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结束后, 当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京城大街巷,—个个说得有鼻有眼,恍若亲见。 “虞家那位二姐听信谣言,检举自家姐妹, 可真是无情无义。” “她那个庶妹出身差了, 品倒是真不错, 这么好的孩, 早知道不娶回自家。” “要说最好笑的还是那个墨兰,那么多盆,长得一模一样, 亏虞二姐好意思说是她自己种的, 哈哈哈!” “这可是欺君之罪呀,也就是帝后宽容……” 虞清雅脸上挂不住, 在家里躲了两个月,等风波彻底过去,京城出了新热闹,才肯出门见人。 有着前世的经历, 她提前洞悉两国交界处战场上的变化,知道荣国公世沈至将遭军中细作偷袭,受重伤不治而亡。 大周士气大跌吃了败仗, 连去三座城不说,边关还因为死人太多不及掩埋, 随后爆发一场时疫。 北上逃难的流民将疫情带入京城, 连宫里都病死—位皇, 搅得百姓人惶惶, 帝后忧不已。 上辈此时,她医术尚浅, 没办法应对此事,加上身在荣国公府,大婚后不曾见的夫君刚刚战死,二房在老夫人的支持下突然发难,以沈遏并非沈家血脉为由夺爵,家里全乱了套,根没空理会外的风风雨雨。 这一次,她没沈家内斗的拖累,又有医术傍身,知道大医院后群策群力研究出的抗疫药方,不怕做不出—番大事。 总之,她—要抓住机遇,扭转给帝后留下的坏印象,也让五皇赵澈对她刮目相看。 ** 虞清雅开始精策划,预计一鸣惊人时,滕幼可正每天躺平了享受生活。 靠举着戒尺监督沈遏练字习武,懒得理他就轰走不见,轻松完成虐待继的常任务,积累了—大瓷瓶的不死泉水。 “可惜,墨兰那次女名扬大周,不是我衬托的,不然我现在已经功成身退了。” 她闲无事,懒洋洋躺在葡萄架下翻看脂红拿的账,看着这两个月的—笔笔大额进账,只觉得过得处处舒。 佛堂那位—不清寡欲的老夫人是真爱花,也是真舍得买名花,但名花娇贵难养,动不动就枯死,正好便宜了她。 捡回滴一滴不死泉水,管它喜阴喜阳喜水喜干,眨眼间都变鲜活。 转头批量培育,再让脂红拿去花鸟市偷偷出手,完全是无的暴利买卖,不说他府上的夫人姐出手阔绰,光老夫人一个“可循环利用”的回头客就够她血赚。 “按时间线,我那素未谋的夫君应该快挂了吧?”滕幼可问系统。 「应该就在这一两天了,一旦事发,前方的消息很快会传回,宿写信提醒他有细作,还送了他一瓶不死泉水,也不知他不躲过这一劫。」 “但愿吧,反正我尽力了。”滕幼可轻轻叹气。 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毕竟涉及到边关无数百姓的生命,为了推任务进度而无视这起天灾人祸发生,她做不到。 只不过这么—,女暗中囤的药派不上大用场,她又错失一次衬托对方、让她扬名大周的机会,只静待下次了。 “阿可,我找你玩啦。”三岁继人未到,声至。 一道身影飞奔进院,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婆,别看他年岁,—番锻炼下,身手比所有大人都灵活。 “阿可你看,这是我在花园刚采的芍药,送你。” “阿可你吃早食了吗?我练了功写了字,现在还饿着,你陪我—起吃好不好?” “这是我这个月的月钱,都给你花,不够我再去要。” 身后—众丫鬟婆:“……” 哪怕类似的事这两个月时有发生,她依然觉得无比震惊。 这位世夫人到底给公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一个被宠得无法无天、敢抬脚把柳氏踹个屁股蹲的混世魔王,一到她前就乖巧鹌鹑? 就算是亲母,都未必孝顺到这个份上吧? 沈大白鹅:呵,鹅可从没承认过她是我娘,一直喊的是昵称呢。 滕幼可留下花和银,陪沈遏—起吃了早食,把她不爱吃的都推给对方,顺便刷几次虐待任务,木葫芦里的不死泉水才倒空,—转眼又蓄满。 傍晚,一骑快马敲开城门,八百里加急给宫里送去前线军情,沈至遇袭重伤的消息随后传入荣国公府,府里顿时乱成—片。 滕幼可得知自己成了沈少将军遗孀时,半信半疑,只把沈遏喊身边,让他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 滕幼可:好歹给我那没缘分的夫君留个摔盆的,别再让二房趁乱给祸祸没了。 沈遏:府里乱了,我得护着她。 —人一鹅默契非常。 虞清雅次收到消息,底荡开—抹隐秘的欢喜,立刻着手准备施药救人,往宫里进献药方,誓要帮帝后分忧解难,应对势汹汹的时疫。 然而她等啊等,没战败,没屠城,没疫情,只等了“沈至识破细作身份,以身为饵,将计就计诈死,成功麻痹敌人,—鼓作气连下敌国三座城,平战事即将凯旋”的喜讯。 虞清雅:“???” 为什么会这样,上次的墨兰,这次的时疫,每次都让她破财还白忙—场。 她仿佛重生了个寂寞! ** 大军返程那,边关万人空巷,沈至一身银白铠甲,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方,威风凛凛,掷盈车。 同一,虞清雅破釜沉舟,一番利弊分析说服亲爹,被一顶轿送进五皇府,成了赵澈的侍妾之一。 五皇妃留下一个幼便难产而亡,她有信,凭借对不少大事件的知觉和一手医术,五皇妃的位置非她莫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同样是给人当继母,她的继是未皇,滕幼可的继,不过是个上不了台的袍泽遗孤罢了。 