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茨·恐惧症复发…?】
梦境中, 人生的脉络出现了小小的偏差,埃德加与西里尔将暗线布好后并未将你掳走,于是你真的与弗朗茨有了第二次试婚。
得知看护院的消息那天, 你什么也没说,冷眼看了他一眼便走上楼梯, 弗朗茨想跟在你身后解释一下都没机会。
到后来还是弗朗茨忙前忙后,顶着家族那边一堆的麻烦, 把事情的真相揭得七七八八,才让你清楚这件事并不是他的安排, 对他的态度终于缓和下来。
这时距你们第二段试婚开始, 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段时间你们一直处于冻结期, 你把弗朗茨当空气,他没被允许进你的房间也有一个月了。直到真相大白那天, 弗朗茨终于在你的默许下回到了那熟悉的房间,睡……他熟悉的地板。
虽然住宿待遇还不如一个人睡隔壁,但弗朗茨乐呵呵的,反而挺高兴, 手臂撑在床沿处和你说话。
“……你说,”灯光下,你陷入自己的思绪, 轻声确认道, “弗洛斯特是幕后主使,那么埃德加那里申请延长你我的试婚,对逼迫阿雷家有什么好处么?”
你们白天分析过, 你这时还不清楚埃德加对你的觊觎, 只单单认为是他们想对阿雷家下手。
弗朗茨平时和埃德加就挺塑料关系的, 这会儿被结结实实坑了一把也不算太意外, 笑嗤一声:“简单,离间我们,或者坏我的名声,要是这段时间你出了什么事,那责任都得算到我头上。”
你瞥了一眼对方结实蜜棕色的裸/露臂膀,心想他还有什么名声是好坏的?——这人在你面前算是彻底不掩饰了,在家里随心所欲地不穿衣服,弄得空气里整天都溢散着雄性的荷尔蒙气味。
“嘶,不行。”弗朗茨皱起眉,逐渐回过味来,“要是他们的目的是这个,可能会对你下手。”
“……制造点意外什么的?”你若有所思。
“有可能,多少注意点。”弗朗茨落在你身上的目光沉凝而又如同审视,你被他看怔了一下,脑海中蓦然回忆起之前相处的时候他拿这种目光看你时,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身体本能的保护机制胜过思绪,你下意识地避开了他一点,莹润的脚趾痉挛了一下,随后微微下陷,扣紧床单。
“……”
“怎么了,好姐姐?”
弗朗茨本就关注着你,这一下就笑了,不出一瞬便了悟你的反应从何而起,毕竟他比你更熟悉你的身体。
“…你还没说解决办法。”
Alpha微眯棕眸,如同得寸进尺的豹子般翻身上来时,你抿唇拿小腿踹他,却把弗朗茨熟门熟路地提起来,放在肩膀上。
“过会儿再说啊,我看你这会儿需要帮助,先解决现在的问题。”
“你……!”
气息骤然紊乱,你颤抖着止住了话音。
“一个月不见,”弗朗茨最后盘腿抱起你,笑着亲了一下你汗湿粘着黑发的脸侧,“你很想我?”
你闭上眼睛,全身上下只余呼吸的力气。
你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回事,明明你对弗朗茨没有多少感情,和他在一起只剩最原始的需求和欲/望,可就是他身上这份横冲直撞的异性吸引力总是令你无法拒绝。
“避孕针,打过了么?”
你暂时放下心里的难堪,问道。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你一瞬间放松下来,眼前一片昏黑的同时,心中只觉得他是早有预谋。
关于如何应对埃德加,弗朗茨第二天就给出了解决办法。
家族那边的麻烦差不多步入平缓期,该救的都保下来了,不该救的也救不回来,干脆断尾求生,于是弗朗茨接下来就一直安安心心地待在家中,偶尔带你出门避一避,之后的一个月竟然没有一刻离开过你的身边。
你之后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解决方案。
因为他一直在你身边蹲守着,你们逐渐变得日夜不歇,毫不节制。
你:“……”
高匹配的伴侣之间拥有着无需质疑的吸引力,不知不觉间,你与弗朗茨就变得分外默契而合拍,与此同时,你的身体好像发生了某些令你诧异的变化,你有些不想接受自己已经接受了弗朗茨的事实。
意识到这件事,你便打算叫停。
寻找到合适的时机,你与弗朗茨正式地谈了一次,他听完之后,抬起眼皮看你一眼,随意笑笑:“可以啊,只是不用那么着急,你不是快要回去了?”
