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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7 章 昔日里(三合一)(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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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不断变化的景物仿佛一幕幕幻影,从驻留在时间长河里的人身旁疾驰擦过。

罗漾和方遥就是那个时间长河里的不动者。

但罗漾怀疑自己的脑子被时光洪流一起带走了,不然为何简单的“盖章”二字,他却怎么都无法理解?

茫然中又看了看面前那张淡定漂亮的脸,罗漾果断甩锅,与自己的理解能力没关系,纯粹是方遥的行动跟说的话根本搭配不到一起啊,谁家亲脑门盖章,又不是什么恋爱小情趣!

哎,慢着。

难道说这是某种云星习俗,专门用来表达对伙伴认可的?嗯,这么一想就不抽象了,且在刚刚并肩经历过的生死面前,相当合理。

罗漾在短时间内飞快捋顺思路,消化完成,却发现面前的方遥正乖巧看着自己,不知是不是被周围不断变幻的光影映照的,浅棕色眸子亮晶晶,像等待着什么似的。

难道按照云星的风俗习惯,自己这时也应该……回盖一个章?

罗漾视线鬼使神差飘到云星仙女雪白的脑门上,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来而不往非礼也,难得高冷的白天鹅都主动表达伙伴情了,他作为队长要是不给一个正反馈,多让人寒心……

同一时间,列车监控室。

总算能歇口气的高速公鹿,刚刚去旁边灌完半桶青草汁,这会儿转身回来,再次确认方遥和罗漾正在“稳定回归”,不久之后当时光流影变换结束,两人就会回到当前时间点的入侵树,与其他人汇合。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笛谬要在“黑影游戏”里,假扮黑影给方遥留下那句“别救罗漾”。

因为这个吞噬方遥后得以凌驾时空、俯瞰列车考核内所有时间线的外星异种,已经提前看到了那个“罗漾的守护意念化作能量凝聚成云星植物,从笛谬手中救下少年方遥”的未来结局。

只有罗漾在一次次遇险中提前死掉,没机会进入时空隧道,才能改变这个结局,让笛谬顺利消灭少年方遥,也拯救变成怪物的自己。

可惜,它的忠告偏偏是给方遥。

高速公鹿虽然只看过方遥的两场旅途,但可以拿鹿角担保,那家伙要是能听别人的话,那就有鬼了。

罗漾与方遥这边已经尘埃落定,只等着回归入侵树就行,但另一边即将与之汇合的那些伙伴们,处境可不太妙。

高速公鹿将目光投向监控屏上另一块画面——原本被笛谬从现在时间线的安全屋拖到过去时间线的入侵树、亲眼重温三个面罩男惨死、又被迫与笛谬玩什么列车黑影游戏的旅行者们,早在后台修复的最后一个指令发出,就已先罗漾和方遥一步,回到了现在时间线。

只不过八个人没有回到安全屋,而是回到了当前时间线的入侵树,正巧与重返入侵树寻找无尽夏的黄帽鸭,猝不及防打了照面。

八人一鸭在入侵树顶层的最高中枢大眼瞪小眼,黄帽鸭刚惊讶一句“哦我的天哪,你们怎么会在我

眼前凭空出现”,笛谬的攻击便尾随而至。

它也回了当前时间线的入侵树,在不得不与时空隧道另一端的自己卐卐[”彻底切割后,它将所有愤怒都倾泻给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九个家伙。

无论是时空隧道关闭后,被隔绝在独立空间维度无从对笛谬留在入侵树的部分下手的八位旅行者,还是重返入侵树打算寻找无尽夏的黄帽鸭,都乐于与笛谬重新面对面,可这“重逢场面”实在有些狼狈。

铺天盖地发狂般的“枝条”,八人一鸭只能仓促迎战,对于那藏在枝条后的脑本体物质,别说攻击,连靠近都难——

梦完黄金梦黄粱:“操,它怎么突然发疯?!”

真是人间太岁神:“罗漾在那边惹到它了吧。”

烧仙草:“它都暴走了,罗漾怎么还没回来?”

Smoke:“……”

勃朗宁:“……”

一匹好人:“你们别在这种时候沉默啊——”

于天雷:“行了!有时间担心罗漾,还不如想想怎么对付眼前这个家伙!”

武笑笑:“我觉得别管这些‘枝条’,咱们应该集中力量摧毁它的脑本体。”

烧仙草:“你俩要不要这么心无旁骛啊,就一点不担心罗漾?”

