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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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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话, 叫贾珠有些哑口无言。

他的身体,正如太医所说, 从面色来看, 是没什么问题,如果不是亲自诊脉,根本不知道, 他的身体已经亏空至此。

然, 这是系统的帮助。

贾珠性格端正如玉,瞧着软绵, 实则坚韧。一旦打定主意的事,纵然是谁,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他既已经决定和太子走下去, 便早就开始了布局。

家里人从几次大夫的诊断中,已经逐渐知道这个“可怕”的消息,虽然大夫一直瞒着他,不敢与他这个事主说什么。然从他们来来去去的神情, 贾珠也能猜测出少许。

家里人不敢告诉他, 是生怕贾珠担忧,也是心有不甘,许是认为……

或许,是诊断错了呢?

毕竟他人看着好好的, 进进出出, 怎能设想到大夫说的那样?

只是还未等家中做些什么,贾珠便被选中跟着太子离京,反倒打了贾府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回, 康煦帝突然叫了太医, 乃是在贾珠的预料外, 可他没有推拒的理由。相反,贾珠要是流露出抗拒,以康煦帝的敏锐,说不定会发现些什么,故贾珠什么都没说,默然接受了。

然,另外一件叫贾珠诧异的是,太子殿下的态度。

贾珠早早与太子说过此事,如今见太子发怒,他着实有些茫然担忧。

直到此刻听到太子的问话,贾珠才有些好笑,轻声说道:“殿下,难道你是忘了我从前与你说过的话?”

太子硬邦邦地说道:“孤是没忘。你知道刚才那个给阿玛,给你诊断的许太医,是谁吗?”

贾珠不解地摇头。

“他是太医院首下第一人,阿玛的身体,多是由他来看顾。”太子的眼眸阴沉地盯着贾珠,“别说是游方大夫的药方,就是这京城中闻名的大夫,也几乎没有他不能脉出来的。”

贾珠一愣,缓缓看向自己的手。

方才许太医按在他手腕上的力道,他现在都还记得。

没想到那位老人家,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物。

可贾珠还是坚持自己的态度,“保成,如果我真的如他们说的那般,那以我的身体,这一路还能跟得上吗?我难道不会在半道就晕厥过去?”

太子皱眉,打量着贾珠,半晌才说道:“你说的那个游方大夫是谁?”

贾珠毫不犹豫地说道:“秦少尚请来的。”

太子颔首,“好,阿珠执意要说自己的身体没问题,而许太医诊断出来的结果是如此,那接下来的药汤,你吃,还是不吃?”

贾珠敛眉,这倒是一个问题。

【宿主可以吃。】

系统的话蓦然在贾珠的心里响起。

贾珠一愣,他没想到系统会在这个时候打岔。

系统甚少如此,因为人的交谈,注意力在不在彼此身上,是非常容易发觉的。只要交谈时一个不留心地走神,与其交谈的人就容易发觉。

“为何?”

贾珠还是尽可能快地丢下这句话,而后看向太子殿下,“吃几口,吐几口。殿下,难道这种把戏,不是小时候你教会我的吗?”

【这对宿主的身体有益。】

贾珠心里的疑问已经几乎凝聚成实体冒出来,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他的身体,真的如脉象所说,太子说对了?

贾珠心里虽有猜测,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露,好声好气哄好允礽后,两个人这才一起回去。而在这时,许太医就已经给贾珠开好了药方,交给皇帝过目后,这就让药童下去熬药了。

康煦帝看着贾珠的眼神更加温和,问了他好半天,这才看向太子。只太子看着仍是一副郁结的模样,叫康煦帝看了无奈又好笑。

他也知道太子不过是担心,然这小儿姿态叫皇帝的心也软了下来,虽然成熟,可有时候却又有些稚气,然这份关心体贴的心,是好的。

太子带来的人不多,头一天能见到康煦帝的,只有太子和贾珠。

等翌日,他们歇息好后,康煦帝这才召见了他们。

这其中也包括了徐柳青。

科考结束后,徐柳青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康煦帝,如今在这么一个时机下,他居然和皇帝又说上了话,哪怕只是康煦帝的几句慰问,徐柳青都觉得这一次的辛苦值当了。

退出去后,他原本是想找贾珠好好说上话,却看到太子和贾珠并肩离去的身影,身后还跟着不少侍卫浩浩荡荡,叫他驻足瞧着,确有些羡慕。

只除了这样的想法外,徐柳青便没再多想,老实地回去了。

而贾珠那边,却是因着这一次的诊断,摊上了麻烦。

太子看起来并不太相信贾珠的话,将那位游方大夫的身份背景问了又问,再听闻药散已经都被贾珠吃下后,太子阴测测地看了眼贾珠,那眼神瞧着像是要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贾珠心中难免不安,当初系统给予这个帮助时,他之所以会答应,是因为这样神奇的手段,的确会叫人无处查探。

只有这样,才不是“虚假”,才不怕被人诊断。

然太子却也为此成了担忧的一员,这却不是贾珠的本意。

贾珠坐在靠椅上,看着太子转身出去的身影,在心里和系统说道。

“你方才说,让我将汤药都吃了,这对我的身体有益。这话,是何意?”

