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这话一说所有人脸色都有些变化。
本来他们也不好参与两人之间的斗争,有些是纯属看看热闹,有些是不知道该怎么插嘴。
可现在把他们拉入战场上,这感觉就立马变了。
“没有的事, 都是误会。”卫东率先开口, “杨娟, 你拿食物的时候我看到了, 并没有少, 应该是你记错了。”
杨娟心里早慌了,见卫东替她解难, 不由递去感激的神色。
卫东对着她微微点头,随即又道:“误会,都是误会。”
容晓晓唇角微弯, “卫知青干嘛这么着急的冒出来?”
说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不成偷杨知青粮食的小偷是你?对哦,你是不想被查到吧!”
“你胡说!”卫东脸上憋红, 看着其他人都望着他,赶紧解释:“我不是小偷,我怎么可能去偷杨知青的粮食?!”
“对对,是我弄错了,卫东没有偷我的东西。”杨娟连连摆手, 看着在意的人被诬赖, 眼角都心疼红了。
气道:“你凭什么冤枉卫东。”
容晓晓点了点头,“对哦。”
说着时将铝饭盒放在桌面, 然后起身朝着杨娟走去, 一直走到她身前, 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扯着她的麻花辫将人拖过来,以至于她不得不弯着身腰仰着头。
容晓晓牵起嘴角轻笑着,“那你又凭什么冤枉我?我吃得好好的,你招惹我干什么?嫌现在过得太安宁?还是嫌没人收拾你一顿?”
“疼……疼啊。”杨娟头皮疼得要命,看着容晓晓笑着的样子更是吓得双腿发软。
卫东冲过去,大喊着:“你赶紧松开……”
‘啪’的一声重响,众人只见卫东捂着双腿根重重摔在地上,疼得面上扭曲一片,嘴皮子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抱歉,力气是不是大了点?”嘴里说着抱歉,容晓晓脸上可没什么抱歉的神色,“我这不是看你一个大男人冲过来心慌嘛,你也是,两个女人撕打起来,你一个大男人插什么手。”
“……”所有男同志集体沉默。
刚刚把他们拉下水,现在又怪他们参与。
瞧着容知青这般凶悍,偏偏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还真不敢招惹。
容晓晓回转头,那双靓丽的眸子又对上杨娟。
此时的杨娟满头大汗。
疼出来也是被吓出来的,明明只是被容晓晓一把薅着头发,可她现在根本没法动弹,向后弯着的腰都快折断了。
不是不想挣扎,而是不管怎么用力都挣扎不了,知道容晓晓的力气大,但也没想到会这样。
“你知道下乡之前我妈是怎么说得吗?”
冷汗滴落,杨娟结结巴巴,“不、不知道。”
“我妈说,下乡了可千万别惹事。”容晓晓松开手,拎着她的肩膀让她站直,还替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可如果事情找上来,那别也忍着,该闹就闹、该撒泼就撒泼,只要闹到对方害怕,那谁还敢来找事?”
“……”
容晓晓缓声问道:“你说对吗?”
“……对、对。”杨娟眼泪立马滴落,她以后再也不敢惹容晓晓了!!
容晓晓轻拍她的肩膀,欢快道:“得嘞,吃饭吧,耽误这么一会,饭菜都凉了。”
再次回到桌面,继续吃着红烧肉拌大米饭。
那叫一个香哦!
