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7
此话一出, 众人皆惊。
一人对五人?认真的?上次有这待遇的还是那只大蜘蛛。
观姬融雪面色,想来她的确是认真的。
此人虽看似冷沉,但内心傲气狂然丝毫不输祁执业, 而她的实力, 也当得上。
姬融雪是认真的, 云闲总不可能就真答应了,那萧芜估计得连夜坐鸟过来打她屁股,于是在寂静之中,云闲坚定开口道:“姬道友, 即使是我, 这种事也是做不出的。”
五个打一个, 那跟群殴有什么区别,令人不齿。
“是吗。”姬融雪并不意外, “有骨气。”
云闲回头转身, 朝那边勾勾手, “灵珊, 你跟我一起就行。”
众人:“?”
你小子真的。
有骨气, 但是不多是吧?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哈哈哈。”云闲开了个一点都不可乐的玩笑, 挠头道:“姬道友,那便麻烦你手下留情了。”
“对上我的话,不是手下留情。”姬融雪扯了扯唇角, 道:“应该是‘兽下留情’。”
云闲:“…………”
众人:“…………”
本就僵硬的气氛一瞬间冻结, 姬大小姐杀死了比赛, 用她烂到极致的谐音梗成功创造出了一片冰雪世界。
寂静持久, 久到离谱。
比试一触即发, 锻体门弟子先向后齐齐退了十五步, 将中央二人围拱出了一片空白的擂台区域, 薛灵秀见状,也挥手,示意众人后退。
他秀眉微蹙,不禁担忧。
姬融雪能与柳世相斗,十次中能胜七次,那实力相仿都是较谦虚的说法了,分明是比柳世还要高上一线。而且他们现在对姬融雪的路数招式都一无所知,还是一片空白。
倒是云闲……
金丹九层和半步元婴,看上去只差半阶,但他们是真的没什么信心。北界两门不知比东界要富裕多少,天材地宝不要命地堆,更何况云闲这么不靠谱,杀蜘蛛那会儿鸡飞狗跳的,众人都紧张不已,更看不出她与人单打独斗的能力了。
屠龙者终成恶龙,云闲竟在不知不觉间学走了仲长尧装逼法则第一式还加以改进——只要所有人都对她没有期待,那么她做所有事都是惊喜。
云闲此时,心情也不平静,面目一片沉凝,正在脑内疯狂回忆剑谱。
上次诓柳世的时候说的半真半假,天阶功法轻燕点谱是真的,不会燕回旋·十八也是真的,不过不是云琅教的,是云闲自个儿吭吭哧哧学的,掌门当时刚准备教第一式,云闲就已经学到十七了。
就最后一式,说什么也使不出,剑诀到了一半就漏气。
临时抱佛脚不快也光,云闲正努力复习呢,就听到薛灵秀幽幽而来的传音:“若不敌,玉玺给她便是。”
“晓得。但练练手也是好的。”云闲也传音回去,“薛兄,你知道大小姐练的啥法门不?我做点准备。”
薛灵秀简短:“狮。”
“是百兽之王啊,难怪盯得人好怕。”云闲还唠嗑起来了:“会咬人的狮子不叫,薛兄,你不要干扰我,马上开始打架了。”
薛灵秀:“…………”什么叫干扰啊?他难得关心一下,还有叫不叫的狮子都会咬人吧!
无论如何,比试即将开始。
风卷黄沙,零星一点沾染至云闲乌发之上,她缓缓提剑,指尖朝向姬融雪,沉声道:“那便,请招。”
姬融雪最后微微一笑,然后云闲眼睁睁看着她的手臂开始幻化。
狮子柔韧的肌理纹路逐渐覆盖住了她一整条手臂,肌肉膨胀,指甲伸长,蠢蠢欲动,云闲不远不近地估计了一下狮爪和她本人脑袋的大小差距,发现差不多。
人狠话不多,姬融雪闪身前来,带来雄浑劲风,一来就往人头上招呼!
不妙!云闲愕然!
这样就显得她方才的比较毫无意义了!因为这样直观看来,爪子比她脑袋还大不少啊!
