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很抱歉, 请问这次可以约你出来吃饭吗？”陆昭嗓音略低，内里的歉疚明显。
“时间，地点。”盛晚看着自己接下来的行程，慢下性子问道。
陆昭当即回答：“今天中午十二点, b市城东郊区的餐厅。”
盛晚抬手示意站在书房外的盛淮安静, “好。”
挂完电话后就看着盛淮进来, 对方指着更亮眼了点的头发问染得怎么样？
“很好看。”盛晚颔首中肯的给出评价。
盛淮嘁了一声, “那当然，是我自己染的哎。”接着他有些无聊地坐在书桌对面的木椅上, “姐, 中午吃什么？”
家里做的翻来覆去也就那几样, “要不然我带你出去吃, 我之前在b市试过几家餐厅都还不错。”
盛晚摇头, “你要是想的话, 就今晚吃。”
盛淮来之前还特意换了身合身的正装，闻言像个软了刺的小刺猬。“跟我一起吃饭又不丢你脸，还是我请客哎。”
眉眼都染上低落的情绪，“干嘛非要晚上，好像我挺见不得人。”
盛晚好整以暇地望向他，“我中午要出门，所以晚上跟你吃饭。你要是不喜欢晚上, 我们明天出去绕着b市市中心跑一圈？”
“好。”盛淮刚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头。
连带着音调都不自觉高了些, 蹙眉问道：“不会是上次情侣餐厅那男的吧？他还敢约你吃饭？”
“是, 普通合作关系有什么不敢的。”盛晚垂眸认真的将桌上的文件收拾好, 再一抬眸发现对方一脸不爽地坐在木椅上。
“没事干的话, 帮我把文件送到公司里给陈助。”
盛淮噢了一声, 拿着文件就出去了。刚一出门就在住宅前看见一辆陌生的车, 车窗是有半点压下的，盛淮轻眼一瞥就看见车内坐的男人。
对方眉目狠戾嘴唇轻抿，一副像是要来讨债的样子。
盛淮上前敲了他的车窗，低眼望他。“你好。”
车内的男人好像认识他，嘴角勾着不易察觉的弧度笑得有些不自然。“盛淮你好。”
“我叫陆昭…”男人下车后站定，颇有些炎热的天气下还穿了一身正装。
“你认识我？”盛淮抿唇打量他，想着自己下次也要这样穿，看起来好像挺酷的。
“嗯，看过你和你姐的直播节目。”对方提到这个的时候连带着那股粗野的狠意都淡了些。
“粉丝啊。”盛淮看着比他还高点的粉丝，拍了拍他肩膀。“追星也不是这么追的，查我们家住址然后过来这是侵犯别人隐私的行为。”
而且这位粉丝看起来凶神恶煞还挺吓人。
陆昭有些没懂他的意思，但想着他是盛晚的弟弟，他的意思可能就是盛晚的意思。“我是跟别人约好的，不是故意唐突。”
盛淮嗯了一声，心想着自己家是不是又被当成风景区。“哥们你是不是约错地点了，我们这不是风景区。”
“你打电话再确认一下。”
话音刚落，熟悉的淡漠声音响起，盛晚走近道：“陆先生久等了。”
陆昭整个人气场猛然变化，面上都是温和的笑意。“我也是刚到，还跟小淮聊了一会。”
说完后他对着盛淮颔首示意，“先走了。”
盛淮抬手叫停，语气陡转直下，“就是你约的我姐？”还他妈叫自己小淮。
陆昭撇过眼，墨染似的眸子也是浓郁的情绪，“是。”
盛淮转身就开始告状似地望向盛晚，结果对方只是拍了拍自己肩膀，“去找陈助，路上小心点。”
“行，我自己吃饭。”盛淮将文件收好后头也不回的离开，结果等他们上车后却开了车跟在他们车后。
*
车上的陆昭温下声音开口，“你的画很好看。”
“陆先生也会看那些直播吗？”盛晚表情平淡，几乎没什么情绪波动，客套回答。
“嗯。”陆昭说完后也想不起别的话题，车厢内越来越安静，氛围凝滞沉静。
陆昭觉得这话应该干到不能再干，但为了找话题还是说了。“盛总喜欢中餐还是西餐，对于口味有没有什么偏好。”