“呵……呵呵。”贺家宝干笑着,“对对,饭菜都快凉了,咱们还是赶紧吃了歇着吧。”
个个神色怪异,沉默着回到桌边坐下。
这顿饭,吃得有些难以言喻。
这边的动静,不远处小屋那边看得是清清楚楚。
石迎蓉闷声乐着,“活该,碰上硬茬子了吧!瞧卫东和杨娟的惨样,真的是太乐呵了。”
她和这两人待得时间长,以前是没少吃亏。
杨娟那人见不得别人好,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理,时不时到处找茬。
弄急了想动手,卫东就会冒出来替她出头,说什么‘误会啊、杨娟不是有意的啊’,都是一些屁话。
现在好了,看这两人倒霉,真是太痛快了。
“我跟你说。”石迎蓉悄悄道:“别看卫东人模人样,其实他最坏了,他和蔡少英从一个地方来,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谁不知道他们俩是一对?结果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一边和蔡少英处对象一边和杨娟搞暧昧,明明就是卫东不忠,所有人反而怪蔡少英受不了乡下的苦,抛下卫东嫁给大队里的人。”
石迎蓉说得这些,白曼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上辈子他们三人的事就闹出来过,只不过当时她自顾不暇,也就没太多关注。
她并不在意这三人。
而是将视线落在远处在吃饭的容晓晓身上。
她现在很奇怪,明明上辈子对容晓晓没一点印象,可如果上辈子的容晓晓也表现出这般性格,那她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
总觉得有些怪异,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石迎蓉看出她对杨娟三人的事不感兴趣,便道:“对了,你上回不是说想打点家具吗?大队没有木工,但听说容正志会点木活,你要不要去试试?”
“好。”白曼当然知道这些,不过是找个借口去接触容正志。
“你去的时候避避人。”石迎蓉看在这几天的伙食上,好意提醒:“容正志的家人心思都特坏,他们要知道你想打家具,肯定会坑你一笔钱。”
白曼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她当然知道容正志的家人不好,恨不得马上想法子让他脱离容家。
只是这件事不能急。
而且她也得想想法子怎么挣钱。
拒绝家里出国的提议,毅然跟着盛左元下乡,这件事惹得家中的老爷子很是愤怒,硬是断了她几年的钱票,一直到七七年才恢复联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盛左元知道她背后没了助力后,态度立马转变,更是将她踩入谷底,最艰难的那几年她是和容正志互相扶持过来。
不是因为钱财也不是因为名利,那个男人是真心实意为了她。
上辈子没能续下去的缘,好在这辈子还能继续。
白曼不再关注容晓晓,不管她是什么情况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和容正志搞好关系,同样也得挣钱。
别看她穿得体体面面,手中的钱和票并不多。
家里此时也是气急了,根本不会给她任何助力,唯一能借助的就是上辈子的记忆,如果没记错的话,不久镇上会发生一件大事,她或许能借着这个机会赚一笔。
……
吃了饭,容晓晓又特自觉地去清理。
懒归懒,但该做的还是得做。
好在清理的东西不多,就每个人的饭盒和盆子,她收拾完这回,之后的十多天就能当甩手掌柜。
这么算一算,还是蛮值得。
拿着清理好的东西往回走,好巧不巧看到焦港背着竹篓往外走。
要说他去干活,那肯定不可能。
想想这几日知青屋特别安静,几乎没怎么听到焦港的哀嚎声,肯定不是习惯了劳动,而是累到连哀嚎的力气都没了。
容晓晓没多迟疑,等将东西放好后,也跟着离开了知青屋。
而比她快一步的焦港这时已经来到大队长家门口,没多犹豫就敲响了门,看着开门的婆子,赶紧道:“婆婆,我找大队长,他在家吗?”
“你是新来的知青吧?”婆子将人迎进门,回喊着:“建木,有人找你。”
罗建木让人进来,等看到来人,便不解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焦港当然有事啊。
专门背了两罐麦乳精,还带了五包烟,就是想求大队长开个后门,可别让他跟着人下地了,真的受不了哦。
可他瞧着大队长对面的李泗,讪笑道:“没什么重要的事,要不你们先谈?”