剑尖触地,云闲一抵足尖,向右灵巧翻滚避开,尚未稳住身子,呼啸劲风便又跟了上来。
姬融雪力量极大,速度其实跟云闲比起来还是逊色些许,能如此精准,是由于她转瞬间的本能判断。
比如现在,她从上次蜘蛛之战中可以得出,云闲下一个动作应该是想办法绕到背后——
果然。
云闲眼前晃过一道残影,随即发丝扫落,反应过后,才察觉到脸侧一阵火辣刺疼,血液缓缓淌了下来。
开局就挂彩,这也太快了。
云闲用指腹把血给抹了,呲了一下牙:“厉害。”
“你叫停,我便会停。”姬融雪缓缓道:“你的速度很快,发挥优势,让我看不穿你的行动就好。”
云闲还有点不好意思:“怎么附带武学指导?”
姬融雪:“来。”
“行。”云闲余光短促地观察了一番附近的地形,道:“来!”
剑锋与利爪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声,云闲横剑而上,下意识想由右穿过,又骤然停住。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肩膀上又挂了彩。
姬融雪点她:“犹豫的时间太久了。”
云闲嗷嗷叫:“……看剑看剑!”
剑法不知如何,吵是真的吵。
转瞬间又过了几十招,刚开始的跌跌撞撞和青涩在缓慢褪去,逐渐有了你来我往之势。云闲天赋本就不差,刚开始姬融雪还有刻意喂招的嫌疑,现在更是如鱼得水,将燕回旋从一出到十四,竟然隐隐间还压了姬融雪一头。
乔灵珊在后边心急如焚,现在对象有异,总不好再说些什么“切下路”“猴子偷桃”之类的话了,有些纳闷:“云闲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不是这么强。”祁执业沉凝道:“是姬融雪现在施展出的实力不够。”
到了武学范畴内,这花孔雀的耐性就长了不少,也懂得好好说话了,“若是现在这等水平,她压根胜不了柳世。”
薛灵秀:“你觉得云闲胜算几成?”
“零啊。”祁执业又觉得他问了个好蠢的问题,睥睨道:“就算能赢她不也会输么,这玉玺肯定是要丢给锻体门了。哼,你们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风烨状况外:“啊?还有这事?”
乔灵珊:“……”
云闲也发觉不对了。压迫感不大,甚至行动看上去有些缓慢,不知道姬融雪走的什么路数,她跃至半空,手捏剑诀,几把灵气虚影之剑正在缓缓凝结,不到瞬间,便被直接打断。
虚影破碎,姬融雪站在正中,缓缓将腿收回。
她似乎解开了什么禁制,除了那条手臂之外,体表之上开始浮现出金光,黑瞳逐渐泛出琥珀之色,神情也缓缓冷了下来。
依云闲看来,就是突然变得没有那么善良了。
果然,禁制一开,姬融雪的速度和力量又得到了二次爬升,云闲躲闪不及,差点被一爪子拍进地里抠不出来,额角冒汗,终于心里有了点底——
直到现在,云闲还可以和她诸多周旋,步步相逼,甚至寻得机会制造一些伤口,但随着比试拖延继续,姬融雪精力不减反增,比起一开始的气势不知拔升了多少,下手也狠厉许多。
云闲第三次与她的利爪擦肩而过,反手一剑柄敏捷地击至她的锁骨。位近胸膛,这位置巧也不巧,被击中了后不会有太大损伤,但会只要是人,便会克制不住地一瞬间剧痛停滞,但姬融雪被直直击中,竟然半步未退,继续呼啸而来,脸色丝毫未变,冷漠地让人心惊,仿佛压根察觉不到痛觉。
那只已经开始疯长茸毛的毛绒绒大爪子在云闲的瞳孔中不断放大,带有不管不顾的千钧之力,云闲看样子是避不开了,身后诸人惊呼,祁执业脸色一沉,飞身上前,那一直关注着战场的锻体门弟子便及时出现在她身前,伸掌接下了这招。
云闲攥在手中的最后招式戛然而止,她听到了一声闷哼,和咽血的声音。
“大小姐。”那健壮男人说道:“已经结束了。”
姬融雪:“……”
她像是用了些时间来分辨这句话的意思,半晌,才迟钝地将手收回:“嗯。”
也就是这时,她脖颈往上攀爬的纹理才一点一点隐没,稳定地被项圈吸收着。
云闲站起身,经此一战,也差不多明白了锻体门的路数。
狂战士啊这是!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受伤愈深能力愈强,当然,应该也有副作用,越到最后只能用本能行事,敌我不分见谁都呼呼抽大嘴巴子,难怪锻体门众人看上去都如此扛揍,外防敌手内防队友,可不得皮糙肉厚么!