武笑笑:“不是不担心,是相信,队长肯定能回来。”

于天雷:“该担心的是咱们八个能不能顶住,不然罗漾就一个人,回来给咱们收尸都收不过来……”

梦完黄金梦黄粱:“谁还有道具,能不能扔他身上一个把人给我毒哑!”

当然只能是想想。

高速公鹿看得一目了然,所有旅行者的物品格都空了,只有武笑笑还剩个永久性的【大橘大利电话机】,但女孩儿试了很多次,都无法与仍滞留在另一时空的罗漾联系上。

不过在最初的狼狈后,八人一鸭很快进入战斗状态,一根接一根“枝条”被他们斩断,黄帽鸭甚至抓住“枝条”乱舞的缝隙,用强力喷水击中了一次笛谬的脑本体!

高速公鹿愕然,万万没想到这九个家伙居然能和那恐怖的笛谬打得有来有回。

不可置信中,他再看向后台数据,发现笛谬的能量波动虽然比入侵树沉睡时期高出一些,但远低于曾经的峰值,那个吞噬掉完整方遥后险些让整个后台崩溃的巨大能量,似乎消失了。

鹿角青年恍然大悟。

剥离了方遥的笛谬,又变回了那个普通的异星种族,而且看起来比从前更弱,恐怕是方遥的“强行剥离”对它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另一方面,笛谬又完成了“不要当怪物,要变回原本的自己”这一心愿,虽然过程很痛苦,结局不美满,但慢慢意识到这一点的笛谬,恐怕再难有之前那发狂般的愤怒。

自身能量与情绪能量双双削弱,终于让八人一鸭有了战胜它的机会。

“哗啦——”

又一束“高压水柱”从黄帽鸭口中喷向笛谬脑本体。

被那团蠕动缓慢的物质尽数吸纳,看起来没有对本体造成什么损伤。

但也只是看起来。

另一边刚卷起武笑笑的“枝条”,在水柱击中本体的瞬间,颤抖两下,松开猎物。

高速公鹿一怔,许多似曾相识的画面涌入脑海。

全是他浏览过的、曾经的列车考核,只要坚持到这最后一战的队伍,战斗场面几乎都与眼前如出一辙——黄帽鸭以水柱进行主要攻击,旅行者们配合着打辅助,直至摧毁最高中枢,救下那些被困的、还没来得及被入侵树吸食的里世界生物。

区别只在于那些考核里,入侵树没有露出脑本体,黄帽鸭和旅行者们摧毁的是最高中枢里那满墙的晶体;同样,黄帽鸭也没有如今这个透明盒子,可以喷完水就藏进盒子里,任凭“枝条”怎么抽打,就是把盒子抽到半空,再摔地上,盒内的西装绅士鸭都安然无恙。

露出脑本体的笛谬变得稍强一些,有了透明盒子的黄帽鸭也变得攻守兼备——所以总的来说,虽然细节上略有变化,但这“最后一战”的整体强度几乎与从前那些考核一致。

“真的假的……”高速公鹿又凑近些,想努力从后台能量波动里挑出些异常。

但是没有。

就连现在的能量波动纹,都几乎与曾经的考核数据完全重叠。

虽然高速公鹿一直有“想让旅途回归正轨”的美好愿望,但这趟考核本就已经放飞到其他星系了,他就算再修复,也不可能修复到这种程度啊,就像,就像有另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帮着他一起将列车考核“拨乱反正”……

看不见的力量?

高速公鹿霍地抬起头,难道是那股神秘力量?

绝对是它,也只能是它了,只有那股强大到让列车旅程一遍遍循环、连上面都没办法插手考核的神秘力量,才有能耐压制露出脑本体的笛谬,将濒临崩溃的考核拉回到曾经的正常轨道。

——原来刚才努力修复后台的不止自己。

想到这里的鹿角青年,忽然对那个藏在暗处的神秘能量者生出某种微妙的惺惺相惜。

“这样的话,你们就轻松多了……”望向监控屏里仍在鏖战的八人一鸭,高速公鹿送出真心祝福。

也不能算祝福,因为原本的列车考核里,如果旅行者队伍能坚持到这最后一战,胜利天平就几乎没悬念了。

严谨起见,高速公鹿又以最快速度过滤了一遍曾经那些抵达终点站的考核影像,无一例外,最后一战都是相同过程——先与那些散发恐怖能量的晶体艰苦鏖战,只要能坚持过最初的一段时间,保持理智,别发疯发狂,当然也别死,后面就会出现一股神秘力量,帮助旅行者们一波流摧毁全部晶体,推倒入侵树。

