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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小弟59[二合一,含营养液1000加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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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玄抬起头, 望着夏油杰藏在帷幔后方若隐若现的脸,说:“小杰,没必要展开领域, 我不会逃跑的。”

小杰。

时隔多年, 夏油杰再次听到了这个信玄独有的、亲密的昵称。

尽管佛殿内如此晦暗,信玄还是清晰地看到, 他鬓边的发丝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夏油杰陷入沉默, 半分钟后,他才像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似的,轻声说:“我知道。”

不知为何,夏油杰的嗓音异常沙哑, 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咽喉。

他说:“我当然知道。既然你可以瞬间祓除特级咒灵,自然就能破解我的领域, 我留不住你。”

夏油杰说得没错,「胎藏遍野」足以困住三级咒术师, 却无法阻拦能强行冲破领域的超能力者。

除非他不想逃。

信玄走到夏油杰面前, 在距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 盘腿坐下了。

微弱的橙红色光线透过窗格落入佛殿内,借着昏暗的霞光, 信玄发现夏油杰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他大概以为他会试图逃走。

信玄心想, 反正夏油杰已经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就抱着摆烂的心态, 慢吞吞地解开绷带、摘下眼镜。

他说:“这里太暗了。”

夏油杰挥了挥手,随着一声呼啸,佛殿内的所有灯盏瞬间燃起烛火, 上百簇火焰在黑暗中跳动, 照亮了他们的面容。

夏油杰轻轻拨开帷幔, 出神地仔细端详着信玄烛光下的脸庞。

和五年前相比,除了头发和双眼的颜色,信玄的相貌没有丝毫改变。他并未衰老,依然像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

夏油杰从未奢望过,还能在照片以外的地方,再看到这张脸。

他陷入了漫长的回忆里,像梦游般,一边凝视着信玄的面容,一边轻声说话。

“我以前就觉得很奇怪了,虽然你一直声称自己是咒力微弱的三级术师,却能独自祓除一级咒灵——”

说道这里,他如同从梦中惊醒的人,不确定地看了信玄一眼:“老师,你还记得吗?”

“当然。”

.

夏油杰说的那件事,发生在他三年级的春夏之交。

那一年,夏油杰因为后辈的阵亡而陷入迷惘,开始怀疑术师保护非术师的正确性,每天都愁眉不展。

某个平平无奇的周六,夏油杰一如往常地去信玄家写出差报告,却因为太过疲惫,倒在书桌前睡着了。

十七岁的夏油杰,恰好是抽条的年纪,身高一直在上涨,体重却丝毫没有增加,让本就高瘦的身形变得更加单薄。

信玄没有叫醒夏油杰,为他披上一条毛毯,就去客厅看电视了。

夏油杰睡着后不久,信玄听见阳台上传来了气喘吁吁的呼吸声。

那是只一级咒灵,它正趴在窗沿,向客厅窥探。

世界融合前,虽然每逢夏季咒灵数量就会上升,却并没有达到如今这种夸张的程度。别说特级咒灵了,就连一级都非常少见。

作为三级咒术师,信玄没有能力祓除一级咒灵。

出于隐藏身份的目的,他应该叫醒夏油杰,让他祓除咒灵。

事后,每当信玄想起这件事时,都觉得自己当时脑子短路了。

他看了眼趴在桌上睡觉的夏油杰,放弃了叫醒他的打算,并做出了一个轻率的决定——在不吵醒夏油杰的前提下,祓除咒灵并清除残秽。

咒灵推开窗户爬进来时,他放下电视遥控器,朝它弹了弹手指。

念力化成一支利箭,向咒灵袭去。随着“啪叽”一声,咒灵的身体如同摔在地上的西瓜,瞬间破碎了。

信玄正想清除它留下的残秽,却听见书房内传来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和夏油杰沙哑的呼唤:“老师?!”

夏油杰冲出房门,他惊恐地盯着信玄,手中握着一个咒灵球。

他发现咒灵已经被祓除了,讷讷地说:“老师,我感觉到了咒灵的气味……是一级。”

信玄压下心中的慌乱,用平静的语气回答:“我认为应该是三级左右,最多二级。”

这个解释太牵强了。

作为有三年经验的特级咒术师,夏油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犯下误判等级的低级错误。

信玄本以为夏油杰会提出质疑,然而,他却紧张兮兮地走过来检查他的伤势,确认他没有受伤后,才脱力般倒在沙发上,深深地舒了口气。

.

