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一言不发地整理桌上的物资,将他和姜酒的行李都整理好放进衣柜后,面色微沉在椅子上坐下。
其他两位室友面面相觑,陈执眼带疑惑地朝姜酒看去,偷偷伸出手指了下秦烈示意。
姜酒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秦烈,走到桌子边拿起桌上的饭盒打开,里面装着蒸蛋和红烧排骨,都是他平常爱吃的。
微微怔愣了一瞬,姜酒拉过一旁的椅子在秦烈旁边坐下,轻声笑道:“突然觉得还是有点饿。”
边说边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蒸蛋嫩滑可口,排骨香嫩多汁,本来刚才身体发热不舒服没什么胃口季青临便只弄了粥给他喝。
现在被这香味一勾,胃口好了许多接连吃了一小半,“这回真饱了。”姜酒放下筷子,眼带可惜地看了一眼还剩许多的饭菜。
猝不及防,一只手抚上姜酒的肚子,感触到微微鼓胀的触感,秦烈收回手,直接拿过姜酒吃剩的饭菜继续吃,速度极快地解决完。
姜酒边喝着酸奶边瞄了一眼秦烈,秦烈的面色已经缓和许多,不像刚才那般阴沉。
还挺好哄的,姜酒不由得轻笑了下。
待宿舍里的其他三人都整理完行李洗完澡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甚至有不少宿舍已经熄灯休息,为明天的集训做好充足的睡眠准备。
夜阑人静,基地宿舍楼外面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楼道里偶尔响起一点脚步声。
夜里寒凉,姜酒洗漱完后把自己塞进暖和的被窝里,借着床头边上的小夜灯发出的暖色光玩手机。
秦烈走过来把手伸进姜酒的被窝里,摸了摸姜酒的脚踝,发现触手一片冰凉,不由得蹙眉。
将暖水袋放进姜酒的被窝里,从行李箱里再拿出一床被子盖在姜酒身上,低声道:“不要侧躺着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一旁正在铺床的何俊然见状挑了挑眉,眼神示意对床的陈执往姜酒和秦烈那边看。
陈执面色微沉,不予理会何俊然的眼神暗示,只闷头整理床铺。
何俊然视线若有所思地在姜酒他们三人之间来回游离,眼底的兴味越发明显,见宿舍气氛微妙。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道:“哎,你们听说了去年这间302宿舍发生的事没?”
“嗯?”姜酒放下手机,好奇地探出头,微仰着脸看着何俊然,捧场道,“没有,发生了什么吗?”
“就是...”何俊然声音一顿,左右巡视了下宿舍,就连角落也不放过,压低声音道,“去年一个来这集训的alpha军校生说是见着脏东西了。”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何俊然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越发小声,“也有可能是这里有点问题。”
“见着什么?”姜酒好奇心被勾起,此时手机也放下不玩了,只乖乖地听着何俊然说话。
何俊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伸出手往姜酒床位的方向指了指,“就差不多你那个位置。”
“说是有一颗倒吊着的头颅,脸上没了眼珠,跟个血骷髅似的,那血往从那两个洞口中一直往下流,滴在他的额头上。”何俊然眼底染上一抹兴奋。
姜酒猛地一怔,眼珠子迟缓地转动,往上一瞥,隐隐约约像是看到有一个黑色的头颅正从上方的床头探出。
心跳骤然一滞,呼吸下意识地屏住,不敢大声呼吸,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颗头颅。
“姜酒?”清冽的男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姜酒瞬间被拉回神,定睛一看,哪是什么诡异的头颅,是陈执探出头正在看着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没事吧?”陈执看着姜酒许久才不出声,疑惑地问了句。
“没事。”姜酒摇摇头,缩回被窝中,对床的秦烈皱了皱眉,警告地看了一眼何俊然。
何俊然微怔,挠了挠头发,颇为歉意地说道:“我平时就是爱听这些灵异诡异的故事,刚才不是有意吓唬你的。”
“其实这事是挺诡异的,当时那晚那男生说完看见脏东西之后,你们不知道,啧啧啧......”
