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结果,翟嘉华自是不能接受的。
他命都差点儿丢了,被迫无奈才不得不妥协,放过翟苍华,条件除了翟老爷子的股份补偿之外,就是翟苍华不能接受翟氏集团事务,之前翟老爷子也瑾守约定,宁可自己受累也没有将公司事务交给翟苍华。
可眼下这算什么?
他要是真让翟苍华入主翟氏集团,那他这伤不就白受了?
“是你做的吧?”翟嘉华冷笑着质问翟苍华:“为了得到公司,你竟然不惜对爸下手!翟苍华,你真是灭绝人性!”
翟苍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大哥你这是什么话?爸也是我亲爸,他如今病倒在床我也很痛心的好吗?要不是公司那边实在是不能没有人主持大局,你以为我会在这种时候抛下爸?大哥啊,你不能因为你自己当初为了争夺公司不择手段,就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我跟你说,我翟苍华跟你翟嘉华就完全不是一类人,亲情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要是爸能立马醒过来,我宁可不要翟氏,你能做到吗?”
翟嘉华一个字都不相信他,冷笑:“你看重亲情?真是笑话!你要是真看重亲情,当初你就不会□□了!”
“什么□□?大哥你有证据,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可不能乱说啊。”翟苍华摆摆手;“算了,看在你是个伤患的份上,这一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以后大哥可不要再乱说话了。”
翟嘉华看着颠倒黑白的翟苍华,决定不再忍耐:“翟苍华,你以为你做的事情能瞒天过海?当初我之所以没有揭发你,是看在爸的份上,但是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丧心病狂到连爸都动手,你这样的人渣我绝对不能放过,无论是买凶杀我的事情,还是害爸的事情,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翟苍华:“大哥你要报警吗?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若是报警,将家丑暴露出去,影响到翟氏,要是爸醒了可不会原谅你。”
翟嘉华冷笑:“爸要是醒过来,只会后悔自己当初太过仁慈,放任你这样的豺狼,以至于自己遭到了反噬!”
翟嘉华果断报警,就连之前翟苍华买凶杀他的事情也一并交代了。
对于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举报翟苍华,翟嘉华给出的解释是:他当时失忆了。
警方就算是怀疑也没有办法。
翟嘉华遭遇刺杀之前确实先遭遇了车祸。
跟谢俞不同的是,翟嘉华当时是被撞晕了过去的。
当初医生给出的诊断也有脑震荡,而翟嘉华也确实有记忆混乱的现象。
如今看来翟嘉华也不是省油的灯,从一开始就埋下了伏笔。
但翟苍华同样不是省油的灯。
被警方叫去问询,翟苍华丝毫不怕。
这大半个月他可不是什么都不做,他可是趁着这段时间将尾巴给扫除干净了。
就算翟嘉华向警方举报他,也不可能找到他的证据。
翟苍华表现得很配合,一口否决了翟嘉华对他的指证,还叹息一声说:“本来我是想着家丑不外扬的,可我万万没想到大哥为了跟我争家产,竟然给我栽赃这样的罪名。算了,清者自清,我相信警察同志一定会还我清白的。”
一句话,就将翟嘉华的所作所为定义为争产使用的手段。
翟嘉华听说之后气得要死,却又无从解释。
事情传出去,不知情的人都骂翟嘉华无耻。
对翟嘉华兄弟为人有所了解的人大概能猜到真相,但也只是站在一旁看笑话而已。
毕竟事不关己,当然要高高挂起了。
说高高挂起也不全对,如今翟老爷子病倒,翟嘉华兄弟争斗,翟氏内部必然动荡,对翟氏的合作伙伴以及竞争对手都有影响,所以大家对翟氏的关注前所未有。
翟嘉华意图用大半个月前的谋杀事件以及翟老爷子的病倒将翟苍华扳倒,哪知翟苍华早有准备,警方根本就查不到他□□以及对翟老爷子下手的证据,于是翟苍华名正言顺的坐到翟老爷子的办公室,代替他掌管公司事务。
