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谣言一直传到今天的监考老师——数学曹老师耳朵里。
他是南中的金牌数学老师, 他带的班里, 这回有15名学生都参加了这个夏令营，而且个个名列前茅, 其中更有今年的状元种子选手, 数学从没考过145分以下的究极学神——宋远。
他平生最看不起傲气的眼高手低、不自量力的学生。
讲座结束后，陈清进入4班，恰好和三个富二代一班。
等她刚坐下来, 曹老师就气冲冲走进来, 一把把密封的卷子摔到桌上。
“有些人, 一进来就说些不三不四的、看不清现实的话，大家要把心思放在题目上, 而不是吹牛上！”
众人哄笑。
张宇光笑得最大声, 像只大鹅。
曹老师：“短短十天的集训，大家都在进步，你能前进个一两名就不错了, 不要心比天高！”
说教完，曹老师发试卷。
陈清感觉到周围人若有似无的眼神, 开启“八风不动”技能。
在座各位都是来自省内一流学校的尖子生，竞争十分激烈，总有高低, 有的人在自己学校或者市内是第一，来了这里就变成倒数，怎么赶也赶不上前排，往年总有接受不了的学生在第一次摸底测试后崩溃大哭。
陈清来这里, 也是想看看自己在省内到底是什么水平。
卷子很难, 非常难, 最简单的题都是高考压轴题的水准, 而且题型都非常新颖有特色，更别提有的题目明文规定要你用多重解法，否则得不到满分。
很多题型都是第一次碰到，陈清做起来也很卡。
一套综合五门科目题的卷子做下来，教室里的学生们个个面红耳热。
考试结束后，有社牛创建了一个企鹅群，150个学生，有100多个都加了群。
陈清无视了。
她可没时间做不必要社交。
讲台上放着这几天的教材试卷，她拿了一本就回座位上刷题。
任凭周边叽叽喳喳，她早已徜徉题海。
周边本来还挺热闹的，一看有学霸已经开始认真刷题了，还不止一两个，就想到自己来这里是学习的，不是来交朋友的，如果一测考试不过是要卷铺盖走人的。
在座诸位都是竞争对手啊。
大家突然有了危机感，纷纷去讲台上抢卷子刷题。
【学渣升到7级，获得140成就点。】
本来还想逛逛微博的张宇光，勉强上台拿了一本卷子：“呵，刷再多题也没用，学神和学霸的差距是天生的，这都不明白，乡巴佬。”
自习到下午五点，成绩就出来了。
曹老师走进教室，发放成绩单。
所有人的成绩都印在一张纸上面，每人一份，堪称残酷社死。
陈清扫了一眼，自己在第46，沈文竹在55名。
在她的意料之内。
A市虽然是省会，但试卷难度和N市相比，不是一个数量级。
N市学生在魔鬼试卷的训练下，总会领先其他省市一大截。
一测之后，只会留下75人。
但在座都是学霸，她们只要有一丝松懈，都有可能会掉出这个排名。
她调出系统，决定给自己加加码。
目前陈清拥有410点成就点，两颗抽卡得来的素质之星，还有410点气运。
要想正常生活并保持微好的运气，气运点必须维持400以上。
她挪出100成就点，加到气运上。
【当前气运：510，好运将至】
然后她花100成就点兑换了两颗素质之星。
紧接着，把四颗素质之星投入人身素质里。
【逻辑升至四星：逻辑鬼才】
【记忆力升至四星：记忆大师】
【空间升至三星：蜂巢达人】
【空间升至四星：我的眼能“透视”】
人身技能不同于后天技能，从四星升至五星价格陡长，需要五颗素质之星。
对目前的陈清来说，性价比不高。
陈清刚退出系统，就听到背后有人BB：
“放什么豪言壮志，还以为是学霸呢，没想到就是个中庸货，十天怎么可能爬到第一，你当上面的同学都是痴呆吗。”
陈清回头。
一个长得还算清秀的男生坐在角落里，身上衣服都是牌子货，□□□□地看着陈清。
正是张宇光。
晦气，竟然跟傻子在一个班。