夏油杰也陷入了回忆,梦呓似的小声说:“我很害怕,担心你被它杀死。”

信玄思忖,难怪他当时那么惊慌失措,他此前甚至没想过,一向八风不动的夏油杰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夏油杰渐渐回过神来。

他眯起眼睛,说:“老师,青山灵园的坟墓,是伪造的吗?”

信玄诚实地回答:“嗯,坟墓里没有我的尸骨,死亡证明也是假的。我确实被诅咒师攻击了,但并未死亡。”

夏油杰追问:“骨灰呢?”

信玄不敢看夏油杰的眼睛,眼神躲闪地说:“你已经猜到了吧。”

“……也是伪造的?”

夏油杰不由自主地捏响指节,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信玄盯着榻榻米,被强烈的愧疚感冲刷着内心,鼻尖上冒出了冷汗:“嗯,是染色的碳酸钙粉末。”

沉默震耳欲聋。

过了许久,夏油杰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你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死了?”

“……我可以不回答吗?”

夏油杰阴沉沉地望着他:“不行。”

信玄腹诽,之前夏油杰询问五条家主为什么诈死时,表现得可谓相当大度,根本没有刨根问底地询问原因,甚至展现出了和他一起隐瞒五条悟的战友精神。

夏油杰,双标罢了。

信玄左思右想,最终决定坦白。

夏油杰和虎杖悠仁不一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对夏油杰撒谎,恐怕只会促进他的怒火,甚至导致这家伙放出真人、随机挑选幸运非术师变成半咒灵,那就难以收场了。

但是,如果告诉他自己是超能力者,大概也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信玄暂时不想让夏油杰知道,除了他和五条悟,还有另外三个人存在。

他言简意赅地说:“因为我要阻止你屠杀非术师。”

夏油杰露出不赞成的表情:“通过你的死亡?”

“是的。”

“……为什么?”跳跃的烛光落在夏油杰脸上,让他的面容暧昧不清,“他们是死是活,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是的。”信玄抿了抿嘴唇,“我劝过你很多次,但你从未听从我的建议。”

夏油杰低着头,避开信玄的目光,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老师,我从五年前起,就再也没有杀死任何非术师了。”

信玄点点头:“我知道。”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躲着我?”

信玄想到那瓶碳酸钙骨灰和立在池袋车站外的巨型雕塑,腹诽道,当然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

信玄没有把自己的内心活动表现出来,毫不犹豫地道歉:“对不起。”

听到信玄的道歉后,夏油杰的心情似乎变得明朗了一点,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阴沉沉地盯着他了。

夏油杰得寸进尺地说:“老师,你要答应我的三个要求——无条件地,必须全部做到。”

夏油杰并不像五条悟一样擅长耍赖,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信玄一时间分不清,这究竟是命令还是乞求。

信玄警觉地问:“我一定要答应吗?”

夏油杰拨开帷幔,他走到信玄身边,跪坐在他面前,诚恳地轻声说:“我希望你能答应。”

信玄对中原中也和虎杖悠仁的内疚是最深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夏油杰和禅院甚尔毫无亏欠感。

他看着夏油杰藏在阴影里的眼睛,有点心软了。

“好,我答应你。是什么要求?”

“我还没想好。”

“想好以后再告诉我吧。”

信玄本以为答应夏油杰的要求后,他能稍微安分一点,谁知,夏油杰得寸进尺地拉起他的手。

他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嗯?”

夏油杰的视线几乎要化成实物,激光一样穿透信玄的身体:“那天在东京见到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

信玄试图将手抽回来,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你和你的同事们关系很好吧。”夏油杰说,“因为现在的生活非常幸福,所以不想再见到我了吗?老师,我对你而言,是不重要的人吗?”

……这家伙又在钻牛角尖了。

实际上,夏油杰的推测很有道理,他无从反驳。

他之所以绞尽脑汁地避免和夏油杰等人重逢,的确是因为担心他们干扰到自己平静的养老生活。

作为一条退休咸鱼,信玄唯一的理想是切断自己与过去的联系,和平地度过余生。

信玄面临着一个巨大的挑战。

他苦恼地想,该如何糊弄夏油杰呢?

失忆?