这个“坚持过最初的一段时间”并不难,十支队伍里有九支都能做到,高速公鹿绝对相信这帮家伙也在那90%里。

何况他们还即将迎来另外两个强力伙伴。

“方遥?”又斩断一根“枝条”的勃朗宁,

最先发现前方异样闪光,等他踩过落地的“断枝”,持刀定睛去看,那光芒里竟然缓缓出现一个熟悉的侧身轮廓。

“你说什么?”离他最近的梦黄粱闻言一愣,惊险躲过一根“枝条”,顺着勃朗宁视线去看,然后无语,“靠,又来?”

武笑笑、于天雷、Smoke、一匹好人、烧仙草、太岁神也从各自位置看见了那光芒中的“伙伴”,但真正的方遥已经被笛谬吃了,从此之后所有出现的方遥都只是外星异种的障眼法。

“你还有没有新鲜的——”

“同一个游戏玩不腻是吧!”

大部分伙伴骂骂咧咧,但也有个别敏感的……

“好像不对,”武笑笑拉住想要直接冲过去干架的一匹好人。

一匹好人困惑,离得近的于天雷也看她:“什么不对?”

“能量不对,”武笑笑也说不清具体的,只觉得,“这个方遥身上散发的能量气息,跟笛谬一点都不像。”

“能量气息”这种东西,对于从前的旅行者们只是一个抽象概念,但在经历过笛谬恐怖能量洗礼后,他们闭眼睛都能感知到每一根“枝条”上散发的那股恐怖又令人战栗的能量气息。

而现在,就像武笑笑说的,光芒中的“方遥”,周身的能量强大而汹涌,却又冷冽得生人勿进。

身处战场各方向的旅行者们面面相觑:“嗯,是方遥。”

连黄帽鸭都认可的点点鸭头:“没错,就是这沁人心脾的高贵冷艳。”

然而光芒范围仍在扩大。

连“枝条”攻击都慢慢停下来,似也在警惕防备着这光芒中的变故。

八个旅行者忽然有种喜悦预感,难道说……

果然!

扩大的光芒中出现第二个侧影轮廓……

“队长——”

“罗漾——”

武笑笑、于天雷、一匹好人几乎同时喊出声,带着喜极而泣。

烧仙草几人也激动,罗漾竟然真的把方遥全须全尾带回来了!只是碍于面子,他们或偷偷握了握拳,或暗暗松了口气,或紧绷的脸终于松弛,露出久违笑意。

当然也有勃朗宁这样的,在如此感人的重逢里也保持超脱于外的冷静,紧紧盯着光芒中那两个侧影,疑惑于他们这边都这么大呼小叫了,那两个家伙怎么像没听见似的。

难不成他们与对方仍然身处两个不同空间?

这一回,送你上路前社长想多了。

之所以没察觉外界变化,只因仙女队长这一刻所有的注意力和感知都在方遥身上。

终于,罗漾身体微微前倾,在不忍让仙女失望的心情里,轻轻亲上对方额头,回盖了“伙伴印章”。

于天雷、武笑笑、一匹好人维持着呼唤嘴型,神情同步呆滞。

正暗暗为重逢喜悦的烧仙草、太岁神、梦黄粱、Smoke,热血情绪戛然而止。

勃朗宁身形晃了一下,短刀差点掉地上。

错过了方遥主动,但没逃脱罗漾“回礼”的高速公鹿:“……”这么紧要关头,你俩给我搞这个?!

方遥也有片刻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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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罗漾应该是误会了,自己并没有索要“回章”的意图。

但……

手指轻轻碰了碰额头残留的触感,误会一下,好像也不赖。

一条从后背偷袭的“枝条”打断宁静美好的氛围。

方遥敏锐转身,一把将那“枝条”按到地上,随即抬眼,这才看清自己与罗漾已经回到入侵树的最高中枢,而现在此地的还有……八人一鸭?

眉头轻蹙,上一秒还闪耀如日光湖面的浅棕色眼眸,无声归于平淡,只留下浅浅的惊讶涟漪。

终于被发现的八位旅行者:“……”用不用这么诚实,伪装一丝重逢喜悦能累死你是吧!

