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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且折花流连(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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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兰亭回头望去, 看见一个从没见过的小哥哥经过这里。

他看起来约莫九、十岁光景,一身乌衣,皮肤白得像雪。五官虽然还没有长开, 但已经足够灵秀逼人,漂亮的眼眸犹如星辉缀满了夜空, 正不带一丝表情地注视着她。

天啊, 他可真好看。

于是,小谢兰亭打了个滚,满脸都是草叶, 把自己滚进了谢忱怀里,脆生生地说:“我要你当我哥哥。”

小谢忱低头看了她一会, 摇了摇头,沉默着,抬手准备将她塞回给谢流景。

谢流景也来拽她,带着一丝戒备:“妹妹, 你不要闹, 他跟我们不一样的。”

“我就要!”小谢兰亭急了,勾住谢忱的脖颈,死死地不松手, “谁是你妹妹啊,我只喜欢他, 不喜欢你!”

谢流景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正打算强行动手,谢忱忽然拍掉了他的手:“走开。”

他侧身看着她, 语声像珠玉泠泠相撞一样动听:“你确定吗?”

小谢兰亭被这声音迷得晕乎乎, 满脑子只有“好好听”、“好想要”, 完全没管他在说什么, 就使劲点了点头:“嗯。”

好吧,谢忱抱住怀里的一小团,收紧了手臂。

因为生病刚好,他有点摇摇晃晃,很是吃力,但是当明灵提出要帮他分担一下的时候,却遭到了冰冷的敌视。

“妹妹,我的”,他一字一字坚决地说。

绝不给你。

一个玉雪可爱的小朋友,抱着一个玉雪可爱的更小的小朋友,这场景实在是让人萌化了。

明灵忍不住扑哧扑哧地笑,微微弯腰,平视着他:“阿忱,你还这么小,要怎么养妹妹啊?”

小谢忱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对他招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还真有办法?”明灵深感惊愕,配合地往前走了两步。

小谢忱说:“再近一点,对,低一点。”

“什么……” 明灵茫然道。

忽觉后颈一阵剧痛,天旋地转之间,他毫无防备,已经被一个手刀劈翻在地。

小谢忱拽着他一条腿,一路往外拖:“把你卖掉,就有钱养妹妹了。”

“小哥哥好厉害!”小谢兰亭拍手叫好。

小谢忱不言不语,但动作明显加快了,甚至在明灵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及时补了一掌。

片刻后,眼看自己快被拖到了草地外面,就要撞上石头了,明灵终于爆发出一阵骇然的惊呼:“阿忱住手!使不得,使不得!来人呐!救命呐!”

闻讯赶来的谢相一个人兀自笑得前仰后合。

自那以后,谢兰亭就和哥哥绑定了。

他总是生病,初夏还开着取暖法阵,摸起来冷冰冰的,甚至还会吐血。

小谢兰亭担心地看着他,生怕这个好看的小哥哥死掉。

怎么办怎么办。

她灵机一动,当即就蹦跶起来,把自己塞进了他怀里:“来抱我呀,我很暖和!”

小谢忱摇摇头,看着她认真地说:“我还在生病。”

“没关系,我体质超棒的,不怕生病”,她就像一个暖乎乎的小太阳,在他怀里滚来滚去,“哥哥不能修炼也没关系,我以后会变得超厉害的,来保护你。”

眼睫轻轻发颤,小谢忱低头蹭了蹭她的脸:“谢谢。”

“老师说,重要的人之间不可以说谢谢”,小谢兰亭生气地鼓起脸,“我要你把刚才那句话吃掉,重说一个。”

“那”,小谢忱很为难,思索了很久。

他虽然读过很多书,但只有这一个重要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喜欢你”,他最终说。

看书的时候,小谢忱一定会把她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一刻也不松开。为了确认她一直在,不时会蹭两下她的脸,好像她是一朵软嫩嫩、毛绒绒的棉花糖。