失忆只能欺骗单纯的虎杖悠仁,不足以欺骗诈骗集团的头目。

身受重伤在医院当了五年植物人?

《杀死○尔》的桥段未免过于古早了,更何况,夏油杰亲眼目睹了他祓除漏瑚的景象,绝不可能相信这个借口。

信玄快速思考对策,脑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词汇,猴子。

没错,就是这个。

信玄曾多次劝阻夏油杰称非术师为猴子,但显而易见,他并没有把他的嘱咐放在心上,还三番五次称呼中岛敦为猴子,对无辜的中岛敦造成了心理伤害。

信玄平静地抬起头,说:“因为我在和猴子一起工作。”

夏油杰嘴角轻微地颤了颤。

“小杰,我一直都不赞成你将非术师赶尽杀绝的行为。”信玄抿了抿嘴唇,他要开始撒谎了,“我加入侦探社,是为了探寻和异能者共存的可能性。”

说完,他在心里谴责自己。

骗子。

信玄心里谴责,嘴上则毫不犹豫地继续撒谎:“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的行为,所以才决定隐瞒。”

夏油杰移开目光,默认了。

信玄一转攻势,冷冰冰地盯着他:“我曾多次劝阻你,将非术师称为猴子,你当时答应了,对吗?”

夏油杰垂着眼睛,点点头。

他以前被信玄责备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信玄看着他的脸,一时有点恍惚,语气也软了下来。

“你在盘星教的诅咒师面前,仍然将非术师称为猴子……原来只是欺骗我而已。”

夏油杰自知理亏,安静地垂着头,不说话了。

这时,信玄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

领域里竟然也有信号吗?

信玄在心里估算着时间,心想,中岛敦应该已经回到侦探社了,大概是太宰治或国木田独步发来的的短信。

他正想抽出手机,夏油杰就摁住了他的手臂。

“把你的手机给我,老师。”夏油杰不快地说,“我不想让你和其他人联系。”

信玄踌躇地回答:“是同僚的消息,他们可能有急事……”

“不行,”夏油杰认真地看着他,“我正在劫持你。”

“……好吧,那我只能听从你的命令了。”

信玄说着,忍不住扬起嘴角。

夏油杰接过手机后,一声不响地顺势抓住了信玄的手臂,疲倦地将额头靠在他肩上。

信玄身体一震,下意识地抵住了夏油杰的肩膀。

相比五条悟和虎杖悠仁,夏油杰很少和信玄肢体接触。他既不像五条悟一样没事就和信玄cos连体婴,也不像童年时期的虎杖悠仁一样,当信玄的跟屁虫。

信玄认为,夏油杰大概和禅院甚尔一样,不喜欢肢体接触。

于是,他尽可能地避免碰到他,即使辅导功课时,也严谨地坐在书桌的另一边,和夏油杰保持距离。

被夏油杰拥抱,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信玄不习惯和他如此亲密,因此才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挡在自己和夏油杰之间。

夏油杰察觉到他的抵抗,语气很低落地说:“老师,悟以前经常这样靠着你吧,他一年级时告诉过我……用炫耀的语气。”

信玄皱起眉。

五条悟这家伙,真是个大嘴巴。

“老师,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你总是避开我。”

信玄大惊失色,苍白无力地解释:“我没有!”

夏油杰又挂上了那副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说:“我觉得你很偏心。”

信玄良心一痛。

仔细想来,他确实没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因为五条悟经常恶意撒娇,所以他面对五条悟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纵容一点。

在愧疚感的驱使下,信玄张开双臂,顺着夏油杰的力气,抱住他的肩膀。

信玄感觉夏油杰收紧了手臂,他趴在夏油杰肩上,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信玄心想,虽然他讨厌这个味道,但放在夏油杰身上,似乎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他听到了夏油杰缓慢的呼吸声,以及领域瓦解的细响。黑暗像被砸破的玻璃一样粉碎了,最终化为乌有。

.

领域消失后,他们回到现实空间。

现实中的佛殿比领域内明亮多了,尽管没有火烛的照明,也能清晰地看见对方的脸。

夏油杰终于恢复了狐狸般的笑脸,他仔细端详着信玄的脸,轻轻叹了口气,再次将脸埋在信玄肩上,轻声说:“老师,如果我问你为什么你没有变老,你一定不愿意回答吧。”

“……嗯。”

唯独这个问题,信玄想不到任何借口,总不能说自己是不死之身吧。

“那我就不问了。”

说完,夏油杰眯起眼睛,又居心不良地补充道:“如果是悟,一定会追问的。”

“他绝对会!”