可惜云星仙女没有接收到来自伙伴们的汹涌情绪,因为下一秒他就看见了满目密密麻麻的“枝条”,可那藏在层层“枝条”后的脑本体。

那团物质似乎比他记忆中体积更大了,并且还在膨胀,表面覆盖满了一个又一个“肉瘤”,像是树干表面的“树结”,蠕动着,发出令人不适的窸窸窣窣。

“方……遥……”

没了方遥基因,可脑本体似乎仍残留着微弱的语言记忆,用那古老的音节拼凑出对手名字。

方遥歪头看了看他,回来后说的第一句,也是留给对方的最后一句:“到这里,差不多了。”

没人看清方遥是怎么动的,连一直紧盯着他的勃朗宁都猝不及防,只觉得对方身影一闪,下个瞬间已经突破缭乱“枝条”,直抵那团脑本体物质面前!

这一刻众人才明白方遥话里的意思——你的逍遥自在到这里,差不多了。

他压根没放弃逮捕笛谬,并且这一次,势在必赢!

“方遥——”

众人情不自禁出声。

有担心的,比如于天雷和一匹好人:“你别贸然行动,万一再被它吃掉——”

有不爽的,比如梦黄粱和烧仙草:“它比之前弱很多了,我们联手完全可以轻轻松松,你能不能有点团队意识!”

也有顾全大局的,比如仙女队长:“你们快躲开,方遥和笛谬的能量碰撞很可能会再次撕开里世界深渊的缝隙——”

他们当然知道,上一次方遥跌入缝隙后变成的“人形植物”还历历在目呢!

然而劝着伙伴们快躲开的罗漾,自己倒是追着方遥跑了过去。

众伙伴懵逼:“你过去干吗?!”

罗漾头也不回:“如果真撕开裂缝,我也跟进去深渊看看——”

八位伙伴:“……”他超爱。

列车监控室。

这里也有一位无语到绝望的鹿角青年。

明明再多坚持几分钟,就能等到神秘能量白送一波流大结局:“为什么要给自己增加考核难度啊!”

泣血般的呼喊没有传到入侵树

能量碰撞,方遥竟以身体直接穿透了那团脑本体。

被洞穿的物质如流体般向两边分开,仿佛太阳底下晒化的胶皮球,从撕裂的不规则边缘处,一点点滴落令人作呕的胶质。

最高中枢内一刹安静。

监控屏前的高速公鹿都屏住呼吸。

方遥真的……赢了?

就像他在前面旅途里干脆利落手撕“它”一样?

不。

没有。

突然而至的幽绿色强光溢满监控屏,高速公鹿知道两股能量碰撞的后果还是显现了!

能量剧烈波动,空间开始撕裂。

看不到强光内情形的高速公鹿急得抓耳挠腮。

而最高中枢里,身处强光旋涡的十人一鸭,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身体跌入无尽深渊!

“啊——”

“靠——”

“嘎嘎——”

乱成一团的惊叫声。

无法自控的失重感。

不知过了多久,那幽绿色光芒才从监控屏上淡去。

高速公鹿目不转睛,生怕错过画面中的任何一个细节,尽管他在这场旅途里早就积攒了无数面对突发情况的经验,仍是被呈现在眼前的“景色”震住了。

如同那只大章鱼所在的深海一样,这又是一片从未出现在过往考核里的“新地图”。

宇宙深渊一样的漆黑与寂静,但远处又泛着星星点点的幽光,十人一鸭散落在这片空间里,缓了缓神,陆续爬起,但微晃的身形让他们看起来像踩的棉花上。

这里本就没有大地,低头看不到底,抬头看不到天。

十人一鸭周身萦绕着淡淡光晕,是属于他们的生物能量,也是他们在这个黑暗地方,可供“他人”看见的微弱标识。

但这个地方有“他人”吗?

高速公鹿表示怀疑。

不过这一点点光晕,倒是可以帮助散落在附近的十人一鸭,彼此锁定,重新汇合。

“这就是……里世界深渊?”一匹好人左顾右盼,这种脚不沾地、仿佛漂浮宇宙的感觉令人不安。

梦黄粱查看自己尚且健全的躯干与四肢,更在意:“我们不会变成那种人不人植物不植物的鬼样子吧?”

于天雷则在认真数人头,毕竟来都来了,人多总比人少好:“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不错,全体都有,一个不落。”

武笑笑摇头:“少了一个。”

罗漾环顾幽暗四周:“黄帽鸭呢?”

“车票。”方遥忽然淡淡开口。

车票?

