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加茂家的族人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人生或发生什么别巨大的转变。 因为“御家”像是东京咒术专的那棵樱花树, 从他们爷爷的爷爷时期,甚至比那更早,存在于这片岛国的土地上, 日复一日,用如云的伞盖遮蔽一又一的族人。 因, “御家”的族人们在出生后最早学到的一件事, 是“忍耐”。 他们只是组成古树的枝丫,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应的位置,他们要做的是谨守自己的本分,在千年来已经固定的漫长权力结构中, 挣扎着向上, 同时努力别让自己被别人踩落。 尽管如,有些人生来没有向上爬的权利。 加茂家的道场, 这是原本只能容许男人进入的宽阔训练场地。现在, 这里被加茂家剩余的老弱妇孺占据, 盘星教从加茂家的所有边边角角中将他们搜寻出来, 集中在这个地方。 他们瑟瑟安地等待着自己未来的命运。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别怕,别怕。”有的母亲轻声安慰蜷缩在她怀里的幼儿,“爸爸很快会回来救我们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忽然间, 道场最前方传来一阵惊呼。 从影子之中, 忽然升起一个黑袍的人影。 他出现得悄无声息,像是幽灵, 显形前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人影的全身都被漆黑的长袍裹紧, 辨清身份。在盖住大半头颅的兜帽下方, 隐约可见一张阴森可怖的天狗面具, 像是遥远年的传说中索人性命的妖怪恶灵,让少孩子吓得当场哭了出来。 盘星教的那些咒术师却表现得习以为常。他们纷纷转向黑袍人, 行礼或问好: “月大人!” “月大人回来了!” 戴着天狗面具的黑袍人轻轻颔首,示意自己听到了,然后又抬起一只手。 在他举手的那一刻,盘星教的咒术师们纷纷停下脚步,安静地回过头,像是同一个人一般望向最前列。 “胜负已定。” 被称为“月”的黑袍人张开口,发出了青年男子的声音: “盘星教五条一族已然取得了胜利,加茂家的战斗力伤过半,家主已被俘虏。” 话一出,道场一片哗然。盘星教的咒术师们脸上纷纷挂起了喜悦希望的容,但加茂家的族人们如坠冰窖,许多有家人在前线的甚至开始哭泣。 “胡言乱语!” 一名须发全白的老人拄着拐杖艰难地站了起来,他看起来怒可遏,花白胡子住地颤抖,捏着拐杖柄的手也抖得厉害,但努力声音保持洪亮,让道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加茂一族传承千年,五条共列为‘御家’,怎会在半日内被尽数击败?” “家主一行带着那么多的别一级咒术师,还有你们这些低贱之人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的级咒具,算是一千年前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复生,都可能在半日内打败我们加茂!” 老人喘了两口粗气,然后缓语气,对身旁那些仰起脸来希冀地望着他的加茂族人们说:“要慌张,也要恐惧,相信家族的实力!加茂家可能如轻易败落,仅仅一个五条,还没有这个能力。下只是一个无耻小儿带着一群身份低微、实力低劣的咒术师趁我们族内空虚闯入劫掠,只要家主那边稳定住了情况,很快会派人回来救我们的!” 听到这话,加茂家的族人们慢慢止住了哭声。他们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向着老人的方向聚拢而来,然后同仇敌忾地瞪向最前方的黑袍人。 面对如的恶意,黑袍天狗的面具下却传来一声以为意的轻。 “根据‘无月’记官的情报,你应当是加茂族内负责留守家中坐镇后方的长老,加茂贺?” 加茂贺挺直脊背:“正是!” 黑袍人慢悠悠道:“错,既然你自己出现了,也省了我们去搜查抓捕你的力气。我们盘星教的星星之中并没有出身于加茂家族的,所以他们对你倒是没有什么了解,借这个机会,我向星星们介绍介绍这位加茂贺长老。” “顺便也让星星们知道,‘御家’这些德望重的掌权之人都是些什么东西。” 黑袍人向前迈了一步,在他身后,影子微微摇曳。 禅院修也今天要亲手为加茂家敲响丧钟。 “你是上任加茂家主的弟弟,现任加茂家主的叔叔。因为觉醒术式的时间过晚,而且实力也并出众,所以你基本上与家主之位无缘,终其一生,也是凭借加茂家的级咒具勉强混了一个二级咒术师的资格,这个资格也还是你贿赂了评定人员得来的。” 说到这里,老头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差了,但修也并未停止,像是讲故事一样,平静顺畅地继续说道: “因为从小明白自己无缘家主之位,所以你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享乐敛财上。20岁的时候,你通过裙带系获得了族中一部分产业的经营权,从那时开始,你在竭力拓张自己的商业版图。你仗着加茂家的权势咒术师的便利,恐吓、威逼你的公司形成竞争的普通公司,无所用其极地搞垮竞争对手,然后达成垄断。” 星星们几乎都是一次听说这种事,城府较浅的更是脸上露出了义愤填膺的神情。 “咒术师本该保护普通人,你怎么能利用咒术师的能力去给自己谋利?” “利用诅咒来迫害普通人的是诅咒师!应当被通缉!” 老人调整呼吸,面对星星们愤怒的一张张面孔,他嘶声问:“证据呢?