄弟这样的人才。”
乐丹看着楚云飞笑着说道:“楚团长可以派人来我们平安县城学习特种作战方式,乐丹定然尽心尽力教导,都是革命队伍,独立团不会藏着掖着。”
楚云飞笑着说道:“好,乐兄弟都这样开口了,云飞定然派最精锐的士兵跟你学习特种作战。”随后也请魏和尚一起入座。
李云龙望着桌上丰盛的菜看喷喷叹道:“楚兄不愧是大户出身,硬是会享福啊,兄弟我可是土包子,这些菜别说吃,连见也没见过。”
楚云飞说道:“别看我是山西人,可我不护短,坦率地讲,山西菜上不得台面,不入流。北方菜系说得过去的只有鲁莱,正巧我这有个山东厨子,手艺勉强说得过去,如今是国难时期,条件差一些,委屈云龙兄了。”
李云龙不等邀请便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水晶肘子放进嘴里,边嚼边让,似乎他是主人,说道:“大家吃,大家吃,都别客气,虽说国难当头,饭总还是要吃的,兄弟我不怕别人说咱‘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魏和尚也不等发话,就动手和李云龙抢了起来。
楚云飞一笑说道:“还是前方紧吃好,什么时候前方能紧吃了,说明战争快结束了。云龙兄,仗打完了有些什么打算呀?”
李云龙站起来用筷子指着离他很远的一盘菜说道:“喂,和尚,你不是和尚吗,别吃肉,吃素的,把那盘菜往我这儿挪挪,我这胳膊不够长,快点。楚兄,你是问我吗?我嘛,没别的想头,等委员长赏个一官半职的,也好耀祖光宗嘛,楚兄有机会还得替兄弟我美言几句。”
两人碰杯,各自饮了。
李云龙看着楚云飞说道:“楚兄,你掏心窝子,兄弟我也不能掖着藏着不是?这话我只对楚兄一个人说,咱虽说被降了级,可我那独立团还是兄弟我说了算。你看,连老兄你也没拿咱当个副团长不是?你堂堂上校请个副团长吃饭,也丢老兄你的面子呀。再说啦,指不定啥时候时来运转,我这团长的帽子不又戴上啦?这年月,兵荒马乱的,琢磨我李云龙的人不少,这是好事。老兄你想,要是没人招我,咱也不能先招别人不是?要是有人成天琢磨你,瞅冷子咬你一口,这就好了,咱这就逮着理啦,得理咱就不饶人,谁让你招我呢?咱不光要吃他的肉,连骨头也得嚼碎了咽了。到那时我上司得乖乖把团长帽子给我戴上,所以说,兄弟我就不喜欢天下太平,就喜欢乱,喜欢有人招我惹我,要不咱到哪儿去找升官的机会?”
楚云飞仰天大笑,他用手指着李云龙说道:“我看出来了,云龙兄小时候大概是个打架不吃亏的孩子,而且喜欢寻找对手,就是没有对手也要创造出个对手来,是不是?”
李云龙点头承认道:“不好意思,是有那么点儿毛病,有时没人理我了,就他娘的……手痒痒。”
楚云飞说道:“云龙兄,闲话一会儿再叙,咱们先说点儿正事?”
李云龙说道:“楚兄有话尽管讲,明说吧。”
楚云飞看着李云龙说道:“楚某敬重云龙兄是条好汉,战争结束后,兄弟我想向阎长官保荐云龙兄去陆大深造,毕业后混块少将牌子不成问题。”
李云龙笑道:“哟,那敢情好,条件是什么?楚兄是山西人,在娘肚子里就会做买卖了,有来无去不成买卖,楚兄不会白送我个人情吧?”
楚云飞点头说道:“云龙兄,我的部队要扩编了,有个副师长的位子还空着,老兄有兴趣吗?”
李云龙笑着说道:“其实,八路军也好,晋绥军也好,都属‘国军’战斗序列,都一样打鬼子,哪儿干不一样?”