众伙伴立刻低头看身上,果然,无论揣在兜里还是怀里,车票都不遗余力透出微光。

“不是只剩一站了,”勃朗宁迷惑,“这时候还能有什么变化?”

“到终点了?”太岁神一边取自己的车票,一边半开玩笑随口道。

烧仙草无语:“你

倒是想得美。”

很快,十张车票进入各自持有者眼帘——

列车本次停靠:漂流大厅(终点站)

太岁神:“……”

罗漾、方遥、于天雷、武笑笑、一匹好人、Smoke、勃朗宁、梦黄粱:“……”

烧仙草:“靠!”

打脸归打脸,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烧仙草:“都到终点站了,我们为什么还在这个鬼地方?”

其他九个伙伴无法解答。

就连高速公鹿,也和画面里的旅行者们一样懵逼。

按照以往正常的列车考核流程,旅行者们在黄帽鸭和神秘力量帮助下,一起摧毁最高中枢,而后入侵树倒下,他们离开,前方迎接的就是终点站台。

不过转念想想,刚才方遥手撕笛谬,是不是等于已经摧毁最高中枢了?

这么一来,车票也的确应该到终点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为什么漂流大厅的火车站台没有出现?

思索中,高速公鹿又瞥了一眼后台,下意识想从能量变化中看看有没有答案,但出乎意料的是,能量波动竟然停止了。

高速公鹿愣了两秒,最终确定,后台能量波动定格在方遥洞穿脑本体的那一刻。

他不信邪地想进一步查看数据分析,愕然发现竟然无法从后台进行任何操作了,整场考核仿佛在笛谬脑本体裂开的那一刻,被打包锁定,除了他之前早就设置好的数据备份仍在继续工作,现在他进行任何新的操作,后台系统都没反应!

“什么情况……”高速公鹿百思不解。

如果是来自旅行者或者笛谬的能量,顶多是后台崩溃,但还从没出现过后台被锁定的情况,这种感觉就像有一个更高权限者在操作系统。

十位正困惑盯着手中车票的旅行者,并不知道什么数据锁定什么后台系统,只是耳尖地忽然捕捉到一丝异响。

众人几乎同时抬头,循声而望。

远处一片不知何时出现的光亮,而在光亮之中,是单薄的黄帽鸭,与完整的脑本体。

“怎么回事?”

“那团玩意儿不是被方遥手撕了吗?”

“无限愈合?”

“我说,有废话时间,还不如赶紧过去帮忙——”

一语惊醒。

置身黑暗的旅行者们,踩着脚下飘忽的重量感,穿过深渊,奔向那片光亮……

“砰!”

“砰砰——”

“咣当!”

“嘶——”

碰撞的闷响与疼痛的倒吸凉气中,一窝蜂冲过去的旅行者们仿佛撞上一道看不见的透明墙,摔了个七零八落。

摔倒的位置距离黄帽鸭与脑本体还隔着十多米呢。

最先爬起的梦黄粱,试探性抬手摸了摸前方,什么都没有,但当他脚下一动,向再往前一步,又“砰”一声被撞了回来。

“妈的,什么鬼东西!”梦

黄粱彻底暴躁。

罗漾起身,也试了试,没梦黄粱那么莽撞,但的确,眼看不到,手摸不到,可身体就是过不去,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刻意将他们与不远处的黄帽鸭和笛谬隔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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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能追到这里……”一个声音忽然从对峙中的二者处传来。

旅行者们身形一震,暂停对看不见屏障的研究,不约而同将目光锁定黄帽鸭和那团物质。

声音肯定不是黄帽鸭的公鸭嗓,况且鸭子此刻压根没张嘴。

所以……是笛谬的脑本体在说话?

很奇怪,他们听过笛谬原本的声音,那似来自宇宙深处的古老呓语,也听过笛谬吃掉方遥后的声音,带着一丝方遥本身的音质,又有微妙的扭曲。

然而此刻这个声音,他们没听过。

“说没听过吧,又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熟悉……”于天雷望向十米外的那团物质,不确定地呢喃。

“我说过会死追着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这一次是黄帽鸭说话了,黑豆一样的眼,向着笛谬脑本体折射出强烈仇恨。

那是旅行者们熟悉的黄帽鸭,却又没来由透着一丝陌生。

“然后呢……”笛谬发出轻蔑的笑,“追到里世界深渊来,想杀了我?”

