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总有这样的本事,三言两语便能让她浮躁的心落地,也没了戾气。
她听着他的话,没了言语……
忽然觉得很难过,趴回他怀里,十分的乖巧。
他猜测着,这样的她必然脑子里又有了稀奇古怪的念头,哪里放心得下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费老劲儿游说她把心里的事说出来。
其实她心里没装啥事儿,就是恋爱中的女人一旦矫情起来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时而伤感,时而欢喜,对着一朵云、一盏灯都能长吁短叹。
她想了会儿,想到一个矫情的问题,手指还是抠着他的毛衣,粗线的毛衣,很容易就能挖出一个小洞,“小许,如果……我今天真的……被欺负了……你会怎么样?”
“这种事也有如果?你脑袋里想什么呢?”他用力戳了下她脑门。
“为什么不能如果?就差一步!万一呢?如果呢?”她板着脸,固执地问。
他凝视着她坚定的眼神,无奈投降,“傻姑娘,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只要人好好的,生命安全没有受到威胁,其它的,都不那么紧要!”
“……”她没说话,手指钻进他毛衣的孔里。
她知道自己这个假设很无聊,她也不是那种会因为被玷污就轻视自身的人,但有些男人的观点就是很陈腐,就是会在意,不是吗?
他却答得这般干脆……
“小许,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这是她的承诺,也是她的责任。
他捉住她一直在他毛衣上挖洞的手指,“这都是什么喜好?好玩儿?”
“嗯。”她认真地点头,“好玩。”
他哭笑不得,松开她手指,搂着她,“那就玩吧!边玩边睡觉了!”
她已经睡过一觉,此刻清醒无比,哪里睡得着?只坐在他身上玩儿,玩毛衣,玩他的喉结,他的耳朵,还伸长身体去蹭他的胡子。
他被她闹得不得安宁,无可奈何地笑,“老实点不行?再不睡我走了?”
“不走!”她伸出胳膊抱着他的头。
于是,被子再一次被她抖落。
“傻姑娘!再闹我恐怕就经不住考验了!”他眼前是青春美好的风景,足以让他鼻血飙喷,而偏偏美景本人却还不自知。
“你给我拉上……”她挂在他脖子上,贴着他毛茸茸的衣服,温软燥热,背上却一片清凉,一颗心也是扑通扑通,脸颊烧红如血,仿若经历着一场冰与火的煎熬。
他舍不得再去拉被子,双手贴着她光洁的背,只是贴着,一点儿也不敢挪动,即便这样,也已是手心如火,渗出湿密的汗水。
指尖**如绸。
彼此仿佛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咚咚地,似鼓擂。
谁也没想下一步该如何,谁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只有沉默,和滚烫的脸、紊乱的呼吸,节奏跳错的心。
突然,却传来一声大喝,“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被骤然惊开。
粟融归眼明手快,情急之下还记得用被子把她包起来,而舒慧已经冲了过来,顺手提起床边一张椅子,劈头盖脸朝粟融归砸。
粟融归吓得抱头而窜。
“你这臭小子!胆子不小!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舒慧追着他砸,“骗我进来安慰沙子!却趁机占便宜!我砸死你个小色狼!”
他抱着头,背被椅子砸中,看得涂恒沙心疼不已,“你快跑!快跑啊!赶紧回家去!”
他放心不下,一边鼠窜,一边问她,“你要不要紧?一个人待着怕不怕?”
舒慧气急,椅子再度挥过去,“离了你就是一个人了?我不是人?臭小子,你这是拐着弯儿骂我呢?”
涂恒沙大喊,“你快走啊!我不要紧!”说着裹着被子跑到两人中间,挡住了舒慧,眼看椅子朝着她砸过来,她急得松开手去抓。
结果,椅子倒是被她架住了,她裹着的被子再一次掉落。
一览无余。
他偏偏还要在这时候回身,将她背后的风景看了个光。
舒慧简直要抓狂了,“你小子还看?小心我挖了你眼睛!”
他吓得赶紧闭上眼睛,表示什么也没看到。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我警告你,从今以后再不许进我家门!赶紧给我滚!”舒慧手忙脚乱捡被子,把女儿重新裹起来。
“你赶紧走啊!”裹着被子的涂恒沙回头瞪他。
“那……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等我来接你上班!”他忙不迭地拔腿就跑。
“你还来?”舒慧气得拎着椅子追出去,“我说话你当耳旁风吗?以后不准再来找我家沙子!”
粟融归怕了她的椅子,一溜烟,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涂恒沙担心他再被砸,追了出来,“妈!您别骂他了,是我勾/引他的!”说完,眼见他已经不在家中,才松了口气。
舒慧听了她的话气得七窍生烟,用力在她脸上一掐,“行了吧?你一个女孩儿,到底要不要脸?”
“两个相爱的人做爱做的事,怎么不要脸了?你和我爸要脸的话,那就没我了!”她抱着被子,小声嘀咕。
舒慧听得清清楚楚,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越说越不像话!拜托你脸皮薄点吧?这话说出去不嫌丢人啊?”
“我不就在家说吗?哪有说出去!”被子包得厚厚的,扇着她,她也没觉得疼,只是想起粟融归挨的那一椅子,一定疼坏了吧?
想着便回房间穿了睡衣,再出来,在小抽屉里找药油。
“找什么呢?”舒慧见她胡乱翻着抽屉,问。
她把药油拿在手里,也不应声儿。
“哟,就这么砸一下,还要给药啊?”舒慧冷哼。
“不是你爱的人,你当然不心疼!”她语气里满是情绪。
舒慧头疼,“我说涂恒沙,你是女孩儿,矜持点行不行?爱不爱的,挂在嘴上不酸啊?再说了,我打他怎么了?我家白菜当着我的面儿就被猪拱了,我能不生气?”
“都说了,就算白菜被猪拱了,那也是,他是白菜!是我先拱他!”
舒慧气得又操起了棍子要揍她,“我真是白养了这么大个女儿!我的教育是多失败!看来今儿要重新好好教教你了!”
涂恒沙冲她做个鬼脸,哧溜,钻进房里,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