谢兰亭还太小了,甚至都不能正式开始学剑。

她也不觉得无聊,总是能给自己找到乐子。

要么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翻滚两下,要么就被投喂小点心,然后做自己的事。

像什么捏黏土啦,数哥哥的眼睫,玩他的手指啦,或者翻一翻像小画书一样的儿童版专用剑谱啦。

超开心的。

此刻,回忆到这里,谢兰亭笑得快滚到桌子下面去了:“把明灵卖了养我——哈哈哈,哥哥,原来你从小就这么不讲理了……”

她笑的时候,谢忱就一直看她,眼神温柔地能掐出水来。

过了一会,他贴过来,下颌搁在她肩上,长睫微动。

用记忆里的那种语调,一字一字认认真真地说:“妹妹,我的。”

“好好好,是你的是你的”,谢兰亭心尖都被这一句话酥得发颤,忍不住拨开领口,指了指自己的脖颈,笑言,“你要不要盖个戳?”

谢忱温柔地咬了她一口,末了,轻抚着她的肩说:“之前其实已经留了许多印记……”

谢兰亭听到这种话,简直是一点就炸,捂着脸往外跑。

跑到一半,又转头丢下一句:“我去拿点水果,哥哥,你要吃什么?”

“红色的”,他道。

谢兰亭很快就带着草莓、樱桃、桃子,还有一大堆水果回来。

“谢谢挽之”,他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抚过一枚樱桃。

那么温柔的动作,像是垂柳在亲吻湖面的波心。

可是,当他轻轻咬了一口的时候,汁水流泻出来,有一些侵染了雪白的指尖,还有几滴滑落进脖颈,似乎已经很娇艳,但还是比不过那些留下的吻/痕明媚动人。

谢兰亭在旁边看着,如同被蛊惑一般,轻轻扣住他手腕,顺着一路吻过去。

小月亮很配合地倾过身,长睫轻轻垂落。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电光掠过了脑海,她不可置信道:“哥哥,你是不是在有意招我?”

谢忱见她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有点可惜,但很快,平静无澜的眸中掠过了一丝期待:“所以,我能不能……”

“不能”,谢兰亭板着脸地吹熄了灯。

但是,抱还是要抱的。

她手慢慢伸了过去,仙凰印至为热烈,哥哥总算不再冰冰凉凉,抱起来手感超棒的。

“晚安”,她打了个哈欠说。

谢忱才不要就这样晚安。

片刻之后,黑暗中传来了谢兰亭崩溃的声音:“哥哥,你再乱动,我就只能点你的睡脉了……别咬!”

小月亮无辜地看着她,颊边细细地抿出了一点小梨涡,蓦地对她笑了一笑。

谢兰亭长叹了一声:“不应当,哥哥,你为什么要为难我呢?我只是一只脑袋空空的毛绒小熊罢了。”

“小熊的脑袋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爱恨情仇”,她严肃地说,“但小熊每天都一如既往地喜欢你。”

谢忱在怀里动了动,眼睫轻轻掠过一片月华。

她看了看窗外的月影,目测好像已经到第二日了,于是,就在他颈间咬了一口:“今天也甚是喜欢哥哥。”

好吧,谢忱觉得今天就这样结束也不错。

他暂时改变了策略,凑过去吻了一下她的唇:“晚安。”

翌日,新年前的倒数第二天,按照惯例,谢兰亭要和哥哥一起去祭拜天生祠。

天生祠是祈国百姓,为先丞相谢展颜所建。

她是个凡人,天生体弱不能修炼。

百姓得她恩惠,唯恐她早逝,天下复归大乱,就建了七七四十九所天生祠,意为“与天同生,苍天赐惠”,日夜虔诚祈祷,以求帮她续命。

因为十年前的谢氏灭门,现如今,天生祠只剩下了瑶京城内的这一座。

谢展颜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区区一介凡人,却赢得了天下人的尊敬。

她说,“所有人都断言我命不久矣,残生至多二十年,这已然足够——我将以十年济生民,十年塑英才,等到百姓富足,再十年,等我死后,交予我谢家后人称王称霸,策马扬鞭,兴兵南下,一统河山。如此,万世之基业可定矣。”