“有话好好说。”陈执一个眼刀飞过去何俊然那边,这小子成天逮着个人就想讲这些事,尤其是在睡前,总喜欢把人作弄到睡不着。
何俊然接受到陈执的眼刀,嬉皮笑脸地笑了下,接着道。
“说来古怪,那天晚上,他室友半夜想起来上厕所时,结果发现那男生站在别人的床铺前,眼神空洞黑漆漆的贼吓人。”
“你猜他站在别人床位前怎么着?”何俊然抱了抱自己的手臂,小声道,“他曲着手指,用指骨敲击别人的头,嘴里还念叨着说这个熟了。”
“而后又走到另一个床位,做了同样的动作,嘴里不停反复说着这个熟了,那个还没熟,那指甲在别人头上挠来挠去。”
姜酒一阵恶寒,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低声问道:“其他室友知道吗?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被他这么一敲,就算是睡得跟个死猪也都被惊醒过来了,只是都没敢动,生怕下一秒那男生突然暴起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举动。”
陈执若有所思,“不会是梦游吧?”
“谁知道?”何俊然耸了耸肩,躺倒到床铺上,漫不经心道,“他是说完看见了诡异东西才这样的,以前听说他没梦游这毛病。”
“其他几个室友被吓得不轻,第二天就搬离这个宿舍,就只剩这男生一个人待在这302宿舍,不过后来也没再传出什么奇怪的事。”
何俊然讲完后宿舍又安静了下来,窗外巡视的宿管人员经过时拿着电筒往窗口一照,明晃晃的白光闪过。
语气凶狠严厉,“怎么还不熄灯?再不熄灯就扣你们宿舍的纪律分。”
陈执朝宿管人员歉意一笑,长手往外伸出,关掉小夜灯,“好的,现在就关。”
宿管人员用手电筒敲了敲窗口,见宿舍完全暗了下来,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踢踏的脚步声逐渐走远,宿舍重归一片安静,却不同于之前的宁静,因为说完这件事后,气氛带上点诡异而微妙的寂静。
大家都不再开口说话,就连身体的翻动声也听不见了,姜酒心脏还在怦怦地快速跳动着,心有余悸地紧攥住被子。
就在他这个床位......
闭上眼睛时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自己头顶上方有一颗正在悬挂着的头颅,还在不停往下滴血,毛骨悚然感油然而生。
姜酒微睁着眼睛四处打量了下黑黢黢的宿舍,微屏住呼吸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往前挪。
一路摸黑摸索到床杆,撑着床尾的护杆往前跨,手心摸到一床暖和的被子,姜酒心下一喜。
掀开被子往里钻,床位狭小基本只能容一人,姜酒顺着被子往上钻,从另一端探出头。
手心触碰到温热紧实的胸膛,姜酒躺倒在他的身侧,闻着干净好闻的气息,心底的不安散去不少。
黑暗中有极低的笑声在姜酒耳畔边响起,不像刚才那般沉闷,带着点欢愉,“害怕?”
“嗯。”姜酒软软的气音呼在男人耳边,“哥哥,我害怕。”
话音刚落,秦烈手臂从姜酒腰下穿过,将人抱进怀里,手轻抚着姜酒的背,“不怕,都是些吓唬人的玩意罢了。”
姜酒抵在秦烈心口,听着胸膛下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两人身体紧贴,虽然之前同住一个屋檐。
但这次还是第一次同床共枕。
秦烈身上很暖和,大约是身体底子很好,手脚在这大冷天都是热乎乎的,像个大型的暖手宝。
长手长脚的,几乎将他全身都嵌进怀里,姜酒讶异地轻叹了声,这人怎么生得这般高大。
而且最近看着感觉又高了些,应该已经有一米九了吧。
季青临也一样,尤其是穿着军装时仪态极好,身姿挺拔,高大的骨架将军装撑起,显得肩宽腿长,仪表堂堂。
季青临气质冷峻,透着股世家贵气,或许是出身世家和身居高位的原因,身上的气势很足,冷淡禁欲不好接近。
想起下午看到季青临军装制服下的异样,姜酒默了默,将他冷淡禁欲的标签摘除。
有温热的气息呼在他的耳边,姜酒怔怔地回过神,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下,手撑着秦烈的胸膛,“你做什么?”
秦烈追上去,修长的手指在姜酒的侧脸轻轻摩挲了下,慢慢含住姜酒的耳垂轻吮。
感受到耳垂上湿热的触感,姜酒骤然一愣,抬手就想推开秦烈,动作幅度有些大,上铺的何俊然像是被惊扰到似的翻了个身。
姜酒动作一顿,被秦烈抓住空子握着手臂轻轻一拉,他又贴上秦烈的胸膛。
“秦烈!”姜酒面上满上一层红意,压抑着声音小声说道,“你好好睡觉别乱动!”
秦烈充耳不闻,自顾自得动作着,手指插进姜酒的指缝中十指相扣。
“你就睡在我身旁,要我怎么忍?”秦烈翻身压到姜酒身上,目光灼热直勾勾盯着姜酒,“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