“是。”不再故作翻译腔的黄帽鸭,语气里透着视死如归的果决。

“好呀,”笛谬笑得更愉快了,像想出什么恶作剧的孩子,“我就在这里让你杀……”

黄帽鸭眯了下眼,似感觉到某种阴谋。

可还没等它想清楚,面前的脑本体忽然从中间裂开,一分两半,犹如一个被劈开的、正在融化的球,粘稠胶质顺着边缘缓缓流淌,滴落。

罗漾十人看愣,这不正是笛谬脑本体被方遥洞穿之后的样子吗?

恍惚之间,两个场景好像跨越时空,缓缓重合。

不同的是这一回是笛谬主动“敞开自己”。

在黄帽鸭瞬间变色的脸上,旅行者们终于知晓了笛谬的目的——在那裂开的脑本体之中,缓缓出现一个身影。

一个旅行者们以为再也看不见的身影。

防风镜,昆虫眼,透明蝉翼。

“你怎么追到这里来了,不是让你跑得越远越好吗。”立在两半脑本体之中的无尽夏,有些责备地看着黄帽鸭,熟稔的语气仿佛还是那个并肩战斗的伙伴。

然而黄帽鸭给它的只有冷漠:“别用夏夏的声音说话,我恶心。”

防风镜后面的眼睛委屈巴巴:“我就是夏夏啊。”

“你不是。”黄帽鸭坚定摇头,“真正的夏夏被你吃掉了。”

罗漾悚然一惊,比所有人更快明白了那道看不见的屏障中正在上演什么:“这不是现在的列车旅程……”

甚至都不是列车旅程,而是真正发生在过去的一幕。

车票已经抵达终点,他们被困在看不见的屏障里,就像通关游戏的玩家,被动观看最后的“片尾动画”。

而这段“片尾”,才是当年实实在在的对决,一场没有任何旅行者参与,只发生在里世界生物与笛谬之间的、真正的昔日里。

监控屏前的高速公鹿,也在罗漾的话里惊醒。

被锁定的后台,匪夷所思的最高权限?[(”,强迫旅行者观看“真正的当年”……分明只有那股守护着列车考核一遍遍循环的神秘才做得到。

那股力量就在里世界深渊里,它想揭开一切的秘密,而现在,方遥无意中的撕裂缝隙,让旅行者连同监控画面一起来到里世界深渊,给了那股力量向外界传达信息的机会!

罗漾十人和自己就是那个外界信息接受者。

按捺不住的激动在鹿角青年心中沸腾,他即将见证一个巨大秘密的揭开,是连那个4级不露白都无从知晓的神秘能量的真容,也是这场不断循环的列车旅程的谜底!

“怎么不动了?”笛谬的奚落声传来,“不是说我不是夏夏吗,那你怎么还不动手……”

灼烧般的愤怒让黄帽鸭浑身颤抖,可眼前的“无尽夏”,又的让他犹豫了,哪怕那只是怪物吸收基因后伪装的躯壳!

“把夏夏还回来——”

黄帽鸭还是冲过去了,冲破心魔,不顾一切拼上性命。

这一刻,哪有什么优雅,什么绅士,只有一颗想为朋友报仇的心。

这时不止罗漾,大部分伙伴都想明白了,这是他们无法碰触的“昔日里”——

一匹好人:“黄帽鸭会打败它吗?”

于天雷:“当然,否则这场列车旅程不就没结局了。”

Smoke:“结局也可以是全军覆没。”

烧仙草:“如果那团玩意儿又释放能量,搞什么精神攻击,鸭子未必顶得住。”

勃朗宁:“虽然我也很希望黄帽鸭赢,但没人能证明,这棵扎根里世界的入侵树已经倒了。”

的确是倒了的,高速公鹿可以证明。

但他也不知道当年那么强大的入侵树,究竟是怎么轰然倒塌的,真就是黄帽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嘎嘎嘎嘎嘎——”冲过去的鸭子甚至还没真正逼近“无尽夏”的身,已经痛苦地抱头倒地,发出神经错乱般的尖叫。

方遥蹙眉。

罗漾心底一沉,笛谬果然开始吸食情绪了,这种“精神侵扰”足以逼疯任何一个生物!

“怎么办,我们得过去帮忙啊——”于天雷急了,一次次徒劳撞向那看不见的屏障。

“别白费劲了,”众人也想过去帮忙,但理智上已经很清楚,“这是‘过去重现’,我们在这里的意义就是当个围观群众。”

于天雷:“但是黄帽鸭已经快被逼疯了!”