盛晚瞥了他一眼，为了挽救这尴尬的氛围，她开口缓和：“都可以，不过陆先生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盛总觉得我是什么样的。”陆昭从她接手盛氏集团事务的那年开始就认识她，几年来盛晚对自己说过最长的话大概就是合作时的商谈。
所以陆昭有事没事就喜欢来找盛晚谈合作，不过还没听对方说过合作之外的话。
盛晚嘴唇微动，“跟我一样的人。”有野心、高傲、自大又不可一世。
“起码不会整天约人吃饭，所以陆先生这样做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助吗？”基于对同类的欣赏，盛晚觉得自己可能会帮帮他。
闻言陆昭表情有些凝固，终年阴沉死寂的面上发生变化。“抱歉，可能是我的意思不够明显。”
“我的意思是我想追求你。”
这下轮到盛晚不淡定了，她有些不悦地开口：“什么时候？所以你之前跟我合作都是因为你想追求我，不是因为我的商业能力吗。”
“没有，我跟你合作是因为你很聪明，我觉得跟你合作会获得更多的利益，我一直都很欣赏你的能力。”
陆昭解释完后难言道，“合作后的邀约是追求，但你一直没有同意过。”说来也是因为他不懂怎么追求心上人，所以只能每次在合作的合同上一再退让利益。
好处是盛晚能切实感受他的善意，缺点大概就是盛晚可能不把他当成追求者而是当成一个蠢货。
盛晚沉吟片刻，出言拒绝：“我觉得我们不太适合，我暂时不会考虑结婚，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人结婚的话也不会是你。”
作为伴侣来说，陆昭无论从外貌还是资产来说都无可挑剔，但不适合自己。盛氏集团的产业主要在b市，她不可能为了一段婚姻一个男人抛下这么多去s市。
那很蠢
陆昭没作出反应，只过了一会应声。“你不用答应我什么。只是因为上次约会我没做好，所以这次想要为我之前的过失做弥补。”
盛晚垂在身侧的右手抬起至另一边，点着左手手背，有些不明白陆昭现在是什么意思。
另一边车窗有道阳光只投进车内一瞬，正好在陆昭膝上闪过。他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见盛晚的样子，对方冷着脸的样子很唬人。
结果还没有成年，跟自己谈好的合作最后签署人不是她。
陆昭见过盛晚最多的表情就是她衡量利益得失时的表情，刚刚陆昭又在她脸上看见。
暗沉的眼眸望向早已消失不见的光线处，想着自己是在哪些方面不达标才会被盛晚拒绝。
另一侧的盛晚也不继续说话，只知道下次不会赴约。
等到快到餐厅时她看见熟悉的建筑楼，“停车。”
盛晚利落的下车后示意陆昭可以先去餐厅，“我有点事要处理，陆先生你先去餐厅吧，我过会就到。”
陆昭看着一个路口远的餐厅点头，于是也下车。“我让司机留在这送你，我先去餐厅等你。”
盛晚也没多客套，颔首后就进了这家还在筹划中的子公司。
等到盛晚走后，陆昭为数不多的好心情也消散，不自觉沉着脸跟司机交代，“你在这过会送盛小姐去餐厅。”说完后转身向前面的路口走去。
陆昭穿着黑色系的正装，又因为梳着大背头将凌厉的五官露出，导致来往路过的人都不由得多看两眼。
“陆昭！”盛淮慢下车速隔着车窗叫他。
对方不清不淡地应着，“有事？”
盛淮干脆停下车，胳膊枕在车窗上。“我姐呢。”他当然看见他姐下车了哈哈哈。
“她有事要处理，我先去餐厅等她。”陆昭微眯着眼对有些炙热的阳光，看起来越发不可接近。
盛淮啧了一声，不明白盛晚为什么还要去赴约。“你是不是想追我姐？”