就算再傻,也知道送礼不该当着外人来送。
罗建木的视线落在他背后的竹篓里,随后很快又移开视线,“行,那你先等等。”
说着,对李泗道:“你继续说。”
不单单大队长看出些猫腻,李泗同样也看出一点。
这新来的知青肯定是想求人办事,可惜咯,碰上大队长这种最讨厌送礼的人,怕是没好果子吃。
不过现在不是看戏的时候,他接着之前的话道:“咱们先画出的那片地已经能看到效果,我想着安排一批人先按着我们之前的方法来,这样能在以后节约很大一批劳动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抽着的旱烟弥漫在上空,焦港呼吸一口,就能感觉到劣质烟味划喉咙,强忍着想要咳嗽。
熬了大概半个小时,他们两人的谈话总算是到了尾声。
“那行,我明天就安排。”李泗点着头,明明这个时候该离开了,却仍旧坐在原地,还主动开口:“焦知青,我这边已经谈好了,你是有什么事找大队长?”
“我……”焦港愣愣看着他,这人怎么还不走啊。
罗建木敲了敲旱烟杆子,一脸严肃样:“有什么事就说吧。”
“……”焦港瞧着他冷厉的神情更说不出来了。
一看到他就像是看到家里的老爷子,总觉得只要他开口,这杆子就会往他身上招呼。
要不、还是再缓一天吧。
正心生退意,门外又传来一声喊。
李泗笑着,“大队长你家挺热闹的啊。”
可见到来人后,他有些诧异,“容知青,你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容晓晓。
对比起焦港背着的一个大篓子,容晓晓可是光着两手过来的,她走到三人面前找个位置坐下,“这不是有点事想找大队长商量商量嘛。”
“地里的事?”
“地里弄得差不多了,有小队长看顾不会出问题。”
大队长刚想吸口旱烟,看着小姑娘家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灭掉,“这次多亏了你,我会跟记分员说,前段时间你干活都可以按照十分来记,之后也可以跟着李泗,一起将地里规划好。”
一起规划,干活的人就不是自己。
就跟前几天一样,担任指挥的角色就好。
一旁的焦港也是听出这话的深意,看着容知青的眼里全是羡慕。
这要是他的话那该多好啊。
恨自己以前没多读书,怎么就不多学点该怎么种田呢!!
“地里的事小队长一个人就能看顾好,我来是想和大队长商量其他事。”容晓晓说出来意,“我听说养猪的婶子摔断了腿,这段时间肯定得另外找人,便和焦知青毛遂自荐。”
“你们想养猪?”
“啥?”焦港傻眼了。
他养猪?他什么时候说要养猪了?
他怎么可能养猪!
这要是传回去,那不得被人笑死?
“不,我没……”
“是的,其实普通人都觉得养猪很轻松,就清理下猪圈、割猪草喂食就行。”
焦港和容晓晓的话同时响起。
等落音后,焦港就没了声息。
养猪居然这么轻松?那他当猪倌也不是不行啊。
容晓晓看着他的神情轻笑了下,接着道:“可想养好一头猪,真的很不容易,既要担心它患病又得让它多长肉,一年到头不能有任何松懈,不然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不是么。”李泗特别赞同,“村里那些嘴碎的婆子都说罗根妈得了一个好活,可他们都没看到罗根妈辛苦的时候,就拿上回说,突然暴雨天,大半夜罗根妈都得爬起来去猪圈看看,最后感染风寒病了好几日。”
罗建林问道:“你知道辛苦还想着来养猪?”
容晓晓显露出一些不好意思,“在下乡之前我们就知道很辛苦,只是一开始没做好准备,如今已经慢慢习惯,也有了心理准备,自然想好好干一场。”
“想法挺好。”罗建林说着,却摇了摇头:“可大队的猪实在是太重要,全队上下过年就指望着它们,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容晓晓面露自信,“大队长,你听我说,别的事或许我不在行,但养猪的话我还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一旁的李泗猛地坐直。
来了来了,‘你听我说’来了。
这几个字莫名的让人振奋。
罗建林也来了兴致,“你说说看。”
“你听我说,这猪和人一样,想要长得又快又肥,这必须得吃点更有营养的东西,光是猪草顶多让它饱腹,想要长得更快更肥,这吃食上就很有讲究。”
“怎么个讲究?”
