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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深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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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 朱至就不回答了。

对于袭击她的北元兵马,朱至不曾手下留情,可是, 那些为感谢朱至而来的北元百姓,朱至分了他们粮食。连同王保儿,朱至也一并把人放了。

面对避之他们唯恐不及的北元百姓,朱至道:“我大明借粮北元, 不为北元朝廷, 只为万千百姓。北元去岁多难, 无粮可食的只会是你们, 而不是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元主或是各部首领。我大明与北元战起,皆因北元来犯,然我大明不能忘记初衷, 无粮可食的人家,粮在此处。你们自取。”

是的,朱至将粮食留下,由着他们自取。

同时, 朱至道:“拿了这些粮,希望能让你们度过难关。也希望你们能够将这些粮食物尽所用,帮助和你们一样有困难的北元百姓。”

丢下这话, 朱至领着自家的兵马,以及那被他们所俘虏的北元兵马和使臣团们走了。

并没有人注意到,朱至所行的方向竟然不是北平的方向, 而是深入北元。

王齐儿虽然成了俘虏, 架不住他熟悉北元, 一看朱至所去的方向, 亦是惊奇无比。

“我说过了, 一定会见到你们元主。只是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见他。”朱至这会儿还有功夫理会王齐儿,带上这位,不就是想让他看看,得罪大明的下场如何?

“你,你从一开始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王齐儿想到昨晚北元的兵马来得迅速,攻击也是十分凶猛,如果朱至不是有所准备,她怎么可能反击得那样的快。

对,一开始的爆炸声,那是什么?

朱至对王齐儿惊奇的态度反倒不解了,“深入敌后,难道不该做最坏的打算?不过,你们的行动我都一清二楚,也并不是因为我。而是有人告诉我。”

王齐儿震惊无比,朱至话中透露的意思是说,北元之内有人为朱至通风报信。

朱至此时的面容寂静,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光芒,那是期待即将发生的一切所流露出的光芒。

“一万精骑随我深入,斥侯赶回北平,告诉徐将军,让他按原计划行事。所有辎重原地销毁、俘虏绑起来,粮食无须带上,我们走到哪儿,吃到哪儿。”朱至已然再次一声令下,一众将士爽快一声是,立刻分工行事,用最快的速度兵分两路。

不过,所有的俘虏里,并不包括王齐儿,朱至有意将人带上,也是不想让太聪明的人过早把她的打算暴露,王齐儿这个人,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人,所以,朱至更得将人带上。

然而王齐儿落入朱至之手,看着朱至领兵扬长而去,一路奇袭于各部落,杀首领,将所有的粮食分与北元百姓,王齐儿看着一个个因为饥饿而变得沉默的人,在拿到粮食时对朱至的感恩戴德,内心所受的震撼并不小。

不,不该是这样的,怎么能是这样呢?

朱至杀入他们北元,杀了他们的首领,怎么可以感谢朱至?

“如果有一天,你们的部落容不下你们,北平欢迎你们,只要你们愿意,北平会为你们建起牧场,会让你们放起牛羊,会让你们过上太平安乐的日子。”可让王齐儿没有想到的是,朱至给了粮食不说,更是对所有人发出邀请,如果他们觉得北元呆不下去了,大明愿意给他们一个容身之地,只为让他们可以好好过日子。

王齐儿如置深渊,他想要开口告诉他的族人们,不要中朱至的计,朱至是要亡他们北元啊。

可惜,他想开口,谁给他开口的机会了?

“公主说了,使臣只须看着就好。”捂住王齐儿嘴巴的人是万河,万河这一路陪着朱至走来,面对朱至的操作,自是佩服不已。朱至同意借粮,说服朱元璋,明面上要借十万石的粮食收拢人心,也并不仅限于此而已。