翟嘉华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但他伤势未愈没办法回公司主持大局,只得召集公司里的心腹,让心腹代表自己跟翟苍华争斗,翟氏内部彻底被兄弟俩搞得乱成一锅粥。
公司里斗,回到家里也要从各方面斗,罗雨薇跟翟苍华的老婆对上不说,翟伦也卷了进去,和翟苍华的儿子争斗起来。
堂兄弟年纪差不多,都是逞强好斗的年纪,没有了翟老爷子的压制,经常纠集一群狐朋狗友互相针对,学习的事情早就被他们抛到了脑后,每天只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教训对方,又用什么手段找回场子。
热热闹闹,红红火火。
在这一片热闹中,谢俞伤势大好,终于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翟家那边的工作早就辞了,行李也早就请同事帮忙收拾好,所以谢俞很干脆的办理了出院手续,而后拎着行李回老家去了。
至于跟前老板临行辞别什么的,他又不傻,肯定不能在这个时候撞上去。
那纯粹就是给人做出气筒。
他吃瓜看戏就成。
不得不说,翟家最近的戏真是精彩。
谢俞的老家在一个偏远山区,转了好几道车才到镇上,要回到村里,还得另外找车。
不过谢俞并没有立马找车回去,而是打算去镇一中看望女儿。
原身年轻时当兵,因为业务能力出众留在了部队,只后来一次出任务他受了伤,恢复后再也回不到最佳状态,只得退伍。
当兵这些年他都没能好好照顾家里,生病的老爹是妻子送走的,病弱的老母亲和小女儿也是妻子照顾着的,他一直都感觉对不起妻子,退伍了也好,这样他就可以和妻子一起照顾家里,妻子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辛苦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多年的辛劳让妻子的身体也出了问题,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但原身不想放弃,将退伍时拿到的所有补助都用来给妻子治病,还向亲朋好友借了不少,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妻子。
原身因为这件事一直都很自责,但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要照顾,当初给妻子治病欠了那么多债要还,没办法原身只能出去打工,但他文化程度不高,又没有手艺,赚不到什么钱,后来还是战友介绍才做了保镖,几个雇主之后才做了翟嘉华的保镖,因为业务能力强,人也老实可靠,很快得到了翟嘉华的信任。
给翟嘉华做保镖这些年原身赚了不少,之前家里欠的债务全都还清了,日子也好过了许多,他还打算等多攒点钱,就将家里的老房子推了盖个两层的小楼房,这样家里住着也舒服,剩下的钱就攒着,防着老人以后用到,还打算等女儿大学毕业后,在那个城市工作成家,就给女儿在哪里买个房安身。
他为老母亲和女儿打算了很多,却没办法陪伴在老母亲和女儿身边照顾他们。
老母亲是请了邻居帮忙照顾,女儿上下学他没送过一次,就连家长会也没能参加过一次,只能通过电话了解关心,对此原身心里一直都是有遗憾的。
还好女儿一直都很懂事,读书很用功,成绩很优秀,这给了他一点安慰。
但这点安慰书里也被翟嘉华一家砸得稀巴烂。
谢秋今年十四岁,正在读初中二年级,成绩很好,一直都是原身的骄傲。
也正是因为这样,原身才更加难以接受谢秋最后的结局。
他的女儿那么优秀,凭什么要给别人做垫脚石?
凭什么被人这样糟践?
他那么拼命赚钱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希望女儿能有一个好前程。
翟嘉华一家践踏了他所有的希望。
谢俞并没有直接去镇一中。
他身上倒是没带多少行李,虽然他让 9 号做了一些手脚,让自己的伤势恢复得快一些,但也就是快一些,不到开挂的地步,所以他如今伤口是愈合了,但还不能提重物,正常工作,是以他将大部分行李都托运了,只带了两套衣服就回来。
但坐了几天的车浑身脏兮兮的,这个时候去学校可不体面,所以谢俞先找了个宾馆,冲了个澡刮了胡子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出门买了一兜水果两包烟,才朝镇一中走去。
来到学校门口,谢俞拿出烟请门卫抽,跟对方攀谈起来:“我女儿是初二的学生,她叫谢秋,每个学期都是年纪第一,你知道她吧?”