她也确实做到了。

谢相在位十八载,少有军事行动,基本都在休生养息,搞基建、开言路、擢寒门、轻赋税、镇边关,举国皆清平盛世,四海共心向往之。

祈国在她手中,从一个朝不保夕、随时都会倾覆的新政权,蒸蒸日上,变成了雄踞北方的庞然大物,终于有了和天下诸侯一举争锋的力量。

直到十年前,谢相忽染顽疾,一病不起。

从此那些逐鹿天下的壮怀,也终究灰飞云散,留待后人再续,只留下了史册上的寥寥一笔:

“孤平生至此,本不该再有遗憾,可叹还未亲眼看见收复江东的那一天……阿娘,廿四桥边枫叶流丹,又吹落了吴歌声,我想回家。”

谢兰亭有时觉得,世事当真荒唐莫测。

桓听身在江东,一生致力于北伐,却是碌命三十年,白首如一梦;

谢展颜迫于时局,从江东流落到北境,半生竭尽所能,想要重新打下江东,返回故乡,到头仍旧一场空。

这就是乱世,各有各的悲哀无奈,求之不得。

谢展颜死后,祈国陷入了极度动荡不安的内乱。

当时的皇帝为了攫取权力,杀尽谢氏满门,可惜自己志大才疏,虽有一统天下之志,几度向外扩张征战,却屡战屡败,最后更是被桓听从后路抄上,直取瑶京。

他倒也有几分骨气,宁死不降,抬棺到城头死战。

最后哪怕被箭雨穿心而过,仍旧扛着祈国大旗,巍然不倒。

等战后打扫战场时,他尸体已经完全冻僵坏死,双手死死挈着军旗,无论用何种办法,都不能做到将他的手和旗帜分开,只好一同收殓入葬。

文武百官见城头旗帜犹在,大受鼓舞,个个振臂高呼,决一死战。

这是一场空前绝后的血战,其惨烈程度,唯有后来青霄营攻占离泱的灭绥一战可以比拟。

当时,城外的冰海都已经被尸体塞满,为之断流。

桓听见实在久攻不下,唯恐后方动荡,只能撤兵回了离泱。

就这样,瑶京保卫战,成了近百年以来,全仙洲唯一一场据守孤城而取得胜利的战役。

然而,城虽然守住了,却国力大损,存亡只在旦暮。

谢忱就在这样的一片风雨飘摇之中,入朝接管政事,保全了祈国。

他深知沉疴当用猛药,一改谢相当年留下的所有政策,严刑峻法,肃清朝野,以铁血手腕整饬吏治,天下无不胆寒慑服。

这些年,谢兰亭在他的授意下,在外执剑用兵,一方面是为了武力威慑,让各诸侯国不敢犯境。

另一方面,当边疆战事频繁,外患足够强大的时候,就可以有效避免内斗。

谢忱借机腾出手来,将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各路势力,都连根拔起了一遍。

直到今日,在薛载之变后,才算彻底洗清了余孽。

此刻,谢兰亭想着这些事,不觉有点出神。

午后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棂缝里钻进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哥哥”,她吻了吻怀里人的发尾,一片暗香如雪,“你想睡到什么时候?”

谢忱微闭着眼,很轻地在她唇上蹭蹭:“有点困。”

谢兰亭无奈道:“你昨晚折腾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困呢。”

他动了动,锦衾飘落一缕,露出了清瘦雪白的肩,和肩上一点被吮吸出来的红痕。

有了昨晚那一遭,谢兰亭现在看他什么姿态,都有点像是在索吻。

何况他这个样子,有意无意地微扬着脖颈,一片单薄支离。

那种线条是极其优美,也极其脆弱的,仿佛纯净莹白的冰瓷,清露无暇,在日光下伶仃地映出了人间春色。

“哥哥,你真是......”

