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艰难的手势交流, 老夫妇告诉你,只有到基洛夫城才能利用网络进行基础的交流通讯,并且也只有那里才有交通站。
但有一个问题……
“这里的镇民每两个月只去一次基洛夫城采买物资, 离下一次还有两周……”你对亚伦轻叹道, “如果没有当地人带路, 我们恐怕到不了基洛夫城。”
北地毕竟不比中心城, 交通滞后,并且近日时有风雪,你担心路上可能会出现意外。
“来不及。”亚伦道。
你点点头, 不由蹙起眉, 心知你情热期在即, 要是在这里等那么久, 也许情热期就得在这里或者路上过了。
“那怎么办?”冷掉的炉火边,亚伦披着破旧的棉被, 下巴抵着你的肩将你抱在怀里, 少年强壮而又精力充沛的身体抵御严寒, 没让你感到丝毫的冷意。
他的身体状况好了些,你们便将卧室还给了老人。
“我们在这里租个房子, 然后……就在这里?”
镇上有闲置的老木屋, 看上去破旧窄小, 但容纳你和亚伦两个人是没问题的,只是你话一说出来就想到你们身上没有钱。
“想办法去城市。”亚伦眯了眯眼,做下判断, “这里环境差劲, 少东西, 不能在这里过。”
“要是能找到房子, 在这里过也不是不行……”你迟疑道, 你和亚伦都不是注重物质的类型。
亚伦呼吸一顿,没说话。
过了半晌,他将头埋进你脖颈里,红发掩着热意上升的耳垂,宽大炙/热的手掌略显试探和小心地触碰你的身体,从腰侧移到腹部。
火热的温度透过衣物,熨烫着你的小腹,他有些不自在地将手放在那里,沉默着什么也没做,可你慢慢觉得有些不对,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
“…亚伦?”
“你不明白么?”亚伦提醒你道,声音有些闷,“不能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没有避孕——”
你霎时反应过来,脸颊发烫听着这小你几岁的少年周全的话语,你甚至没想到还有这回事。
可他也没说得下去,说一半自己就蔫了,环着你的手臂紧了紧,你觉得他全身都像是滚着岩浆。
你们默契地安静了一会儿。
片刻后你勉强令自己平静,提议:“那我们明天就借车,往城市走,路上注意点,毕竟马上就要到夏季,应该不会有问题。”
亚伦微哑地“嗯”了一声,没有异议。
从镇上到城市有一百多公里的路,而且不是你所熟知的正常道路,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中一切都需要注意。第二天你就开始为这事做起准备,你身上没有现金,还好身上带着足够有价值的东西——你将自己的那件雪狐大衣送给了老妇人,当做这几天他们照顾自己的回报。
老人最开始不收,你们僵持了一会儿,在你诚恳地用手势表示自己还需要他们介绍能够租用交通工具的人,还需要从她这里拿一些食物和水之后,她终于无奈地收下了。
你来前被邀请参加雪原狩猎的,算是出席公众场合,因此你身上的物品都相当贵重,除开大衣之外,你还有耳环,项链,以及手链发饰等小物品。
你用一对耳环从镇上的车夫那里租用了雪橇车,问清楚基洛夫城的方向和途中驿站的地点,之后又休息一晚,等到第二天一早,你和亚伦便出发了。
这天天气很好,你和亚伦没遇到太大的风雪。
在下午临近傍晚,你们赶在气温骤降前来到驿站,你们已经绕过雪山,接下来可以租用马车走平路,大概两天内就能赶到最近的城市。
赶路一天,你的身体都快被冷风吹僵了。
这里的驿站不大,更像是个私人拥有的小木屋,外面的夜晚很快降临,风雪变得激烈,而房间里燃着篝火,噼里啪啦的白噪音令人心情平静。
你披着老人送给你的旧棉衣,坐在火堆前不愿挪动身体,亚伦和你紧挨着,身上依然穿着那套燕尾服,当然你来前不忘给他也换了一件棉衣。
带着你们飞奔过来的雪橇犬没有被牵到后院里去,小家伙们东倒西歪地躺在地板上,皮毛被火光映照得油光发亮。
你摸了摸躺在身边的狗子,好笑地看着他耳朵轻动,满脸惬意的模样,过了会儿,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皱起眉。
很突然的,身体有股莫名的悸动破土发芽,疯长起来,让你瞬间心跳停滞,慌乱地意识到了什么。
起先你想忍下来,可咬唇坚持半天,你忍不住低低呻.吟一声,无措地用手肘碰上身边的亚伦。
少年跟着你靠在篝火边,眯着眼昏昏欲睡,感知到你异常的瞬间立刻警醒过来,皱眉将你揽到怀里:“怎么……?”
你在火光的跳跃下看向他,脸颊洇出潮红,双眼破碎地映出无数簇焰光的影子,你用手牢牢地捂起嘴,生怕再泄露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驿站里还有别人在,不止你和亚伦。
满屋木柴燃烧焦糊的味道,隐有一丝柔腻的花香夹杂其中,亚伦定定注视着你,随后弯腰埋在你颈侧,像只护食的大猫一样将你抱起来藏在后面,用身体挡着,低声问:“来了么?”