北平兵马早已等着,早早准备了一应火器,可拆装的大炮,地雷,□□,这些都是大明的底气,也是朱至敢带着人深入敌后,丝毫不畏惧于北元来多少兵马的底气。

王齐儿想开口,不好意思,朱至说过,让他看着,不许他插话。

已然被绑了双手,根本无法反抗,也挣扎不开的王齐儿,看着眼前的族人们面对朱至给予于他们粮食的举动,叩谢于朱至,再也控制不住落泪。

攻心为上,朱至这是要杀尽不服于大明之人,更要安抚住北元的百姓,对大明感激涕零。

朱至每到一处,杀完了首领,将他们的粮食、金银全都给了北元百姓,随后又扬长而去,再次深入。

一处杀个三五千兵马,打劫几处,这就好几万了啊。

北元去岁遭遇的灾难比王齐儿透露的更要严重,好些人家其实已经断粮,苦苦支撑着,不过是因为各部族的兵马震慑于此,百姓们就是想抢,那也不敢。

他们不敢做的事,朱至帮他们解决最大的麻烦,接下来就不劳烦朱至他们一行了。

“公主,放了他们,他们会不会成为咱们回去路上的障碍?”傅让对朱至的行为表示出忧心。

不杀这些北元百姓,他们现在是百姓,一但上了战场就是北元的勇士,他们确定不会成为回去路上的障碍。

“你要明白一点,咱们只是帮着他们清理障碍,后面的事,自有人收拾残局,他们没有时间和我们对战。”朱至不担心,毕竟北元里面有她的盟友,大家分工合作,各取所得,这不好吗?

后续的局面,会有人乖乖的帮忙收拾的,除非朱至的盟友想不开,要在这个时候和大明开战,否则,绝不会为难朱至。况且,朱至进得来,也必须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继续前行。”朱至的目的地尚未达到,也正是因为如此,朱至得继续前行。

“北平的大军会帮我们牵制大部份的北元兵马,这是自打他们敢对公主动手那一刻开始,徐世子须做的事。”眼看傅让依然不安,旁边的万河提醒傅让可别操心,他们北平可不是只有朱至领出城的这点兵马而已,恰恰相反,从北元兵马敢袭击朱至一行人开始,大明的军队已经开始动了。

傅让斜看了万河一眼道:“秋收未至,此时兴兵,恐乱天下。”

对啊,秋收,粮食,这是何等关键的事。

“北元敢出手,我们若是不回击,难道我们等死。将军,速战速决,莫影响秋收才是。”万河劝着傅让别想那么多了,不想打仗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赶紧把仗打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那不是挺好。

傅让吐一口气,他就是一时感慨一下,也怕朱至急于立功,以至于忽略这一点。

当然,傅让其实更想问的是,朱至入北元须得打上这一仗,朝廷是知道的吗?

这个问题,应天得知北平兵马调动,竟然有出兵之势,也是第一时间上报泰定帝,同时也是想知道,朱至送粮至北元,到底送成什么样了?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对此,泰定帝有问:“你们莫不是觉得,我大明愿意借粮,北元上下便会对我大明感恩戴德,从此与我大明再不起战事?”

是的,不怪泰定帝有此问,他的臣子竟然如此的天真善良吗?以为大明只要以仁慈待之,必能感化北元。

“怎么可能,北元的人就算遇上再难的事,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入主中原,占据天下。”凉国公第一个接话,配上一个白眼,尤其想让一干文臣们感受一下,究竟他有多瞧不上他们。

说实话,被凉国公这样的人看不起,文臣们心下是不服的,可惜再不服也只能忍着。

“借粮之心不假,可是,送粮的过程,他们若是安安分分收下我们借的粮食,倒是也好。反之,既想要粮,又想杀朕的公主,朕的公主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泰定帝已然接过话,告诉一群想找他问情况的人,好让他们知道,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北元动则北平动,大明动。反之亦然。

泰定帝的话听得人实在是心惊肉跳,不得不问上一句:“公主可安?”

“安。甚安。”泰定帝肯定的告诉他们,一个个文臣对视一眼,也是不确定,这么大的事怎么泰定帝也不和他们商量?

“陛下,公主深入敌后,须得做好万全之策。”方孝孺在这个时候出面,一片关怀之心,至少让泰定帝心下稍感安慰。

泰定帝已然下令道:“确实应该做好万全之策,着凉国公前往西安,颍国公前往......”

一个个安排着大明能打仗的一干开国功臣,让他们前往燕云十六州之地,镇守于一方,若是北元不思长驱直入也就罢了,他们若是敢来,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陛下,尚未秋收。”对,应天内的齐家村是已经收获了不假,不是听说又再次播种了吗?

既然如此,就得想想,粮食没收,这个时候挑起战事,对他们大明能是好事?