“你听我说,这最简单的法子,便是将猪草洗干净了煮熟吃,这大大降低了养殖期间猪得病的概率,同样有助于消化,让猪能多长几斤肉。”
“几斤肉?”
“你听我说,光长几斤肉又怎么够?可如果在这些猪草中加入磨成粉的田螺壳和贝壳,这些可是大补的钙……”
养猪难吗?
容晓晓觉得挺难的,但有些事说起来倒是挺容易。
这不,几句话忽悠……不,是认真讲解下来,个个都听得特别认真。
容晓晓没说得太仔细,而是大概的说了说。
说得太仔细,很有可能给别人做嫁衣,养猪这个活她是拿定了,“还有很多很多,大部分都是我从书中了解到,真要说起来一时半会也说不完,离过年还有半年的日子,现在把猪交给我们,我们肯定能让它多长几斤肉。”
罗建林下意识拿起烟杆抽了抽,结果发现自己早就灭了火。
李泗咋舌,“养猪还这么讲究?我一直以为喂饱了就成。”
“自然讲究,毕竟我们养猪也不是仅仅想让它们活到春节。”容晓晓说着,“也正是因为讲究,所以得两个人一起来办。”
一旁的焦港听得云里雾里。
一边想着养猪这么麻烦,他要不要拒绝了。
可一边又想着,容知青不像是一个给自己多找事的人,瞧瞧一起来的几人中,就容知青过得最轻松,要不还是跟着她走吧。
罗建林还在沉思。
容晓晓继续给自己加着筹码,“我和焦知青也商量过了,也不用像婶子那样多拿工分,一天四五个工分也行,如果到了过年真能养肥几斤,也可以给我和焦知青多分几两肉。”
说着,对焦港道:“对吧?”
“……对吧。”焦港含含糊糊,瞧她说得那么真,就像是两人真商量过。
各自沉默了一会,罗建林到底还是摇了摇头,“大队一共四头猪,其中两头年前得交给公社,另外两头宰杀后全大队分肉,整个大队百来号人一年到头就指望这两头猪才能吃上肉。”
这四头猪对大队的意义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哪怕他觉得容知青说得有几分道理他也不敢赌。
不过到底记在心里,想着明年抓小猪的时候可以多抓一头,让容知青试一试。
“来之前就知道很难说服大队。”容知青直接亮出底牌,“所以我们商量着,如果最后真的养死了猪,又或者让四头猪的重量减轻,我和焦知青可以承担一部分的责任,绝对没有任何怨言。”
罗建林皱眉,“这么冒险?”
容知青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冒险,而是自信。”
她看了李泗一眼,“就跟我和小队长一直整理田地一样,如果没有把握也不会去尝试。”
罗建林还有几分犹豫。
李泗却开口:“大队长,要不试试吧?罗根妈一伤队里也找不出几个养猪的好手,反正都一个样干嘛不试试容知青的主意?”
主要他是见识过的。
所以多少还是挺信任容知青。
而且容知青都已经许下承诺,哪怕这两个看着都不是太缺钱的人,但谁也不会明知道没希望还承担下那么大损失。
肯定是很自信,才会开这个口。
罗建林也是这般想。
犹豫了好半晌,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没人手。
说起来家家户户都会养猪,但能把猪养好的除了罗根妈之外找不到第二个人,再来……
罗建林见容晓晓那双眸子…带着自信光芒的眼眸。
或许她真的有几分自信吧。
耽误了一会,等他们走出大队长家时已经是夜幕。
焦港确定没人会听见,才奇怪问道:“你干嘛拉着我一起养猪?养猪要是太累我可不干。”
对了,他竹篓里的东西还没送出去呢。
从没想过,送礼居然这么难。
“不想干?”容晓晓停下步子,“那你回去跟大队长说说,我还能另外找人。”
“……不了吧。”焦港挠了挠头。
容晓晓赞许道:“聪明的选择,养猪可比下地干活轻松多了,只用顾着它的三餐,剩下时间想干嘛就干嘛。”
焦港一听,好像是欸!