你怔了一下,随后问道:“是吗?”
他向你指了指日历。
你这才发现,原来和他延长的这次试婚,还有不到十天就结束了。
“你在想什么,好姐姐?”
似乎感受到你这几日的心绪起伏,弗朗茨汗液滴到你脸颊边,顺着扬起的弧度浸润脖颈之下的肌肤,笑喘问道:“你是不是心里压着什么事啊?一直憋在心里可不好。”
“告诉我,嗯?”
你咬紧唇瓣,并不出声。
弗朗茨的直觉比你想象的敏锐,他隐隐试探着你的界限,这尚还年轻,对异性关系有着天然把控力的Alpha心里察觉到你们的关系在往未知的方向变化,那是弗朗茨还不熟悉的领域。
不过他可以确定,那应该是好的方向。
他笑了一声,随后再接再厉地继续带你运动起来——既然莽莽撞撞地找到了最适合撬开你防御的方法,那现在学别的招数就太晚了,不如一条路走到底。
事实证明,他的决策非常正确。
试婚期快要结束的前几天,你随着分化本已经消退了的Alpha恐惧症似乎有复发的迹象,包括但不限于,你看见弗朗茨笑起来时露出牙齿和舌尖会忍不住颤抖起来,对他的信息素和触碰都分外敏/感和躲避。
又因为他过于主动的性格,你如今甚至不太敢直视他的双眼,只要一对上视线,他莫名其妙就会变得兴奋,随后就是无法让你承受的事了。
那么多天的快乐积攒下来,深深印刻在了你的精神中,你的身体似乎对弗朗茨产生了本能的应激反应。
“你是不是怕我啊?”
偶然发现这件事,弗朗茨被逗得发笑,俯下身和你说悄悄话。
“是不是,姐姐?”
你气愤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膀,弗朗茨终于收声。
离别的日子临近,可终于到了回看护院那天,你居然没能起得来床,弗朗茨叫你几遍,便故作无奈地放弃了,笑呵呵把你搂在怀里继续让你补觉:“那今天就不回去了吧?”
“……嗯。”
你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困倦地应了一声。
“以后还回去吗?”
“…再说。”
“既然不急,”弗朗茨轻拍了拍你的脊背,笑问,“那要不要考虑和我结婚?”
问到最关键的问题,弗朗茨屏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复。
一低头才发现,你已经睡着了。
【埃德加·所求之物】
梦境碎裂成无数片倒映着各种可能的镜面,在一块不起眼、黑扑扑的镜子中,你和埃德加居然也有了试婚的约定。
他没有用什么手段,仅是你们的匹配度达到了要求,可你依稀记得,你们的匹配度也没有高到必须要强制试婚的地步,你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同意。
不但试婚的开始和过程都很诡异,你们之间的相处也乱七八糟,试婚初期,你刚来到弗洛斯特庄园,便因为排斥与他同桌用饭而独自待在卧室里闭门不出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他每日都会来你门前询问你的饮食和休息状况,语气温和而无奈。
“如果不想用厨房送来的饭菜,我为闻小姐寻来东方的厨师如何?也许能合您的口味。”
你站在房门内,突然忍受不了他这样的惺惺作态:“不需要,只要你少出现在我面前就行,明明做出了那种事……”
“闻小姐,你好像很讨厌我?”
“是。”
埃德加听完沉思,梦里的他并不似仿生人那样冷漠而刻板,看起来毫无个性的模样,少年时常会对你表现出情绪充沛的一面,例如现在,他的语气便十分困惑:“我有做什么令您讨厌的事吗?如果可以,我希望闻小姐能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多加改正。”
“你忘记了么?绑架,囚禁。”
你觉得他在装模作样,语气愈发冷淡。
可这却让埃德加苦笑起来:“闻小姐,您是不是记错了什么……我怎么可能对您做出那种事。”
“……”
思绪交错,断裂,海水漫过你的脚踝。
……绑架、囚禁。
谁做的,什么时候的事?
你刚刚在说什么?