方孝孺一听立刻接过话道:“大明打不起,难道北元就打得起?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震慑于北元罢了。有何不可。”

对喽,泰定帝派了大明能臣良将过去,本意是为何,难道他们就不懂?

一个个该着急的时候不着急,不该着急的时候却急得跟什么似的,他们急的究竟是什么?

“方卿知朕。”泰定帝能没有考虑到尚未秋收的问题,天下人的饭碗重中之重,调动兵马只为震慑,好让北元知道,他们大明的公主进了他们北元的地盘,不管出什么事,最好北元都乖乖的把人供着,好好的送出来,否则,莫怪他们大明手下无情。

“几位将军立刻准备准备,这就起程前往。”泰定帝冲一干人吩咐,也是让他们各自准备去。

不过,等人都走光了,朱雄英留下道:“至儿的打算孩儿有些担心。她有意捉住元主,可那须得孤军深入。”

元主,是为元朝被赶出大都再立之新帝。改元天元,是以北元称为天元帝,而大明上下皆称之为北元,残元,其北元称帝之人,只称元主。

“元主,有多少人欲取而代之?”泰定帝眼下藏着一片狂风暴雨,北元,若不能给他们重击,他们是绝不可能老实。如此,就一步步的来,一步的击溃他们。

“至儿会速战速决的。”泰定帝相信朱至有分寸,不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确实,朱至领着一万精骑,长驱直入,半点没有要多加停留的意思。

眼看着周围聚集越来越多的北元兵马,傅让有些没底了,劝道:“公主,不必急于一时。”

对啊,就算要捉人,也不用非得现在就把做到不可,毕竟来日方长。

“我心里有数。都抓紧跟上。”朱至沉着的回应,表明自己并非意气用事的人。

傅让就发觉了,朱至好像能预先知道北元的兵马从哪里来,至少他们这一路朝北,没有遇上大队的兵马,碰上小部队安扎的北元部落,朱至便干脆利落的带人把那地方给抄了。

说实话,傅让真想问问朱至是不是来过北元,否则怎么对北元如此熟悉。

直到这一天,他们又碰上一处安营扎寨的北元部落。

“把里面的人搞定,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朱至一脸的喜色,说出的内容更是让傅让震惊不已。

待看清上方的旗帜时,傅让脱口问:“北元的元主。”

“说对了。”朱至既是冲着这一位来的,就得捉住这一位才成。

傅让张大了嘴巴,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什么位置,也不知道朱至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元主的位置。这就好像有什么人在为朱至引路一样。

不能吧。谁能给朱至引路。

傅让心中不断的否定所有的猜测,而朱至已经亮出手中的红缨枪,“将士们,杀!”

随着朱至一声令下,跟随在她身后的所有将士,亮出他们的刀剑,这就朝前冲过去,嘴里更是喊道:“杀!”

北元皇帝的营帐,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大明的人找到。而且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声声叫唤。

大明将士们不畏生死的朝前冲来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了眼前的这些北元人,一个不留。

此处自然是有精兵的,可架不住朱至领的这支兵马不仅骑术了得,武艺出众,他们还有地雷。

眼看北元的兵马就要朝他们冲过来,一个又一个的地雷丢过去,轰隆轰隆的声响,炸得人血肉模糊,根本没能冲到朱至那儿,人已经被炸倒在地。

冷兵器和火器的较量,结果就是这样绝对碾压。

待朱至把帐内的人团团包围起来,从中找出想逃却被傅让捉个正着的天元帝,朱至感叹道:“元主,没想到我们会这样碰面!”

天元帝很是狼狈,被傅让押过来的时候,他尚未完全回过神,也是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大明的人捉个正着。

“安和公主。”用不着朱至自我介绍,天元帝也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一位到底是谁。

点点头,朱至很是虚伪的道:“第一次见面多多指教。”

指教个屁!天元帝冷冷的瞥过朱至,“安和郡主是要杀我吗?”

