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想到什么害羞了吧, 川山凉子心想,却没说出来,也不知道研二那个时候和这个小家伙说了什么东西。
“好了,我觉得要是再冒一会儿烟, 新一你就不用毛巾了, ”川山凉子笑道, 弯腰拍了拍某个脸红小孩的脑袋, “直接全自动烘干。”
“川山老师!”工藤新一这下回过神了, 他看着眼中含笑的人, 扭开头, 果然又是在逗他。
之前在幼儿园的时候川山老师就经常逗他,美其名曰小孩子总板着脸不好, 而且很容易被兰误会之类的。
“嗯嗯, 不闹了, ”川山凉子笑了笑, 上前几步敲了敲医务室的门, 见是女医生开门,想起自己刚才在值班名单上看到的名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森惠医生麻烦您了,刚刚水管坏了,把这两个孩子淋湿了,男孩子我还好, 女孩子不太方便。”
“没事儿没事儿, 你们先进来, 我去拿毛巾。”森惠美和摆了摆手, 边回身找东西边说着。
让两个小孩进来, 看他们有些拘束的模样笑了笑,川山凉子上次看到这两个小孩一起还是两三年前,幼儿园毕业那天,他回去了一趟,只是为了办手续之类的,所以远远停下看了眼便走了。
如今一见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模样,就是性格变了不少。不过上次他就想说了,这两个小孩竟然都还记得他,按理来说小孩子不是记不住幼儿园的事情吗。
“同学,给你毛巾,”森惠美和将干净的毛巾递过来,朝一旁的小女生招招手,“…嗯,我帮你擦擦头发。”
“谢谢姐姐,我叫毛利兰!”毛利兰笑着,眼睛弯弯的。
“…嗯,小兰,如果不舒服了告诉我。”森惠美和愣了下,神色没有一开始那么不自然了,垂下眼眸帮面前笑得可爱的小女孩擦头发。
川山凉子没能帮工藤新一擦成,因为某个小孩子说他可以,所以便去打了小兰给自己的她父亲的电话。
“喂,您好?”那边似乎在快速的移动着,风声和喘息声传过来,让川山凉子愣了愣,应该是在找小兰和新一吧?
“你好,你女儿小兰和新一现在在…”
“竟然是绑架犯嘛!可恶啊!绑架犯竟然都已经入侵警校了吗!”
川山凉子听着电话那边毫不遮掩的气愤声音,未说完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只剩下满满的吐槽欲,让他有种回到刚来到警校的时候。
“…不好意思,毛利…”
“竟然还知道我的名字!别伤害小兰和那个小子!”
“…毛!利!先!生!”川山凉子深呼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喊道,“我是警校的学生,小兰和新一正在主楼医务室等你,请快点过来!”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将面上的恐怖神色收敛好,转过身看着一个大人两个小孩笑了笑。
看的最清楚的工藤新一:…川山老师变脸恐怖如斯!
毛利兰没注意到刚才自己的青梅竹马目睹了什么,扭头看向帮她擦好头发的人,又露出甜甜的笑:“森惠医生,谢谢你~”
“不客气,”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森惠美和的态度又软化了一点,伸出手掌,示意毛利兰将手放过来,“我来帮你擦擦手,有受伤吗?”
毛利兰看着那双手,放了上去,摇摇头。
总感觉森惠医生刚刚很难过啊。
医务室很安静,毛利兰和工藤新一换了医务室的备用衣物,大号的那种,但也比湿漉漉的衣服好。
川山凉子坐在椅子上,和他们聊在学校的事情。
他比划了一下,记忆有些模糊,“我记得你们有个朋友,茶色头发,也是个很可爱的小女生。”
“是园子!”毛利兰点点头。
工藤新一点点头,突然想起来脑袋短路之前想说什么,“对了,川山老师,刚刚那个大哥哥好厉害!”
竟然能想到用棒球卡在两个水管间堵住出水口!
“啊,是哦~”川山凉子点头笑了笑,想起萩原研二,“他可是很厉害的哦,下次见到他你可以和他学习一下。”
“好!”工藤新一向来对新知识不抗拒,他狠狠的点点头,想着下次怎么来找那个大哥哥,而且一听川山老师的话就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去问那个大哥哥的名字,肯定不会直接告诉他。
“哐!”
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拉开,发出一声巨响,吓得屋里几个人抖了一下,川山凉子直接拉过一旁的两个小孩,上前一步挡在他们面前,定睛一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是小兰的父亲。”这开门的动静怎么弄得像劫匪抢银行一样啊!
毛利兰听到他的话,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三两下跑过去,“爸爸,你去哪里了!”
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蹲下身子看自己的女儿,确定没有问题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兰,你没事就好,我刚刚去见了老朋友,结果一转身你和新一那小子就不见了。”
“明明是大叔走的太快了吧…”工藤新一走过去嘟囔道,“要是让英理阿姨知道绝对会…嗷好痛!”
“你这个小子嘟囔什么呢!”
看着面前情形,川山凉子扶额,想着新一刚才说的话,怪不得上次英理女士会散发出那种恐怖的气息,怎么会有人在逛母校时把女儿和女儿朋友丢下的啊!
“你是川山吧,鬼冢和我提到你了,”毛利小五郎摁住工藤新一的脑袋,看着川山凉子,“我是毛利小五郎,现在在米花町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欢迎来委托。”
说着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川山凉子。
川山凉子:…你们夫妻怎么回事,怎么都爱给他递名片啊
他接过那张名片,看着被女儿训的毛利小五郎,歪了歪脑袋,虽然毛利前辈这一系列行为看起来都很不靠谱,但是总觉得他并不像表现出来那么粗心大意,想着他看到工藤新一,思绪沉默了一下,虽然但是如果真的是表演的话也太过头了!
