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注入身份牌, 圆形木牌上显示出4869的编号,五个人号码统一,后面跟着各自的称号。
滕幼可看到这个编号一瞬间, 满脑子都是某个她快穿都退休了他还上一年级的小学生, 可惜这串数字只有她懂。
哎,人生寂寞如雪。
转头看到还在为“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狗蛋”而悲伤的二哥, 她刚生出那点寂寞一下烟消云散。
不仅不寂寞, 还有点吵是怎么回事?
嘴上嫌弃,心里却莫名充实踏实,她从随身小院摘了个新鲜的猕猴桃偷偷塞给滕云淡,“二哥, 不哭了,最甜的给你吃。”
滕云淡一刹那破涕为笑, 挂着泪珠大口啃猕猴桃,“唔, 真甜, 还是妹妹疼我, 知道我最爱吃这个。”
跟着就见滕幼可又掏出三个猕猴桃,分给了眼巴巴看着的另外三人, “这是最最甜的, 爹娘长姐也吃。”
滕云淡:“……”
忽然更伤心了肿么办?
一家人报完名,在一旁等了片刻, 便有飞舟统一将这一批百人送上隐在云间的九重天宫。
到了地方,送他们来的管事给大家讲了一些注意事项,无非是要遵守这里的打擂规则, 不要惹事, 否则后果自负云云。
九重天宫外有专门负责接待打擂者的侍女, 一看连侍女的修为最低都在筑基期,个别原本对管事的叮嘱不当回事的修士神色郑重了几分。
怪不得一座仙城的大比名额,一个外来势力说拿走就拿走了,还能随意降临在其他大陆上空开设擂台,这就是九重天宫的底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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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宫上下九重,每一重都占地广阔。
据说有修士闲得无聊,曾试图找出它的边界在何处,朝着一个方向飞行十年,最终耐心告罄,宣布放弃。
可见地域之广,乃人力不可及。
因为空间足够大,每个参赛者都分到了一个独立的房间,滕家五人刚好住满一个小院。
接下来三年,他们将在此修炼、打擂,循环往复,要么队伍总积分达到升级标准,一家人往上一重宫阙搬迁,面对更强的对手,要么掉下底线,一家人便会被客气请离。
滕风轻出去逛了一圈,回来时带了一些吃食,还有更具体的消息。
“咱们现在住的地方叫一重天,对应的是炼气期修士的擂台,往上从二重天到五重天,分别对应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和化神期。”
“六重天以上并未对所有人开放,暂时没打听到时做什么用的。”正常情况下打听不到,但她上辈子其实听说过。
那里是沧海界顶级拍卖会所在,拍卖品下到吃喝玩乐,上到一本功法一条消息,应有尽有,有时候甚至会出现一只化形期大妖。
要知道,那可是相当于人修的化神期,抓一只不说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买它的人得多大的勇气?
至于最后七八九重天,她就真不知道了。
“刚来的三天不安排比赛,咱们可以随意在本重天内行动,外面酒楼、戏院、演武场之类的什么都有,物价比外面贵许多,且不接受赊欠。”
连青楼都有,完全是一派人间富贵奢靡,这些就不说给妹妹听了。
她路过青楼时恰好遇到有修士醉酒闹事,吃花酒还想赖账,当场就被一个跑堂的小二废了修为,整个队伍一起被赶出天宫。
听滕风轻大致说完,一家人简单吃点垫了垫肚子,滕幼可从背包里掏出并未上交的40多个储物袋,美滋滋开始分赃。
哦不,分割战利品。
“这里面有好多珠宝首饰,还有崭新的漂亮衣服,给娘和长姐。”
“哇,这袋全是灵石!可惜只有下品灵石,这位前辈混得不太好呀。”
当然,还是不可能还回去的,相比那位混得不太好的前辈,滕幼可觉得她自己此刻更需要一波精准扶贫。
“居然有赤炎矿,正好留着给爹和二哥重锻刀剑,还有几颗魂珠,送给师父补补身子,他最近眼袋青黑,看着有点肾虚……”
玉佩里“有点肾虚”的残魂:“???”
三徒弟还小,想必还不懂自己说了何等虎狼之词,罢了,待他凝实魂魄,日后出去慢慢教导吧。
分了一圈,家人、师父、大白鹅面面俱到,连井底的不死泉也收获一堆亮晶晶的宝石,激动地喷了会儿温泉。
不过战利品最多的还是滕幼可自己,在一家人的坚持下,装有灵丹、符箓、阵盘等物的半数储物袋都归了她。
毕竟,她病弱不能自理的形象深入人心,这些东西到了关键时刻都能用来保命。
“最后就是赵城主赞助咱们这一袋灵石了。”
滕幼可数了数,有二十块中品灵石,上百块下品灵石,对于一个并不富裕的金丹修士来说,算得上大手笔。
她把灵石交给管家的长姐,一脸发愁,“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炼器师开的铺子,爹的刀还有二哥的剑这两天得赶紧补一补,不然打擂吃亏呀。”
买新的就不指望了,这点灵石肯定不够,而且那把剁骨刀和断剑她偷偷观察过,都是好东西,有价无市那种。
想也知道,能被佛子看上、被气运之子捡到的东西,怎么可能差得了呢?