“我输了。”输了就是输了,云闲将玉玺递过去,道:“给你。”
姬融雪一言不发地接过。
她手上已然有了两块玉玺,一白虎一玄武,现在看来,两块玉玺散发的光晕有着微妙的不同区别,上头篆刻的字迹也不相同。
云闲有些担心,未雨绸缪地转头问方才接招的健壮男人:“她现在还能说人话吗?”
健壮男人:“?”
“能。”姬融雪的嗓音有点沙哑,瞳仁转黑,朝云闲面无表情道:“柳世对武学颇为痴迷,杀戮刀挑尽天下敌手,唯独只跟我打了十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云闲道:“万一下一场就是最后一场,那就亏大了。”
难怪刀宗不怎么敢惹事,别人的不要命是心理性的,她这种不要命是物理性的。
姬融雪感叹:“已经很久没人跟我比试过了。”
云闲:“所以你一开始喂招和指导是怕我反悔跑路吗?”
姬融雪冷冽微笑:“这叫,‘放长线,钓大云’。”
方才热乎起来的场面瞬间如坠冰窖。
众人:“…………”
云闲:“…………”
我云闲真的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被烂谐音梗创到精神恍惚的云闲回到了自己的小队里,众人皆紧张无比地围上来,顿时拂去了一身寒冷,感受到了一些仿若春天般的温暖。
乔灵珊抿唇道:“能坚持一刻钟已经很厉害了。”
祁执业:“啧。你为什么不用那招?”
风烨:“啊,血血血,血血血血,布布布,布布布布……”晕。
薛灵秀刚让风烨闲着没事不如来当助手,怎料此人上工时间如此短暂,顿时无言:“……手拿来。”
云闲已经习惯瘫着被扎各种针了,还在琢磨:“薛兄,方才一战,你有没有找到机会?就比如说我被打吐血的时候,你一个闪身过来,提针便治。”
薛灵秀没什么表情地把她脸一裹:“然后双双吐血。”
众人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写实的画面,脚趾不由开始蜷缩。
这也太丢人了。
锻体门那边依旧是沉默着动作,包扎、处理、敷药,不知姬融雪对玉玺采用的是怎样的方法,现在持有玉玺的两名弟子被保卫在行列正中,如有异象,随时可以将东西四面八方传递给下一个人选。
祁执业看着那方人马,突然道:“我此前还未脱离佛乡时,见过刀锻二门对垒。”
“什么?”云闲垂死病中惊坐起:“已经打过了?结果如何?”
“刀宗输了。”祁执业长指一点,将锻体门的阵型分为几部分,解释道:“前方专精防御,功法为象、犀牛、龟等等,中间再分为两列,前锋、暗器,再后方,保护着突刺攻手,看,她功法修的是蝙蝠。”
薛灵秀道:“再加上柳世不胜姬融雪……”
“不,姬融雪没有出手。”祁执业眉眼略深,平铺直叙道:“仅凭队伍,就让柳世自动撤离了。”
他只有在这番时刻,能正经了。
众人皆一震。
云闲幽幽道:“这是我可以想的吗。”
什么时候剑阁的队伍也能壮大成这样,那她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怎么不能想?”祁执业浓眉一挑,漠然道:“你若是把我的东极法杖找回来,姬融雪不是我的对手。”
云闲怎容许他在面前放屁:“你就吹吧!自己丢的自己不知道在哪,还要我找?你欠我还是我欠你啊?”
薛灵秀:“好像是欠我吧。”
祁执业一顿。
云闲察觉到了他神情的不自在,狐疑道:“祁执业,你不会知道在哪吧?”
