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拖走了呢。”
幸平看着一脸蒙圈被拉走的塔克米感叹。
“是啊……”小惠指尖相对, 眼中转着圈圈，“这就开始特训了吗？”
“这是当然的了，”堂岛银抹了一把青色的头皮, “要凌驾于十杰之上，你们必须更上一层楼才行。”
“是啊是啊, 你们还都太嫩了。”
城一郎连连点头。
“说起来，”幸平问道，“我刚才听老爸你说‘丸井老师’，那是丸井学姐的长辈吗？”
“是啊, 真可惜丸井老师还在不列颠。”
“丸井学姐的长辈是一个怎样的老师呢？”
小惠也有些好奇，想象了一下丸井学姐平时的样子, 大概会是一位既威严又和蔼的老师吧。
“啊……”
“这个吗……”
然而在场的两个成年人同时捂住了额头，露出不堪回首的表情来。
*
“你是意大利大众餐馆出身的对吧, ”文奈在厨房里翻看着食材，“真巧啊，我也是呢。我看过你秋季选拔赛上的菜品了，还不错。”
“谢谢夸奖……”塔克米忽然反应过来, “哎？可学姐你不是法式料理研究会的吗！”
他还记得在校内频道看到丸井文奈1vs20的英姿, 包括以前在国中部时，他也常常听说丸井文奈的传说, 印象中她和司瑛士一样是法式料理派的。
“那个嘛，大概是我国中时很擅长甜点的缘故吧。”
众所周知，西式甜点千千万，法甜占上一多半。
文奈耸肩, 结果除了极星寮以外, 大家对她的认知都出现了微妙的偏移, 准确来说, GARDEN也是家庭餐厅呢。
“找到了。”
文奈微笑起来，从一堆食材中拍拍裙子站起身。
“番茄和奶酪？”
塔克米脑海中瞬间浮现无数经典的意大利菜式，米兰式利梭多饭、番茄肉酱千层面、茄汁鲈鱼，又或者最经典的玛格丽特披萨。
“那个，丸井学姐，你说的特训是指？”
“没错，”文奈眼中闪过一道光，“今天你的任务就是运用这两样食材做出一道主菜，不过有一个附加条件。”
“不可以做意大利料理，也不能用任何意大利料理的手法。”
此话一出，塔克米瞬间呆在了原地。
“现在开始计时，两个小时，”文奈看了一眼手表，“快动起来吧！”
*
听到小惠的问题，堂岛银回想着：“应该每一届都会有吧，那种以严苛而出名的老师。而丸井老师那时就是远月有名的魔鬼教师，她还有一句名言来着。”
“非天才者非人，不得入我课堂——是这句对吧？”城一郎挠头，“她的课，可是有高达90%的淘汰率，最后除了我和银，其余人几乎都挂科了。”
“什么？”小惠张大了嘴，“这么可怕！”
要知道，在远月，挂科就约等于退学啊。
以前常年在退学边缘徘徊的她不由得流下冷汗，难怪丸井学姐的实力会这么强……不知道接受丸井学姐教导的塔克米，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本来敢选丸井老师的课的，就只有十几个人左右。”堂岛银闭上眼，“丸井老师要求很严，在厨房里掉发的、衣着不整齐的、发出吵闹声的、身上有异味的、没能第一时间判断出香料种类的……全部都会被轰出教室。”
“不过，只要能做出让她满意的料理，就可以既往不咎啦，”显然常常被轰出去的城一郎笑着说，“丸井老师是个把所有的宽容都倾泻在料理上的人呢。”
“仔细回想，丸井学姐在这方面确实也很注意呢。”
幸平思索了一下，发现他居然找不到学姐在厨房里的失态。
文奈的头发很长，但只要拿起厨具，酒红色的发丝一定都绑得紧紧的。
一般料理人身上都会带点油烟味，或者是刚做完的饭菜香气，尤其是擅长香料的料理人，叶山就常年带着一根肉桂，但文奈不会，她身上永远是没有【杂质】的。
而当他们在极星寮讨论料理时，偶尔路过的文奈，只要看一眼就能把他们的料理手法、所用材料都报得清清楚楚，知识面一点不比【味觉博士】丸井善二窄。
这大概是在丸井椿潜移默化的教导下从小形成的习惯。
*
约十分钟过去，塔克米还在构思要做什么。
意大利料理源自古罗马帝国宫廷，从文艺复兴时代开始风靡欧洲，被称作“欧洲大陆烹调之母”，在世界上都享有很高的声誉，而每一位意大利料理人，无疑都抱有相当的自豪感。
塔克米也是如此，他有着“味之地平线的开拓者”的称呼，能够在秋季选拔赛中将意大利料理与其余料理相结合，做出融合的风味，但现在告诉他，要完全抛弃意大利料理的手法，他一时间陷入了茫然。
这就好像绑住了一个意大利人的双手，然后让ta去参加辩论一样，不是不行，但总是非常别扭。
