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青井秋河在萩原研二失忆的第三十天提了分手。
他开口时萩原正在穿衣服, 胳膊悬在空中要落未落,袖口因没有支点软绵绵地趴着。
该做一个悲伤的表情还是沉默……?
萩原研二纠结起来,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不伤害到自己的这位‘恋人’。
没等他想明白哪个选项更好, 对方那张无害的脸蓦地凑了过来,蓝色的眸子霸占了萩原的全部视野。
“——不用安慰我, 我也不想勉强你和我在一起。”小他几岁的青年随意地摆了摆手, “今天我就搬走, 好好享受你的单身时光吧, 萩原警官。”
萩原研二仔细观察着对方的神情,确认了他确实没有强颜欢笑的迹象后才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不道德,但是分手确实让萩原研二松了一口气。
毕竟不管是谁, 都无法接受自己一觉醒来就拥有了名同性恋人吧?
即使过去了快一个月, 萩原研二依旧记得那种入骨的恐慌与忐忑。
一个月前。
萩原研二躺在床上,下垂的双眼因震惊瞪得浑圆,死死盯着怀里的少年, 大脑一片空白。
飙车不遵守交通法的报应?联谊太多伤人心后的报应?把小阵平的烟抽完的报应?还是警校就读时光荣负伤的马自达酱幻化出人形来报仇了?!
马自达酱……三年报仇, 汽车不晚, 好执着。
29岁的萩原警官大脑宕机中。
如果不是遭到了报应,那为什么他会和陌生男人躺着?还亲密地搂在一起?
萩原优越的视力甚至在对方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捕捉到几个不可描述的点。
等等……他屏住呼吸, 仔细辨认起少年的脸。
蓬松的黑发下是无害柔和的五官线条, 喉结不算明显, 四肢纤细没有长期锻炼过的痕迹。
萩原研二眉心剧烈抽搐起来。
他不会……睡了个未成年吧?!
一夜情?试图拯救堕落少年结果自己知法犯法了?!
真可铐啊(那种语气)
萩原研二眼前一黑。
他仿佛看见了老同学降谷、诸伏两位公安追捕自己,伊达航给自己戴上银色手铐,幼驯染松田阵平匆匆赶到,只看见自己失魂落魄、写满‘炼-铜’被人□□的背影。
也不对。
两个人穿在身上的布料款式一样, 明显是情……同款。
……和未成年同居更可怕了吧?
萩原研二违心地绕过关键词, 他小心翼翼地转动眼球观察起房间, 尽量让自己忽视陌生男人扑出的鼻息和枕在手臂上的重量。
他的动作幅度堪称微乎其微,萩原研二摸着良心觉得自己不会再有比这更谨慎、小心的时候——他的谨慎程度甚至超越了第一次接触炸弹。
可那时萩原面对的是随时会带走自己生命的东西,现在的却是一个身形单薄、毫无杀伤力的少年。
萩原研二没去细想这其中的原因,他甚至来不及去观察自己所在地——是在酒店、机动队的宿舍、还是某个人的家里?
“……再睡会,我今天不上班。”
怀里的人被萩原的动静惊醒,嘟囔了几句极轻的呓语,平缓的呼吸变得缭乱,声势浩大地打在萩原胸膛。
萩原研二身体僵住。
青井秋河收紧放在萩原研二腰上的胳膊,头胡乱地在他胸口搅动,柔顺的发变得凌乱,沙沙的摩擦声搅得萩原心神不宁。
太好了,他不会铁窗泪了。
这是萩原研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他安心了几秒,随后下巴处轻柔的触感让萩原再次爆炸。
他他他?!
他亲我的下巴做什么?!
萩原研二控制不住地跳到地上,他颤巍巍地指向睡眼惺忪的少年,问出了发自灵魂的问题。
“你是谁?”
2
萩原研二失忆了。
这是所有人——包括医生得出来的结论。
在打了一圈电话、经过数位好友的关心/提问后,他被同床的少……青井秋河径直带去医院,接受身体检查。
萩原研二并不认为自己的记忆有任何问题,他对过去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昨天休假到一半被临时抓去加班拆弹。
“米花町的炸弹犯有必要在情人节倾巢出动吗?”