“他不会疯,”罗漾定定望向那只满地打滚的鸭子,几乎能感同身受那种精神崩溃,但也同时相信,“如果他在这里就疯掉,以后怎么迎接我们进里世界。”

于天雷、武笑笑醍醐灌顶,连方遥都微微挑眉。

点忘了这个。

没错,无论黄帽鸭在“昔日里”经历过什么,一定是全身而退的,所以未来的它才能好端端做着“里世界迎接员”,西装革履,腔调优雅。

“咦?精神攻击好像停止了。”聚精会神围观的武笑笑率先发现异样。

他们隔着屏障,感受不到笛谬的恐怖能量,却看得清黄帽鸭的反应,而就在刚刚一瞬间,蜷缩在地的鸭子突然松开抱着头的翅膀,艰难抬眼,茫然看向“无尽夏”。

那两半脑本体中的身影,也静静看着黄帽鸭,防风镜后的昆虫眼,泛起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光。

“夏夏?”黄帽鸭的声音因惊喜而颤抖。

罗漾十人则在这一声里,猛然看向那一分两半的物质和身影。什么意思?无尽夏回来了?像方遥反占据笛谬神经元那样??

“黄……”无尽夏嘴唇微微翕动,可才吐出一个字,脸色忽然变得痛苦,像有什么在他体内撕扯挣扎,待到几秒钟后,又恢复了笛谬的调笑与轻慢,“对呀,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笛谬的语气对比先前更加自然,语速也更流利了。

黄帽鸭刚燃起的希望再度湮灭。

然而下一秒,无尽夏脸上的调笑消失,又变回熟悉的正经青年:“黄帽鸭。”

鸭子快被这一会儿一变脸弄蒙了:“你到底是谁!”

无尽夏又笑了:“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呀。”

黄帽鸭快要神经错乱了,甚至希望那个熟悉的无尽夏不要闪现,他宁可一直面对恐怖的入侵树本体!

旅行者们却看懂了——笑的就是笛谬,不笑的就是无尽夏。

笛谬吃掉了无尽夏,就像当初吃掉方遥,与之基因融合,变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同的是方遥有能力将自己从笛谬体内“剥离”出来,显然,无尽夏做不到。

蝉翼青年能做到的仅仅是——

“谢谢你提醒我了。”

话音未落,防风镜后再次变脸,仿佛在自问体内的另一个自己:“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你提醒我了。”

仿佛自问自答的对话,却切切实实是两个灵魂在激烈交锋。

黄帽鸭终于看懂了那张气质不断切换的脸,在面孔又一次回到无尽夏神情时,它着急地喊了伙伴全名:“无尽夏,你不要冲动!”

显然,它已经知道伙伴要做什么了。

但笛谬不知道,切换回戏谑神情,好奇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都被我吃掉了,还想对付我?”

无尽夏:“可笑吗,我不觉得。你也说了,现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那么假如你的能量是9999,我的能量是1,现在我们融合得这么彻底,我的能量是不是也变成10000了,大到可以让我为所欲为。”

戏谑终于从那张脸上消失:“你不敢。”

无尽夏:“为什么不敢。你不是也很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觉得被迫吃掉我让你变成了怪物,我

现在帮你结束这个错误。”

笛谬近乎咬牙切齿:“你、会、死。”

“对,”无尽夏笑了,原来那张一本正经的脸,笑起来谦和又温柔,“但你也会。虽然作为能量合作者来说,你亏得大了一点,没办法,谁让我们融合了。”

屏障外的旅行者们不知何时没了声音,他们安静见证着一场壮烈牺牲。

无尽夏没有方遥那样强的能量,所以远比方遥被笛谬吞噬得彻底,可也正是这种彻底,让他完全成为了笛谬的一部分,而现在,他要从内部毁掉这个外星异种。

监控屏前,高速公鹿也紧张地屏住呼吸。可他同时仍抱有一丝怀疑,那么弱小的无尽夏,真能因为融合得彻底,就驱动和控制笛谬那庞大的神经元吗?