她低叹着,倾身过去,在那片明净中,印下了一连串绵密柔软的吻。

窗外风萧萧,飘起了细雪,小月亮轻轻勾住她指尖,似是觉得有点冷,往被子里缩了缩,似乎准备睡到天荒地老。

“哥哥”,谢兰亭伸出一根手指,不轻不重地点在他额前,“你知道仙凰印的作用吗,你哪怕把自己封进玄冰,都不会感到冷。”

谢忱闭着眼,声音淡淡地说:“我不知道。我是毛绒小熊的恋人,所以我也是一只没有脑子的毛绒小熊。”

谢兰亭:“……”

想想前日,她深感风水轮流转。

她到底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为何哥哥就变成这样了。

这时的她还不知道,世界上就有一种人,因为受了很多苦,从未得到过半分爱意。所以,一旦发觉有一丝一毫被爱的可能,就会拼命纠缠,一点一点试探她的底线,死也要抓住。

谢忱就是这样的人。

眼看再待下去势必要错过时辰,谢兰亭叹气道:“哥哥,真的不能再拖了,快醒醒,你那些礼服我搞不定。”

她何止是搞不定谢忱那些繁复的华服,她连自己的头发都很难搞定。

片刻后,谢忱实在看不下去,过来给她挽发。

“挽之,你放过自己的头发吧”,他语声还带着一丝初醒后的哑。

冰玉似的十指,轻轻将被她搞成乱糟糟一团的发丝梳理开,慢条斯理道,“来挑一支你喜欢的发簪。”

谢兰亭选了半天,还是踌躇不定。

一抬头,忽然看见谢忱发间的簪子,清清淡淡,一片如水的碧色,上面镌刻了一行小字:“苔痕春衣。”

她记起来,这出自哥哥从前送给她的一首小令。

“想君眉边三月雨,新苔又润春衣。

浮冰闲送黄昏去。

一川明翠色,吹到晴雪霁。

凉月盈手如停袂,起看疏星流帙。

清词丽句说相思。

斯人长在眼,华年得归迟。”

谢司徒笔墨风流,名驰仙洲,写诗也是独一份的萧索清雅。

每每诗成,往往天下争相传抄,几乎无人不晓。

不过,这首她格外喜欢。

读起来,就好像冰消雪融后,一川碎冰里晶莹剔透的葱茏绿意,浮动了一整个春天。

“我选这个”,谢兰亭果断拿了一支跟他相配的玉簪,“这个刻着「疏星盈帙」的。”

谢忱眸中的笑意更深了些:“好。”

因为要去祭祀,他披了一袭深金色华服,衣上佩玉泠泠,行走时相撞发出清响,如泉鸣万籁,空谷天音。

此刻天光如瀑,那支簪子在发间曳动烟云之色,清光四溢,更衬得整个人一片肃穆如月,又风骨卓然。

“哥哥好好看!”谢兰亭抱住他蹭了蹭,高高兴兴地说,“你以后能不能多穿点礼服呀,下次得等到什么时候,我加九锡?”

谢忱想了一下,道:“挽之想看的话,任何时候都可以,任何地方也都可以。”

“……”

不知道为什么,谢兰亭觉得他跟自己说的“穿衣服”应该不是一回事。

她晃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清理出去,一低头,忽然发现这礼服的衣领略有些不对。

这领口不算低,然而,被云遮住了一半的春山,最是欲说还休。

象征着无上权柄的深金色之下,尽是未曾遮住的缠绵吻/痕。

“哥哥”,谢兰亭忍不住捂脸,“你可是「世之仪表」,这样不好吧,全天下人都在看着,还是遮一下。”

谢忱轻笑道:“无妨,那些人不敢直视于我。”

“这是会不会被发现的问题吗”,谢兰亭无可奈何地说,“是我怕我在外面忍不住对你做些什么啊。”

谢忱微微弯起了唇角:“那不是更好吗?”