【系统采取的方式,无人可以发觉。但是宿主的身体的确需要滋补,那些汤药对宿主的身体有益。】

贾珠:“你应当知道,太医诊断后,都是对症下药的吧?我的身体并非那样的症结,就算吃了药,也是无用。”

【系统在宿主的身体里,自然可以帮助宿主抽取有用的成分,将无用的剔除。】

贾珠:“……”

他想起太子方才脸上狠厉之色,喃喃说道:“若是你没欺骗我,为何要对这件事如此上心?”

【宿主今年十九岁,在书中的历史,本就会有一场关乎你身体的大劫。】

【书中的贾珠熬了几年,方才度过,但也为此错过了贾府后来许多事情,毕竟缠绕病榻的贾珠并无能为力。】

【贾府快要出事时,书中贾珠的身体才逐渐好转,直到落败时,贾珠欲要再挽救,已是无力回天。】

系统很少会和贾珠说关乎历史,关于那本书,关于那些或许会发生的事。

贾珠闻言挑眉,有些惊奇地说道:“我在十九岁这年,会有一场大劫?”

他的身体一直不好,这是贾珠心中有数的。

然听到系统这么直白地说出,他在曾经,或者未来的那本书里,险些因此丧命,那种感觉还是不太一样。

贾珠凝神片刻,忽而说道:“你让我身体呈现出来的状态,难道就是……那些所谓历史中,我本该会有的模样吗?”

【正是。】

贾珠慢吞吞吃茶,想着那时几个太医的表情,他们看起来,就像是贾珠真的要死了……或者快死了,反正也没什么差别。

“他的身体,也太差了点……”

若真是如此,那个贾珠能坚持着走到后来,可真是个坚韧不拔的性格。

【宿主应当知道,他也是你吧?】

“至少,不完全是我。”贾珠平静地说道,“我不是否认我们的相似性,当然,我们也是一个人。”

可他到底没经过那些苦难,不是吗?

贾珠揉了揉脸,叹息了一声。

要这么说,岂非他也得感谢这个倒霉的系统?如果不是这如同精怪的东西出现了,他的命运,贾府的命运,或许会如同系统所言,当真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而这系统,时间久了,倒也不像是它最初表露出来那样冷酷无情,反倒在偶尔间,还会透着一丝……温情?

稀罕,它可不是人。

系统虽未明确地提及贾珠的身体问题,可交谈中,贾珠也感觉得到它的言外之意——哈,系统也学会了人类的狡猾——他的身体不至于太医说的那么严重,但静心养着,总归是必要的。

等太子回来时,就发现贾珠的态度,远比他出去时要更加乖巧。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都没打算反驳。

这大大满足了太子的掌控欲,可也叫他危险地眯起了眼睛,“阿珠在谋划着什么?”

贾珠为自己叫屈,“殿下不是担忧我的身体?我真打算什么都不做,只安心听着殿下的话呢?”

太子断然说道:“这听起来不对。”

贾珠没忍住挑眉。

太子摩/挲着贾珠的眼角,此时在外,允礽一直很克制自己,少有对贾珠做出亲昵的动作,此时这么一碰,已然能看得出来他的情绪激荡。

允礽抽回手,背在身后,缓缓说道:“阿珠,莫要让孤抓到你在骗孤。”

贾珠知道,太子肯定是去查那个游方大夫了。

他隐约记得,当初秦少尚说那个人离开京城后,就打算一路南下,去江南水乡。那贾珠只能希望太子找到他的时间越晚越好……

毕竟那药散虽然类似,可游方大夫肯定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耐能够瞒过医术高超的太医……

此事看着了了,然贾珠从自己身边紧跟着的人看得出来,太子并没有真的放心。

那些侍从看着他的模样,就好像贾珠一个转身都能晕倒似的。

康煦帝听到贾珠抱怨时,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位皇帝看起来也没比贾珠好上多少,瞧着太子每日紧迫盯人的姿态,康煦帝都快被允礽看得浑身发毛了。

康煦帝评价,“他盯着朕的模样,仿佛朕才是那个孩子。”

贾珠看了眼康煦帝是手里还捏着的军务,迟疑地说道:“从皇上不遵医嘱的次数来看……太子殿下会担心皇上,也是理所当然。”

康煦帝佯装生气,瞪了眼贾珠,“好歹给朕留些颜面。”

他方才可是替着阿珠将太子给赶走了!