你呼吸急促,点点头,又摇摇头。
气味绵延,溢散,离你最近的亚伦手撑在你的身侧,闭了闭眼,汗水顺着颌角流下。
你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唯一庆幸的是屋子里除开你和亚伦,其他人都是Beta,这会儿已经晚了,他们都在其他角落靠坐着休息。
要怎么……才能——
思绪断裂。
炉火有韵律的跳跃声中,离你最近的狗子蓦然竖了竖耳朵,黑白相间的头颅从疑惑地爪子上抬起。
少年的身躯阻挡了它好奇观察的视线,狗子摇摇尾巴,隐约看到人类女性脆弱地仰起脖颈,像是被颇为难受的痛苦姿态。
……
“亚伦……我。”你闭了闭眼,声音沙哑,低得几乎无法让人听见。
亚伦犹豫一下,没有出来,气息略微急促地单手抱紧你问,“这样就行了?”
你:“……”
“大概不行。”你说。
随后你看见亚伦耳垂地低下头,也不说话,你刚想告诉他今天就这样,接下来自己可以忍下去,就被他先发制人地打断了话音。在你略微震惊的目光中,他别过脸,不去看你的神色,随后用那只空闲的手掌牢牢地捂住你的下半张脸。
“这样就不会发出声音了。”他认真解释。
你刚刚一直怕的就是这个。
闷湿,燥热,密不透风。
你怔愣地看着他,像是看到了这向来乖巧、听自己话的孩子叛逆的一面,不过虽然与你的意愿相违背,他的确从另一种角度解决了你的问题——
少年指节修长,骨骼有力,他闷头努力许久,似乎从这样的专注中得到片刻的纾解,之后他长舒一口肺腑里的燥气,这才有空来关注你。
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了你快晕过去的表情。
亚伦:“。”
亚伦:“…对不起。”
篝火边,快要晕晕陶陶睡过去的狗子第二次被你们的动静惊醒。
看到你们拿出肉干和水壶,似乎是要吃东西补充体力,它霎时清醒了,腆着脸摇摇尾巴跑过来,亚伦扶着你,喂你喝了点水后,不经意就和底下吐着舌头祈求看着他的狗子对上目光。
他默默转过视线,没搭理它,拿出包裹里为数不多的肉干掰开喂给你吃。
等你吃完,余下的那部分他才塞进嘴里,顺手漏了点到地上,狗子很懂眼色地凑过来。
汪嗷,有点奇怪的气味……但是香香的!
狗子的尾巴甩成轮船的桨叶,快乐满足地把地上的那点肉干舔干净了。
“……怎么样?”
“之后我应该可以了,没关系。”
亚伦看你的脸色慢慢恢复过来,便点点头,略有些僵硬地将你抱到腿上:“那休息吧。”
在他的怀抱中,你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声,与噼啪作响的火光合在一处。外面是乌黑寒冷的风雪天,你久违地感受到了安宁。
你在亚伦的关注下度过了这一夜。
第二天,你几乎撑不起来身体,可当亚伦早起出去一趟,回来后向你低声说着什么时,你还是忍不住朝他凑近,什么也听不进,只想抱着他,像昨晚那样再次坐在他怀里。
“所以。”亚伦抿了一下唇,指尖没忍住动了一下,你顿时茫然地朝着他的手指看去。
“我们不要车夫了,自己驾车过去。”
心里清楚你是因为情热失去了绝大部分清晰的意识,可他第一次见你这副模样,不太能招架得住。
你自然没有反对他的提议。
于是在马车的车厢上,亚伦地图都没看好就被你拽进了车厢里,你们抱在一起,狭窄的空间交织着极为反差的火药与花香的气息。
意识最为模糊的时期,你忍受不了他的单调,低泣着挤进他的怀里,想要让他也对你完全敞开。
惟有这时,亚伦冷静下来,有力而稳定地将你的手圈在掌心。
“现在不行。”他告诉你。
你没听清楚他的话,或者听见了,却不愿意接受,亚伦被你压在身下,金眸静静注视着你,通红的耳垂却出卖了他看似平静的神色。
“那什么时候……”
剧烈的痛苦快要摧毁你的心理防线,你这一刻什么都不想再考虑了,就算没有避孕的措施,你也——
他挟制着你的手心,耳廓的热意似乎烧到脖颈,脸庞,你们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在你以为他动摇,又要忍无可忍地袭击他的腰带时,却被亚伦又一次坚定地按下去。
只是这次他停顿了一下,随后带领着你的手往旁边移了移,在你微微一怔,为他鲜明的热情出神时,他像是做了坏事一样脸颊烧红,又迅速抓着你的手收了回去。
空气蓦然安静一段时间。
“等到城市里,都是你的。”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道。
……虽然这比喻不合时宜,但你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上司画了大饼的996职员。
乘坐马车去往基洛夫城大概需要两天左右,但必须有熟悉路况的马夫带着才能做到,你们被各种各样的事情耽搁,抵达城市时,已经是三天后。
正好赶上了你处于情热期中那段冷却的时间。
基洛夫城是边境周边唯一一座基础设施良好,有着通讯信号和交通站的城市,规模不大,并且因为环境恶劣,很少有外客游客到这里来,旅游业几近荒芜。
理所当然的、用来接待外地人的住所也不是很多。
你小心地架着马车,绕城市一圈才找到一家不起眼的旅店,天色昏黑,风中又滚起雪花,你披着棉衣,下马车来,轻轻地扣响房门。
你需要找个人帮忙把亚伦移进去。
……他的伤势本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可能就是因为某次你缠着他时,不小心将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了他身上——
导致让他的肋骨又断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