楚云飞笑着说道:“云龙兄,你我是朋友,这话我只和你一个人讲,抗战结束后,贵党边区政府的合法性恐怕也就不存在了,政府不会允许国中之国的现象存在,军队也要统一整编,云龙兄该为自己的前途考虑一下。”
李云龙哈哈大笑道:“这是好事呀,我知道,老兄有好事总先想着我,这样吧,容我考虑一下,升官是好事,兄弟我做梦都惦记着,来,喝酒,喝酒,顺便问一句,楚兄不光是对我李云龙感兴趣吧?我那一团人马,楚兄想必也有考虑。”
楚云飞赞道:“当然,责团战斗力之强悍,第二战区同仁有目共睹,野狼峪一战,日军闻风丧胆,连委员长都惊动了,这么好的部队,云龙兄恐怕也舍不得丢下,还是带着走吧。”
李云龙笑着说道:“来,楚兄干了这杯,兄弟我够量了,路上不安全,我得早点儿走,回去也好考虑考虑老兄的建议。”
楚云飞说道:“哪里话,云龙兄的酒量我有数,这才到哪儿?今天你我得一醉方休,谁没醉谁不够朋友,今晚就住我这儿,这里有的是房子,委屈不了云龙兄。”楚云飞微笑望着李云龙,显得很真诚。
李云龙的舌头似乎有些发硬,略显醉态地打哈哈,说道:“哟,这……这不行,兄弟我这一宿要……要不回去,我那政委肯定以为……咱老李逛……逛窑子去了,我们八路军比不了你们,不……不许干这个。”
楚云飞霍然变色道:“云龙兄,我要是硬留你呢?难道也不给我这个面子?”
屋子里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几个晋军的尉级军官不知何时已站在李云龙和乐丹还有魏和尚的身后,手扶着腰间的枪套虎视耽耽。
楚云飞沉着脸,手里玩着高脚杯,不时抿上一口,屋子里变得很静。
乐丹和魏和尚目不斜视,面不改色,一动不动,似乎根本不关心身旁的动静。
李云龙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在楚云飞杯子上碰了一下,一扬脖子喝了。他亲热地拉着楚云飞的手,脾气显得出奇得好:“楚兄呀,兄弟我惹你生气啦?别跟我一般见识呀,你看,咱自罚一杯,给老兄赔礼啦。楚兄啊,兄弟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老兄对我好,我心里明白,天地良心呀,这会儿我这心里……真他娘的热乎乎的。楚兄,不是咱不给老兄面子,只是今天兄弟我不太方便,你想呀,鬼子总惦记着要买我脑袋,咱能卖吗?兄弟我伯路上有个闪失,不得不做些准备,让老兄见笑了……”
李云龙向乐丹和魏和尚便了个眼色,李云龙和魏和尚慢慢解开棉军装的扣子,敞开了棉衣……
楚云飞怔住了,两个人的棉衣里连衬衣都没穿,裸露的胸腹部竟缠满了炸药……
乐丹却是直接动手了,将他们的手枪都卸了下来,那几个晋军的枪一眨眼间就到了乐丹的手上,咔嚓几声,那一把把枪便碎成了零件,散落在地上,子弹落在青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云飞叹了口气道:“云龙兄,到我这儿吃顿饭还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这分明是信不过我楚某啊,真叫人寒心哪。”
李云龙笑呵呵的说道:“楚兄要这么说,可真叫兄弟我无地自容啦,老兄千万别误会,咱这不是对付鬼子吗?咱们是友军,你我又是兄弟,我害谁也不能害老兄你呀,楚兄,你不知道,兄弟我一喝多了脑子就不够使,手就爱乱摸,上次就是,稀里糊涂摸到一个娘们儿的脸上,差点儿又挨了处分,这次可更不敢乱模啦,要一不留神摸到导火索上不是麻烦了吗?我死了是小事,连累了楚兄可就太不仗义啦。喂!那几个弟兄站在那儿也够累的,咱们自家兄弟喝酒还摆这排场干啥?弟兄们随意吧。”
楚云飞挥挥手,军官们退下。 .. .w21格格党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