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一嗓子嚎得,突破了史上最高音,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陶老爷觉得自己心跳都慢了半拍,脑袋一片空白,头一个跑进了屋,随后紧跟着的就是陶夫人和江裕。
只见宝贝闺女坐在榻上哭得异常伤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两眼睛悲伤到挤在一起,成了道缝。用尽全身力气嘶喊着,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而坐在沿边的谢梓谦举着被纸鸢不小心扎出血的食指目瞪口呆。
妹妹这是怎么了?
他、他只是被扎了一下手啊,虽然确实是有点儿疼,但……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甜甜不哭不哭,怎么了这是?爹爹在呢!”心肝宝贝哭成这样,陶老爷心疼极了,一把搂到怀里,替她擦着眼泪,柔声安抚道。
陶梓哭得都没办法吐出字来表达自己的意思,狠狠拉着爹爹的胡子,朝着谢梓谦的方向指了指。然后看到小哥哥那根冒血的指头又受不了了,两眼一闭,小肉手往脸上一拍,哇呜一声,脑袋往后仰,海豚音再次爆发出来。
要了命了,小哥哥流血啦!
几个大人面面相觑,小家伙是在心疼有人受伤?
可这反应未免也太过激烈些了吧!他们都以为……
“梓谦,来!”两个男人只会傻站着,陶夫人先用清水替他清理了伤口,然后抹了药膏,最后用纱布绑了个好看的结,“还痛不痛了?”虽然仅仅是扎破了手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将心比心,毕竟是为了照看自己闺女受得伤,陶夫人还是自责不已。
不过,这纸鸢能拿来给这么丁点的孩子玩?
罪魁祸首的江裕明显感受到了一股杀气,只见向来温和的嫂子正凶狠狠地瞪着自己!他脑子没转过弯来,便只觉委屈,自己站在这可是一句话都没说,一个屁都没放啊,这都能中枪?
陶老爷虽说一边安抚着女儿,可心时时刻刻挂在自家夫人身上呢,见她一脸想要收拾人的模样,满心疑惑,顺着目光看去,得,也明白了,自己闺女今天这伤心劲都是那混小子惹出来的货,确实该好好收拾一顿。
又接收到了对方队友的“暗箭”,江裕整个脸都垮了。完了,铁定是自己真干了什么坏事。大哥虽然说宠媳妇无底线,但好歹是是非分明的人,这明晃晃的眼神瞧过来……
虽说他到现在还没整明白是到底为啥,但正是因为这样,心更虚了,一点底都没有。
压垮他的最后一道稻草是陶梓那个小不点。小哥哥的手也包扎好了,她哭也哭累了,关键只有爹爹一个人哄她很没有意思啊,干脆停下歇会。敏感的觉察到此刻气氛有点诡异,爹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叔叔。有什么好看的,陶梓瘪瘪嘴,难道还能比自己好看不成?让她来仔细瞧瞧,便瞪大了眼也朝着江裕望去。
一家三口完全同一个表情,江裕差点直接跪地,别看他了行不,他知道自己长的帅可也不带这么盯着啊!
“妹妹,妹妹!”谢梓谦个傻小子头次看见有把手包扎那么好看得,跟蝴蝶一样,稀罕得不得了。把碰歪了的结扶正,跟得了个什么好东西似的跑到陶梓面前献宝,“妹妹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陶梓可没有觉得好看,猛地一根白色的大粗棍晃荡在眼前吓得身子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什么东西?这么丑!
见妹妹似乎不感兴趣,谢梓谦依旧不肯放弃,用没受伤的手扶起两边的垂带,跟个小夫子似的引她看,一字一顿缓慢的说道:“看,是不是像小蝴蝶?”
“咯咯!”也不知道是哪里戳中了陶梓的笑点,莫名其妙的就傻笑起来,也不害怕了,伸出手,要去抓垂带。
“哎,这个可不能抓!”就差那么一点就要抓住了,陶老爷眼疾脚快地向后退了一步。
扑了个空,陶梓怎么会善罢甘休,毫无杀伤力地眼神直直扫向坏爹爹,龇着牙发出怒吼,那表情跟个小狼狗似的。
闺女都露出“凶器”了,陶老爷也不是没被“啃”过,自知在女儿心中的地位,生怕她直接一口咬上来,立马转手把孩子递给了媳妇,露出“好好管管她这坏脾气”的眼神。
“甜甜!”
陶夫人一出马,陶梓就蔫了,挥着手左顾右盼的当做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朝着娘亲嘻嘻一笑,小手轻轻拍着她的胸脯,意思是让她不要生气了。
晚膳。
“嫂子,这、这是什么?”
江裕指着碗里的食物,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粥啊!”陶夫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些,“做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又不是没喝过粥!”