陈清回看成绩单，另外两个富二代舍友分别排在66和16名，而张宇光排在50，正巧在陈清许后面第四位。
陈清不但没生气，还很大方的朝他笑了笑：“考得不错，有什么不会的题，我可以教你。”
张宇光：……
周围同学虽然互不认识，但也不是傻子。
有的女生特别嫌弃地白了张宇光一眼，好像在看什么刻薄小人似的。
“有的人怎么这么酸啊……”
“人家说了什么考了多少关你什么事，就不能关注自己吗。”
“穿得像个暴发户一样。”
有的男生则闷头笑得肩抖：笑死，谁不想看富二代吃瘪呢。
张宇光：艹！
他气愤地踹了课桌一脚。
第一天结束后，陈清回宿舍洗漱完才九点半。
舍友们打开笔记本想来一把游戏，或打个电话，或上网冲个浪，或聊聊哪个女生是富二代，哪个女生腿好看，或者聊聊潮牌球赛。
一个叫宋智的排名在16的小老弟还把手机给张宇光看：“隔壁班那个女的的自拍。”
张宇光：“你进人家空间看的？笑死我了，这P的妈都不认识。”
宋智：“看这个，我喜欢胸大腿长的，我是腿控。”
张宇光：“卧槽兄弟你还偷拍人家。”
宋智：“切，这有什么，都穿了袜子的，我就拍拍腿怎么了。”
两人看向另外一个小老弟。
小老弟：“我喜欢不穿衣服的。”
众人哄笑。
【解锁图鉴：偏见凝视，获得20成就点】
嚯，坐着就有成就点，不愧是男生宿舍。
陈清甩去图鉴，继续闷头刷题，丝毫没有世俗的欲望。
三人：……
张宇光：“别管他，他就是个书呆子乡巴佬。”
一个小时后，陈清动身了。
三个男生都看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很关注她。
陈清刷完牙，拉伸了一下，然后直接阖上被子：晚安傻缺们。
宋智：“开什么玩笑，他是老年人吗？”
张宇光嗤笑。
他直接点开音乐软件准备大声放一首说唱。
“我们嗨起来！”
渐渐的，三个人闻到一股香气。
好像是陈清许桌子上的花草香。
突然有点困了怎么回事。
张宇光眨眨眼睛：“我要睡觉了。”
宋智：“我也……”
从来没有十点半睡觉的、十一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的富二代，开始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妙。
好像所有和陈清许接触的人，都会莫名进入他行为的旋涡，跟着他一起行动。
张宇光的目光落在陈清许今晚刷的题上。
接下来是长达五天的封闭式集训——疯狂刷题讲题。
陈清许要在一测勇夺第一，否则就会自动退出冬令营的抓马谣言喧嚣尘上。
张宇光一脸幸灾乐祸。
陈清则面容坦然。
如果她猜的没错，班里至少有十名同学一测成绩是在75名开外的。
陈清划开系统，给他们纷纷贴上学渣的图鉴。
每逢下课，她就起身走过去搭腔：“同学你好，我有个题想跟你讨论。”
张宇光不明白陈清在做什么，只以为他在到处取经，并乐得看陈清许跳脚的样子，还拍下来发给陈鸿舟。
【张宇光：开始到处问题目了（图片）。】
【陈鸿舟：呵，想办法把他踢出冬令营。】
【张宇光：放心。】
张宇光退出聊天框，点开另一个人的头像。
【张宇光：学神，有人想挑战你。】
过了一会儿，对方回了一条信息。
【猪鼻子插葱罢了。】
张宇光笑得前仰后合。
五天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这期间，宋智觉得张宇光老是针对陈清许很没意思，就搞起了自己的小团体。
他因为有钱还爱装逼，很快也有了一群跟班，并向他们传授“如何以最快的方式把女生追到手”的秘籍。
“趁现在在群里，赶紧先加女群友企鹅号，每天说早安晚安。”
“如果她每次都回你，可能就是对你有好感。”
“我一送就是三年份的仙女水，什么，没钱？送点空间礼物也行，她们肯定会感动的。”