贾珠捂着嘴轻笑。

康煦帝和太子两位,可真是冤家父子。

他们一行人在此处待到七月,康煦帝的身体大好后,方才打算离开。

而七月,连续几个消息传来,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康煦帝脸上时常挂着的笑意也消失不再,变得非常严肃。原本将要离开的太子也留了下来,一起参与商议。

然到了七月中,康煦帝还是让太子先行回去。

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康煦帝还不打算回去,自然要让太子先行归去监国。

而至于八月,福全总算传来好消息。

美中不足的是,贼首并未拿下,然这利好的消息,已经足够鼓舞士气。

等到了九、十月,事情将将处置完了,大军方才回朝。

而这时,太子监国了好几月,朝中上下已是习惯了这位储君的手腕,端得是服服帖帖,并未再闹出什么事故。

这些朝面上的事,暂且都和贾珠这个小官毫无干系。

他自打和徐柳青回来后,就能悄然感觉得到一些同僚的观察,只面上无人说他们,贾珠就只当做不知。

后来,在给他们接风洗尘的宴席上,徐柳青曾私下找过贾珠,说是那些范茂私下拉拢了好几个同期的庶吉士,让贾珠小心些。

贾珠闻言,有些好笑,“大家不过是同僚,各有机会,各有机遇,自行争取便是。他这又是想做什么?”

徐柳青也有些为难。

他的人缘不错,出身也还可以,然他的性格较为憨厚老实,听着这些,也认为不雅。

“反正,你往后小心些,莫要给他们中伤的机会。”

贾珠摇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徐大人,我们做好自己便是。若有人真的要设计你,是怎么都防不住的。”

徐柳青听着贾珠的话,一下子想起他曾经的那些遭遇。尤其是那些流言蜚语,再加上贾珠到现在都一十九岁都还未嫁娶,便以为也是受了这些事情的影响,心中更有不忿。

在还未见到贾珠前,徐柳青对此子的印象确实淡薄,可实际接触下来,徐柳青却非常喜欢贾珠的性情,这心自然也偏向于他。

他们两人交谈时的模样,落入范茂的眼中,便觉得有些刺眼。

范茂除了偶尔说话不好听之外,人长得不错,家世也不错,成绩也还可以,出手又大方,自然在翰林院混得不错。

这就让翰林院这些新进的庶吉士不知不觉,就隐隐成了两个派系。

有些老翰林似乎觉察到了,可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说到底,除了状元那几个是定数外,那些庶吉士们在翰林院待着的时间也不过二三年,等散馆了若是没被分配到好去处,这些闹事自然就散了。

现在争来争去,又有什么用?

谁不都是盯着散馆时的成绩?

除开这一点小小的糟心事外,贾珠每日上值,倒是没别的麻烦。

真正的麻烦,在于回家。

这日下了值,贾珠一想到要回府上,就有些头疼。

可是不回去又不成。

他默默上了马车,就见郎秋快/手快脚地给贾珠塞了一个汤婆子。然后,又是毯子盖住了膝盖,旋即,还取着厚实的大氅要给贾珠盖上。

贾珠无可奈何地说道:“这刚入冬,也还没到这个地步吧?”

郎秋认认真真地说道:“大爷,这可是太太吩咐的,她说只要大爷出来,便需要如此。”

贾珠想说什么,又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得痛苦地闭上眼。

他不是不知道王夫人担心他,可这也太过了些。

郎秋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毯子给贾珠掩好,一边说道,“大爷可是不知,上一次你晕倒的时候,可是将府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贾珠:“……我没晕倒。”

郎秋幽幽地看着倔强的青年,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便只得顺着他的话头哄骗着他,“是,是,大爷没有晕倒,是素云看错了。”

贾珠头疼。

郎秋说的素云,是他院子里的大丫鬟。

虽然贾珠喜欢用书童,可院子里也还是有大丫鬟与二等丫鬟的。

郎秋说的事,贾珠是记得的。

可那一日的确是误会。

那时,贾珠刚跟着太子回京城,经过贾珠的一通努力,尽管太子的情绪还是不高,可是那黑化值总算是降低下来。

而他回到京城后,总有些堆积的事务,贾珠一时忙上头,每次下值都很晚,回到家里,有时只吃了饭就睡下。

这日子过了好几天,正巧一日,贾珠累极,便靠在软塌上睡了过去。

不知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远在毓庆宫的太子殿下居然也眠了。

这本该是个有些太早的时间,可偏生就是这么巧,太子殿下做了“梦”,贾珠也跟着入了“梦”,而梦里自然又是一片残酷的厮杀。

贾珠都想不通哪来这么多人可以杀,难道太子在历史里真的谋反了?

然这些都是事后的思忖,最要紧的是,贾珠沉浸在那“梦境”时,是很难被外力叫醒的。

他每一次要么是自己承受不住醒来,又或者是被梦境给弹出来,故而那时在屋外守着的素云久久没听到动静,就着急着入了屋,却发觉大爷“晕”在软塌上。

她叫了几声,贾珠却毫无反应,她吓得要命,恰巧院里两个贾珠惯用的小厮郎秋和许畅都不在,素云就急头白脸叫人去求王夫人。

等王夫人带着周瑞家的赶过来,看着是晕倒的贾珠,又是抱着他哭,又是喊人去请大夫,整个屋里一团乱糟糟的景象,直到贾府老太君亲自过来坐镇才好了些。

而贾珠,就是在那个时候醒来的。

那梦中的场景叫人难忍,这一回又没有别的场景缓冲,贾珠将将醒来,就脸色苍白得难看,捂着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他隐约感觉得到,屋内似乎好多人。

然贾珠那时的五感都蒙蔽在那滔天的血红中,根本无暇他顾。他的视线掠过那些人,只照着那时的想法走,摇摇晃晃地绕到了屏风后吐了出来。

他本来就没吃东西睡着的,自然也吐不出什么,只干呕得难受。

贾珠直吐得身体软弱无力,花了好一些功夫,才强撑着自己站起身来。

他的意识逐渐回笼,下意识去扯下巾子擦拭嘴边,又去漱口,直到做完这一切,贾珠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在醒过来时,好似在身边看到了些什么……人?