瞧瞧天元帝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朱至突然抽出一旁将士手中的刀,丢到天元帝的面前,“我不杀你,如果你想死,你可以自便。”

想死。可真是一件必须让人思考的事。

天元帝也是绝对没有想到,朱至竟然会如此待他。

“如何?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你怎么打算?”对,朱至就是故意的,故意的让人难堪,故意的让人当着他的臣民的面,永远都摆不起架子,装不了清高。

如果天元帝想死,他不会活到现在。刚刚在朱至率领兵马攻入之前,他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死,只是他不想死。

想死的人自然只能跑,然而可惜的是,这一回他没有先帝那么好的运气,没能跑掉。

“元主?”朱至没有等到回应,催促的问上一句。

天元帝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朱至迎面竟然就给他丢了这么一个选择,一个让他无法再伪装的选择。

“你到底想要如何?若是想杀我,我就在你的面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然而天元帝怎么可能正面回答。他在这一刻只想避之不谈,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问题丢回去,最好丢给朱至。

“我想看看元主想不想死。”然而他也太小看朱至了吧,怎么就觉得朱至会愿意回答他的问题。现在分明是朱至掌握了主动权,问题,也该由朱至来掌控。

收获天元帝怨恨的眼神,朱至无所谓的道:“说句元主未必想听的话。你想不想死,关系着我怎么对你。”

真,天元帝此生从未想过会碰到朱至这样恶劣的人,偏偏如今的他作为手下败将,已然是朱至的俘虏,他无法反抗。

“松开元主。”朱至觉得自己其实算是挺客气的,至少没有一照面立刻要置人于死地,更是一副好商量的架式,难道天元帝并不认为这是对他的厚待吗?

扣住天元帝的人闻言松开了手,天元帝不必再受人束缚是好事。可是,他清楚,比起看得见的束缚,朱至给了他看不见的束缚,那才是最难对付的。

“元主迟迟不愿意回应,看来元主是不想死的。”天元帝沉默以对,可惜朱至并不打算给他沉默的机会。

在朱至看来,沉默就是默认对吧。

“闭嘴。”天元帝大喝一声,朱至却猛得欺身相近,吓得刚想威风一回的天元帝不由反退一步,生怕被朱至一刀了结。

“看来元主尚未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处在什么样的处境下。竟然敢这么大声的跟我说话?啊,你是想激怒我,让我杀了你吗?好啊!”朱至一开始是没有动手不假,并不代表她会一直不动手。

话说着已然拾起刀架在天元帝的脖子上,天元帝眼中流露出惊恐,满目不可置信。

本以为朱至手起刀落,天元帝将必死无疑,不想朱至却突然收了刀,认真的思虑后道:“一刀杀了你岂不是白便宜你了?要你的命,该把你交给我大明的百姓才行。你是知道的吧,中原对元主你,那是积攒百年的怨恨,把你丢给他们,是要让你偿还你的祖先欠我们百姓的。”

说到这里,朱至显得兴致勃勃的道:“杀不了你的祖先,一口一口把你的皮肉咬下来,喝光你的血,必能宣泄他们心中积攒多年的恨与怨。”

天元帝打了一个冷颤,不自觉地已经脑补那样的一幕。若是被人活生生的嘶咬下来,那得是多痛苦?

不,那比千刀万剐还要难受。

“你,你,你到底要干什么?”莫可奈何之下,天元帝不得不问出,一开始他就已经问过的问题。

这回朱至再次旧话重提,“元主,我问过你了,你想不想活?”

天元帝沉默了半响,目不转睛的盯着朱至,他不能明白的是,朱至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然而,他没有办法不回答。

“想。我想活。”天元帝心里发悚,这样的情况下他无法选择,便只能如实回答。

“啊,这样不就好了吗?你看乃儿不花成为大明的俘虏,那一直不都活得好好的。你只要想活,我一定如你所愿。不过,我如你所愿,你是不是也应该如我所愿?”朱至手里拿着刀,这架式是在跟人商量吗?

当她的手轻轻的抚过刀刃时,谁不明白,一但天元帝不听她的话,下场必是一死。

能让朱至一刀把他解决了都是天元帝的福气,怕只怕朱至真把天元帝拖到大明,丢给大明百姓,叫他们将他生吞活剥!

天元帝恨自己没有骨气,没有这份必死的决心,丢尽了家族的脸面。

可是,活着不好吗?他为什么要死?他就是不想死。不想死。

“公主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天元帝终是下定了决心,也想听听朱至究竟有什么要求。

“大明与北元交好。北元归附大明。”朱至的要求不高,就这么一点,大家交好,再不起战事对吧。

天元帝怔怔地望向朱至,十分意外朱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朱至冲天元帝认真的道:“作为交换,大明会帮着自己的子民牧羊放马,也会想方设法引水造渠,以惠万民。”

归附,可不能只凭一句嘴上的承诺,须得是从今往后的北元界内,大明军队可以随意行走。

啊,北元,也不该再称之为北元了,该是一省一府。取什么名字好呢?蒙古省?

