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跟穆老大借了一匹马, 连夜走了。
书里萧祁钰让人灭了谢家满门之后,东厂的人找到谢家时失去了线索,导致追赶就慢了一步, 再加上王大将军也派了人前来接应,萧祁钰因此脱身, 顺利抵达西北。
但这一次谢俞给东厂留了线索,相信以他们速度应该会很快就追赶上萧祁钰。
东厂人多势众,凶残狡诈,萧祁钰那边却被他干翻了五个, 剩下人手严重不足,一旦被东厂的人追上, 必定十死九生,那一线生机, 就在于他身为男主的强大气运,或许会让他鬼使神差的躲过死劫,而后等到救援。
不过萧祁钰身为男主的气运是强大无匹,但他这个天外来客却不在六界之内, 他的逆天气运对上他, 可就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了。
谢俞从 9 号处得到了萧祁钰现如今的位置,判断出他们下一站的去向, 便直接前往下一站等他。
萧祁钰和裴忠一行往西北方向走,连续多日都不敢多加停留。
究其原因,一是担心后面东厂鹰犬追上,二是因为刘大等人并没有按时回归。
这不得不让萧祁钰和裴忠担心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是不是被东厂的人抓住了?
至于被谢俞反杀, 萧祁钰和裴忠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刘大等人可不是那些游兵散勇, 也不是羽林军都是贵族子弟镀金用, 而是当初王大将军从西北军挑选出来的精英,送到萧祁钰身边保护他的,每个都是身经百战的。
说实在话,当初裴忠派了五个人去杀谢俞,灭谢家满门,一是考虑到谢俞猎户出身,身手肯定敏捷,对山林也熟悉,而则正是刘大他们的弱项,为防不测,多派几个人去稳妥一些,二是想让他们尽快把事情办完追赶上来,不要耽误了行程。
可裴忠万万没有想到,刘大他们居然一去不回。
裴忠内心的焦虑可想而知。
但看着心事重重,担忧至极的萧祁钰,裴忠只能够压下心里的担忧,宽慰他:“公子莫要担心,事情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糟糕,您且看我们这一路都没有遇到埋伏也并未碰上东厂走狗,便知东厂走狗并未得知我们的去向,许正是刘大他们半路上遇到了东厂走狗,将他们牵制住了。况且此处距离西北也只有两日行程了,王大将军定然会派人前来接应我们,届时便是遇到东厂那些走狗我们也不必担忧。”
为免泄露行踪,在外的时候裴忠等人称呼萧祁钰都是公子,之前在大凉山也是太过激动了,才会称呼他殿下。
萧祁钰叹息道:“但愿如此。”
裴忠看了看左右,指着前面一处近水平地道:“我们在哪里歇息一会儿,吃用点东西,再继续赶路。”
萧祁钰看了一眼,并没有意见,于是一行人过去。
萧祁钰和裴忠并没有立时下马,而是先派了一人将那附近查探了一遍,确定没有危险这才招呼萧祁钰下马。
萧祁钰下马后看了看四周农田荒芜,他抿了抿唇,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这一路上他看到的民不聊生已经太多了。
他一开始是极受震动的,极为难受的,但看得多了,他也麻木了,不过心里还是想着,若是将来有朝一日,他能够回到京城,登基为帝,一定要为天下百姓做点什么。
在书里他一开始确实也是如此想的。
但是登基之后他受制于权臣,于是他不得不将这些心思放下,忍辱负重,精心布局,终于花费三年将权力掌控在自己手里,这个时候他也有雄心万丈,想要改变这个朝廷,但是他很快就遇到了困难。
名门大族,宗室官宦,地主豪强,他想要让老百姓过好日子,那这些人自然也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只是他们明面上不敢跟他对着干,但背地里他们有一千种方法糊弄他,让他根本就施展不开手脚。
这叫萧祁钰感觉到难受,恰在这时他重遇了慕容情,慕容情爱慕他依赖他,他在慕容情这里感受到了热烈的爱恋,感受到一个男人说一不二的痛快,而这比起改革朝廷痼疾,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可容易达成,于是在朝堂上失败感觉到苦闷的萧祁钰就这样轻易的将自己的初衷给抛弃了,一心沉浸在情爱之中。
此时萧祁钰不知道自己是个拈轻怕重的,还觉得自己背负着万千老百姓的希望前行,光荣又沉重。
