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知道,有骁骑营守着,自己是回不到府上去的,这件事还得去求乐丹才行,他刚假扮成小太监,正要出皇宫,就遇到了茅十八。
韦小宝惊喜的叫道:“茅大哥,你怎么在这?”
茅十八看着韦小宝说道:“主人叫我来接你。”
韦小宝高兴的说道:“阿丹哥真是厉害,比玉皇大帝还厉害,掐指一算,就算到小宝我大难临头,请茅大哥来相助。”
茅十八看着韦小宝说道:“走吧,我带你出皇宫。”
韦小宝看着茅十八说道:“茅大哥,先不忙带我出去,你脚程快,去一趟我的伯爵府,告诉我师父他们,小皇帝要对他们不利,大炮已经对准了我伯爵府了。”
茅十八点了点头,看着韦小宝说道:“不碍事,我直接带着你一去回去。”
韦小宝看着茅十八说道:“茅大哥,你一个人行动自然不碍,要是带上我,只怕碍手碍脚。”
茅十八撇了撇嘴,看着韦小宝说道:“区区皇宫而已,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着茅十八一只手提着韦小宝的后领,朝着皇宫外掠去。
韦小宝和茅十八突然出现,让大家伙都是一阵惊讶,陈近南看着韦小宝说道:“小宝,你去哪里了?”
韦小宝招招手,众人都聚了拢来。他低声说道:“皇帝知道了咱们在这里聚会,胡同外已围满了官兵,还有十几门大炮,对准了这里。”
群豪大吃一惊,尽皆变色。
柳大洪说道:“大伙儿冲杀出去。”
韦小宝摇头说道:“不成!外面官兵很多,大炮更是厉害。”
群豪顿时为难,说道,那可怎么办,议论纷纷,有的说直接杀出去,就是没有人说投降。
天地会和沐王府的群豪束手无策之际,杨溢之突然来了,他还带来了归钟。
茅十八看着杨溢之说道:“杨兄弟,你怎么来了?”
杨溢之看着茅十八说道:“主人知道你们遇到麻烦了,让我来帮你们。”
茅十八看着杨溢之说道:“主人有什么办法。”
陈近南他们都是看着杨溢之,韦小宝给陈近南介绍了一番,知道这人是乐丹的手下,陈近南抱拳说道:“杨兄弟,既然是乐先生有救人的法子,还请言明,陈近南感激不尽。”
杨溢之看着陈近南说道:“陈总舵主客气了,主人只给了我一些黄符,说贴在身上,便可让清兵瞧不见。”
“隐身符?”韦小宝看着杨溢之说道。
“什么隐身符?哪有那么神奇的东西,我看这个乐先生是想让我们出去送死。”王屋派的人并不知道乐丹的厉害,所以瞎囔囔着。
茅十八愤怒的冷哼一声,双眼一瞪,说道:“不信的话,那你们就在这等死好了。”
陈近南抱拳说道:“茅兄弟且息怒,这件事确实令人匪夷所思,兄弟们有所疑惑也是常理,这样,我先贴一张在身上,是否有效,一试便知。”说着陈近南从杨溢之的手上拿过一张黄符,贴在身上。
天地会和沐王府的人皆是瞧着陈近南,只见陈近南的身子渐渐变得虚无缥缈起来,片刻间便消失不见,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在眼前,大家都是被吓了一跳。
“啊,这世上还真有隐身符。”
“真的有神仙吗?”
韦小宝见隐身符有效,立刻让人各拿了一张,生死关头,大家都不再怀疑了,将隐身符贴在了身上,身形都消失不见,只是贴了隐身符的人能够相互瞧见。
韦小宝看没有双儿的身影,看着曾柔问道:“双儿呢?”
曾柔看着韦小宝说道:“风大哥带着双儿姑娘一起去找你了。”
韦小宝皱了皱眉头,来不及等他们了,只好让人在门窗上写上快逃两个字,写了几处。
群雄便一起翻墙离开了。
刚离开伯爵府,突然间只听得砰、砰、砰响声大作,跟着伯爵府上空黑烟瀰漫,远远望去,但见梁木砖瓦在空中乱飞。群豪只觉脚底下土地震动,这时大炮声兀自隆隆不绝,伯爵府中血红的火焰向上升起,高达十余丈。群豪和铜帽儿胡同相距已远,仍觉到一阵阵热气扑面而来。众人相顾骇然,都想不到大炮的威力竟如此厉害,倘若迟走了片刻,哪里还有命在?