朱至昂起头,等着天元帝的回答。

“公主不会不知道,我并不能号令整个北元。”天元帝知道了朱至的野心,可是,他也必须要让朱至正视,他虽有帝王之名,却没有能让所有的北元部落,族人都听从他的号令的本事。

“我知道,若是他们都心系元主,你怎么会成为我的阶下囚。”朱至把天元帝没有说出口的话说得清清楚楚。

若是真把他当回事,还能就这么点儿守着天元帝,而朱至把人拿下至今,竟然没有援兵前来。

天元帝是真不喜欢朱至把话说得这么直,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是想装样子,朱至都把他俘虏了,他要怎么装?他装得了吗?

“不过,没有关系,你只要是名正言顺的元主,你发了话,接下来的事不用你多加操心,我们大明会好好的待你,也会借着你的名号对待所有的百姓。”朱至着重咬了所有百姓,北元若是归附,以后那自然也就是大明的百姓,面对自家的百姓,自然得要善待。

“我能拒绝吗?”天元帝嘲讽的问。

“我方才不是问元主了吗?你想不想死。若是你想拒绝,刀在这儿。”朱至第二次将刀丢至天元帝的面前,只是让他做出选择。死,或者活着成为大明的棋子。

不想死的天元帝如何选择,根本不用想。

“愿大明善待我北元子民。”最终,天元帝做下选择,虽然这样的选择是天元帝被逼的,可是他终是为了活下来,不得不做出利于自己的决定。

“那是大明的子民。”朱至如是接过话,既然都是自己人了,说什么道外的话呢。

“走。”朱至目的达到,得了这一位天元帝,接下来她该把人带回北平。

“公主,若是听闻天元帝被擒,北元兵马绝不可能坐以待毙,我们这点人?”傅让不是想给朱至泼冷水,而是任何情况他们都得做好准备,绝不能功亏一篑。

“他们北元有兵马,我们大明就没有了?”朱至半点不慌,人嘛,北元有人,大明也有人。真要打,打就打,谁怕谁。想拦着她回大明,别做梦了。

朱至成竹在胸,傅让真是自叹不如。

可是想到之前他觉得朱至绝不可能寻得到天元帝,现在朱至不仅寻到,更是将人捉住了,如今,朱至也不要别的人,就把天元帝一家子带上,余下的人都让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

不过,朱至带着人,也不管天元帝和他的家眷受不受得了,星夜赶路,根本不敢休息。

傅让看着朱至领路,惊奇的发现,这不对啊,怎么一路上没有北元的兵马呢?

按理来说天元帝被擒的事一准传出去了,北元的人难道都不想救人?

不至于吧,怎么说这也是他们北元的皇帝,既然是他们的皇帝,怎么可能任由人落入大明的手里,成为大明的棋子?

但是,眼看这就要近北平了,真就没有遇上追兵,傅让在看到北平城门时,都有一种置身梦中的感觉。

“安和公主回城,快开城门。”北平城数十里之外就已经戒严,朱至他们一行自出现的那一刻起,早已有人传消息回到北平,此时朱至终于抵达城下,已然有斥候禀告。

原本关闭的城门立时打开了,朱至领着一万兵马入城。

“公主。”看到朱至的那一刻,奉命守在北平的徐辉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朱至翻身利落的下马,吩咐道:“安顿好元主一家。一万将士让他们好好休息,等他们休息好了我再为他们请赏。”

跟着朱至奔波近半个月,全程绷紧了神经的一万将士闻言朗声道:“谢公主。”

“若有不适者别忘了跟军医们说。”朱至叮嘱上一句,众将士再一次爽快的应下。

徐辉祖立刻让人去接手天元帝一家,至于如何安顿,这就用不着朱至再吩咐了。

朱至唇干舌躁,冲一旁的徐辉祖道:“先给我点水。”