而到了此刻,贾珠那好似被屏蔽了的五感才逐一回来,他立刻察觉到了屏风之外的窃窃私语,还夹杂着担忧的啜泣声。

那听起来,似乎是王夫人。

贾珠吓了一跳,连忙走出来一看,却发现整个屋内都是人。他的父亲母亲,大伯母,就连几个兄弟姐妹,甚至连老祖宗都在,这齐聚一堂的模样,叫贾珠愈发茫然,“老祖宗,父亲,母亲,大伯母……”他叫了一圈,“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被周瑞家搀扶着的王夫人扑了过来,哭着说道:“你这倒霉孩子,你这倒霉孩子,你方才晕过去了,你可知道我们这么多人叫你,你却是毫无反应……素云与我说,你最近院子里总是在熬药,为何不与我说?”

方才怎么都叫不醒贾珠,他醒来后却又去呕吐的行为,当真是将王夫人给吓坏了。

贾珠下意识搀扶住王夫人,便要解释,“我没有晕倒……我只是睡着了。近来有些累,就睡得有些沉。”

贾母拄着手杖,沉声说道:“那你方才的呕吐是怎么回事?这屋内的药味,又是怎么回事?”

贾珠是个孝顺孩子。

每次回来时,都会去几个长辈屋里拜访,根本少有需要让长辈亲自到他屋里来的事情。而他御下又不错,这院子里的消息也不会见天地往外漏。

所以,他们在贾珠回来后,还是到今日,方才知道贾珠院子里一直在熬药。

贾珠沉默了,这两个问题,都不那么好回答。

他为何会吐?

这自然是受了梦里的刺激。

允礽的梦可不只是梦那么简单,那就好似是亲眼经历的事情,看似朦朦胧胧却是身临其境,血肉模糊的模样,哪怕是神经再坚韧的人瞧了也容易崩溃,贾珠却一直坚持到今日……

只是吐一吐,都不算严重。

至于那药……

贾珠小心翼翼地说道:“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带我一起去探望皇上时,皇上怜我们舟车劳累,就让太医也给我们瞧了瞧,那是太医开的药方。”

“药方呢,还有开的药,都拿过来瞧瞧。”贾母的语气不紧不慢,却透着一股劲,“刚好,大夫也请来了。”

贾珠望着贾母的坚毅神情,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到底是叫人去了。

自从系统暗示了贾珠的身子骨也的确不怎么好后,贾珠当然也想过要好好养着,不管是吃食上,还是汤药上,他连最喜欢的甜点都戒掉了不少。

而太子更是端庄正直了起来,这几个月根本没再碰过贾珠,两人瞧着亲昵,偶尔也会擦枪走火,但太子每次都非常克制地避到一边自己去解决,更别说试图挑起贾珠的火气……

可以说,太子一瞬间成为了克制的代名词。

贾珠好笑又无奈,但也默认了此事。

只是,贾珠这些克制,这些举动,再算上这药方,以及太医的诊断,无疑是让贾府的人更加确信贾珠的身体出了问题。

贾母和王夫人原本在贾珠回来时,就准备让大夫再看一看,偏生贾珠忙得脚不沾地,这才暂时推迟。如今又碰上贾珠“晕倒”这件事,更是立刻让大夫给贾珠诊断。

而那大夫的医术虽然比不得宫内的太医,却也得出了几乎相同的判断。

而这,已经是第五个大夫了。

贾母听闻这消息时,闭了闭眼。而王夫人再次哭出声来,将贾珠往自己的怀里拢着,就连贾政,也闭了闭眼,捏着鼻梁不说话。

大夫看了眼许太医开的药方,轻声说道:“这开药方的圣手,我远不如也。要我来,怕也是不能比的。就照着这药方继续吃便是。”

贾珠的嘴唇动了动,半晌,还是没说话。

【宿主愧疚了?】

系统蓦然说道。

它近来似乎越来越喜欢和贾珠交谈。

贾珠在平静地说道:“不管是与太子在一起,还是这身体的事,总归会有一桩会让他们难受。不是前者,就是后者罢了。我不是为了这个愧疚……我内疚的是,我的欺瞒。”有些事情可以说,有些事情,却不能说。

如果只是关乎贾珠也就罢了,事关太子的名誉,贾珠是不可能会泄露分毫。

他是个卑劣之徒。

【宿主对自己太刻薄了。】系统公正地说道,【系统已经说过,宿主的身体的确需要调理,这顶多只能算是经过润色的事实。】

贾珠心里摇头,却不再言。

他抱住王夫人的肩膀,轻声说道:“母亲,别难过。”他擦拭着太太的眼角,笑了笑,“我不会有事的。”

经过这一次,贾家人对贾珠的身体甚是担忧,就连贾珠身边这几个小厮丫鬟都被责罚过。贾珠暗地里给他们都补齐了被罚的月钱,没想到素云却直接哭了出来,叫贾珠有些为难。

素云忙避到外头去,郎秋这才小声说道:“素云对大爷,一直有些,仰慕之情。”

贾珠顿了顿,“我记得,她不是下月要成亲了?”

