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上校。”姜酒走到讲台前,将手中的检讨书递给季青临,“这是我和秦烈的检讨书。”
季青临修长的手指夹起两张薄薄的纸,垂眸看了一眼,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语气微凉:“我是让你自己写,不是要别人替你抄。”
姜酒眨了眨眼睛,看着两张都略微有些歪曲的字迹,但署名为姜酒的那张明显要用心许多,字迹已经尽量工整,只是笔者有心无力,还是有些扭曲。
相比之下,另一张简直是随便写写潦草应付,压根不在乎要检查之人的看法,只是应付了事。
姜酒脸上笑容不变,面不改色道:“是我写的啊。”
姜酒想起昨天秦烈坐在桌前,艰难地一笔一划写着,手里边还拿着一本词典不时在翻,硬是撑着写完了两千字的检讨书,其中一份是给他准备的。
姜酒好奇地走到他身后偷偷观察秦烈,看着秦烈愁眉不展,下笔艰难的模样不由得一怔,正想说自己来就好。
还未出声,秦烈就已经发现他的存在,伸出手揽过姜酒的腰,迫使人坐到他的腿上,下颌处顶着姜酒的头顶轻轻磨蹭。
姜酒茫然地愣了一瞬,很快回过神,微仰起头看着秦烈,莫名觉得此时的秦烈如同高大凶猛却又忠心耿耿的狼狗似的。
面相虽有些桀骜不好惹,但动作却很温柔地蹭着他,有种诡异反差萌,姜酒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了摸秦烈有些粗硬的头发。
最近的秦烈莫名喜欢贴着他,在他玩游戏,看电影时秦烈总会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让他坐到双腿之间。
头也不安分地在他后颈处随意乱蹭,浓密乌黑的头发蹭在他身上时,总令他痒得直颤。
偏开头躲避也会追上来,姜酒反抗几次,但完全挣不开秦烈的禁锢,便也只好作罢,只当是背后多了个大玩偶公仔在靠着。
姜酒收起思绪,一本正经地与季青临对视着。季青临冷峭的面容沉了沉,“姜酒,你的字迹并非如此。”
“既然在宿舍你不愿意写,那你跟我到办公室,写完了再回去。”季青临将手中的薄纸还回给姜酒,长腿往外迈,“跟上。”
“那好吧。”姜酒肩膀微微塌陷,沮丧地垂下眼,“我先去跟秦烈说一声。”
季青临脚步一顿,站在阶梯教室的门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姜酒走到秦烈跟前,凑近秦烈耳边低声交谈着什么。
秦烈眉头紧蹙,面色难看,但最终还是朝姜酒点了点头,率先往门外走,在经过时眼神沉沉地朝他撇过来一眼。
“我们走吧。”姜酒走到季青临面前,面带笑意。
季青临面色淡淡地接过姜酒手中的书,姜酒微愣,回过神时手中的书已经到了季青临的手上。
挑了挑眉,姜酒看着季青临高大清隽的背影,慢吞吞地跟了上去,并肩走在季青临的右侧。
第二次来到季青临办公室,季青临拉开办公椅让姜酒坐下,抬手解了解制服最上面那颗扣子,露出颈部修长的线条和喉结。
季青临单手撑着办公桌,俯下身垂眸凝视了姜酒片刻,才淡淡道:“先在自己在这里写,我去换套衣服。”
“好。”姜酒微仰起脸看着季青临,乖巧地抿唇笑笑,点了点头。
说完低下头,拿出纸笔,规矩地坐在椅子上开始写检讨。季青临目光在姜酒侧脸停留了一瞬,才缓缓起身。
待季青临的身影消失在浴室后,姜酒缓缓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下已经来过一次的办公室,先前来得匆忙再加上停电。
并没有好好看过这间办公室,办公室内的摆设看上去很符合那人冷淡正经的性子,以深色系简约为主,办公室内的一切物品都归置得整整齐齐。
整间办公室透着股冷淡禁欲风。
就在姜酒还在打量时,浴室的门打开了,季青临穿着一身舒适的休闲服出来,与他平时常穿的军装给人感觉不同。
褪下军装后的他面容上的冷峻感少了些,压迫感稍减,高大的骨架将宽松的休闲上衣撑起,显得格外肩宽腿长。
姜酒看着季青临从他面前绕过,端着一盘车厘子拿去洗,随后放到办公桌前,车厘子暗红多汁散发着馥郁香气。