“谁准你叫我大名的?”祁执业冷哼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小祁啊,你还是太年轻了,做事不能这样。”云闲乐呵呵一笑,“你要是不说的话,下次驻扎营地就安排你跟薛兄一个房间,两人抵足而眠,畅掐到天明,怎么不算一段佳话呢。”
薛灵秀莫名其妙:“?关我何事?”
祁执业还真被威胁到了:“你!”
生气了,但因为长得太华丽并无多少威慑力。
半晌,祁执业才艰难启唇,“感应到的,在柳世那里。”他就算知道,难道要他去低声下气找人要么?
云闲:“……”
云闲:“其实打狗棍也能凑合用一下撒。”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云闲,收敛点,明光大师说不定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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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玺被妥善放置,修整完毕,姬融雪准备整队离开时,云闲又翘着脚一跳一跳过来了。
方才被挠了一爪,现在暂时不便于行,她倒是开门见山:“消息换条件,听不听?”
姬融雪觉得她蹦蹦跳跳的样子像宗门里的小鸡崽:“什么消息?”
“有什么换什么。”云闲说,“关于玉玺,魔教,刀宗的宝库,还有柳世储物戒里都有什么,喜欢穿什么样的亵裤,你感兴趣么?”
姬融雪:“你觉得你知道的比我多?”
云闲把柳世的铁蟾蜍摸出来,道:“给。”
“……”姬融雪看出这是针对本门功法的法宝,微微困惑,“那你方才为什么不用。”
这种高级等阶的法宝,若是用了,说不定真能反败为胜。
云闲理所当然:“方才不用,就是为了留到现在用啊。”
姬融雪觉得此人略合她心意。喜欢。
“说吧。”她道:“你们想做什么?”
云闲如实相告:“要把东极法杖拿回。”
姬融雪道:“我说,要我做什么?”
云闲:“按刀宗这个速度,应该很快就赶来了,等会儿我们跑的时候,麻烦你们稍微拦一下。怎么样?”
姬融雪看着她清透的眼,将那只铁蟾蜍缓缓收回了手里,“成交。”
“……”
半柱香后,柳世带着一众刀宗弟子如约而至……好吧,也并没有人约他们。
柳世看上去心情不佳……好吧,也并没有什么时候看起来佳过。
早在黑曜石上那两枚光点越来越接近时,他便发觉了不对,现在更是重叠在了一起,有人先下手为强,夺走了东界手上的玉玺。
能如此轻易就夺走之人,除了那人别无他想了。
果然,越过连绵的黄沙,他一眼就瞥见了老冤家姬融雪。
“倒是让你捡了便宜。”柳世冷笑着向前走去,道:“那群人跑的奇快,狡兔三窟,也难为你下了这一番心思……嗯?你们怎么还在这?!”
他看错了?!
云闲就站在姬融雪附近,现在狗仗狮势,腰板都直起来不少:“顶天立地,怎么了?”
柳世:“…………”
这让他瞬间陷入了思考。
乔灵珊拍了拍云闲的腰,小声道:“我们要快点了,趁他没回过味来。”
“没事,让他再想想,对我们有好处的。”云闲也小声道:“俗话说,柳世一思考,佛祖都发笑,你不要太担心了。”
祁执业硬邦邦道:“佛祖不会妄笑他人。”
云闲:“?”
你这时候突然像个佛修干什么!
“姬融雪,再如何有私怨,你也是北界之人,怎能勾结外界?”柳世皱眉道:“不论如何,我刀宗都没动过要对你们下手的心思,现在何必如此?”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如果铁蟾蜍现在不在姬融雪手上,便更有说服力了。
“她们要如何,与我无关。”但此时的主角不是姬融雪,她往后一步,道:“你们自便。”
柳世愈发对此方的态度捉摸不透了。
但若不插手,便是最好的协助,他看向云闲,道:“既丢了玉玺,还在此等我?抢着送命,倒也是世所罕见。”
云闲充耳不闻:“是不是你把祁执业的东极法杖偷走的?”