他隐隐察觉到，这就是一直以来自己始终无法突破的瓶颈，要完全抛弃自己的优势去做一道料理吗？何况是面对番茄和奶酪这样意大利料理最常见的食材。
而且，作为西餐之母，要做到不涉及意大利料理手法的话，就只能从其他的料理体系里寻找出路……塔克米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日式料理，还是说花国菜？东南亚风味？
“顺带一提，我可不希望看到一份勉强交差的作品。”
文奈坐在餐台上，看着塔克米面对一堆食材沉思，他白皙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
“你要想想，有什么是只有塔克米·阿尔迪尼能做到的料理，而不是随便从意大利大众餐馆中拉一个主厨就行。”
不，塔克米否定了这些想法，他对这些料理都称不上精通，学姐没必要让他强行做一道这种风味的菜来。
那就是依旧从地中海料理寻找，是西班牙料理？还是法式料理？希腊菜？
“已经半个小时了。”
文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塔克米的身影，看着他心中不断纠结着，每当他想要下定决心的时候，她就笑眯眯地开口询问。
“你想好了吗？决定出必胜料理了吗？”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塔克米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和深渊中，学姐轻飘飘的话却像是一击击重锤，敲打着他的心灵。
可恶啊！都有番茄和奶酪了，不做一道意大利面或者披萨当主食的话合适吗！
深呼吸，塔克米逐渐平静下来。
“你确定了吗？”
“我确定了，丸井学姐，”他拿起番茄，蔚蓝的眼中眼神坚定，“我会向你证明，即使不用意大利料理的手法，我也能做出美味的菜肴来！”
*
文奈看着塔克米仿佛武士一般，端立于砧板之前，手起刀落，番茄被切去一个顶。
随后他挖去了番茄果肉，只留最甜的外皮，撒上盐放到一旁备用，起锅煮起米饭，同时在平底锅内倒入橄榄油。
“有模有样么，”文奈已经明白塔克米要做什么，嘴角微微上扬，“这不是逼一逼也能做到。”
培根、洋葱、大蒜、香菇炒香，然后倒入之前的番茄果肉焖软，出锅后加入猪牛混合肉馅和加入牛奶搅打成糊状的大米饭，最中心包裹了一块奶酪，加入调味料——塔克米选择了日式酱油和五味粉，搅拌在一起，填入最开始的番茄中。
送入烤箱中烤熟，最上方撒上马苏里拉芝士，随着温度升高，番茄酸甜的香气和肉香都飘了出来，光是闻到就让人沉醉。
这就是一道独属于塔克米的，法式普罗旺斯番茄酿肉。
“虽然法式料理脱胎于意大利料理，不过这也算我从意大利料理的羽翼下出来了吧，”塔克米眼中闪闪发亮，“请用，丸井学姐！”
番茄酿肉出炉时，表皮泛着烤制后的皱和焦，但依旧保持着完好的形状，文奈一刀切下去，正中心的芝士流淌而出，雪白的颜色与番茄的艳红形成鲜明对比。
里面的馅料肉汁四溢，一口咬下去还能吃到米粒的口感，馅料完全染上了番茄的甘甜和恰到好处的酸，但在酱油的鲜美压制下，又不会显得过于出挑。
仿佛陷入了一个柔软的、巨大的番茄里，在内芯深处，居然是顺滑浓郁的芝士海洋，各类蔬菜和肉馅则是漂浮在一旁，如同泡泡一样围绕着品尝者。
“很美味，酱油的咸平衡了酸甜味，普罗旺斯番茄酿肉原本是使用浸透牛奶的吐司来做粘合，换成米饭后粘性更足，也凸显了你的特色。”
文奈微微一笑，鼓起掌来。
“非常优秀的一道菜，塔克米。”
伴随着文奈的称赞，塔克米缓缓松下肩膀，这会他才发现，自己刚才居然一直摒紧了呼吸。
“那接下来，就让你看看我的料理吧！”
*
伸手一抓，文奈转身时已经围上了围裙，来到流理台前，观察着塔克米剩下的食材，不过几秒，她就开始动手了。
“仔细看好了，这就是你们将要面对的，十杰的水平。”
厨房前，不知何时围满了其余的人，然而文奈却像看不到一样，只专注于手中的研钵。
红花、白糖、玫瑰水、洋葱汁，近乎匪夷所思的材料混合在一起，文奈还擦起了柠檬皮屑，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食材，将整只番茄送入烤箱，从剩下的白米饭中取出一部分。
蛋黄、橄榄油、酸奶、辣椒油，文奈手速飞快，众人只见残影之下，这些食物渐渐混合在一起。