郎秋哂笑了声,“大爷,这有什么。你是不知道,家中喜欢大爷的,哪只一二个,只是大爷一直不开窍,也不喜欢这事,就从来没有人敢在你面前提过。”

这仰慕,未必是多深刻的喜欢,然年少时,总归会有这样淡淡的爱慕。

一想到仰慕之人的身体却是如此,自然会感伤难过。

贾珠敛眉,后来在素云出嫁时,又给她添了点钱。好叫她在夫家那边,有些颜面。

马车轱辘轱辘,贾珠揣着汤婆子,盖着毯子,披着大氅,缓缓回过神来。

风雪飒飒,刮着车厢。

素白的雪色铺满了街道,车轮碾压而过,留下几道深刻的印痕。

“素云后来找过我。”贾珠忽而说道,“她问我,你是不是将她的心事告诉我了。”

郎秋尴尬地搔了搔脸,小心地看着贾珠,“那大爷,是怎么说的?”

怎素云能直接找到大爷那里去呢,这可得多难为情。当然想来想去,也该怪他自己嘴贱。

贾珠慢悠悠地说道:“我说是。”

他记得,那时的素云有些倔强地摇头,“那是婢子的事,大爷无需为此多添钱财,这会叫婢子……”

贾珠从未想过,素云会来找他说这些。

他轻轻摇了摇头,“你以为这是怜悯,或者施舍?素云,我不是为着这些,方才如此。”青年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温柔了些,“是因为你是院子里的人,是我的人,从我这里走出去的,该有的,自然都要有。”

更不用说素云的关切,甭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真心的。

自来真心难得。

素云不知从贾珠的脸上看出了什么,她的眼睛微红,却是跟着笑了起来,有些释然地说道:“既是如此,那婢子,就收下了。”

过了一会,她又轻声说,“婢子也祝愿大爷,能够和心上人结缔良缘。”

“心上人?”贾珠怔然。

这家里,知道这件事的人,应当也就只有王夫人与身边的小厮罢了。

素云的笑意更浓,点了点自己的眼角,与唇边,“大爷如果不想叫人知道,就莫要再这般笑了。”

想起喜欢之人时,那笑,是瞒不住人的。那种温柔欢喜,素云从未见过。

康煦二十九年的冬日,没有几个月前皇帝御驾亲征、讨伐噶尔丹的风起雨涌,就连风雪都好似变得温柔起来。

畅春园内,偶有各色衣裳的宫人走动,间或窸窸窣窣声,在悠闲的午后透着一番别致趣味。

自从畅春园建成后,康煦常在此居住,就连太子允礽也常于畅春园西路的无逸斋读书。

不过这闲暇的日子,康煦爷也有了别样的兴趣,在这午后,把太子和几个年长的阿哥都叫到了畅春园,就在这无逸斋考校起他们的学问来。

这是难得在皇帝面前表现的机会,几位皇子自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只是这静谧和谐的氛围,很快就被一连串“嗷呜嗷呜”的声音打破。

坐在上头的康煦帝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梁九功就暗道不好,他用眼神去示意门外守着的那几个内侍,立马就有人点头去处置。

只是没想到,外面的动静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越来越喧哗,期间还能听到几句“哎哟”“往那边去了”“快拦住它”“不可以进去”云云的话。

就见在下一刻,一只雪白的小奶狗从门外扑了进来,似乎是被门外的宫人吓坏了,慌不择路地窜进几位皇子的桌肚底下。

它几个愣冲,最终选择了皇太子的位置,一个闪身趴到了允礽的脚背上,小小的雪团子可怜兮兮地哼唧了几声,尾巴疯狂地甩动起开,带着别样的委屈和可怜。

允礽倒不是避不开,只是猝不及防之下,总不能当着皇父和一干手足大臣的面把奶狗踢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小东西扑了过来,霸占着了脚背。

那小奶狗看起来不过二三月大,通身雪白,毛发蓬松光滑,瞧着便知在养狗处得了精心的侍弄,方才有这样柔顺的毛发。

可这小狗虽然可人,却不该出现在这里,立于康煦身旁的梁九功眼见那几位皇子都去看那莽撞小狗,而万岁的脸色却高深莫测起来的时候,心下不免一突。

今儿上驷院、养狗处、鹰院等过来人,梁九功是知道的。但养狗处竟还带来了这么胡来的畜生,就直接大祸临头了啊!