信玄首肯心折,十分认可夏油杰的推测。

二人安静地依偎在一起时,信玄看到格子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犹豫不决地晃来晃去,似乎在考虑是否该敲门进来。

信玄被夏油杰压得肩膀酸痛,趁此时机摆脱他的纠缠:“小杰,有人来了。”

夏油杰不快地抬起头,问:“谁?”

“是我,夏油大人。——现在可以进来吗?”

是菜菜子的声音。

夏油杰松开信玄的手臂,顺便帮他理顺鬓角的乱发,才对菜菜子说:“进来吧。”

菜菜子和美美子满面狐疑地推开门,走进佛殿。

她们已经听说了信玄返回盘星教的事情,在其他诅咒师的怂恿下,以递交新教徒名单为借口,特意来打探情报。

菜菜子见信玄摘下了绷带,一边将名单递给夏油杰、一边朝他点了点头,怀疑地端详着信玄的五官。

她总觉得这个人的脸有些眼熟,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夏油杰翻阅着名单,说:“菜菜子、美美子,今晚信玄会在这里留宿。”

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世之言,语气非常平静。

菜菜子和美美子惊讶地看着夏油杰,她们虽然知道他对这名异能者非常重视,却也没想到夏油杰会如此热情,竟然让非术师在盘星教据点留宿,真是闻所未闻。

夏油杰看完了名单,笑眯眯地抬起头,问:“寺庙内,还有空余的干净房间吗?”

不知为何,夏油杰似乎心情很好。

他的笑容并不像平时那样浮于表面,而是发自内心地欣悦,她们已经很长时间没看到他露出这种神情了。

菜菜子不愿打扰夏油杰的好心情,也笑着回答:“有——”

信玄注意到,在听见这句话后,夏油杰轻微地朝菜菜子眨了眨眼。

菜菜子立即改口:“没有呢,夏油大人。”

信玄神色复杂地说:“我听见了,你刚才明明说‘有’。”

美美子抱着玩偶,在旁边轻声细语地替她找补:“确实有空房间,但横滨的据点通常只有几个人看守,大多数房间都布满灰尘。”

菜菜子观察着夏油杰的表情,说:“如果你要留宿的话,暂住在夏油大人的房间,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那真是没办法了,只能这样啦。”夏油杰笑眯眯地揽着信玄的肩膀,问他,“你不会介意吧,老师。”

信玄:“……”

好你个诈骗集团。

菜菜子注意到夏油杰对信玄与众不同的称呼,和美美子交换了几个眼神后,犹豫地开口了。

“夏油大人,你为什么叫他‘老师’呀?”

夏油杰微笑着说:“哎呀,不好意思,我忘记介绍了。信玄就是我的老师——你看,他的相貌和那座雕像一模一样吧。”

菜菜子盯着信玄,拍了拍手。

“啊!原来是这样,难怪他很眼熟!”

几秒后,守在佛殿外的诅咒师们听到了菜菜子的声音:“真的吗?!”

.

“是真的。”

面对米格尔和其他咒术师震惊的表情,信玄麻木地说。

或许是为了将老师死而复生的重大消息昭告天下,夏油杰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笑眯眯地领着信玄在盘星教内转悠,依次向每一名诅咒师介绍了他的身份。

盘星教的诅咒师里,信玄只认识菜菜子、美美子。以及那个差点被夏油杰遣送去武装侦探社的米格尔。

然而,那些他从未见过的诅咒师,都对他早有耳闻,好奇地端详着信玄的脸。

他们没想到,教主的老师竟然是个年轻人,而且不具备任何术式。

但出于对夏油杰盲目的爱戴和尊重,听说这名非术师今晚将在盘星教留宿,诅咒师们没有任何怨言,一改过去将非术师当成猴子的态度,对信玄十分友善。

夏油杰向诅咒师介绍自己的时候,信玄站在一旁走神。

他想起那名老人的威胁,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他现在无法和其他人取得联系,只能寄希望于江户川乱步,祈祷他能从中岛敦的叙述中推理出事情的起承转合,提前做好准备,删除资料库中和自己相关的一切文档。