于是继分割战利品后,一家人又开始商量滕屠夫和滕云淡修补刀剑一事。
最主要最稀有几样炼材,滕幼可上次在养老集市上买回来一多半,缺的几样她无限背包里有存货,到时候就说在这些储物袋里翻出来的,大家肯定不会多想。
万事俱备,只欠一个靠谱的炼器师。
滕屠夫心道:
寺里倒是有个炼器成痴的师叔,但那位师叔就是太痴了,轻易极难请动。
除非九重天宫里有极品法宝出世,届时不用他开口,师叔保准会想方设法混进来,一睹宝物风采。
阎神婆心里也在盘算:
鬼界四位鬼主,丹器符阵四艺各有所长,久而久之被鬼修们尊称作丹鬼主、器鬼主、符鬼主和阵鬼主。
实事求是地说,器鬼主的锻造手艺拿到沧海界也是数一数二,和归宁大陆那个器痴和尚齐名,可惜这四人个个包藏祸心,她绝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这一大家子。
凡人夫君、修为低微的长女次子、病弱的幼女,他们是她唯一的软肋,亦是逆鳞。
滕风轻上辈子在魔界叱咤风云,自然也交了朋友一二,其中一个刚好是炼器师。
现在这个时间,她应该还没干掉她那个恶毒师父上位,也不是魔族大长老,别说道魔两边界限分明,就算她有办法联系上这位好友,对方也不认识她啊。
三个大佬思来想去,齐齐一叹:愁啊!
滕云淡见不得大家愁眉苦脸,是时候让他这个顶梁柱出场了!
他一拍桌,从怀里掏出一本《咸鱼真少爷靠炼器爆红了》的最新话本,指着书里详述的种种炼器经过,信誓旦旦:
“爹,你只管把刀交给我,我已经把里面的手法和口诀倒背如流,保证过了今晚,咱俩的刀剑都焕然一新!”
滕屠夫拿过话本,扫了眼上面驴唇不对马嘴的炼器手法,笑着拿出剁骨刀,追着滕云淡满院子上蹿下跳,屁股不给他拍成四瓣儿不罢休。
滕幼可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得那叫一开心。
“二哥快跑呀,爹来啦!”“爹爹爹,二哥在屋顶上,柱子后头!”“二哥加油,爹爹最棒!”
滕屠夫/滕云淡:“……”
阎神婆被逗得哈哈大笑,趁大家不注意,一脚把阴影里浮现的黑猫给踩回去。
——真是的,躲到这儿都能被找到,没看她正忙着享受天伦之乐呢,大白天的,谁要工作啊!
滕风轻假装没看见,还用身子帮她娘挡了挡,免得被爹发现,滕幼可恰好看见那只黑猫被一脚怼脸上的蛋疼表情,笑得越发开心。
然而闹归闹,他们只有三天的免战时间,修补刀剑的问题迫在眉睫。
一家人集体出动,也没走远,就在一重天最热闹繁华的商业街逛了一圈,光是一条街上就有三家炼器铺,只是那价格么……
“这位道友,请问这把刀若要修补,需要多少灵石?”
“你这刀看不出什么材质,损毁又太严重,怎么还有股肉腥味儿?这样吧,我也不多收你的,一口价,五千块上品灵石。”
对话止于此。
“谢谢道友,告辞!”一家人飞快地走出铺子,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
这猛兽不要命,它要钱啊!
又问了两家铺子,没想到一家比一家开价高,而且只是修补费,炼材需要自己提供,且还要额外收取一笔加工费。
奸商啊!滕幼可大为感慨。
曾几何时,她出手一次收费比这个黑得多,但轮到她自己被薅羊毛,那滋味就不太好受了。
不过,不知是不是想多了,这个高到离谱的物价和这些人爱搭不理的做生意方式,她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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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下午,一家人空手而归,虽然没找到合适的炼器师,好在深刻了解了一重天的物价水平,正确认识了自家穷苦的处境。
只剩两天,滕幼可觉得这么无头苍蝇似的找下去也不是事儿,傍晚回到自己的房间,摊开左掌心,划到(666/999)页,盯着里面专心打铁的壮汉看了一整晚。
天快亮时,壮汉红着脸抬头,明明隔了一个时空,两人的视线却一下撞上。
“你,你看够了没有,要不要我多换几个姿势。”
滕幼可:“……”
我他妈以为你在专心打铁,不忍打扰你,硬生生熬了一宿,结果你告诉我,你在秀你的肱二头肌???
辣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