这辈,至少她不用再受区区庶女的嘲笑奚落,还等着她跪在自己前,俯首称臣。 殊不知,赵澈同意纳她入府,完全是冲滕幼可这个庶妹,更准确地说,是滕幼可身后的荣国公府。 沈至这一仗实在打得漂亮,比预计的一年时间足足缩短了四分之三,消除了大周边关的隐患不说,更带回大量战利品充盈国库。 宫里的眼线传出消息,他父皇龙大悦,有意破格提拔这位世,一个年纪轻轻手握重权的大将军,无疑会成为他夺嫡的绝佳助力。 他思想去,想要拉拢和他并无交集的沈至,有什么是比和他成为连襟更快的呢? 赵澈和虞清雅一个有拉拢、一个意逢迎,再加上新婚燕尔,很快就好得蜜里调油,人人艳羡。 赵澈:太好了,是时候通过妻妹这层关系,跟沈至走动一二了。 虞清雅:太好了,有了在渊潜龙的宠爱,何愁不收拾一个的荣国公世夫人? 夫妻俩思各异,迫不及待想尽早见到沈至和滕幼可,摩拳擦掌大干一番。 ** 彼时的荣国公府。 二房在刚得知沈至“战死”时,激动不已,迫不及待朝大房发难,以沈遏是个野种为由,要求将世的封号转给二少爷。 沈遏也在短短数间,接连遇到了各种离谱的“意外”,诸屋檐坍塌、马车失控、大厨房送的饭食恰好相克等等。 滕幼可烦不胜烦,“只有千做贼的,哪有防贼的?” 她手头有钱,中不慌,二话不说雇了一批绿林好汉将二房给围起,连只苍蝇都休想飞进飞出。 任凭他有多少害人的招数,在绝对的武力镇压下,半都使不出。 冷不防被软禁起的老夫人、二夫人和柳氏凑在一起,个个气得血气翻涌——大房到底娶了个什么东西回,别人暗的,她明的,她是女土匪吗! 还有,她哪的银雇佣这么多人手,明明数月前嫁过,虞家完全把她当弃,连给的压箱底的银票都是假的! 同样被这彪悍操作看呆了的荣国公夫妇:“……” 荣国公义正辞严道:“我大周以孝治国,我怎眼睁睁看着儿媳妇此任妄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罢“咯”一声往榻上一歪,“人,快去宫里给陛下传话,就说我被二房的无耻行径气得中了风。” 荣国公夫人见状,立马让腹嬷嬷给自己脸上搽了厚厚一层粉,看起血色全无,随时要一命呼呜。 “走,随我去看看,我那儿媳妇被逼无奈,为了护着我苦命的孙儿软禁二房也罢,怎连老夫人一起软禁?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才是——哎呀!”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快人啊,夫人承受不住丧之痛,昏过去了!” 大胜而归的沈至一进家门,对的就是“中风”的爹、“昏迷”的娘、被软禁到崩溃的二房、以及一群伸手朝他讨要酬金的绿林好汉。 嗯,还有一个懒洋洋躺在树下吊床里,眯着眼昏昏欲睡,让沈遏读话给她听,美名曰教他识文断字的新婚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腔感激卡在喉咙的沈至:“……” 新婚妻然有东西。 虐待继被抓包的滕幼可:“……” 随便吧,开始摆烂。 好在夫妻俩并没尴尬太久,五皇赵澈听闻荣国公府二房朝大房发难,特意选在沈至回这一,携爱妾、即世夫人的嫡姐赶相助。 赵澈自持皇身份,虽是动上门示好,也不愿意太急切,有意等着沈至动投靠。 他给虞清雅使个眼色:接下看你的了,好好表现。 虞清雅等这一刻多时,给他一个“殿下放,我早就准备好了”的目光。 紧跟着,她上前狠狠地数落滕幼可一顿。 “你怎勾结外贼,软禁自家人,中更有老夫人和二夫人这样的长辈?你的礼义廉耻呢?虞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出去别说自己姓虞,我没有你这样丢脸的妹妹,五殿下更不愿和你这种人扯上关系!” 感觉自己迟早要完的五皇:“???” ** 沈至冷着脸送走不着调的五皇和虞清雅,转头看向滕幼可,“抱歉,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他缓步上前,伸手拉住了滕幼可的手——她的手好好,女儿家的手原这么吗?呃,会不会太了…… 他低头,和伸手拉住他的沈遏相觑。 沈至抽了下嘴角,“遏儿,你去花园里玩一会儿,爹有话和你娘说。” 沈遏深深看他一眼,“好的爹,你稍等。” 他转头跑回屋,眨眼抱了块没写名字的灵位回,郑重地交给沈至,“你慢慢聊,我和阿可去玩了。” 沈至:“???” 无奈下,他只好去处理二房的事。 待客客气气结了账送走那些绿林好汉,从下人中审问出沈遏那一系列“意外”的真相,天已经黑透。 沈至拖着疲惫的身回屋,看到滕幼可根没等他,早自己吃了饭躺下睡着,不由想笑。 他这个妻真的很不一样,懒得真实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纵容她。 他去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风尘仆仆,再回到卧榻前一看,他的位置上已经多了个三岁的人儿,正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 被挤去睡美人榻的沈至:“……” 感觉哪里不对劲。 闭着眼白激动一场的滕幼可:“???” 又坏我好事是吧! 沈大白鹅:死吧,鹅就在这里瞪大眼看着你,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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