口说无凭,因为我们现在被你们抓住,所以你可以随意往我头上泼脏水?如果我真的做过那么多事,在家族中有那么多的证人,那为什么没有人举报我我?” 修也嗤了一声,嘲讽之意隔着面具都透了出来。 “证人?我看,应该叫做共犯才对。” “你出手一向大方,贿赂封口都是手到拈来,从威逼垄断中得来的钱从吝啬于分给那些跟随你的族人。加上你身为前任家主弟弟的贵身份,谁失心疯了才会想要举报你。” 老人冷道:“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有证据。无耻小儿,想用这些谎言来审判我?简直是痴心妄想!” 修也平静地注视着老人,像注视着一个小丑。 “谁说我没有证据?” 他慢慢向前,轻轻踏出一步。一步之后,修也脚下的影子如同雾气般摇曳沸腾,漆黑的丝缕物质从地面上升腾,凝为一柄长长的黑色木杖。 木杖大约有一人,通体漆黑,光滑。木杖顶端镶着一个没有五官的木偶人头,看起来诡异无比。 修也持着人头杖,这样继续向前,来到了道馆中央的加茂族人之间。 咚。 木杖敲下,在惊呼声中,杖端的木偶人头慢慢长出了五官,而这五官竟然正好是修也面前那名女性加茂族人的面容。 变化为加茂女性族人木偶头闭着双,张开口,发出了声音: “在嫁进来之前,我被领到了加茂家的家主长老们面前。我知道,这是即将决定我未来的时刻,如果我能够被加茂家的家主长老看中,说定用嫁给普通族人,可以成为他们的外室,生下拥有继承家主之位资格的孩子。可惜家主并没有看上我,过贺长老倒是摸了我的手,他让我在出嫁前一天去找他……” 咚。 木偶头变为了另一个女性的样子:“那个糟老头子也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都快入土的人了,每年都还要挑选霸占嫁进来的妇,也怕亏虚早。” 那名女性族人本人软倒在地,住摇着头:“邪术,这是邪术,我没有那么想过,我没有……”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修也继续向前。 咚。 这一次,人头杖变化为了一名有着明显加茂家长相征的黑发小男孩。 “等我以后觉醒了术式,我一定要多多锻炼,成为超级强大的人,把那些欺负我的人都打败,让他们也跪着向我求饶,往他们的脸上尿尿!” 咚。 “贺长老的外室数量在整个家族中应该仅次于家主,但他为什么连一个孩子都没有认回来呢?难道说他行,生出孩子?” 咚。 “家主认回来的那个孩子怎么在道馆里,莫非他已经被杀了?太好了,这下我的孩子还有竞争的机会,我也用想办法绕开各种保护,对那个名字很讨厌的孩子下手……” 咚。 “这些渣滓都是哪儿来的,盘星教?从来没有听过。这些人应该都是普通出身或者小家族出身的咒术师吧?如低贱的人也配进入加茂家?” 咚。 “贺长老是我们家的恩人。丈夫对我说,他从成年起一直跟着贺长老做事,轻松又来钱快,因为只要驱赶几只咒灵去定的地,或者是对着普通人展现一下术式,能拿到别人累累活也赚到的钱……以后我们的孩子也要如追随贺长老,如果贺长老了,我们用他的办法,继续经营产业……” 在听过了那么多令人血压飙升的证言后,修也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看向那名被迫通过人头杖发出声音的族人,淡淡地说: “总算是听到了有用的。这一路来意外收获还少呢。” 他又一敲那名族人的影子,人头杖继续忠实地发出声音:“我的丈夫名为加茂河利,他所在的产业名为贺茂实业株式会社……” “如果你觉得这些还足以称之为证据的话,我可以现在派人去调查贺茂实业,拿到让你心服口服的证据。”修也抬起头,笔直看向贺长老,“但算没有证据,你也可能全须全尾地走出去。” “加茂家究竟藏纳了多少污垢,掩盖了多少腐朽蛆虫,你们比谁都要清楚。我只是借这个机会,让盘星教的星星们都好好看清楚,所谓最强大最尊贵的‘御家’,究竟都是由一些什么样的货色组成。” 他举起长杖,像举着利剑,在道馆内划了一圈,最终摇摇指向贺长老: “是这些人!从出生起凌驾于其余人的头顶,自身道德败坏却又肆意评价他人,明明无恶却又假惺惺地维持着秩序,满心只有自己的权力利益。是这些人掌握着咒术界,是这些人寄生在你们身上!” 贺长老的五官已然扭曲:“盘星教,你们究竟想做什么?!我们可是加茂,大阴阳师贺茂忠行的后!一千年来,都是我们支撑着咒术界!你们想造反吗?” 修也冷冷道:“如果除掉你们这种货色也算造反,那造反可是全天下人都应该去做的善事。” “我,在表教主的意志,对加茂全族发布命令!” 他举起双臂,声如雷霆:“盘星教对加茂全族进行公审!” “恶贯满盈者,处!” “偷.抢.奸.淫.者,废去术式,入结界监.禁!” “其余无辜者,经过审批后,以5人为上限,准许其携带个人财产强制分家!” 加茂贺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指着黑袍人的鼻子,苍老的声音像是破了口的风箱,用尽全力咆哮道:“你是何人,竟敢审判加茂?谁给予了你这个权力?简直是痴心妄想,加茂家绝会亡在你们这些低贱的渣滓手里!” 修也疾徐地漫步上前,他度敲下长杖,讽刺地问: “那么谁又给了你划分贵低贱的权利?” 长杖化为黑雾,黑雾如箭般扑向加茂贺,于空中凝为漆黑的天狗,一口便咬断了加茂贺的脖子。 “别着急。”修也居临下地看着轰然倒地的尸体,“‘御家’都会灭亡,你那些一起寻欢乐的老伙计很快会一个一个地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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