谢兰亭彻底被他打败了。

她使劲拽来了一条毛绒绒围巾,三下五除二,缠在他颈间,凶巴巴地做了一个卡脖子的手势,威胁道:“好好带着!不许给别人看,你是我的,我的!”

因为那一句“我的”,谢忱决定让这条围巾在脖子上多停留一会。

要出门时,外面晴光满天,风雪正盛。

一只金色的小狮子正扑在厚厚的雪堆里追皮球,钻来钻去,仿佛是一尾灵活的鱼。

门一开,它就登登登抱着小皮球跑过来:“我也要出门!”

谢兰亭给小狮子喂了一只烤鸡。

小狮子开心地吃着,忽然听见她说:“好了,吃饱了就自己玩去吧,我不会带你出去的。”

“不可以!”

黄金小狮子顿时急了,尾巴啪唧一下飞过来,想要缠住她。

但那根尾巴在半空中抖了抖,一不小心就打了个结,软趴趴地跌回了地上。

“哥哥快看!”谢兰亭指着它哈哈大笑,“它真的好笨,经常把自己的尾巴弄打结。以前甚至连吃饭都不会吃,经常吃一半撒一半,后来我学乖了,就只喂它一整块一整块的东西……”

她还敢笑!

小狮子委屈极了。

谢兰亭继续给予无情的打击:“它是由我的一丝真灵演变出来的,一开始,我见到它张嘴去咬马蜂窝,以为它有什么毛病。结果,一位兽医大娘看了后,告诉说它没毛没病,就是有点笨,所以就给取了个名字……哥哥,你猜,它叫什么?”

谢忱思及她一贯的起名风格,猜测道:“叫「没毛病」?”

“不”,谢兰亭眉飞色舞地说,“叫「大娘告」。它有个最好的朋友,就是殷若羽的白色小狮子,叫做「非常容易饿,吃了也白吃」,简称白白。嘿,这两个名字都是我取的,超棒的。”

谢忱面不改色地微笑道:“确实不错,挽之……很有眼光。”

黄金小狮子生气地在雪里打了个滚:“才不是,你怎么骗人!”

金灿灿的毛上沾满了雪粒子,嘴巴呼出热气,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出炉的香喷喷麻团。

“哦,对”,谢兰亭看见这个麻团,灵光一闪,“哥哥,你还没吃早饭吧,快,我来投喂你。”

太过分了!

小狮子猛地捏紧了拳头。

它穿着银甲红披风,还拿着一把和岑寂一模一样的小剑。

单从外表上看,和他的挽之确实有那么一点像,所以,谢忱也对它有那么一点爱屋及乌。

他伸出手,让小狮子可以过来蹭他的掌心,尾巴旋转成了一朵花:“挽之,它只是很小一只,带上也不费劲……”

“哥哥”,谢兰亭幽幽地说,“我只有一双手,抱着它,就没法抱你了。”

“这样啊”,谢忱微微垂眸,纤长的手指一转,立刻捏起了小狮子的后颈皮,“留下看家。”

“???”

片刻之后,一只小狮子气鼓鼓地蹲在了窗台上。

它背着心爱的玩具小剑,用两只爪爪,使劲戳着面前的雪堆。

“坏东西!”它痛骂。

不知道骂了多久,一只雪白的小狮子抱着琵琶,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门口。

看见同伴,它总算有了一点高兴:“白白,你来了。”

“卫将军让我来送东西”,白白拨弄了一下琵琶,“青霄营大家的新年礼物都在这里了,我现在要把将军的回礼带给他们,顺便带走一些酒。大将军人呢?”

“将军在外面有别的狗了”,黄金小狮子闷闷不乐地说,“当然,我不是说自己是狗,可他根本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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