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夏当天下午结束了聚会,然后回家和爷爷奶奶唠了会儿嗑,本来想着晚上就坐班车回去,还可以赶上最晚的一趟去市区的班车。
结果鹿瑾初发消息说让顾立夏住一晚,明天再回来,顾立夏尽管心里有点儿不情愿但依然答应了,他也知道鹿瑾初是想让他陪陪爷爷奶奶,毕竟以后就要去上大学了,见两老人的机会就更少了。
顾立夏跟奶奶唠嗑,一边逗二宝,二宝傻傻的被无良主人欺负,奶奶过了会儿说:“立夏啊,小鹿一看就是大城市里面来的文化人,人也好,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啊,就多问问他,我看他对你也好着呢,我们都不懂,也帮不上你了……”
“奶奶,你们帮我的可大着呢,”顾立夏笑,“鹿瑾初啊,他人很好,对我也好。”
奶奶笑:“可不是嘛,我看啊自从小鹿来了之后你就天天跟他搁一块儿了,也不来后院找我们唠嗑了。”
顾立夏心里猛地一咯噔,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奶奶的表情,有点而卖乖的说:“奶奶,我那时候不是要做作业么。”
奶奶笑:“哎,你们都是年轻人,也能聊到一块儿去,我们老了啊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谁说的,我就喜欢跟你们聊天。”顾立夏说。
晚上,奶奶洗菜做饭,顾立夏在一边帮忙,不经意问:“奶奶,如果我将来……”
“怎么啦?”奶奶问,顾立夏犹豫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口。
好像就是在突然的一瞬间,顾立夏意识到了,他和鹿瑾初之间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还需要去处理,一直以来被有意无意忽略的事情慢慢浮出水面,顾立夏有一瞬间的慌乱。
晚上躺在床上,顾立夏跟鹿瑾初通电话,两人聊七聊八不知不觉就聊了很多,顾立夏随口问了句:“我问个事儿啊。”
鹿瑾初笑:“嗯,问吧。”
顾立夏说:“你,就是你……”话到嘴边却还是没有问出口,顾立夏捏紧了手机,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去问鹿瑾初这件事,显得自己很稚嫩。
鹿瑾初在那边轻笑,“什么事儿,看给你犹豫的,这么开不了口,让我猜猜,肯定不是什么正经问题,啧,”鹿瑾初笑得很勾人,“你不会是想问我上床的问题吧?”
顾立夏一听鹿瑾初这么一调侃,有种说不出来的熨帖和轻松,甚至有一秒的庆幸自己没有问出口,不然鹿瑾初肯定要担心了,他还是想听鹿瑾初这么笑,听的他心里温软发酥。
鹿瑾初没个正行,“哎,宝贝儿,我可有点儿想你了。”
“我明天一早就去坐最早的一班车。”顾立夏轻快的说。
两人像个初恋的大男孩一样,没羞没臊的在夜里说着一些暧昧又挑逗的话语,甜蜜的不舍得挂断电话。
顾立夏一大早赶了最早的一班车,奶奶给他带了点儿特产酱菜,说是鹿瑾初喜欢吃,特意给他带的,顾立夏拿了一罐酱菜和一些腌肉。
鹿瑾初看到酱菜,眉开眼笑的说:“还是奶奶好,都记得给我带好东西。”
顾立夏说:“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鹿瑾初笑着甩了他一记白眼,被顾立夏拉住啃了一口。
夏天的气息浓烈到让人无法抗拒,满大街都是裙子热裤大长腿还有曲线毕露以及肌肉若隐若现的时候,青春的荷尔蒙气息也更加让人挪不开眼睛,用张扬的话说就是:“啊,这年轻鲜嫩的肉体啊,真是美!”