他复述着事情,包括昨天随意吐槽的一句话,在得到松田阵平的认可后得意地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你看,我就说我的记忆很完整吧?
卷毛警官和秃顶医生同时陷入沉思,两人又极其默契地指向坐在一旁的青井秋河,问道:“他是谁?”
“青井秋河。”
萩原研二回复得极快,这不算难,他早就得知了青年的姓名,也弄明白了对方只是长得年轻,实际上早已踏进社会多年。
——没犯法真好。很有法律意识的现任警官如是想。
“你们的关系?”
“……”
萩原噎住,他挠了挠额角,压低嗓音试探性地说出一个词,“……情侣?”
他并不太想相信自己一觉醒来多了个男朋友的事实,可青井秋河对自己的喜好了如指掌;手机中置顶的聊天框与多到将内存塞满的合影;醒来的屋子里随处可见的共同生活痕迹;最重要的是……所有朋友都告诉萩原研二:他们是一对恋人。
几次测试下来,就算萩原毫无记忆,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他抬起眼眸不着痕迹地扫向青井秋河,青年脸上神色淡淡的,坐在一旁不慌不忙地玩着手机,半点也没有被恋人遗忘的恐惧,与半梦半醒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萩原研二纳闷起来,他们真的是情侣吗?如果他们有朋友口中那么恩爱,为什么青井秋河没有半点慌乱?
他的视线太过赤-裸裸,秋河不得不放下手机,面无表情地看向萩原。
医生:“嗯……这么看来也不能说彻底失忆。”
秋河:“来医院之前我们做过测试,他记得所有事情,警校时期女警的喜好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只是忘了我。”
他手指敲击着手机,语气冷冷的,似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
萩原研二更加纳闷起来。
医生面色严肃,他问起萩原研二:“你记得三年前你住院时是谁在照顾你吗?”
萩原研二刚进入机动队工作时,因犯人提前引爆炸弹而险些丧命。幸好他运气不错,几处骨折和擦伤外再无别的问题,躺了几个月后便满血复活,重归拆弹警察的岗位。
护工、从老家赶来的妈妈和小阵平。
萩原研二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他及时住了口,又一次试探的抛出答案,“青……秋河君?”
他苦于如何称呼青井秋河。在不记得对方的前提下,万万不可习惯性的叫xx酱;姓氏称呼又太过生疏……毕竟他们应该大概可能八成是情侣。
萩原高速运转起他的大脑,终于想到个亲密又保有距离的称呼。
秋河君。
真棒啊!研二!
他在心里为自己的聪慧点了个赞,却觉得室内温度都似降了几度,一股极强的杀气直冲脊背。
萩原研二僵硬地扭转身子,视线对上青井秋河核善的眼神。
众人口中阳光、元气、不记仇的男朋友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叫我秋河君?萩、原、研、二?”
会有反应的嘛。
萩原研二心情好了许多,他抛出漂亮的wink,决定将选择权交给秋河,“或者青井君?我哪种都可以啦。”
青井秋河的脸色如他所愿黑了下来。
做完检查后,松田阵平领着萩原逛起医院。
卷发青年指向某个病床,说起萩原研二卧病在床不能自理时,小他两岁的男友是怎样忙上忙下、学校医院两头跑,从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进修成萩原研二的专用金牌护工。
“你老妈当时生着病没法来东京,机动队太忙我的假也批不下来,如果没有秋河来回跑你也不一定能好那么快。”
松田站在吸烟点,漫不经心地点着烟,跟他讲起萩原忘掉的几年光阴。
萩原研二咬着烟,目光漫无边际地扫过四周。他从幼驯染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感慨,内心却毫无波澜。
烟雾缭绕,模糊了周遭环境。
松田阵平猛不丁地问道:“你要跟他分手吗?”
萩原:“?”
他的心思早就飞到天际,并没有太专心的听松田讲述的爱情故事,此时忽然听到这句话,错愕了几秒后咳嗽起来。
“我没有这么想——因为……”
因为根本就没有在一起的实感。
萩原研二如是说道。
他收获了幼驯染的白眼,卷毛青年吐槽道:“都忘记他了肯定没有实感啊!”