显然,黄帽鸭是相信的,所以他在最后一刻仍企图阻止:“不要——”

徒劳。

幽绿色与宝蓝色掺杂的奇异光芒,从分开两半的脑本体以及伫立中央的无尽夏身上同时倾泻而出。

十个旅行者和高速公鹿都清楚,幽绿色是笛谬,宝蓝色是无尽夏,却没办法将这两股能量分开,因为它们那么紧密地纠缠在一起,仿佛泼进水中又相互交融的颜料,给幽暗的里世界深渊染上瑰丽的色。

轰然巨响中,脑本体炸裂般消融,蝉翼青年也在一摊腐肉里逐渐枯萎,像一朵谢了花瓣的无尽夏。

黄帽鸭扑过去,用力抱住一切自己能抱住的,就像涨潮的海边,想留下最后一捧,哭着挽留:“无尽夏,你回来,只要你回来我就改名,从此以后就叫黄先生!或者你想喊我大黄都行!我也会好好说话,不再搞那些做作的腔调……”

蝉翼青年用仅剩的那只还没消融的手,拍了拍昔日伙伴的后背:“别这么难过,你会忘了我的,也会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当入侵树从没来过,继续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地过日子吧……还有,我是不是从没说过,其实你讲话的怪腔怪调,听习惯了还挺有趣。”

陨石燃烧一样的光芒,湮灭了最后一点幽绿与宝蓝。

世界忽然亮如白昼。

十位旅行者一齐抬头,看见了蓝色日光。

——他们从深渊回来了,回到了地上的里世界。

“快看那边!”一匹好人忽然喊了一声。

众伙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原本笛谬与无尽夏消融的地方,成了一片宝蓝色花海。

黄帽鸭躺在那片无尽夏的花朵之中,身旁躺着自己曾经用来保命的盒子,只不过透明盒子沾染花汁,变成一样漂亮的蓝。

站台入口缓缓出现在十位旅行者面前——列车旅程,总算抵达终点。

监控室里的高速公鹿,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原来无尽夏真的成功了,就像罗漾能化作植物保护方遥一样,无尽夏强烈的守护意志,也让他用自己那万分之一的能量,驱动了笛谬那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

亦是这股蓝色能量,继续守护着列车旅程,也守护着从那以后

的所有盒子。

“你们是谁?”花丛里的鸭子悠悠转醒,疑惑看着不远处正准备排队走进站台入口的旅行者们。

“黄帽鸭……”十位旅行者闻声转头,但除了喊对方名字,再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鸭子却不高兴了,起身用翅膀拍拍身上的花瓣,又清了清嗓子,末了责备地看向众人:“你们长相奇怪,行动鬼祟,神情看起来也很可疑,但我依然礼貌相待,认为我们可以彼此交流,友善沟通,可你们对我一点尊重都没有,你们甚至不愿意喊我一声黄先生。”

罗漾堵着的心,忽然轻盈了一点。

黄帽鸭更加不满了:“你,就是你,我的老伙计,别以为偷笑就没人看见。”

可罗漾笑得更灿烂了。

无尽夏只说对了一半。

黄帽鸭的确没想起你,但也没忘记你。

随着最后一个旅行者踏入站台,列车考核终于彻底结束。

但列车监控室里还没完。

仍在恍惚中的高速公鹿,忽然看见监控视角自动转到了安全屋,而那些幸存旅客,就这样在画面中一个个消失。

他猛地起身,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过了半晌,他才注意到后台似乎“解锁”了,又开始新的波动,只不过这一次是断崖式跌落。

就好像……守护这场列车考核的那股能量,散了。

就是散了吧。

和旅途一样,执念与情感消失,那么一切能量都将找到出口,列车考核也不复存在。无尽夏不再守护这里,而现实中那些失踪多年的旅客,也许会出现在某一段铁轨所在的山区,被发现,被营救,回到自己久违的家。

高速公鹿就这么直愣愣看着,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对于这样的结果完全不意外。

罗漾那帮家伙就是“拆迁队”,到旅途拆旅途,到考核拆考核。

当然,这一次他从容不迫,哪怕后台能量断崖式跌落,数据疯狂消失,早已启动的数据备份也能将发生的一切忠实记录。届时他将备份数据送到上层领导面前,必然升职加薪走上职业巅峰……

小鹿蹄轻轻碰到后台投射屏,点击两下,随之弹出提示——

【确定停止备份,销毁一切已备份数据?】

确定。

无声无息,一键销毁。

鹿角青年长舒口气,后仰着倒在地上,幻想自己躺在一片无尽夏里,看着蓝色的夏日晴空。

无尽夏的能量消失了,因为他的心愿已达成——让那段埋葬的历史重现。

高速公鹿窥见了一个秘密,一个可能上层早就知道,但绝对不想外泄的秘密。所以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了,在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之前,他会把这个秘密守下去。

这个秘密就是,也许他们不用寄居在盒子里,不用累成狗一样给谁卖命。也许,他们本可以天生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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