信玄心想,不知道夏油杰究竟打算劫持自己多少天。

他瞥了一眼夏油杰的侧影。

夏油杰正笑眯眯地和米格尔说话,眼睛略微弯起来,像夏日祭时小摊贩售卖的狐狸面具。

夏油杰似乎挺开心的……如果这时候去干扰的兴致,好像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虽然夏油杰的情绪比最初好多了,但依照他的性格,还是应该慢慢安抚才行。

*

晚上。

经过一个下午的折磨,信玄对于房间分配已经没有任何怨言了,只想快点躺平当一只咸鱼。

佛寺内的房间都遵从古制,是古朴的六叠和室,信玄走进夏油杰的房间后,毫不客气地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下来,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

他已经洗过澡了,寺庙内的洗澡水有点凉,信玄感觉指尖被冻得发麻,只能拖着椅子凑到火炉边取暖。

几分钟后,夏油杰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回来了。

换上常服的夏油杰,不再像身穿袈裟时那样,散发出难以接近的气息。

夏油杰的父母工作繁忙,经常不在家中,初中时的夏油杰经常去信玄家里借宿。

信玄看着他沾有水珠的脸,恍惚间,他几乎怀疑是不是时间重合了,下一秒夏油杰就会翻出一本作业,询问他这道题该如何解答。

夏油杰擦干发梢的水滴,发现信玄正盯着自己,问道:“我穿这件衣服很奇怪吗?”

信玄打了个哈欠,困意让他放下了警觉心,不知不觉地说了实话:“不,感觉像回到了很多年以前,你在我家里留宿的时候。”

夏油杰放下了擦拭头发的毛巾,静悄悄地走过来,窸窸窣窣地躺倒在他膝上。

膝盖上温热的重量驱散了睡意,信玄摸了摸夏油杰冰凉的头发,犹豫着是否该把他推开。

“……小杰?”

夏油杰竖起一根手指。

“我要用掉一个要求。”他闭着眼睛,说,“让我躺在你的腿上,直到我睡着。”

信玄不知该欣喜还是难过。

他担心夏油杰会提出难以满足的要求,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轻率,值得庆幸;然而,他现在非常困、很想睡觉,但夏油杰是个熬夜大王。

信玄只能强打精神,防止自己睡着。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缓慢地抚摸着夏油杰的头发,手指从他冰凉的发丝间穿过。

和虎杖悠仁老虎皮毛般的头发不同,夏油杰的头发粗硬而顺滑,像墨色的光滑丝线。

他见夏油杰情绪不错,俯身在他耳边说:“小杰。”

夏油杰应了一声:“嗯。”

“你也听到了加茂的话吧,他们已经和异能特务科交涉了,我想尽早返回侦探社,防止咒术协会查出我……我违规祓除咒灵的证据。”

夏油杰闭着双眼,轻飘飘地回答:“你可以直接逃走。”

夏油杰的语气和神态非常平静,但他的睫毛却在轻微地颤动着,彰显着主人心中的不安。

信玄在心里哀叹一声,摸了摸夏油杰的脸颊。

“放心吧,我不会逃跑的。”

.

十分钟后,信玄快要困死了。

他见夏油杰并没有睡着的迹象,拍了拍他的额头:“我想睡觉。”

夏油杰神定气闲地睁开眼睛:“房间里只有一套床褥,你不得不和我挤在一起哦。”

“……真的吗?”

夏油杰指了指壁橱:“你自己看。”

信玄站起身,快步朝壁橱走去,拉开门。果然,壁橱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套床褥。

偌大一个房间,竟然仅有一套床褥,真是无稽之谈。

信玄依次将壁橱、衣柜、壁橱角落的木箱、乃至整个房间翻了一遍,别无所获。

“我真的没骗你呀,老师。因为横滨的据点无人居住,为了防止受潮,佛寺内没有多余的家具。”

夏油杰抄着手,从信玄身后冒出来。他笑得像只柴郡猫,让人怀疑他就是把床褥全部搬走的罪魁祸首。

信玄困倦的时候,脾气会变得有点恶劣。

因此,他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对夏油杰颐指气使,示意他铺床。

他不光颐指气使,还催促:“快点,我困了。”

夏油杰对信玄袖手旁观的行为没有丝毫怨言,轻快地铺好床褥,笑眯眯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信玄钻进被褥里,脑袋刚沾上枕头,眼睛就自然地闭上了。