“公子,您且坐下歇息会,我给您给打水。”
裴忠找了一块稍大点的石头擦拭干净,让萧祁钰过去坐。
“好。”萧祁钰应了一声,慢慢的走过去,姿势有些别扭。
从京城逃出来之后,他坐过马车,也骑过马,就连路也走过,可谓是从来都没有吃过的苦全都吃遍了。
他脚底板生了茧子,挑破之后钻心的疼,还有两条大腿的内侧也因为长期骑马擦破了皮,疼得他脸都要扭曲,可再苦他也只能忍着,要不然就等着被东厂的人追上,到时候他倒是可能真的不用受这些苦了,但命也会没了。
萧祁钰不想死,所以这些苦他都默默忍受了,有一段时间倒是慢慢适应了。
但半个月前他坠崖落水,在谢家养了小半个月的伤,虽然说不上好吃好喝,但也不必颠沛流离,说实在话,当时萧祁钰有过一瞬间的想法,就永远留在那个安静的小山村好了。
当然这都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叫他一辈子留在山村过穷日子,他肯定是不干的。
但这段时日也确实是养好了他身上的伤,更养回了他一点点娇气,因此这三天几乎是日也不停的赶路,对他来说折磨更甚。
好在如今离西北越来越近了,想着很快就能抵达西北,到了王大将军哪里他就不用再吃这些苦了,萧祁钰这才勉强忍耐下来。
裴忠自然也看到了,眼里都是自责。
都怪他无能,既不能保护好殿下,也不能让殿下过得舒服一些,反而让他吃了这么多苦,真是罪不可恕。
裴忠声音都轻了下来:“公子您稍等,属下这就给您弄吃的。”
萧祁钰颔首:“辛苦你了。”
“不辛苦。”裴忠起身吩咐一人在附近寻些柴火,一人挖个土坑做个简单的土灶,自己则是到河边打水,准备给萧祁钰烧一锅热水。
若是只有他们这些大老粗,他们随便怎么都行,但太子已经吃了那么多苦,最起码一口热水他们得给人吃吧?
这条河约有一两米深宽,裴忠没脱鞋子,找了个地方蹲下准备打水,忽地见水下有一大团黑影,他瞬间汗毛竖起,想也不想就将水壶给扔了,大喝一声:“敌袭。”
他话音里,水中一条身影一跃而起,手中尖刀直冲裴忠腹间刺去。
裴忠想也不想抽出腰间大刀,怒吼一声朝其中一人当头劈去,当场就将那人劈成两半,清澈的河水瞬间被鲜血染红,绘成一幅妖冶的画,很快又随着水流散去。
与此同时河里又有一条人影窜出,手中尖刀寒光闪烁扑腹而来,裴忠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腹部中了一刀,他怒吼一声,一脚将人踹回河里,并不恋战,拔刀转身跑回岸上,怒吼:“有埋伏,快走!”
萧祁钰惊恐的站起来,便见水里接连跃出几条身影,而不远处的荒草里也跳出十几条身影,几人扑向因为拾柴火而走得稍微有些远的侍卫,大部分人却是提刀朝他们奔赴而来。
虽然这样的场面早就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但再次面对,萧祁钰依旧有一种手脚冰凉之感。
“殿下,快走。”裴忠跑过去将萧祁钰拉起来,推着他上马,而后掏出一把小刀,往马屁股一扎,萧祁钰的马疼得仰天长嘶一声,而后撒开腿往前跑,萧祁钰一个不妨,险些没被甩下马,整个人都被吊在一侧,灰尘扑了他一身一脸,难受至极。
可他回头看到裴忠率着剩下的几个侍卫手持大刀跟那些东厂鹰犬殊死拼杀,他便一句苦都说不出来,只能够想尽办法回到马背上。
裴忠等人虽然拼死抵挡,但终究寡不敌众,再加上裴忠之前又被人偷袭受了重创,没多久就全军覆没,剩下的东厂鹰犬骑马追赶萧祁钰。
裴忠临死前痛苦的嘶吼:“走,殿下,快走!”
萧祁钰远远听到,心里到底是生出了几分悲怆,但随着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回头看到那些东厂鹰犬追得越来越紧,那点儿悲怆瞬间跑到了脑后,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跑,快点跑。
然而他跑着跑着,很快就发现自己到了绝路。
前面竟是一条几十米宽的大江,没有桥也没有船只,他根本无法渡过去。
萧祁钰瞬间又像是回到了坠崖那天,他也是这样站在悬崖边上,无处可退。
难道,这真的是天要亡他?
回头看东厂走狗越来越近,萧祁钰只得调转马头,谁知这个时候马匹力歇,倒地而亡,萧祁钰也被甩了出去,整个人直往江下摔,将萧祁钰吓得魂儿都飞了,手忙脚乱间抓住一丛灌木这才稳住了身形。
就在这时,他忽地看到江边有一艘船,因是在这边,又是停靠在一片树荫下,所以他方才在岸上才没有发现,当下大喜,拼命挥手:“船家,船家!”