做饭总比下地强。
在知青屋的时候也不是没给人做过饭,喂人和喂猪应该差不多吧?
这般想着,心里是特别庆幸,庆幸刚刚跟着容知青走,没直接拒绝。
容晓晓看他想通,“那你知道知青屋那么多人,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你吗?”
焦港听得一愣,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么多人选,为什么容知青偏偏就选择了他?
那不成……
“因为你有钱。”容晓晓直截了当,“我给你一个轻松的活,所以你也得付出一些代价,如果咱们真把猪给养死了,钱你来赔。”
“……”焦港有些无语。
搞了半天,是看中他的钱啊。
真别说,这点钱他还真没放在眼里,不由嘚瑟起来,“我是钱多,但凭什么全都由我来赔?”
容晓晓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大队长家里走。
“唉唉唉,我来赔我来赔。”焦港连连保证,“只要不用干重活,多少钱我都赔。”
他是不聪明,但也算是看出来了。
大队长为什么会同意他们来养猪,主要原因还是容知青。
容知青最重要,他就是一个小角色,一旦容知青开口把他退掉,大队长肯定毫不犹豫就答应。
所以这个时候,该认怂还是得认怂。
容晓晓哼哼两声,算是满意他的觉悟。
她也确实没说假话。
选择的人选很多,但最适合一起养猪的人只有焦港。
一来他有钱,再来还是他有钱。
想要养猪养得轻松,钱实在是太重要了。
容晓晓可以给他提供一个机会,而他想要轻松拿钱就行。
两人算是各取所得。
第二天早上。
来到猪圈的焦港立马跳脚,“怎么这么臭啊,这也太臭了吧!”
来之前就做好心理准备,还专门和同床的人交流了一番,想着问问猪粪到底有多臭。
可做了再多准备,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容晓晓皱了皱鼻子,拿着笔记着:“猪舍得经常做好清洁卫生工作,定时清理。”
焦港一脸惊恐,“谁……谁干?”
容晓晓轻轻一笑,“自然是我们俩。”
不止焦港做了心理准备,她也一样。
猪舍之所以这么脏,其实也是因为罗根妈受伤后一直没人清扫,要是经常清扫的话也就不会这么脏乱了。
好险穿着一身旧衣来,还专门找出一块帕子堵住鼻子。
两人忍耐着收拾了一个小时,才将猪舍收拾干净。
焦港一屁股坐在地上,“娘欸,总算是忙完了。”
“你该去割猪草了。”容晓晓催促着,好险昨天还剩下一些,不然现在两人会弄得手忙脚乱。
“……这活哪里轻松啊!”焦港抻着腿想要罢工。
又是扫猪粪又是拔猪草,忙起来连个空闲的时间都没。
容晓晓问着他,“想轻松点?”
焦港重重点头。
“简单,你去找丑牛他们,给点钱让他们每日给你打猪草,也就不用自己干活了。”
焦港听得双眼发亮,“还能这样?”
不过,眉头跟着拧起,“怎么感觉你在算计我?”
容晓晓说得直白,“我就是在算计你口袋里的钱,各取所得嘛。”
这就是她找焦港的主要原因。
除了承担失败后的赔偿之外,还需要一笔长期往外砸的钱。
这笔钱不多,一天应该也就几分不到。
但日积月累,这钱她出不起。
再来,也算变相的救济丑牛三个孩子了,捡柴不是长期的活,运气好能接到,运气不好就落了空。
可割猪草就能长期干下去,不用她督促着,一旦焦港尝到有人帮着干活的滋味,自己就乐在其中了。
所以只要焦港一直养猪,那些孩子就一直不会缺活干。
至于焦港会不会心疼钱。
容晓晓觉得不会。
在小说中,这位真的是大财主,女主做的第一笔生意全靠他的资金。
……
两个新来的知青去养猪,这件事立马在大队传开。
听到的人大多不满。
知道罗根妈受伤后,其实有不少人开始惦记着养猪的活。
养猪轻松,工分也不低。
对于大队的人来说,真的算是很好的活计。
昨晚上都还在商议着,想些什么主意才能将活弄到手。
可谁知道,这不过一夜的功夫,就被两个新知青给捷足先登了。
“凭什么啊?城里来的人难不成比咱们会养猪?”