他听见夏油杰吹熄了火烛,然后挤进被子中,窸窸窣窣地在他旁边躺下来,他冰凉的皮肤时不时碰到他的腿。

信玄往旁边缩了半厘米,迷糊地想,还好有枕头挺宽的,如果连面部都要和夏油杰无缝贴合,他必然会失眠一晚上。

夏油杰刚躺下来时,信玄的位置还算宽阔。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夏油杰在慢慢侵占自己的位置,以极为隐蔽的速度,慢慢朝他靠近。

最后,信玄感觉夏油杰半边肩膀都贴到了自己身上。

他没有睁开眼睛:“小杰,不要靠着我。”

“我很冷,老师。”夏油杰在黑暗中说道,还还伸出手,将冰凉的手指贴在信玄脸上,“被子太窄了。”

信玄勉强睁开眼睛,发现夏油杰说得不假,这套床褥的宽度只够一人使用,夏油杰的半边身体都被挤到了床外。

信玄只能侧躺着,移到被子边缘:“这样会好一些吗?”

夏油杰小声说:“不行。”

信玄翻过身,背对着夏油杰:“这样呢?”

“还是不行。”夏油杰沉默了几秒,试探地问,“老师,我可以抱着你吗?如果我抱着你,大概就足够了。”

现在已经接近午夜,信玄认为如果再不答应,他们可能一晚上都别想睡觉。

他用放弃的语气回答:“随便,你抱着吧。”

信玄允许后,夏油杰才慢慢伸出手臂,从身后抱住了他。

信玄的脊背紧贴着夏油杰的胸膛,安稳地合上眼睛。

就在他坠入睡眠时,他感觉有个温暖而柔软的东西,轻微地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

翌日,信玄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夏油杰还没有醒来,他只能掀开被子,跌跌撞撞地前去开门。

虽然经历了半个小时的波折才睡着,但由于人形取暖器夏油杰发挥了应有的功效,他睡眠质量还不错,起床气也很快消散了。

门外是米格尔。

米格尔问:“早上好,夏油大人还没醒吗?”

信玄摇摇头:“没有。”

米格尔非常惊讶:“夏油大人平时起床特别早,难道他昨晚失眠了?”

信玄已经完全忘记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睡着时,夏油杰似乎还醒着。

他睡眼朦胧地回答:“我不清楚,要帮你叫醒他吗?”

米格尔制止了:“夏油大人半小时后要接受新教徒的参拜,等他醒来后,请你提醒他。”

米格尔离开后,信玄再次钻回被子中,闭上眼睛。

信玄很擅长在被吵醒后再次入睡,然而由于躺在身旁的夏油杰,他睡不着了。

信玄看着夏油杰黑亮的长发,心想,自己过去从未听五条悟提起过夏油杰的老师。

五条悟每周都会把学校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告诉信玄,从来没有任何隐瞒——至少,在他们关系恶化之前,一直是这样的。

但他从未提起夏油杰的老师,反而是性格内敛的夏油杰,偶尔会向信玄谈及五条悟的家主。

信玄若有所思地拨弄夏油杰的一缕头发,他端详着夏油杰逆光的脸,发现他的眼皮正在轻微地颤动。

夏油杰一向睡得很安稳,眼皮跳动,说明他醒了。

这家伙在装睡。

信玄条件反射地收回手,说:“小杰,你醒了?”

夏油杰睁开眼睛,欲盖弥彰地打了个哈欠。他眼中有不少红血丝,看来昨晚确实失眠了。

信玄问:“没睡好?”

“有点。”夏油杰含混地回答。

“刚才米格尔过来了,说你半小时后要接受新教徒的参拜。”

“不着急。”

夏油杰说着伸了个懒腰,顺势朝信玄靠过来,安详地闭上眼睛。

夏油杰是没有起床气的,信玄见他心情不错,顾左右而言他地问:“小杰,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告诉五条悟我的事情?”

夏油杰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过,他不知道。”

“为什么?”

夏油杰沉默了半晌,才说:“我担心他想认识你。”

“……你们两个加起来不到三岁吧。”

夏油杰靠在信玄肩上,忽然问:“老师,你以前只在周六周日和我见面吧。”

“嗯,你初中经常参加社团活动,很晚才回家,只有周末有空补习。”

“……其他时候呢?”