一只手提溜着小狗的脖子,将他从胡乱趴着的靴子拎了起来,“这狗倒是长得别致,就是活泼了些。”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还晃悠了两下。

这动手的人,当然是喜欢狗的四皇子。

允禛看着这小狗,可是喜欢得很,只他也没忘记这狗胡来的行为,下意识看向上头坐着的阿玛。

康煦帝记得上半年允禛的情绪低落,如今见这只小狗讨得了他的欢喜,自然也就熄了发火的念头,含笑说道:“禛儿想要养它,倒也不是不成。若是今日的考问能过,朕就将它赏给你。”

原本只打算撑过这次考问的允禛立刻精神抖擞起来,抱着那只小狗,有些兴奋地说道:“阿玛可要说话算话。”

康煦帝扬眉,笑吟吟说道:“朕何时说话不算数?”

大皇子懒洋洋地坐在边上,笑了起来,“那可多了去了,阿玛,您之前分明说,只要我能背下来,您就让我过关的。可我都背下来了,您可不还是生气了?”

皇帝听到大皇子这么说,那看向大皇子的眼神,可就有些微妙。

这一次大皇子跟着皇帝御驾亲征,跟随在队伍里面,倒是也闯出了一些名气。只不过皇帝当然不可能把大儿子放在军队里面,最起码现在不会,在例行嘉奖之后就将人带了回来。

如今大皇子在见识过了沙场上的气息,就更坐不得学堂。

当然他虽然不喜欢读书,可不代表他不知道该做的事。他既然一心想要去军队,那自然总该做出点什么表率。康煦帝可是听说,大皇子闲着没事儿,就在读兵书。

大皇子想做什么,皇帝并没有阻止,只是他说的这句话却叫康煦帝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地说道:“就你背的那一篇,也好意思在众位兄弟的面前说。怎么不说你背得磕磕巴巴,不顾前后,如果不是有人给你偷摸着暗示,你都未必能背得下来,就这样的结果,你想叫朕认可?”

偷摸着暗示的八皇子心虚低下头。

皇帝就坐在上面底下,底下的人动些什么手脚,做什么功夫,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说,只不过是懒得说,可又不是真的看不出来。

大皇子脸皮厚,已经是滚刀肉了,就算被皇帝这么似笑非笑地骂,他也笑嘻嘻的。

康煦帝闷闷咳了几声,倒是觉得大皇子历练了起来。

允禔看了一眼刚刚被小狗直接扑上去的太子,“要说缘分,这狗其实跟太子的缘分才深吧,毕竟刚才慌不着路直接就扑了过来,谁都不找,偏偏就找太子呢。”

太子懒洋洋地说道:“大哥可别想祸水东引,我可不喜欢这些小生物。你若是看上了,就和四弟说,瞧瞧是不是脸皮子真这么厚。”他随口贬了一下大皇子,又看向皇帝,“阿玛的身体如何?方才可是咳嗽了几声?若是太累了些,就让这些小的们散了吧。”

听了太子这么一说,几个皇子纷纷看向皇帝。他们都知道之前皇帝可算是大病了一场,如今听了自然忍不住担忧。

康煦帝大笑着说道:“太子,朕不过小病了一场,莫要再将朕看作柔弱病人了。”

太子轻哼了声,“不论是阿玛还是阿珠,这说的话都不算数。听听就罢了,要是真信了,可要被骗得血本无归。”

康煦帝饶有趣味地说道:“那太子说说,朕骗了什么了?”

太子黑着脸,“前头阿玛说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让孤离开,可回头太医又是怎么说的?您又病了半个月,方才真正好起来,这说的话,就相当于白说了。”

太子旧事重提,到底让皇帝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

这件事说起来也的确是皇帝有些不妥,被太子抓住了把柄,此后一提他就总爱说这事儿。

康煦帝苦笑了声,“就只这么一回,太子还要挂在嘴边说多久。”

“说到阿玛下次也不敢。”

“那阿珠呢?”大皇子在旁边看戏,看着看着,发现太子少说了一人,便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挑了起来,“阿珠那乖巧的性格,总不会骗人吧?”

太子冷哼了一声,“他要真的不会骗人,孤就不会被他险些气死。”

允祉清了清嗓子,忽而说道:“阿玛,还是让人将这只狗带出去罢。若是四弟待会真的得了赏,再将这小动物给他。不然总是有些吵闹。”

允禛抱着小狗的动作紧了紧,刚才小狗根本没怎么叫唤的!

康煦帝怜爱地看了眼允禛抱着小狗的欢喜模样,淡笑着说道:“罢了,瞧着允禛这么喜欢,不管过与不过,待会都可以带回去。”

允禛高兴坏了,抱着小狗蹭了蹭。

允禛一直都喜欢狗,可是当时他的养母身体并不好,养着小狗也不合适,到了后来去了乾西五所,来去都是兄弟,若只有他自己养着,就显得有些特异独行了,再加上后来德妃的事情,允禛就再也没想过这事。

如今得了康煦帝的允许,这件事自然是光明正大。

就算离开了无逸斋,允禛也是高兴的。

几个小的跟在允禛身后,探头探脑地看着小狗。甭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可是看到这么个活物,总归是喜欢逗弄的。允禔和允礽两个,倒还在他们的后面,正不知说什么。

唯独允祉单独走。

他和其他个兄弟的关系并没那么不好,只是他知道,要是凑过去,肯定还是会听到他们说一堆和贾珠有关的事,可他现在并不想听着些,就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

后头的允禔突然抬头,看了眼允祉,若有所思地说道:“他的性格,要是再这么下去,可容易偏激。”

“偏激的人,还少了他一个?”允礽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些兄弟,难道个个都是好的?”