顾立夏某天在鹿瑾初公司楼下等鹿瑾初下班,站在街边的大树下乘凉等人的时候,被过往的一个大长腿美女搭讪直接上来就要联系方式,顾立夏有点儿发懵,然后果断的说自己有对象了,美女很是可惜的和同伴离开。
没想到这一幕正好被开车出来的鹿瑾初开到了,顾立夏看到鹿瑾初的车过来赶紧走过去,鹿瑾初说:“哟行情不错吗嘛少年。”
顾立夏非常认真的说:“我觉得都比不上你。”
鹿瑾初翘起嘴角,“求生欲挺强。”
鹿瑾初刚才看到顾立夏站在树下的时候觉得好看极了,少年安静的站在那儿,白体恤,浅绿色亚麻七分裤,干净纯粹,阳光清冽,惹眼极了,有人过来搭讪鹿瑾初一点儿都不意外,他的少年太吸引人了。
过了一会儿,鹿瑾初说:“我吃醋了。”
“啊?”顾立夏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鹿瑾初还故意装可怜,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样子,看了旁边副驾驶上的顾立夏一眼,“你得哄哄我。”
顾立夏想了想说:“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鹿瑾初:“不够。”
顾立夏又想了想,“你想让我干什么我都听你的。”
鹿瑾初狡黠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啊。”
顾立夏点点头,“嗯,都随你。”
鹿瑾初勾了勾嘴角一肚子坏水打算逗弄顾立夏,可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两人快要到家的时候,鹿瑾初就接到了陈深打来的电话,说廖正那边出事了。
鹿瑾初听着陈深在那边说着脸色越来越沉,旁边的顾立夏很是担心,等到鹿瑾初挂了电话,然后在下一个路口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拐回去,油门踩的非常彻底。
顾立夏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鹿瑾初说:“老廖那边可能遇到麻烦了。”然后耐心的解释了一遍廖正他们的情况,顾立夏听得惊心动魄,又想起那天大家一起喝酒的时候,当时廖正和孟程阳的相处模式,确实是相当的亲密了但是却偏偏自然的像是千百万次相处形成的习惯一样,让人觉得好像就理所应当这样没有一丝突兀。
鹿瑾初和顾立夏赶过去的时候,陈深已经在那边了,廖正刚哄孟程阳喝完药睡下,孟程阳因为受到的刺激过大,身体的应激反应过于强烈,给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更是加上了重大的压力,整个人突然就倒下了。
廖正整个人都疲惫不堪,扶了扶额头,自嘲的说:“老头子还是不肯放过我。”
鹿瑾初也又气又难受,不知道说什么,陈深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廖正说:“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跟他断绝关系,可是我错了,他那么贪心,根本就不会满足,想拉着所有人给他守财,想拉着所有人跟他一起下地狱。”廖正眼里浮现一片绝望,痛苦的扶着头说,“只要我还活着,他就不会放过我。”
“我有时候想,或许我如果体内没有他的血液就好了,就不会任他摆布,就不会跟他扯上关系,更不会想现在这样,”廖正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狠厉,“我恨他,我有时候想,要是他死了,或许我就解脱了。”
鹿瑾初和陈深听的一愣,就连顾立夏也一滞。
鹿瑾初眼里有恐慌和紧张,“老廖……”
廖正自嘲的笑笑,“别紧张,我就是说说而已。”
“听着,老廖,这件事你不能想,”鹿瑾初一把抓住廖正的肩膀,目光直视着他,“老廖,你不能因为这么一个败类就赔上自己,你还要照顾程阳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啊,你不要冲动。”
陈深在一旁默默沉思,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要是他还有别的血脉,是不是就会放过你了?”
廖正一愣,点点头,过了会儿又说:“可是他的孩子都被我妈,”捏了捏手垂下头说,“都给弄没了。”
“确定除了你之外一个都不留了吗?”陈深问。
廖正不明白陈深的意思,点点头说:“嗯。”
“这样最好。”陈深说。
大家还都没明白过来,顾立夏却突然明白了,他看着陈深,第一次对眼前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人开始刮目相看。
陈深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那就再弄一个出来,”
廖正说:“你开什么玩笑?这个方法我早就尝试过了,不行的,因为我妈当年知道自己要不行了的时候,用自己手上的一部分股权跟他交换了一个条件。”
大家都看着廖正,廖正说:“为了不让他在她死后再有别的孩子,她逼着他去做了结扎手术。”
不仅鹿瑾初讶异,饶是顾立夏也觉得不可思议,陈深却依然一副淡定的不得了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是这样一样。
果然陈深说:“我早就猜到了。”
廖正疑惑:“那你?”
陈深说:“我的意思是,你自己弄一个孩子出来,保证身体里流的是你的血液。”
大家一下子都沉默了。
再造出一个傀儡来给廖正的父亲吗?廖正犹豫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一旦这个孩子出生,那就意味着变成了一台只听他父亲的话的机器,他的出生本就已经是一个错误了,难道还要让错误延续吗?
陈深说:“听起来挺残酷的,但是再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卸掉你身上枷锁的办法就是找另外一个人来扛,你想想吧,到底要怎样选择。”
“你父亲今年五十多岁,他如果不出意外,大概会活到八十多岁,还有三十年的时间,你是眼跟他就这样你进我退的耗着,还是选择别的,你自己选吧。”
廖正垂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
鹿瑾初说:“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陈深说:“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了,在不触碰法律的前提下。”
廖正垂下的头慢慢抬起,说:“我问问程阳。” .w21格格党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