“即使身体忘记了,心也会记住爱,看见那个人还是会心动——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吧?”萩原皱起眉,“可我见到秋河君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
醒来时的惊恐除外。
“还有啊,爱人失忆了应该难过才对吧?可他没有任何反应。”萩原强调道,“任何反应都没有!”
松田:“……你不是没感觉吗?”
萩原:“当然!”
松田冷笑,他按灭烟头,眼睛上下打量着萩原研二,“你都对他没感觉了还在意他的反应?hagi,你不会是为了逼他分手装失忆吧?”
萩原耷拉下眼睛:“诶?怎么会?小阵平这样想我让研二很受伤——”
他习惯性想勾上幼驯染的肩膀,松田眼疾手快地拍下萩原手臂,“hagi,如果不喜欢了就果断点,分手也许会是件好事。”
……所以说为什么会认为他想分手啊?
萩原研二想继续问下去,松田退后几步和走来的青井秋河打了个招呼就慢悠悠地离开了。
“松田今天有排班,你的假我帮你请好了。”
秋河顿了顿,他抬眼细细看着黑发青年,嘴唇抿了又抿,半晌才说出一句,“先回家吧。”
萩原研二看着他率先离去的身影,再一次陷入了疑惑中。
他们,真的是一对情侣吗?
3.
他们来医院时是松田阵平开车送来的,松田赶去上班后,两人转道乘电车回家。
东京地铁大多数时间都挤得不可开交,今天也不例外。
他们被堵在角落动弹不得,幸好萩原研二手长脚长人高马大,他双手撑在两边,替青井秋河围成一道安全区。
“早知道就不等小阵平直接开车去医院了。”萩原露出一个苦笑。
身下的人语气淡淡,“失忆的人禁止开车。”
萩原:“秋河君也可以开车啦,我心爱的马自达酱可以给你开哦~”
“……”青井秋河沉默了会,“我不会开车。”
萩原:“诶?这样啊……学一下更方便哦?出行都不用挤地铁了。”
他尾音未落,熟悉的杀气就再度袭来,萩原研二、一个激灵站直身子,小学生认罚般地低着头。
果不其然,青井秋河冷笑几声,指腹戳上萩原研二手臂,咬牙切齿地说道:“行,我去学车,你最好别后悔。”
“哦你当然不会后悔。”少年闭上眼睛不看他,脸色黑到堪比消失的同期降谷零,“毕竟你都把我给忘了。”
萩原研二:“……”
他想解释点什么,又不知从哪下手。
萩原研二看似失忆,可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甚至……甚至他觉得,不管过去的29年人生中有没有青井秋河的存在,都不会影响到他。
所以他们是情侣吗?怎么看都更像露水情缘。
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选择闭嘴。
4.
一路无言。
萩原研二不需要青井秋河带路就知道该怎么走,哪条路是最便捷的;哪家店的食物有吃;哪家散养着狗或猫,又或是他曾爬到哪颗树上替小孩子摘过飞走的气球。
可他不能说。
萩原研二善于洞察人心,虽然这点在青井秋河身上失灵,可他也能共情、设身处地的站在秋河位置上替他着想。
交往多年的恋人一夜醒来记得全世界可就是忘了自己,不管是谁都无法接受吧?
他如果再提起自己对家附近的熟稔,和直接插刀有什么区别?
善解人意的萩原警官这般想到。
“……我没有那么脆弱,你也不要乱想。”青井秋河开口说道,“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就好。”
萩原:“咦,我有说出来吗?”
秋河:“都写在你脸上了笨蛋。”
他踮脚,手指点在萩原研二额头,带了点忿忿的神色,“下次想心事之前记得避开我,我们之间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萩原研二看着他变得鲜活的神情,心下一松懈,忽然问了出来,“秋河君想和我分手吗?”
黑发青年的表情凝固住,春风从他们身体缝隙中吹过,也带走他神情,萩原研二心口一跳,刚想打哈哈敷衍过去,就听见对方的回复。
“啊,想的。”
他的恋人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如果你希望,现在分手也可以。”
5.