“是，不过她拒绝我了。”陆昭沉声道。
盛淮死命掐着自己的胳膊才让自己没笑出来，“太可惜了陆先生，我觉得你很不错啊。”
“多谢。”陆昭除了在盛晚面前一向话少，如果盛淮不是她弟弟，估计他连几个字也不愿意说。
“你知道我姐喜欢什么吗，你完全搞错了所以我姐才拒绝你的。”盛淮一脸诚恳道。
“盛晚喜欢什么？”陆昭查过很多次，所知甚少，甚至连盛晚喜欢吃红烧肉喜欢红色还是从直播中得知的。
“别人我都不说，要不是跟你有缘我肯定也不说。”盛淮唬人的功夫见长，嘴巴都要说干了，陆昭才相信他。
“我姐不喜欢别人出来吃饭穿这么正式严肃，附近有商场你去买一套休闲的衣服。”盛淮指尖蹭着下巴沉思道。
“可以，还有吗。”
“约会肯定要买花啊，你花都不买太没有诚心了吧。”盛淮又好心提了一个建议。
陆昭一眼看到一家花店，“盛晚喜欢什么花？”
“都行，买什么都行，我姐都喜欢。”盛淮给他加油鼓气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嘁了一声。
盛晚最不喜欢别人跟她吃饭太过休闲散漫，最讨厌花店里卖的大束花。
盛淮对着后视镜理了理自己刚染的头发，打算去餐厅里看看热闹。
进了餐厅后他选了陆昭对面桌的位置，其中隔着一层挡板所以不注意的话看不见自己。
盛淮侧头打量，发现对方真的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桌位上还放着一大捧郁金香。
不多时进入餐厅的盛晚被侍者引着向这边过来，刚到座位的盛晚就蹙眉打量了一眼陆昭，下一瞬对方就将一大捧郁金香递过来。
盛淮抿嘴不让自己的情绪过多暴露出来，已经准备站起身跟盛晚一起回家的时候，盛晚开口了。
“谢谢，我很喜欢。”盛晚接过花束后眼里居然亮了一点。
“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花。”陆昭在花店的时候店主都一个劲推荐玫瑰和百合。
“之前我的确是不喜欢花，觉得花都是一样的热烈绽放，我不希望我的花也让别人看见盛放。”盛晚伸手点着郁金香，她好像忘记还有这种花。
“它好像只是为我开的，只让我看见。”说完后明眼可见的心情变好，“我很喜欢，谢谢。”
陆昭嗯了一声，感觉穿着这样的休闲衣服太过别扭，但想到盛晚喜欢也就没多觉得。当时照镜子的时候看着为了搭正装梳的背头就用梳子将它拨弄松乱。
盛晚这时也抬眸打量着陆昭，自己跟他认识很久从没见过他这样打扮。
“你不喜欢吗？”陆昭指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是我穿着会很奇怪？”
“抱歉，我基本不穿这种休闲的衣服。”
盛晚指尖触碰着郁金香，眼神在与平常不同的陆昭身上打量。“之前没穿过吗？”
“不穿，但是怕你会觉得我跟你吃饭太严肃所以换了。”
盛晚脸上多了不明的情绪，“所以我是不一样的？”
“对。”陆昭应声，“我不会为别人改变自己的衣服，不会为别人买花，不会愿意被别人当成商品衡量。”
盛晚收回眼神沉默，在面前的餐具摆好后她才望向陆昭。为了那一瞬间的感觉，她主动开口：“你知道我不会跟你结婚的。”
陆昭顿了一下，然后回答：“嗯。”
盛晚望着他眼底细微的情绪变化：“没有利益没有收获也值得做吗。”
陆昭这次没有迟疑，毫不犹豫地点头：“值得。”
后面的盛淮等了半天没等到盛晚起身离开餐厅，在他吃完几碗饭后才看见盛晚捧着花站起身，还跟陆昭有说有笑的上了车。
盛淮：…
？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