“这是手打蛋黄酱！”绘里奈瞪大了眼睛，嗅闻着空气中的味道，“似乎和荷兰酱很像……”
“这到底在做什么菜？这么多香料是咖喱吗。”
幸平探头探脑的，想瞧瞧文奈在做什么。
“我用过的食材都被用到了……”
塔克米攥紧了手，丸井学姐，会做出怎样的菜呢？
蛋黄酱和米饭混合，倒入锅中，然后把剩余的白米饭倒在上面，撒上芝士，不一会就香气四溢，锅底渐渐形成一层香脆的锅巴。
而此时，文奈已经将塔克米之前用过的肉馅调味，掏出一个直径五厘米的小罐子，往里面塞入一块木炭和酥油，挤进肉馅盆中，盖上盖子。
“居然还有烟熏的步骤！”小惠咽下一口口水，“好神秘的香气。”
烟熏完毕后，文奈将肉馅穿进铁签，放入烤箱中烤制。
到了最后的组装部分，白米饭现在已经不再湿哒哒的，而是如同隔夜炒饭一样干燥而粒粒分明，半圆形的锅巴盖在上方，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泽。
整颗烤制的番茄豪放地摆在盘子上，肉串被取下来贴着米饭摆放，米饭上方还有脆嫩的卷心菜沙拉和一颗完美的流心蛋。
“这种香气，啊，好久没闻过了啊。”
城一郎眯起眼睛。
“这就是我特制的波斯风味米饭烤肉串，佐烤蔬菜。”文奈将勺子递给塔克米，看向门口的人们，“大家也都来尝尝看吧！”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城一郎咧嘴笑，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然后被幸平创真抢了先。
“我开动啦！”
他一勺舀下去，锅巴应声而裂，内里鲜美辛香的味道散发出来，仿佛一道闪烁着金光的绸带，在整个厨房都被包围了。
被异域风味攻陷了——
幸平的眼神凝固在一点，脑海中却像是死机似的不断重复着，回味着刚才入口的味道，烤肉多汁鲜美，和他吃过的任何一种味道都不一样，哪怕是伊武崎的烟熏食物也没有这样复合的香气！
这是全新的领域，几乎没有熟悉的味道，但依旧能够从身体的本能中，体会到这道料理的美味，甚至耳边似乎都回响起了某些遥远而古老的弦乐声，看到了漫漫黄沙中，牵着骆驼前行的旅商。
“和普罗旺斯番茄酿肉完全不同的风味，这真的都是用我之前的食材做出来的吗……”塔克米喃喃道，“而且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做了出来。”
相当于在他快完成的时候，文奈才知道能用到哪些食材。
“可恶啊小子，没听说要谦让老爸吗？”城一郎扯开还在发愣的幸平，吃了一口，“干得不错嘛文奈酱，我在当地吃到的也不过如此了，而且很大胆哦。”
“唔！”
不知何时，原总帅，绘里奈的爷爷，薙切仙左卫门也已经吃了一口。
“那是，正宗的衣衫绽裂！”
小惠看着露出精壮上半身的仙左卫门惊呼。
“吃的是……塔克米君的番茄酿肉？”
“比起秋季选拔时，你的进步很大，塔克米·阿尔迪尼。”
头发花白的老人赞扬道。
塔克米不知不觉间呼出一口气：“谢谢您。”
“那接下来就是这道波斯风味了……对我来说，也是久违的味道啊。”
仙左卫门将勺子伸向文奈的菜——
毫无意外的，第二次衣衫绽裂。
“哪怕没有提前看到判定员，食物依旧美味，丸井文奈，”他目光中透露出怀念，“当年你的奶奶，也是如此强势，横扫对手。”
算起来奶奶确实和仙左卫门先生是一辈的，文奈恍然发觉：“当年？”
“丸井椿比我小上两届，当我从远月毕业时，她已经是十杰中的第五席了。”
“嗯。”文奈居然没有意外的感觉，只是觉得，远月的历史果然很长啊。
“那我也……”
一直只是看着的绘里奈终于忍耐不住，闻着层次丰富的香气，她已经想象到了这道菜的味道。
然而……一只手，拦住了绘里奈的动作。
“非常抱歉，绘里奈，”文奈注视着那双和她颜色相似的紫色瞳孔，“但，【神之舌】不能吃我的菜。”
“怎么会？”小惠从美味中回过神时，不可思议，“【神之舌】不是料理人梦寐以求的吗。”
绘里奈也是第一次被拒绝品尝食物，愣在了原地，颇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脸颊上渐渐染上尴尬的红晕。
只有文奈依旧坚持着：“这是奶奶在我前来远月时，唯一的嘱咐。”
*
“唉，”仙左卫门开口，声音低沉，“放开绘里奈吧，丸井文奈。”