允禔微顿,眯起眼睛看向太子,“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听着有些夹枪带棒呢?”

允礽微微一笑,“不用怀疑,的确是故意的。”

“嘿,保成你怎么回事?”

砰——

砰砰——

小狗吓得嗷呜嗷呜叫了两声,瑟缩着躲在了允禛的怀里。允禛心疼地抱着小狗,回头看着那两个打起来的兄长,露出有些绝望的表情。

小九好奇地抓着四哥和八哥的裤子,从他们两个的中间挤出个小脑袋,“大哥和太子二哥,在……打架?”

那咻咻过来的鞭子,叫他们都缩了缩脖子。

允禛犹豫了一会,抱着小狗转身,“我想,我们还是当做没看到吧。”

允禩心有戚戚地赞同。

哇,那一鞭子都抽到假山上了,硬生生抽/出一条白痕。哇,大哥从哪里掏出来武器……

允祉脚步匆匆地走回来,捂住几个小的眼睛,着恼地说道:“大哥,二哥,你们在做什么呢!”

当着几个小的面就内斗,岂不是让他们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允禔爽朗地说道:“三弟,你要不要一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呀!”

活动个屁!

自认谦谦君子的允祉到底破功,狠狠骂了一顿,带着几个小的就走了。

允礽蓦然住了手,眼瞅着允禔差点要打到太子身上,他下意识卸掉了自己的力气,弄得自己差点受伤。允禔揉着肩膀,没好气地说道:“你突然停下来作甚?”

“没趣。”允礽神情散漫地说道,“还有,他不是回来了吗?”

允禔愣了一会,差点没反应过来太子说的是什么,而后,他才想起了允祉。

“你这不是也挺关心他的嘛。”

“关心?”

允礽嗤笑了声,有些冷漠地摇头,“孤可不在乎他,大哥,别多事。不然,可是自找麻烦。”

允禔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有些奇怪地嘀咕。

太子最近看来怎么比以前还要冷了些?

不过……

这话谁都有资格说,偏偏太子却是最没理说这话的人罢。

如果不是太子,康煦帝可未必会改变主意。

大皇子摇了摇头,背着手踩着皑皑白雪,沿着那些散乱的脚步走,不知不觉想起了最近经常登门拜访的一些人……

大皇子的神情稍稍冷了些,看着这逐渐脏污的白雪,不知思绪去了何方。

天寒地冻,红泥小火炉。

咕嘟咕嘟的声音,伴随着嘎吱嘎吱的燃烧声,秦少尚手持蒲扇,颇有意境地煮水。

脚步声自门外响起。

“是贾珠?快些进来。”

跪在门外的奴仆打开了门,贾珠低声道谢,换过了鞋,这才进来。

这屋内燃烧着地热,叫贾珠的身体都变得暖和了起来。他走到秦少尚的对面坐下,好笑地说道:“你可不擅长做这个。”

秦少尚得意洋洋地笑起来,“我怎么不适合?瞧瞧,这可是我亲手泡出来的茶,喝喝看。”

贾珠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便依着他的话吃了一口。

他微眯着眼,似乎是在品尝着其中的味道。

半晌,贾珠不紧不慢地说道:“时间久了点。”

“你这舌头可真挑剔。”秦少尚自己尝了一口,可吃不出什么差别。

贾珠淡笑着说道:“父亲喜欢这些,少时便钻研了一段时日。”

秦少尚白了他一眼,“你现在的年纪就很大吗?说什么少时,听着就耳朵疼。”

贾珠的眉眼微弯,“不说这个了,还没祝贺嫂子生下个小闺女,满月酒我没喝上,这礼物可是要送到的。”家中自然用着他的名义送了一份礼物,但贾珠还是又选了一份亲自送来。

秦少尚喜笑颜开,接过了匣子,却也说道:“你那时跟着长官离京,也是公务。”而后,他打量了几眼贾珠,皱眉说道,“怎看着又清瘦了些。”

贾珠好笑地说道:“冬日不正是养膘的时候,哪里瘦了?”

秦少尚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瘦了,那就是瘦了,你要是不信,回头自己瞧瞧。”

贾珠刚回来没几日,就赶来见秦少尚,可不只是为了送礼。

他微蹙眉,“你之前说太子透过你,要走了那游方大夫的情报,如今,可还有别的消息?”

秦少尚有些为难地说道:“他居无定所,我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照着之前的说法去了江南。不过天下之大,太子想要找到他,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他看了眼贾珠,“你不会真的将那东西吃了吧?”