柳世:“什么是偷,捡的好么!……我不知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奉劝你及时收手。自然,若你想激怒我,那么你成功了,只是你承担不起这后果。”
云闲义正言辞:“爷爷没教你路上捡到别人的东西要及时还吗?”
柳世:“你他娘今年私塾没毕业?……勿以为有人撑腰便可以肆无忌惮了。锻体门是北界宗派,再如何也轮不到你来攀附。”
云闲自说自话:“还来,不然我出去报官了。”
柳世气血翻涌,差点又没把持住失态。
一旁的姬融雪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还站近了些。
观这般态势,他再怎么蠢也知道,姬融雪是要保她了。
此人滑不溜手,卑鄙异常,竟然每次逮到她的时候身边都有人帮助,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终于,云闲见他冷静下来了,才开口道:“我知道,让你还来有些强人所难。但若是交换呢?”
柳世蹙眉:“交换?”
云闲从储物戒中堂而皇之取出了一顶熟悉的亮闪闪:“乌金钵换东极法杖,如何?”
柳世:“…………”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所以,你的意思是,拿我的东西换回我的东西?”
“啊?什么?”云闲做作捂嘴,“这乌金钵难道是刀宗之物?我瞅它在地上也没人要啊。”
柳世怒道:“云闲!”
柳晖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道:“师兄,冷静啊!现在唯一一道玉玺在佛乡手上,我们拿法杖无用,却的确需要这乌金钵。更何况,这法杖已经被我们……”
柳世胸膛上下起伏,片刻间,神情又换了一番。
他望着云闲身边的祁执业,心头阴冷盘算。
现在姬融雪在此,想必穷追猛打不实际,但突如其来的一招,谁也预料不了。
云闲要法杖,定是为了恢复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祁执业的力量,可他们这群见识短浅的下里巴人,估计是压根不知道乌金钵的功效。
最多只能看出是克制佛门之法宝,但实际上,这乌金钵真正克制的,是金钟罩。
但凡佛修练了金钟罩,便会不断用灵气在肉身上浇筑出一层金身,刀枪不入,颠扑不破,随着修为愈强,金身愈厚,这乌金钵的功效也就愈强,只要用全身灵力催动,一击之下,那金身便会反噬己身,造成深厚内伤。
他若是在拿到乌金钵的那一刻催动向祁执业袭去,云闲那千般算盘也是落空。
东界诸人又在偷偷传音入密:
乔灵珊:‘云闲,柳世的神情好可怕,似乎发生了一些病变。’
云闲:‘可能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无事,只要牢记,我们就装作一副战战兢兢的害怕模样就行,千万不要太自然了。祁执业,我说你呢,非要我点名是不是?’
祁执业:‘呵!我修习一生何曾怕过谁?’
薛灵秀:‘我的手很酸。谁再敢受伤,谁就死定了。’
“想要东极法杖?”柳世终于下了决心,冷哼着从储物戒中拿出那根耀目的东极法杖。无法作伪的功德金光萦绕在法杖周身,祁执业神色一动,喉结滚动,又强行镇了回去。
眼前人的紧张太过明显,柳世道:“同时交出。”
云闲缓缓点头,吞咽了一下:“好。”
说时迟那时快,二方都将法宝向上空抛出,祁执业跳起接住东极法杖,尚未落地,就被拉的身子一歪:“走走走!!”
“想走?晚了!”柳世狞笑一声,将灵力催入半空中的乌金钵,那乌金钵嗡鸣一声,带着杀气化作一道流光,朝祁执业后心暴射而去!
竟是想要直接取人性命!
始料未及,姬融雪神色一凝,刚想出手拦截——
“搞什么?”祁执业伸掌将乌金钵一接,仿佛真接了个饭碗,一愣,转头,用一种看多年弱智的睥睨眼神缓缓看向柳世:“这?买一送一?”
干什么,真就不要啊?
柳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嗯???
云闲落跑速度极快,眨眼就消失在天际,临走之前,还怜悯地看向柳世,缓缓叹气,朝天挥手,喝道:“嗨!那边的柳昌大师你还好吗!”
不知道柳昌大师好不好,反正这边被姬融雪拦住的柳世已经快要气到自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