“所以说——他到底为什么会想分手啊?”萩原研二背靠着椅背,捏住啤酒瓶跟松田抱怨道。
“难道我不好吗?脸、身材、性格、职业,无论哪方面,研二酱都是最优质的人选吧!”
“你们说他很爱我,可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啊!心爱的男朋友忘记了他,心爱的男朋友提到分手,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萩原研二不满地趴在桌上,嘟囔着,“呜哇,他早就想离开我了吧。”
松田:“你不是对他没感觉吗?分手也挺好,分了吧。”
萩原不满起来:“可在分手之前我要弄明白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啊!小阵平不懂这些——”
松田:“分手了也能问。”
萩原:“分手后就见不到他了嘛。”
松田:“?你不是没感觉吗?”
萩原:“嗯呢。”
松田:“分手吧。”
萩原:“不要。”
“情人节第二天就失忆的家伙不配做现充!”
“不好意思哦。”萩原研二得意地摇晃着酒瓶,瑰紫色的眼睛倒映着黄色的液体,“我就是有男朋友。”
“……”松田翻了个白眼。
“小秋河为什么不会开车?”
“你说你是专属司机,不用他学。”
萩原噎住:“……是、是这样吗?”难怪眼神那么凶狠。
“不止是开车。”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你包揽了全部家务,最严重时甚至不让他脱离你的视线一步、也不让人出门,把人吓到来我这里问你是不是疯了。”
萩原:“……”
不可能吧?假的吧?他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可能谈个恋爱就变出法制频道的画风啊!
萩原研二抛去求助的视线,松田了然地点点头,抛出重大炸弹,“你可以向班长求证。”
“班长为什么也知道?!”
松田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因为你的举动反常被邻居误认为是绑架犯报警,班长是负责……”
“好了好了——小阵平不要再说了!”萩原研二闭起眼睛,不愿再听自己的黑历史。
难怪他今天醒来后总觉得班长会来抓自己……根源原来在这里!
松田:“你们经历了挺多事,有阵子两个人轮番神神叨叨疑神疑鬼,在一起也算是为民除害。”他嘴下不留情,却也不掩饰遗憾。
“我知道了!”
萩原振振有词,他将酒瓶狠狠放在桌上:“我要从秋河君嘴里套出实话。
比如‘啊我超爱研二!’‘研二怎么可以忘记我!’‘我们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的过去你都忘了么!’然后再帅气的离开!”
“……”
松田阵平猛灌了口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听恋爱中的白痴发牢骚。
就当是积德。
卷发警官很不冷静的想。
萩原研二回到家时已是凌晨。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想着去客房睡一晚,走了没几步听见沙发上睡意朦胧的沙哑嗓音,“回来了?”
黑发青年裹着毛毯坐在沙发上,努力睁着双眼,却只眯出一条缝隙。
他不等萩原研二回应,走到萩原面前双手扒拉了一遍青年的身子。
萩原被秋河的动作挠得痒,他笑着抓住秋河双手,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看你……有没有受伤……”青井秋河困极,含糊着说道,他头靠在萩原研二身上,撒娇似的喃喃自语,“平安回家就好,工作辛苦……”
萩原研二心下忽然一软,他极轻的“嗯”了声,把人抱起放进卧室。
主卧亮着盏床头灯,昏黄的光线朦朦胧胧地洒向四周,萩原研二看着青井秋河的睡颜,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经常这样等我吗?
他知道拆弹警察的殉职率有多高,所以即使困到睁不开眼也要夜夜守在这里等我回家,所以会看我有没有撒谎隐瞒伤情。
他好像……真的很爱我。
6.
萩原研二对忘记的记忆忽然燃起了极大的兴趣。
他拉着青井秋河跑遍照片中曾经去过的地方,又来回找了几个朋友说想复刻过去的心境。
青井秋河没有太大反应,依旧是淡淡的,萩原研二怎么说便怎么做,半点也不表达自己的想法。
萩原研二正站在学校礼堂,跟着过去的社员们一点点回忆往事,时不时笑作一团。
青井秋河看也不看他,把话剧社的相册放进社长手中,让他拿给黑发青年。
社长:“你自己过去不是更方便?”