不远处的船家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站在船头看了他这边一眼,而后将船撑了过来,萧祁钰连忙上了船,正好东厂追兵到了,萧祁钰连忙说:“走,快点走。”
船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岸上那些东厂追兵一眼,竹竿一点,船从岸边划开。
那些东厂追兵气得跳脚,也有熟悉水性的当下跳下水,靠近船只企图强行夺船杀人。
萧祁钰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快,快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上船。”
船家也不负他所望,靠近之人都被他一棍子打晕,直接沉入水中,被湍急的河流冲走了。
船只顺着大江往下,很快就将那些东厂追兵给甩开了。
萧祁钰脚下一软,跌坐在船上,感激的朝船家道:“救命之恩,感激不尽,他日必有厚报。”
“感激不尽?厚报?”船家忽地轻笑:“报以灭门吗?”
萧祁钰闻言一怔,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再一抬头,顿时就望进一双寒凉的眼睛,继续往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谢,谢,谢俞?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祁钰瞬间毛骨悚然,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船家正是谢俞,他星夜赶路,因着有9 号帮忙指路,方才抄了近路抢在了前头。
他因知晓东厂在前面河边设伏,猜想到裴忠等人肯定会拼死掩护萧祁钰逃离,而以萧祁钰的气运,他必定能逃到江边,如此他如今这条船的主人便会正巧在岸边等着他,将他救走,于是他就干脆打晕了船家,抢了这条船,扮做船家等着萧祁钰自投罗网。
果然让他等到了。
谢俞朝萧祁钰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你明明派了五个人来杀我们,我却还活着?”
谢俞这话一出,萧祁钰就明白了,他们之前全都猜错了。
刘大他们五人之所以一个都没有回来,根本就不是因为遇到东厂的人,而是全都被谢俞杀了。
这时萧祁钰心里无比的后悔。
早知道谢俞如此勇猛,他当初不应该听裴忠的话,下令让刘大他们灭谢家满门,而是应该将他收用在身边,以他的武力值,定能护他平安抵达西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事败反被他仇恨。
“你说什么?”萧祁钰脑子还是转得很快的,他决定装傻:“谁派了五个人去杀你们?你们没事吧?”
萧祁钰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
“你真不知道?”谢俞不由得挑眉。
萧祁钰信誓旦旦:“我当然不知道!谢俞,我这条命可是你救回来的,这些日子你家里人对我也是很照顾,我心里对你们感激不已,本想好好报答你们,奈何我如今正在被仇家追杀,我不想连累你们,所以才不辞而别,我万万没有想到,在我走了之后,竟然有人想要伤害你们,我若是早知道如此,我定然不会着急离开,定要护你们周全。”
“是吗?”谢俞从怀里掏出一块东宫令牌把玩:“可前来杀我的那些人说了,您可是东宫太子,如今正被东厂追杀,为免我们一家泄露您的行踪,所以您命令他们灭我们满门。”
萧祁钰丝毫没怀疑谢俞话里的真假,因为除非谢俞勾结了东厂,要不然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所以只能是刘大等人出卖了他。
萧祁钰心里大骂刘大等人不靠谱,面上却急声道:“孤确实是东宫太子,如今也确实是被奸人追杀,处境堪忧,但是孤可以发誓,孤从来都没有下令让人灭你们满门!你们一家可是孤的救命恩人,孤怎么可能会做这等忘恩负义之事?谢俞你千万要信我。”
“可这些人都是东宫之人,这您不否认吧?”谢俞将东宫令牌递到萧祁钰面前。
萧祁钰也知道这无法狡辩,当下痛苦的说:“此事,虽然不是我下令,但也是因我而起。若是我没有猜错,此事乃是裴将军瞒着孤做下。”
“所以您全然不知情?”谢俞问。
“当然。孤若是知情,孤定然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萧祁钰激动的说,但是想到裴忠已死,他又痛苦的道:“但裴将军做下这些事,也全都是为了保护孤,所以孤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万幸的是,你们平安无事。”
萧祁钰一脸庆幸,“谢俞,此事乃是孤欠你的。你随孤前往西北吧,等到了西北,你以后就留在孤身边做孤的侍卫,待日后孤回到京中,孤定许你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谢俞不由得笑了。
只能说男主果然不愧是男主,到了如今绝境,仍想靠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他护送他前往西北。
谢俞摇头:“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动听,但是可惜,我一句话都不相信。”
谢俞神色渐渐冷了起来:“我只相信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萧祁钰,我谢俞自认对你仁至义尽,当日你落水昏迷在岸边,是我将你救起带回家中,倾尽所有为你疗伤治病,不曾问你来历,只凭本心做事,可你却以小人之心度我,既如此,那我就不得不做个小人了。”
谢俞手一松,东宫令牌哐当一声跌落在船板上,也仿佛砸在萧祁钰心上。
萧祁钰感觉到了来自谢俞的危险,他暗暗打量了一番左右,如今船只就在江心,离着左右两岸都有二三十米,且不说他根本就不会说,便是会水,如此湍急的河流,他也不敢保证能平安回到岸上。
所以他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说服谢俞放下仇恨,二是寻找机会将谢俞推落江中。
虽然他也不会撑船,到时候危机不会消失,但也总比坐以待毙强。
心里打定了主意,萧祁钰忙说道:“谢俞,你不要冲动。”
谢俞停下了动作,萧祁钰暗暗松了一口气:“孤知道此事对你伤害极大,孤心里也是愧疚不已,如若可以,孤也愿意以命相偿,但孤不能,因为孤肩上背负着千千万万人的希望。”
萧祁钰脸上露出悲痛的神色:“孤此前一直生活在京城,因着父皇不喜,孤如履薄冰,脑袋时刻悬着,孤本以为这已经是孤此生最为艰难的日子了,但是等到孤从京城逃离出来,孤才发现,老百姓们因为土地被地主豪强抢走,又被官府压着各种苛捐杂税,再加上这几年天气违和,收成锐减,日子都苦得快要过不下去了。孤这心里,疼啊!”