柳大洪骂道:“他奶奶的,这么惊逃诏地的……”只听得又是砰砰炮响,将他下面的话声都淹没了。远望伯爵府,但见火光一暗,跟着火焰上冲云霄,烧得半边逃诩红了。韦
小宝心想:“这炮声小皇帝一定也听见了,要是他派人来叫我去说话,西洋镜立刻拆穿。”走出轿里,对陈近南说道:“师父,咱们得赶紧出城。等到讯息一传开,城门口盘查严密,就不容易出去了。”
陈近南说道:“不错,这就走罢。”
一行人来到东城朝阳门。韦小宝叫道:“奉皇上密旨,出城追拿反贼,快快开城。”
守门官兵见到令牌,知道是个大官,那敢违拗?何况刚才听见炮声隆隆,城里确是出了大事,当即打开城门。众人出得城来,向东疾驰。韦小宝和陈近南并骑而驰,将归辛树一家如何行刺失手、皇帝如何发觉自己的隐秘等情简略说了。
陈近南赞道:“小宝,我平时见你油腔滑调,很不老实,可是遇到这要紧关头,居然能以义气为重,不贪图富贵、出卖朋友,实是难得。”
韦小宝笑道:“别的朋友也还罢了,大义灭师的事,却万万做不得的。”
陈近南说道:“甚么叫做‘别的朋友也还罢了’?只要是朋友,那就谁也不能出卖。‘大义灭师’这四个字,也用得不对。”
韦小宝伸了伸舌头,说道:“弟子没学问,说错了话,师父别怪。”想到往昔跟小皇帝胡言乱语,甚是快乐,经过今日这一番,此后再也不能和他见面了,不由得心下黯然。
陈近南说道:“咱们冒充鞑子的军士出来,过不了半天,鞑子就知道了。须得赶快离开。”
韦小宝点头说道:“正是,一到前面镇上,这就买衣服改装罢。”
众人向东驰出二十余里,来到一座市镇,可是镇上却没旧衣铺。
陈近南于行军打仗、政事兴革等事极具才略,于这类日常小事,一时却感束手无策,见无处买衣更换,便道:“只有到前面市镇再说,只盼能找到一家旧衣店才好。”
韦小宝只是记挂着双儿,说道:“风大哥和我的一个小丫头,不知在京里怎样了,我想请哪一位外省来的面生兄弟,回京去打听打听。”
两名来自广西的天地会兄弟接令而去。
群豪见并无官兵追来,略觉放心。又行了一程,沐剑屏“啊”的一声惊呼,跟着格格笑了起来。原来曾柔所骑的那匹马突然拉了一大泡稀屎,险些溅在沐剑屏脚上。行不多时,又有几匹马拉了稀屎,跟着玄贞道人所骑的那马一声嘶叫,跪倒在地,再也不肯起来。
钱老本说道:“道长,咱哥儿俩合骑一匹罢!”
玄贞说道:“好!”纵身上马,坐在他身后。
韦小宝突然省觉,不由得大惊,叫道:“师父,报应,报应!这下可糟了。”
陈近南问道:“甚么?”
韦小宝道:“吴……吴应熊的鬼魂找上我啦。他恨我……恨我抓了他回去,又抢了他的……他的……”下面“老婆”二字,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来。他想到那日奉旨追人,只因吴应熊一行人所骑的马匹都给喂了大量巴豆,沿途不停的拉稀屎,跟着纷纷倒毙,这才无法远逃,给他擒回。倘若吴应熊那次逃去了云南,皇帝当然杀他不得,追究起来,是自己派人向他的马匹下毒之故。现下轮到自己逃跑,一匹匹马也这般泻肚倒毙,却不是吴应熊的鬼魂作怪是甚么?他越想越害怕。不由得身子发颤,只听得几声嘶鸣,又有两匹马倒将下来。
陈近南也瞧出情形不对,忙问端详。
韦小宝说了当日捉拿吴应熊的情形,颤声道:“吴应熊阴魂不散,今日报仇来啦。这……这……”
陈近南皱眉道:“青天白日的,哪有甚么鬼了?那日你毒了吴应熊的马匹,鞑子皇帝知不知道?”
韦小宝说道:“知道的,他还赞我是福将呢。”
陈近南点头道:“是了。鞑子皇帝即以福将之道,还治福将之身。他怕你逃走,早就派人给你的马匹喂了巴豆。”
韦小宝立时省悟,连说:“对,对。那日拿到吴应熊,小皇帝十分开心,赏了个小官儿给我的马瀰做,派他去兵部车驾司办事。这一次定是叫他来毒我的马儿。”
陈近南道:“是啊,他熟门熟路,每匹马的性子都知道,要下毒自然百发百中。”
韦小宝怒道:“下次抓到了这马瀰儿,这里许多烂屎,都塞进他嘴里去……”一言未毕,突觉胯下的坐骑向前一冲,跪了下去,韦小宝一跃而下,见那匹马挣扎着要待站起,几下挣扎,却连后腿也跪了下来。
陈近南道:“牲口都不中用了。须得到前面市集去买过。”
柳大洪说道:“一下子头几十匹马可不容易。”
陈近南道:“正是。大伙儿还是暂且分散罢。”
正说话间,忽然得来路上隐隐有马蹄之声。
玄贞喜道:“是官兵追来了。咱们杀他个妈巴羔子的,正好抢马。”
陈近南叫道:“天地会的兄弟们伏在大路左首,沐王府和王屋山的兄弟们伏在右首。等官兵到来,攻他个出其不意。啊哟,不对……”但听得蹄声渐近,地面隐隐震动,追来的官兵少说也有一二千人,群豪不必问他这“啊哟,不对”四字是何用意,都不禁脸上变色。群豪只数十人,武功虽然不弱,但大白天在平野上和大队骑兵交锋,敌军重重叠叠围上来,武功高的或能脱身,其余大半势必送命。陈近南当机立断,叫道:“官兵人数不少。咱们不能打硬仗,大家散入乡村山林。”只说得这几句话,蹄声又近了些。放眼望去,来路上尘头高扬,有如大片乌云般涌来。
韦小宝大叫:“糟糕,糟糕!”带着曾柔,沐剑屏,方怡,洪夫人发足便奔。 .. .w21格格党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