门卫当然知道,立时变得热情起来:“原来你是谢秋的爸爸啊?你女儿厉害啊,每次考试都第一名,就没见她考过第二名,真是太厉害了,老师们都夸她呢。”
“哈哈,是吗?我女儿确实是优秀。就是我这个当爸的太不合格,都没能好好的关心她的学习生活,这不好不容易回来了,就想过来瞧瞧,也了解了解这孩子平时的学习生活。”
谢俞跟门卫攀谈了好一阵,从门卫嘴里知道了不少谢秋的事情。
让谢俞放心的是,谢秋在学校里除了好好学习外,和同学们相处得也很好,至于他担心的校园霸凌什么的就更加没有了。
毕竟学校里像她这样的留守儿童可不少,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家境,谁也别笑话谁。
欺负就更别说了,谢秋从小就是放养长大的孩子,性子本身就比较野,再加上原身怕她被欺负,教过她几手功夫,一般孩子哪里打得过她,不被她打得嗷嗷叫就差不多了。
谢俞安了心,谢过门卫,又在门卫的指点下去了教师办公楼,找到了谢秋的班主任。
班主任得知谢俞是谢秋的家长,十分热情的招呼他坐下,又给他倒了茶水。
“之前一直都是电话联系,今天才算是见上面,没想到谢秋爸爸长得还这么帅,难怪谢秋那孩子也这么好看。”班主任坐下笑着说。
谢俞确实长得帅气,谢秋长得像他,但又少了他身上那份硬朗,多了几分英气,一旦长开就会十分明艳大方,也正是因为这样,前世翟伦那畜生明明看不上谢秋,却还是让谢秋做了他的地下情人。
谢俞笑道:“老师客气了。我家谢秋性格比较皮,这两年让您费心了,最近她没给您添麻烦吧?”
“谢秋爸爸这话我就不同意了,谢秋这孩子还不叫懂事,那什么叫做懂事?”
班主任跟谢俞说起谢秋,嘴里全是夸,最后说:“谢秋爸爸,其实有个事情我之前就想跟您说,但是谢秋请我不要跟您说,说您在外面工作本来就累,不想再让您费神,但既然您来了,我左思右想,觉得这事儿还是得跟您讲讲,您好好考虑考虑。”
谢俞忙道:“老师,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是这样的。谢秋同学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自从进了我们学校以后,每一次考试她都能拿年级第一名,除了语文会丢一两分,她在其他科目几乎都是满分,但是根据我们老师的观察呢,谢秋同学在数学方面特别有天赋,有一次她来老师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办公室书架上有一本奥数,她一时好奇就借了回去看,当时她数学老师也没在意,过了些天她来还书,数学老师才发现她竟然把整本奥数都自学了,还问数学老师还有没有其他的奥数书。
数学老师当时就非常惊奇,拿过那本奥数书随意挑选了几道题给她做,她都很快做出来了,后来数学老师又联系了县城的同学要来了一些初中奥数题给她做,但凡那本奥数书里出现过的知识点,她都答对了,可见这孩子在数学上的天赋那是极高的。”
“谢秋爸爸您是知道的,咱们这就只是个偏远的小城镇,师资力量跟那些大城市的根本就没法比,有时候我们的孩子就算是比那些大城市的孩子付出多几十倍的努力也没有办法考到心仪的大学,所以我们就想哪,谢秋既然有这个天赋,那就让她学奥数,等到了高中就让她参加奥数比赛,只要她能够在比赛中获奖,她就有可能直接保送到全国最好的大学。
当然,学了奥数最后也不一定可以获奖,也不一定可以得到保送的机会,但这对于孩子来说也是一条出路是不是?所以我们就想建议她专门去县城找专门的奥数老师学习奥数,但是我们跟谢秋同学说了之后,她说您常年在外工作,家里只有老人,没法子送她去县城上课,她周末也得回去照顾老人,所以她没法子去学习奥数,也请我们不要跟您提起,她怕您知道后心里着急。
谢秋同学一片孝心,我们都很感动,但这到底是关乎孩子的前程,所以您既然来了,我觉得还是得跟您说一声,您好好考虑考虑,好吗?”
谢俞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他也知道班主任是真心实意的为谢秋着想了,所以他心里很感激:“谢谢老师您这么关心我们家谢秋的学习。您放心,您说的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班主任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现在孩子们正在自习,您要不要去教室那边瞧瞧?”
谢俞当然愿意了。
于是班主任就领着谢俞往教室那边走,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学校的情况。
初二(1)在二楼最靠左边的教室,不过从左边的楼梯上去学生一下子就能看到他们了,所以班主任就领着谢俞从右边的楼梯走过去,来到初二(1)班教室后面的时候,正好看到教室正中位置上一个男学生正在搞小动作,一会儿用手拉拉扯扯前面女生的头发,一会儿用脚踹踹对方的椅子,一会儿用笔戳戳女生的背,典型的皮痒。
就在班主任忍不住要出声训斥的时候,前面的女生刷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抄起男生桌上的书本劈头盖脸一顿打:“朱自强,你想找死大胆说,老娘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