赶路的时候,真就什么都顾不上,此时朱至只觉得渴得厉害。

徐辉祖赶紧从一旁给朱至拿过一个水袋,朱至昂头干了半袋,这才有一种自己活过来的感觉。

“如何,北元没有兵马出动?”朱至说着话抬脚要往城墙上去。

“北元十万兵马已经陈兵在外。陛下已经派了凉国公、颍国公出防,北元想必也是收到了消息,不敢轻举妄动。”徐辉祖将大明内的情况一一禀告,朱至长长一叹,“那可真是好。战场在北元,主动权就在我们的手里。安顿好元主,等我休息后之后再议其他。另,不可掉以轻心。北平安宁在你手里。”

“是,公主放心。”徐辉祖岂敢掉以轻心,朱至是把后方都交给了他,他是万万不能让北平出半点差错。

朱至此时已经走到了城楼,居高临下的看着远处一片草原,朱至立刻道:“是不是应该在这儿种点树呢?”

??朱至刚刚和他们讨论着国家大事,突然说起种树。

“城外吗?”徐辉祖不确定的问上一句,傅让更是追问:“不好吧,要是树种得好了,岂不是给了北元人藏身的好去处,人都到我们面前了我们都未必有所察觉。”

啊,这确实是从事实出发,为了北平安宁着想提出的质疑。

“你就没有想过我们的城防外移?”不想朱至一听转头就问傅让,傅让立刻道:“那当我没说。公主别说想种树,就是种花都没有关系。”

“花太娇贵了,还是免了吧。种树,种树还可以美化环境。不过,北平适合种什么树,还是找专业的人研究之后再决定。”朱至看起来不像是心血来潮突然生出的念头,此时已经有模有样的交代人接下来怎么办事儿。

傅让张大了嘴,也是不得不对朱至服气,国家大事朱至是觉得讨论完毕了吗?所以可以说说闲情逸致的事。

“公主累了,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这里交给末将。”徐辉祖就不想那么多了,想了也没有什么用,朱至可不是那一个听劝的人,他看着朱至灰头土脸,明显消瘦了一圈的模样,催促着朱至赶紧回去歇着。

“好。”朱至看了几眼城外草原的方向,最终转头回去休息。

傅让也累得不行,“我也回去了。”

结果徐辉祖一把将人拉住道:“你等等。你跟我说说,公主是怎么把元主抓来的?”

对了,看到朱至回来的那一刻,徐辉祖满脑子都是,朱至到底是怎么找到天元帝,又是什么把天元帝从北无的重重包围之下带回来的。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一路跟着公主,也没看见谁给公主通风报信。可公主就好像知道哪里有人,哪里没人,连续灭了好几个北元部落的大帐,杀了几万人。我本来以为公主打算打道回府了,结果公主一路带着我们往北,这就碰见了那位元主了。我也很想问公主,公主到底是怎么知道北元的部族所在之地的。”傅让提提这事儿,心里也是跟被猫抓似的。

天知道这一路上他忍得有多辛苦,要不是因为他们一行人忙着赶路,他都想抓住朱至问清楚了。

内心再怎么好奇也得先把命保住了,在北元的地盘拖了一时,很有可能就让他们丢了性命。

傅让盼着赶紧回到大明的地盘,可是却忘了他们一路北上,半个月没敢休息,谁不是累的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公主从来没有去过北元,不可能对北元了如指掌,而且,北元各部的营帐从来不是固定的。”徐辉祖拧起眉头分析着,何尝不是希望能从中得出什么有利的信息。

“你说的这些我能不知道吗?所以我才奇怪。”傅让摊摊手,他心里的好奇都快要把他淹没,要不是因为不敢问,他早问了。

结果倒好,他没问的问题,徐辉祖全问了,问的更是他。他要是知道怎么回事,还用得着徐辉祖问,早早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好了,你也没别的事儿要问我了吧,我困的要死,我先回去睡了。你要是真想知道为什么,不如去问公主。问到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傅让打着哈欠,他是真困,要不是这是城楼,他都想直接躺地上睡了。

傅让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徐辉祖倒不至于怀疑傅让不肯告诉他,爽快的把人放走。

但是,让徐辉祖去问朱至,朱至何止劳累,更是费心伤神,这种时候需要好好休息,他哪能当那个不懂事的人。

嗯,可以去问问朱至身边的人,比如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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