贾珠:“……”

他叹了口气,“是,你怎么又问?”

秦少尚护着茶盏,像是做贼一般地靠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娘子本打算给你做媒,别打岔,听我说完,她原本有个娘家姊妹喜欢上你,想要磨着家里人去你家里探探口风,结果有听到传闻,说是……”

贾珠平静地说道:“我的身体不大好,是吧?”

秦少尚上下打量着贾珠,从他白净漂亮的脸上,愣是看不出哪里难受。

他知道贾珠有个心上人。

还知道,他和他的心上人不能在一处。

更知道,贾珠为了避免嫁娶,做出了何等事。

他当年没有贾珠这样的勇气,如今见他这般痴情,自然不可能走漏消息。

“不过,太子是知道内情的?”

贾珠看了他一眼,颔首说道:“太子不信药效如此好用,担心我的身体,所以愣是要找到那游方大夫。”他身边关系能好到聊及这些事的人,也只有秦少尚。

秦少尚看着混不吝,实则口风紧。

太子之所以能从他这里拿走消息,不过是贾珠暗示过,若是太子想问无需隐瞒。

可要是他人,秦少尚是半个字都不会吐露。

秦少尚啧啧称奇,“太子怕是也没想到,自己身边出了个痴情种。”他将糕点推给贾珠,“他就没说什么?”

他也没想到太子和贾珠的关系好到这个地步,居然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贾珠珍惜地,犹豫地挑了好久,才选了一个,心满意足地啃了一小角。

“殿下能说什么?”他道,“查游方大夫,那是因为殿下在意我的身体。至于其他,那不过是我的私事。”

秦少尚叹了口气,“好在你和太子的关系甚笃,不然,你要是一直不娶,也影响你日后的仕途发展。”

贾珠无奈地说道:“你怎么想到那么遥远的事。”

“不想可不成,”秦少尚吐槽,“我近来可快是被我大哥逼疯了,逮住我就问我对将来仕途有什么筹谋……我能有什么筹谋,按部就班地走呗。”

贾珠慢吞吞地听着秦少尚抱怨他大哥,手里的糕点啃了半天,都只啃了一半,这让秦少尚都好奇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吃个东西都磨磨蹭蹭的?”

贾珠幽幽叹气,“虽然生病是假的,但养身体是真的,甜糕不能多吃。”

秦少尚看着贾珠可怜的小眼神,嘿嘿一笑,当着他的面把糕点全给吃了。

贾珠也不恼,慢吞吞地啃。

“担心日后肥得嫂子嫌弃。”

秦少尚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嘀咕着,“我这也没多少肉吧?”

贾珠:“呵呵,脸已经圆了一圈。”

秦少尚看似不在意,实则有些担忧地又掐了掐。

待到他们离开时,秦少尚已经决定每天晨起,都要起来打套拳法。

甜食割舍不下,娘子也不能叫她生厌。

只能苦了秦少尚自个儿。

贾珠先行下了楼,走到马车停放处时,脸上还带着笑,听着后头秦少尚的嘀嘀咕咕,正想和他说其实都是骗他的,骤然一股外力,将他硬生生拖上了马车。

秦少尚眼睁睁看着贾珠倏地没了,一瞧那不是贾府的马车吗?

他几步上前,正要问,却听到马车内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退下。”

秦少尚的脸色一变,听出来这是太子的声音。

……太子怎会在这里?

秦少尚的心一突,心里有些狐疑,他瞧着马车边上守着的侍从……他恍惚有种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的错觉。

贾珠的身边,一直跟着太子的人?

太子对贾珠就这么上心,上心到了连他的行踪都要一直盯梢的地步?

秦少尚隐约觉得哪里不妥,可一时间,又想不到别处去。

毕竟在他看来,贾珠已经有了心上人,他更是从未想过男子也可以喜欢男子,这一贯敏捷的思路就受了限制,怎也想不出缘由。

他的心里思绪万千,动作却不慢,恭敬地欠下身来,“臣遵旨。”

秦少尚丝毫想象不到马车内的场景。

青年被少年压在车厢墙壁上,正暧/昧地舔舐着贾珠的唇,含糊咕哝着,“甜味……”

少年凶狠地咬了一口。

“阿珠破戒了。”

贾珠气虚,小小声说道:“就吃了一块。”

允礽蹭了蹭贾珠的鼻子,“是吗?”他在贾珠的唇上气声说着,“那叫我尝尝看。”

他轻轻磨蹭着,然后又下意识地舔了舔贾珠的上唇。

少年从前都是横冲直撞,带着一股凶悍之气,今日却不知怎么,虽然许久未见,却动作轻柔了起来,带着些难耐的柔情。

贾珠往后躲了躲,咕哝着:“痒……”

允礽在唇间闷闷发笑,黏糊糊说道:“怕不是痒,是阿珠心痒吧?”

贾珠怔然,微微红了脸。

他看着太子,却不说话,眼眸清亮得很。

允礽也跟着愣住,好似才反应过来他是何意。

那是羞赧,也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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