“其他时候?”

“悟读高专以前,一直接受家庭教育。”夏油杰顿了顿,“所以,周一到周五,你都在陪伴他吗?”

信玄:“???”

这个结论是如何得出的?

“不是。”他断然否决,补充道,“而且五条悟和你一样,完全不知情。”

夏油杰撑起身体:“老师,你问过我,五条家主死后,悟有什么反应。”

“对,我问过。”

已经后悔了,这该死的好奇心。

果不其然,夏油杰固执地追问道:“如果是悟呢?如果是他,你会向他询问我的心情吗?”

信玄叹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我当然会。”

夏油杰抱住了信玄的腰,闷闷地说:“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嗯。”

“你作为五条家主,为什么要当家教老师呢?”

信玄观察着夏油杰的表情,发现他情绪比昨天平和许多,于是大胆地拒绝了:“我不能回答。”

“……你总是这样,老师。”

“如果是五条悟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他。”信玄巧妙地利用了夏油杰毫无来由的竞争心理,说,“他甚至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呢。”

夏油杰的情绪稍微好转了一点。

夏油杰一向心理年龄比生理年龄成熟,信玄很少看到他在乎这么幼稚的事情,觉得颇为有趣,摸了摸夏油杰顺滑的黑发。

夏油杰纠缠不休:“老师,我和悟,谁和你认识的时间更长一点?”

信玄回忆着他们的年龄,在心中默算几秒。五条悟是五岁到十七岁,夏油杰是九岁到十九岁……

他有点心虚,不说话了。

夏油杰看到他微妙的表情,很快就明白了。他用手撑着下巴,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要留在你身边,把之前的时间补回来。”

……不要把竞争意识放在这种地方!

.

半小时后,参拜仪式快开始了。

诅咒师们见教主大人迟迟没有现身,只能通过抽签选出一个倒霉蛋,敲响夏油杰紧闭的房门。

那名诅咒师在同伴们的注视下,迟疑地走到房门外,敲了敲格子门:“夏油大人,教徒已经抵达了,请问什么时候开始参拜?”

房间内传出夏油杰的声音:“推迟半小时吧。”

诅咒师以为自己幻听了。

夏油杰成为盘星教主以来的整整七年,从未缺席或迟到任何一场参拜,可以说是十足的工作狂。

他讷讷地答应道:“是,我明白了。”

*

夏油杰去接受参拜后,信玄懒散地坐在椅子上,翻阅他的佛经。

根据之前的经验,信玄估计参拜大概一小时后才能结束,谁知不过三十分钟,夏油杰就回来了,还有一名诅咒师急匆匆地跟在他身后。

信玄放下佛经:“结束了?”

夏油杰摇头,将还在振动的手机抛给他:“是一个备注‘社长’的人,他一直在打电话。”

信玄心中一惊——只有遇到急事时,福泽谕吉才会用手机联络社员。

他连忙接通了电话。

听筒中传出福泽谕吉低沉的嗓音,社长一向惜墨如金,删繁就简地说:“信玄,侦探社和异能特务科、咒术协会的三方谈话已经结束了。”

夏油杰在信玄身旁坐下,聆听他和福泽谕吉的通话。

诅咒师焦急地小声催促:“夏油大人,必须回去了,还有几名教徒的咒灵没有被吸收呢……”

信玄朝他们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又对福泽谕吉说:“社长,咒术协会的代表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吗?”

“不是老人,是五条悟。”福泽谕吉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嗓音,“咒术协会要求查看我社三个月内的一切报告,我们正在前往侦探社的路上。”

信玄听到五条悟的名字,快身患偏头痛了。

“……我明白了。”

信玄挂断电话后,夏油杰对他说:“是很着急的事吗?”

信玄点点头。

事关他的养老生活,非常急迫。

“小杰,我要回侦探社。”信玄站起身,说,“——以后你搬到我家都没关系,但现在,我必须走了。”

“我也要去。”

信玄看着夏油杰弯成两条弧线的眯眯眼,心里拉响警铃:“不。”

夏油杰意味不明地微笑着:“我只是想见一见老师现在的同事而已,不会和任何人,发生任何矛盾。”

“不行。”

“那我只好用掉第二个要求了。”夏油杰竖起食指和中指,“你可以回侦探社,但我必须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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