季青临拉过一张椅子在姜酒旁边坐下,眼睛低垂看向姜酒的检讨,不像往常般将头发往后撩起,额前细碎的发丝下一双眼睛显得深邃,低垂着眼睛时莫名显出一点温柔的感觉。
“专心。”季青临冷淡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嗓音低沉好听,姜酒莫名感觉耳朵有些痒,下意识地缩了下身体,反被季青临握住肩头,骨节分明的手松松垮垮搭在他的肩上。
“冷?”季青临微微蹙眉,说着就要拿起遥控器调高空调的温度。
“不用。”姜酒握住遥控器,微微笑道,“我不冷。”
季青临垂眸看了一眼姜酒,宽松天蓝色毛衣套在身上,腰间那处显得越发清瘦,好像一只手就能环过来的样子。
腰这么细,秦烈是怎么照顾人的?
季青临松开握着姜酒肩头的手,往后搭在椅子的边沿上,眼神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姜酒的侧脸,犹豫片刻后问道.
\"秦烈,他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季青临搭在椅子上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轻点着,语气状似很随意。
姜酒的笔停了一瞬,微侧过脸笑道:“室友关系啊。”
“只是室友关系?”季青临神色隐晦不明,目光缓缓落向姜酒微红的唇上,语气古怪,“那天为何要去情人坡?”
姜酒怔愣片刻,嘴角微微翘起,淡淡道:“忘了。”
“......”季青临看着姜酒没心没肺的样子,一股郁气慢慢凝结,眉头也攒起,几不可闻地叹了声。
将水果盘推到姜酒面前,“吃点水果吧。”
姜酒笑了笑,用叉子慢慢叉起一颗车厘子递进嘴里,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漫开,只是那车厘子多汁,红色的汁水逐渐染红姜酒的唇瓣。
季青临呼吸一滞,一股子热气控制不住的直往头上涌,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稍侧过脸,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姜酒看着季青临突然移开的视线,有些不明所以,“季上校不一起吃吗?”
季青临将搭在椅子上的手收回,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才回道:“不用。”
忍了几番,季青临还是按捺不住问道:“秦烈亲过你吗?”
“咳...”姜酒猛地呛了下,低低咳嗽起来,季青临下意识用手掌轻轻拍着姜酒的背,待姜酒的咳嗽劲过去后,将手中的水杯递过去。
姜酒抿着杯沿喝了一口水缓解喉咙干涩感,这才意识到是季青临的水杯,顿了顿,推开季青临的手,轻声道:“谢谢。”
被呛到咳嗽过后,姜酒的眼睛泛起淡淡的水雾,眼角有些发红。季青临握着水杯的手一紧,缓缓收回水杯,目光落在姜酒喝过的地方停了一瞬。
“很难回答吗?”季青临低垂着眼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这问题太私人了。”姜酒缓过劲,上下端量一遍季青临,若有所思。
季青临微怔,没有再说话,气氛开始变得沉默而微妙,姜酒莫名有些坐不住,拉开椅子站起身,轻声道:“我去下洗手间。”
将浴室的门关上,姜酒轻呼出口气,目光不经意间瞥到悬挂在墙上的镜子里自己嘴唇湿红的样子,不由得一愣。
打开水龙头捧着水洗了下,正想抽一张置物架上的抽纸,却突然瞥见一件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的睡衣。
与整间办公室物品整洁干净不同,这件白色棉质睡衣有些发皱,姜酒好奇地往前凑近看。
睡衣上有好几处还未完全干涸的白色液体。
姜酒本来好奇伸出去的手顿时缩了回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心底不自觉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