“我要带他俩回去了,再晚点估计…又要念叨我。”毛利小五郎接过森惠美和递过来装有两个小孩衣物的袋子。
川山凉子点点头看了一眼时间,向几人挥了挥手:“毛利前辈,我也要回去休息一会了,下午还有活动,小兰新一下次见。”
看着三人走远,川山凉子扭头看向一旁摸摸收拾的森惠美和,直到森惠美和转过身看他,似乎是有些疑惑。
“森惠医生,多谢。”
“没事。”
她似乎又回到最初几个人敲开门的时候,那两个孩子可能没发现,但是川山凉子感觉到了,森惠美和在难过,如同平静的海,无风无浪,可是海下却在结冰。
“请多保重,”川山凉子没有多说,拉开门,扭头看了她一眼,那双眸子中似乎什么都没有,“那两个孩子还没有向您道谢。”
他慢悠悠的从冰海中脱离,在踏出主楼那一刻晒到了太阳,远远便能听见操场上的热闹声,川山凉子又走了几步,站在树下看着天空上那朵云愣了一会儿。
偶尔他是不想感知到别人情绪的,他很明白这并不是很好的事,就连藤原迟也,那个公安也督促了自己这一点。
………
“川山同学,虽然我很希望能和你成为同事,但是你要想清楚,”面前的男人看着他,皱着眉头,“公安里并不干净,你的秘密能力只有我和另一位特殊人员会知道,一旦暴露,你有可能会死。”
我知道,川山凉子想,因为没有人会想留下一个能看清他们情绪的人。
………
“哎……”感觉之后会很累啊。
川山凉子坐到长椅上,闭上眼睛晒太阳,暖乎乎的阳光让他脑袋放松了不少,开始整理那天发生的事情。
在那张简陋的卧底预选名单里,有景光和zero的名字,他看到时说实话是有些意外的。
先不提降谷,景光的性格并不适合做卧底,即使他伪装的很好,之前川山凉子就说过了,诸伏景光很会演戏,但这并不代表着,他面对那些苦痛会无动于衷。
还有一点,他也同藤原迟也说过,景光有一个哥哥,他们的长相非常相似,如果出现意外情况该怎么办。
再说zero,更让人头疼了,警校第一的身份,引人注意的外表,警校第一这一点还可以用信息覆盖,但足够鲜明的外表就会成为敌人锁定他的枪。
其实,吃饭的时候他不应该邀请他们去看排球赛,那只会增加以后暴露的机会。
他和飞雄确定过,不会有媒体和外人。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藤原迟也安排的卧底预选在下周,也就是说如今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还没有成为卧底,之后也不一定会成为卧底。
他们是自由的,他们应该这样。
他不能用担心去束缚他们。
川山凉子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目前处理卧底信息的工作已经完全由藤原迟也负责了,而在他进入公安后这一切会交到他手上。
因为真正的卧底信息并不会交到公安上层手上,那太不保险了,无论是否有内鬼,完全不能就这么将可以掌握他们姓名的信息就这么交出去。
………
“这也是我邀请你的原因,我希望你能暗中帮我找出内鬼。”
昏暗的屋子里亮着一盏灯,男人眼下有因为过度疲惫留下的黑眼圈,可是他看着川山凉子,双眸中倒映着光。
“有可能会与你的想法有冲突,但我想你用上层联络员的身份进入公安,暗中协助,只是这一项工作本身就足够危险,如果再暴露出你的能力绝对会…”
他的话未说完,但已经足够川山凉子明白其中真正的含义。
………
藤原迟也提到了两次川山凉子有可能会死,因为从理智上是不想让川山凉子进入公安的,他们有可能会上层一时大意因此牺牲一个年轻人,可是另一方面他的职责又告诉他,川山凉子能为他们带来一丝光明,又或是驱散黑暗。
川山凉子并不畏惧死亡,即使他如今有了牵挂,他的愿望仍旧是救下更多的人。
………
“我答应了。”青年的声音相比于男人的声音清澈,可是却也如同坚石落在地上。
男人站起身,俯身过来,“川山凉子,你确定吗?”
即使会死亡,即使有可能没办法完成愿望。
川山凉子站起身,伸出手,笑着。
“当然。”
就算他早就在梦中预料到他的死亡一样,他欣然接受。
………
一道阴影落入眼内,熟悉的声音伴着风声吹起树叶沙沙作响一同落入耳中。
“凉子,怎么坐在这里?”
“是景光啊,”川山凉子没有睁眼,而是拍拍一旁,“怎么就你一个人。”
“凉子看起来很累。”今天他表现的那么活泼,这几天也表现的没有任何心事,让诸伏景光有了错觉,才会觉得他不累,可是现在这个小卷毛靠在椅子上,那疲倦像是阻拦不住的洪水一样冲出堤坝。
见诸伏景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川山凉子也没有回答他,而是走起神,夏天还有多长时间才过去呢,好想看樱花啊。
“凉子,”身旁的人喊他的名字,似乎有些无奈,衣袖摩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周日那天做了一个噩梦。”
诸伏景光看着川山凉子睁开眼,抓住他的手。
似乎是没控制住情绪,表情有些冷,但是很快缓和下来。
那双眼眸垂下,似乎是有些难过。
“景光,是想知道我和萩原的秘密吗。”
拜托了,就算是试探也好,不要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