“就是,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样,他们能养好猪?可别把猪都给糟蹋了,那过年咱们还吃什么?”
“不公平,凭什么他们能去养猪?”
说话的这几人眼红的不行,全都是惦记养猪活的人。
“也不能这么说。”有人不同意他们的说法,“就算对知青们不熟悉,但你们还不信大队长了?肯定是有原由,不然大队长怎么可能让知青糟蹋咱们的猪?”
“对嘛,大队长能同意,那说不定知青们也会养猪。”
有人好奇着,喊了旁边的人一声,“卫知青,你会养猪吗?”
被点名的卫东不得不回,“不会。”
“那你不行啊,怎么其他知青会就你不会?”有人质疑着,“不是说你们都读过书吗?难不成你没认真读书?”
卫东听得一脸黑沉,为自己辩解:“谁读书学养猪?”
“养猪怎么了,你难道不吃猪肉?”陈婶子为容知青说话,“怎么人家就能从书上学种地、学养猪,你就不行了?还不是你读书太少,不像人家容知青读书多。”
卫东听得想甩脸。
他现在最不想听得就是容晓晓!
一听到她的名字,就觉得被踹的地方特别疼。
“你一说还真是,我看李泗跟着容知青一直在地里忙活,野草真的少了很多很多,说不准她还真知道怎么养猪。”
“我也觉得。”
陈婶子看着说话的人,不由纳闷着:“哟,朱婆子你不是老是喜欢泼人冷水吗?怎么这次觉得人家行了?”
朱婆子挺起胸脯,“你懂什么,容知青最先带着的人是我,我可以亲耳听过她说的计划,要不是李泗抢了我的活,立功的就是我了。”
众人一听,立马笑了起来。
这偷懒的婆子还想立功?做梦来得更快。
这时,下工的锣鼓声响起。
全都停下手中的活,拎着自己的东西往家的方向走。
陈婶子刚到了院门口,迟疑了一下然后迈步朝着丑牛家去。
“老姐姐,在家吗?”
“在,进来吧。”
陈婶子推开院门进去,就见容婆子坐在院子里编制手活,她弯身看了看,“老姐姐你手工就是好,我家那位都没你编制的好。”
容婆子笑了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可别说,我当初还是跟着你婆婆学得呢,她那一手才叫好。”
“都好都好。”陈婶子哈哈笑着,她侧头看着一旁空着两间房,明明没人住但显得很干净,显然是有人时不时收拾过。
她说着,“老姐姐还记得容知青吗?就是先前来换竹帽的那位。”
“记得。”
陈婶子接着道:“她昨天来找我,说是想租你家的屋子。”
容婆子直接摇头,“不租,我家的屋子不外租。”
“你别拒绝的这么快。”陈婶子劝着,“我瞧那位知青人是真的不错,住过来不会闹事也不会弄坏你家的屋子,最重要的是,还能收一点房租。”
她见容婆子想要拒绝,开口打断她的话:“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丑牛考虑考虑,他现在年龄大了,身上穿的衣服都特别不合身,收几个月的房租你还能给他做一套新衣服。”
其实她可以说得更惨一点。
丑牛奶奶看不到,根本不知道丑牛如今瘦得都脱相。
就连她看着,晚上作噩梦的时候都会梦到丑牛没熬过去,年纪轻轻人就没了。
可她不敢说。
她也知道丑牛奶奶日子难,说多了反而让她更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