没见过世面的男生们把他的话奉为圣经。
陈清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被屁话围绕。
每天中午，陈清都会和沈文竹一起吃中饭，沈文竹的两个舍友会加入她们。
沈文竹：“你没有加群？”
群？
陈清：“没加。”
一位女同学的语气很不耐烦：“我被舍友拉进去后，有人加我，但大家都用的网名，没有备注真名，也不知是谁这么闲。”
另外一位仰天长叹：“还有神经病每天对我说早安晚安，发电子玫瑰花给我，后来被我拉黑了。”
陈清怀疑是“宋智圣经”到处传教所致。
原来学霸们脑子里也不都是学习，可能还有垃圾。
也许上帝给了你智商的门，就有可能敲走你情商的窗。
趁着中午，陈清会和沈文竹交流题目。
宿舍的另外两个女生也会加入其中。
“陈同学，那个谣言是真的吗？你要考第一名？”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肯定是有人要搞陈同学，陈同学是会说大话的人么。”
姓夏的女同学“哦~”了一声：“那怎么办呀，现在就连老师都知道，你考不到第一就要自动退出冬令营，那我们到时候就见不到你了。”
另一个姓杨的女同学瘪瘪嘴：“那就没人给我们讲题了。”
陈清有些疑惑。
沈文竹道：“陈清许很努力，可以冲一把的。”
“哈哈哈，”夏同学笑出声来，“你们是真没听说过南中的魔鬼学神吗。”
“他每次考试总分不会低于730，真可怕。”张同学瘪瘪嘴，“人天才还努力，这根本不是纯勤奋能超过的，这是学神！”
夏同学：“今年省状元非他莫属吧。”
沈文竹皱眉：“你是说宋远？”
沈氏生物还没倒闭的时候，沈文竹好歹也是名媛圈的人，常听说宋家兄弟成绩卓越，参加中考高考都是玩玩而已。
如果宋远也在夏令营，那不可能有人能和他争第一。
她有些担忧地看向陈清许。
陈清回忆了一通学生信息表，确实有宋远这个人，似乎是宋智的哥哥。
她又回忆了一下摸底考试的成绩表，200分满分的卷子，宋远考了195，名列第一。
而陈清当时的分数是175，确实有点差距。
夏同学：“陈同学，如果你走了，可以加我的企鹅吗。”
杨同学：“或者微信、微博，都行。”
陈清：“放心，我不会走的。”
陈清坚持每天不停刷题、背诵。
凭借记忆大师的能力，她背完了一本巨厚的文学常识，还把八级英语词汇语法统统背下来，如今她已经能无障碍阅读英文原版小说、听原声电影。
每节课下课，她都去叨扰那些被打上图鉴的同学。
没打上的，也因为她每天都开卷王技能，疯狂跟着内卷，时间一长，不管有没有被卷王技能影响，都开始自觉内卷。
此外，为了测试当前人身技能的上限，陈清还下了个专门答高智商题目的APP，空余时间把上面的题全都炫了一遍。
临近一测，中午。
教学楼的转角边，宋智还在刷手机咯咯傻笑：“这女的鼻子真该整整，也太塌了。”
张宇光熟练地点燃一个烟，深深一吸，吐出白色的烟圈：“明天就给那个陈清许好看。”
宋远带着一副细细的黑框眼镜。
他坐在石凳上刷手机。
忽然，他蹭地一下站起来，把张宇光吓得烟都掉到地上，宋智差点从石凳上跌下去。
宋远脸色苍白，印堂发黑，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恐怖事。
二人凑过来。
手机屏幕上，名为《最高智商》的APP排行榜页面，常居第一的ID为“远航”的明星选手，竟然破天荒得被挤了下来。
新晋榜首的ID，是系统自动生成的一串数字。
点进他的主页，竟然显示：
该账号已答题两天，共答654道题，正确率：9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