“绘里奈也是，【灵魂窥探】不能为【神之舌】做菜，这是很早就定下的事情。”
“好像丸井学姐确实没有让薙切同学吃过东西，”小惠紧张地在胸前握紧了拳头，“薙切同学住进极星寮之后……丸井学姐就没怎么为大家做饭了。”
只是极星寮里大家都是料理人，原本各种试菜就源源不断，很少会出现“今天谁做饭”的问题，文奈的消极自然也不明显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定啊？”幸平有些不理解，“薙切她对菜品这么挑剔，而丸井学姐又擅长做别人喜欢的菜，不是正好吗？”
“就是太好了，所以才不好。”
城一郎不轻不重地拍了记幸平的后脑勺。
“我明白了，爷爷。”
绘里奈平复了情绪，心底有些复杂，在又看了一眼散发香气的菜后，退出了厨房。
“哟西哟西，接下来是我们的训练了！来场酣畅淋漓的3vs3怎么样？”
城一郎招呼着在列车座位上的堂岛银。
*
北海道，礼文岛。
列车一路北上，最终的决战地，便是这里了。
“文奈亲！”刚下列车，文奈便被扑了个满怀，“我好想你啊！真是的，月飨祭也不来，我的食戟也错过了……”
爱丽丝一边企图用丰满的曲线闷死文奈，一边噘着嘴埋怨。
“啊？可丸井学姐月飨祭上不是……”
“不该说的话少说，幸平。”
文奈好不容易抬头，冲着幸平露出一个充满杀气的笑。
“食戟上出场的好像是我吧，小姐。”
黑木场凉在后面懒懒抬手。
“好久不见，文奈小姐。”
“黑木场君称呼丸井学姐也是用的小姐唉？”幸平发现了什么，“是因为学姐是薙切的朋友吗。”
“啊……不是，是因为，”黑木场凉看了看还黏在一起的姐妹，露出迷惘的目光，“文奈小姐就是文奈小姐吧，只不过她的跟班后来离开了。”
他努力从记忆里挖掘出当时那个和自己一样被支使的墨绿色头发男孩，他就是文奈的跟班吧？不过后来爱丽丝好像严令禁止自己提起他。
“好像是个绿头发的……”
那段时间，爱丽丝还总会皱着眉头问他：“凉君不会突然消失吧？”
“当然不会了，小姐。”
“哼，算你识相，否则不乖的狗狗可是要被我拴起来的，戴上牌子才行！”
“……我不是狗啊，小姐。”
回忆结束。
那家伙是擅自离开了吗，黑木场想。
“咦咦咦，原来丸井学姐也是大小姐吗！”吉野惊吓，“难怪会有直升机接送。”
“原来是跟班啊，”幸平握拳敲在手掌心，喃喃自语道，“我还以为是男朋友呢。”
“不。”文奈脸色变了又变，觉得里面的误会大了，又不知从何解释。
那天怎么就鬼迷心窍拉着龙雅去月飨祭了呢！对了，不知道久我有没有发现少了一只铁锅……
*
会场内，灯火辉煌。
通过考试的学生和老师们、投靠【中枢】的料理界巨头，人群坐满了会场的观战席。
“我就知道……”久我照纪握紧了拳头，咬牙，“是你偷走了我的锅！产自花国的正宗炒锅啊！”
“是借、借走好么，”文奈指正，“而且你有那么多个，借我一个怎么啦。”
她一根手指抵住了试图冲上来一通王八拳的久我照纪。
“你是指这么久才想起要说一声的‘借’吗？！”
“别这么小气嘛久我，会长不高的。”
……
“丸井学姐一旦和久我学长遇上，就会变得热闹起来呢。”
小惠原本在【中枢】出场后有些紧张的心情在学长和学姐的辩论中缓解不少。
“我明白的，”塔克米闭目点头，“就好像我和幸平创真一样，这就是宿命的对手间才会产生的火花。”
“什么宿命的对手啊，还真是大言不惭呢。”
稚嫩可爱的女声响起，一个身材娇小，紫色短发的女生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不过她看着的人只有丸井文奈。
“那是……三年级的原第四席，茜久保桃学姐！”丸井善二推了推眼镜，“月飨祭临山区域营业额第一名，现在也加入【中枢】了吗！”
还有一句他没说出来，那就是，在文奈升上高等部之前，眼前的少女始终都是【远月第一甜点师】。
“这一次，我会证明我才是最可爱的那个。”
她对着文奈说完，就抱着玩偶回到了【中枢】的队伍。
“我很期待，丸井文奈。”
而【中枢】的中心，白发银瞳的少年声线清澈，他朝文奈微微笑着，同样说完便转身回去了。
好像还长舒了一口气，结果被龙胆学姐拍了的样子？
文奈还维持着一根手指抵在久我额头的姿势，她眯起眼，啧了一声。
“看来我的宿敌有一点点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