“我、我!”江裕激动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我知道这是粥啊,可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喝粥,可你看看你们,太欺负人了!”
桌上有陶夫人爱的面托蟹,珍珠丸子。陶老爷喜欢的酿豆腐,木须肉和牛肉羹,就连陶梓都有一份紫薯山药牛奶泥。
而江裕……只有孤零零的一碗白粥。哦,不!还有一颗蘸了酱油的白煮蛋。
陶老爷正忙着给媳妇拆蟹肉,没工夫理要哭晕过去的兄弟。
陶夫人尝了一口蟹肉后搁下筷子,“这本来吧,今儿晚上我给你预备了你爱吃的粉蒸肉、蜜汁叉烧、糖酥里脊!”
每报出一个菜名儿来,江裕就忍不住地咽了一下口水,肚子也跟着凑起了热闹咕噜噜的打起鼓来,恨不得立马与这么美食来个亲密接触。
“那,那这些菜呢,赶紧拿上来啊,我都快饿死了!”江裕始终不肯相信大嫂会真的让他喝粥,仍抱着最后的希望,满脸期待。
“菜啊!”陶夫人喂了闺女一口紫薯泥,看她吃得起劲,不紧不慢道:“在厨房!”
“嘿嘿,嫂子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狠心的人!”提脚刚要去厨房,只听陶夫人又接到:“都是生的!”
没有参加他们“斗争”的陶老爷终是忍不住笑了,他媳妇可真是太逗了,太知道怎么折磨人了,还好这些招数从来不对他使。
行!他认!重新在桌前坐下,江裕端起粥忽忽的就往嘴里灌。
“慢点!”陶夫人在一旁提醒。
江裕鼻子冷哼一声,身子转了个方向,傲娇起来,别跟他说话,生气着呢。
“噗……”
始终在一旁“观战”的陶老爷适时加入了进来,臭小子敢用鼻子对她媳妇哼?没大没小,在桌子底下直接下脚踩过去。
今天和衰字结缘的江裕一口粥直接喷了出去!
“大哥!”
“嗯?怎么了?”陶老爷停下手里拆蟹的活,笑着问。
大哥笑得一脸阴险,还是别招惹为好。怎么算都还要在这住上小半个月,可别最后连粥都喝不上。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忍,“没,没什么!”都欺负他他还能怎么办,还是先赶紧喝口粥压压惊吧。
“还疼吗?”用饭的时候谢梓谦是不与妹妹在一起的,和娘亲还有怜儿管家在另一处吃。看到儿子手被包起来谢母吓坏了,连忙把纱布解了下来。
一道口子,卷了整整有十层的纱布。这事情,也只有她家夫人能够做得出来。
“现在不疼了,夫人给我上了药,还帮我绑了好看的结!”谢梓谦对于陶夫人的“手艺”念念不忘,“娘亲,你会打这结吗?再给我重新绑上去吧!”
谢母手一顿,她们穷人家哪兴打这种结啊,刚才拆下来的时候她也没留意看,这绑成原来的模样是杀了她也做不到的。可又不愿意在儿子面前失了面子,帮他随意绕了两下意思意思,一拍脑袋装作刚想起见什么大事,“哎哟,娘现在没空啊,得烧饭去了,你乖啊,坐在这好好吃饭!”说完,一溜烟跑了。
倒也不是借口,确实还有活得干可也不急于一时。
五花肉在吃饭之前已经用料腌渍好了,只等入锅蒸。谢母在蒸笼底上铺了一层土豆,再将腌好的肉码放在上头,蒸个两刻钟,撒上葱花,粉蒸肉便做好了。
“江公子,我是怜儿,给您送东西来了!”端着装五花肉的食盒,怜儿来到江裕住的屋子前。
门紧闭着,敲了好一会,江裕才懒洋洋的把门打开来,倚在门边,一副快断了气的样子,“什么东西啊!”
“这是夫人交代让我用来的!”
怜儿进屋,把粉蒸肉搁在了桌上,说了声:“江公子慢用!”便退下了。
嫂子让送的?江裕满心疑惑,不能啊,这连饭都不让他吃了,还有什么可值得送的?
凑上鼻子在食盒周围闻了闻。嗯,味道挺熟悉啊,好像,好像是自己爱吃的一道菜。
对了,是粉蒸肉!
粉蒸肉?!江裕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赶紧把食盒打开,香气立马钻入鼻中,引得人垂涎三尺。
用筷子夹起一块正准备往嘴里放。
“嗝……”
江裕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顿时间对着心爱的美食也失了胃口,只能讪讪放下。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看着那盘香气不断往外涌的粉蒸肉,江裕欲哭无泪。为什么偏偏让他看得见,却没有胃口吃?
老天啊,他今天到底是做了什么把大嫂得罪成这样? .w21格格党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