你在一片空白的世界中茫然望去,只觉得头很痛,你似乎遗忘了什么,又好像只是单纯因为这两天睡眠不好,记错事情了。
——你和埃德加的初遇,明明是你还在作为Beta时,因一场雨被困在了路边的便利店前,被当时因有事务而驱车往返皇家的埃德加好心捎了一程,你们由此相识。
恰到好处,完美无缺。
你们之间的感情水到渠成,就连试婚也是你亲口同意的。
自从回想起这些记忆,你与埃德加之间的氛围缓和了很多,你们慢慢开始像一对正常的试婚期伴侣那样相处,交谈,共同出去游玩。只是隐隐有一丝异常盘旋在你心里,始终挥之不去。
“那你想要什么,埃德加?”
他因你一句话,而千里迢迢从东方带来了家乡特产时,你这样问道。
他微笑,毫不犹豫地答道:“闻小姐,我想令你开心。”
共同出去游玩,却因为意外一起被困在夜间的沙漠中时,你被低温冻得嘴唇发白,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他的怀里,Alpha脱下外套披到你的肩上,自己只余下一件单薄的衬衫,对方有力的肌肉与稳定的体温让你不那么难受了一些。
“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你每吐出一个字,唇齿间便冒出一团小小的白雾。
埃德加闻言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随后抱紧你,无奈叹道:“为了不让你生病,闻小姐,请原谅我这次的安排不周,只能用这种方式略作补偿。”
可从沙漠回去后,你还是生了一场大病。
你因为高热而意识模糊了几天,依稀记得埃德加每天都陪伴着你,等你醒来,发现对方比你想象中做得还要尽职尽责——除开给你换衣服这种私密的陪护,剩下的零零碎碎基本都是这位大少爷一手操办了。
你醒来的第一顿饭就是他细心地将你扶起,在背后塞好抱枕后,一勺勺喂给你的蔬菜粥。
你:“……”
总觉得有些违和,可那么多天的相处下来,你就算再冷情冷肺,也不由得对埃德加产生了一些微小的好感。
“我有什么可以答谢你的么?”
康复后,你这样问道。
埃德加静立在你身前,少年身穿白衫马甲,高大而英俊,他含笑看你,并没有做出回应,只在你离开后对你微微躬身,像是一位克制且有礼的绅士。
你们的试婚很圆满,可你最终并没有选择他,而是决定回到看护院。
他表示尊重你的意愿。
直到分开那天,一向予求予取的少年才第一次向你提出了请求,他的声音很郑重,口齿清晰,一字一顿,却也十分温和,不含任何冒犯。
“闻小姐,”他说,“我想要您一个吻。”
你看着他,沉默许久。
“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对我说出类似的话,”他听见你的声音,略微不解地看着你对他轻笑起来,“我以为你只会付出,不懂收获呢。”
“闻小姐,您…”
“当然可以,低下头来吧。”
女性的声音逐渐模糊远去,惟有唇间那丝温热、甜美的气息残留,如同脱去了梦境的桎梏,真实地存在着。
“……我就是在等你说出这句话啊,埃德加。”
月光静谧。
埃德加双手规整放在腹前,微微睁开灰眸,眼神清明且平静。
眼前是熟悉却陌生的房间景色——自从法庭对他降下裁决后,皇室的特权便被废除殆尽,他成为了联邦真正的末代皇子。
因为身份的特殊性,他不至于被判入监狱,可却被放置在弗洛斯特庄园被检察官严加看守起来,如今这间卧室也被牢牢监控着,不许他有一丝一毫的异动。
对于所遭遇的一切,埃德加自始至终全盘接受,漠然得像尊雕像。
过了一段时间,也许是他长时间睁着眼睛,微微露出笑意地看着天花板,这与往日不同的模样引起了监控后检察官们的注意,充斥着电流的质询声冷酷地在高墙之上响起。
“你在做什么,埃德加·弗洛斯特?”
“并没有什么,只是稍微有些失眠而已。”
“是否需要物资和帮助,亦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么?”
埃德加笑起来,指节弯起,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些薄唇,如同想起来什么愉快的事那样,表现得心满意足。
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即使是梦境中的些许怜悯,也尚有余温。
于是他温和回应道:“不用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