“后来孤坠崖落水,被你带到了谢家,你们家家徒四壁,仓中早无存粮,没一顿都是清水野菜。你们的日子过得如此艰苦,可你们仍旧不忘善良,明知道孤是个负累,也依旧收留了孤,将你们口中本就不足的口粮分出来一口给孤,当时孤就在心里发誓,若有朝一日,孤重回京城,登上帝位,孤定要勤政爱民,荡尽这世间浑浊,还你们一个朗朗乾坤,让你们每一个都能够过上平安喜乐的日子!”
“谢俞,这是孤的愿望,也是孤毕生为止奋斗的目标,孤希望你能够留在孤身边,和孤一起完成这个愿望。”
萧祁钰诚挚的望着谢俞,发出了邀请。
谢俞不由得鼓起掌来:“精彩,实在是精彩至极。”
“谢俞,你一定要相信孤,孤是真心的。”萧祁钰着急的说。
“当然,我不怀疑你此时此刻的真心,可那又怎么样呢?”谢俞冷了神色:“萧祁钰,你的真心,一文不值。”
“你的愿望,也一文不值。”
“不过,你的目标倒也是我的目标,所以,我决定了,我谢俞,要灭你萧家满门。”
谢俞微微一笑:“大燕早已无药可救,若要让老百姓获得新生,只有将这个朝廷打破重立,才能迎来一个新的世界。”
“而这,虽与你息息相关,但你不会有看到的那一天。”
“因为,你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谢俞,你去死。”
萧祁钰知道谢俞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自己的性命,当下也露出了狰狞的面孔,趁着谢俞不备,猛地冲起,朝他狠狠推去。
谢俞就站在船边上,只要他一推,就能将他推下水。
谢俞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这都是你逼我的。
萧祁钰眼神坚定。
这虽然很卑鄙,但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做一些下作的手段也未尝不可。
可萧祁钰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双手碰到谢俞的时候,谢俞忽地侧身躲开,萧祁钰倒是因为太过用力,整个人冲出了小船,掉落了水里。
“救命!”萧祁钰拼命乱抓,结果还真被他抓住了船舷,他整个人泡在水里,感受到汹涌湍急的水流,脸色吓得煞白:“救我,谢俞。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向你赔礼道歉。你原谅我一次,你救救我。”
“两次了,萧祁钰。”谢俞蹲在船边望着水里的萧祁钰:“可见你本就是个狼心狗肺之徒。你这样的人,若是登基为帝,只会给天下老百姓带来更大的灾难,所以你还是,早点死了吧。”
“不不不,不要杀我,谢俞,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你救救我,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谢俞摇头:“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我就算是饶了你也没有什么,可你是太子,是储君,一旦你到了西北,便会重新拥有权势,到时候你只要一句话就能让我们一家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是绝无可能放过你的。”
谢俞说着拿出刀来,一刀割断了萧祁钰的头颅,头颅瞬间落入江中,被水流冲出老远,江水也在瞬间别染红,很快又变得很淡很淡,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谢俞站在船上凝望良久。
不是他心狠手辣,而是萧祁钰本是气运逆天的男主,若是不将他直接杀死,只让他冲入江河里,谢俞敢保证,最后他还是不会死,而是会像之前一样,被冲到岸边,而后又不知道被哪个倒霉蛋给救起来。
他既然下决定要除掉萧祁钰,就不会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这也是他当初将他接到船上再亲自动手的原因。
谢俞用江水将刀上的血迹清洗干净,望着涛涛江水,对于即将到来的乱世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