秋河:“不要,麻烦。”
社长:“吵架了?”他看了看交际花一般的萩原研二,又瞅了瞅恹恹的青井秋河,安慰道,“反正谈恋爱就是这么回事,不是分手就是结婚,你们在一起这么久关系也没进一步发展肯定会分手的,不要在意啦!”
青井秋河:“…………”
秋河:“闭上你的嘴。”他瞪都懒得瞪社长,随便应付了几句后就闭眼假寐。
他和萩原研二在一起九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交流越来越少。
有时候一起下班回家也只是沉默着各做各的事情,节假日的庆祝与旅游仿佛是例行公事,有或没有都不影响他们的生活。
往日的热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就只有乏味的日常琐事。
扪心自问,青井秋河还是爱着萩原研二,感情浓度甚至比刚在一起时更浓烈。
可他也不免觉得有些疲倦。
米花町的犯罪率颇高,拆弹警察无论在哪都是极具危险性的工作,更不用提萩原研二隔一段时间就会光荣负伤然后住院修养。
青井秋河的爱意浓郁,却也在一次次等待与不安中消磨。
他的爱人是光荣的警察,是机动队的精英,一双妙手拆除过千万颗炸弹,解救了数万民众。
可他救不了留守在后方,忐忑不安的青井秋河。
他无法对外人说自己痛苦的原因,害怕得到一个自私自利的评价,也不愿用伴侣身份来绑架萩原研二,让他放弃自己喜爱的职业。
于是他就日复一日的待在家里,坐在电视前,不停刷新着网络祈求一个好的结果。
萩原研二很敏锐,他捕捉到青井秋河的不安,为了缓解不安定变着花样弄惊喜来安抚他。
机动队的工作多,人手也不足,约会总会被突如其来的案件打断,黑发青年无奈却也选择奔向现场,解决一个又一个炸弹。
等到萩原研二解决完工作后,美味的料理、精心安排的乐曲、璀璨的烟花和精美的蜡烛全都过了鉴赏期,被打上打折标签放入晚间特卖区。
青井秋河想埋怨也不知道从哪抱怨,大学毕业后他也日渐繁忙,工作占据了他大半的精力,好不容易解决完工作,回到家中看着日历,期望恋人今天也能平安归来。
他们也不是没有美好的回忆,或者说正是因为幸福的时刻太多,才导致他无法去忍受等待的痛苦。
长达九年的恋情足以把青井秋河宠坏。
他像个贪得无厌的暴君,不仅要占据萩原研二的身心,还希望他能上交所有的时间,从无形的爱和一枚银戒来霸占萩原研二。
最近的凶杀案特别多,萩原研二从年底忙碌到二月份,几乎每一天都在加班;青井秋河也不逞多让,他像个陀螺一样到处出差,等到终于把项目谈下来准备回到米花时,他乘坐的新干线又被人安装了炸弹。
他想吐槽日本是有开办炸弹系吗,为什么不管哪儿的犯人都会制作炸弹,并乐此不疲的用炸弹与警察叫嚣。
青井秋河熟练地掏出手机和随身携带的剪刀,他告知乘务员,自己是拆弹警察的家属可以帮忙辅助拆弹。
被吓得魂不附体的乘务员颤颤巍巍的领着他去往炸弹安放地,同行的还有一位大学生,青井秋河扫了眼,发现对方长得有点熟悉,像是媒体吹嘘的令和救世主。
青井秋河拨打起萩原研二的电话,黑发青年今天休假,贸然打电话过去不会影响到他的工作,还可以借着这次拆弹缓和两人近几个月缺少交流的僵局。
他满怀信心地等待着,看着电话页面从等待接通变为急促的嘟声,女声机械的提醒他电话暂时无人接通。
也许又被抓去加班了。
青井秋河叹了口气,担忧起男友的身体状态,道了个歉,将主战场交给令和救世主。
他和萩原在一起多年,耳濡目染下知道了不少关于拆弹的信息,干脆帮起工藤新一打起下手。
工藤新一拆弹的速度极快,三两下就解决完一枚炸弹,两人谈笑着走向下一颗,静止的数字忽然再次跳动起来,伴随着犯人留下的信息:最后三秒告诉剩下的炸弹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