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啪啪~~
两人说话间，外面锦衣卫已经开始了行动，好在没有家眷，不会有难以应对之事。
刚说完，李英梅一身男装，在几个校尉的保护下进入大帐，气喘吁吁道，“夫君，大伯说他要撵走城西的女真人，东西南三面攻上台子山，您有半个时辰。”
秀二秒懂，李如松是想清场，稍微一思虑，算了，该死之人迟早会死。
杨元听得汗毛倒竖，秀二可顾不上他的反应，“把李小姐和杨将军带到西北的大营。”甩下一句话，来到帐外。
……
校尉的行动很突兀，王锡爵都没有准备，朝廷的属官被撵着、架着带走，刚才还其乐融融的大营，横七竖八躺着十来具尸体，女真人正向山下狂奔而去。
俞永群到身边汇报，“都督，哈达部的猛格孛罗很老实，舒尔哈齐的护卫被格杀，两人被带到西北营地了。”
秀二点点头，大步向西北的‘后勤’帐篷走去，山下已经从南面和东面传来喊杀声。
山顶到处都是篝火的亮光，神机营把西北营地四面护住，列阵对着漆黑的远方警戒，安静的看着山下的辽东镇营兵在撵着女真人逃向北面。
这边只是前戏，台子山还未行动前，李如松就派人骑马过太子河，通知东山里的伏兵，“二将军，大都督，消息走漏了，伯爷不得不提前发动，现在已经把台子山围了起来，山上有很多木材石炭，火光大亮，神机营射界清晰，伯爷说兵力不足，暂时只能围困，请建州火速支援。”
“怎么走漏的！？”
家丁迟疑了一下，还是躬身向努尔哈赤解释，“杨元、祖承训不愿跟随伯爷，伯爷也没有斩杀他们，杨元自残挣脱看守，跑了。”
努尔哈赤不再回应，与李如柏两人快速来到山顶，远处的台子山果然火光大亮，隐隐约约传来喊杀声和炮声。
“大都督，让兄弟们行动吧，夜长梦多，白天伤亡更大。”
努尔哈赤摇摇头，沉默得看着台子山，轰轰得炮声传来，李如柏扭头再次催促，“大都督！”
得不到回应，扭头下山，与家丁同乘而去。秀二若知道这便宜岳父脱身这么快，保准给两个碧头尝尝。
努尔哈赤倒不是怀疑什么，凭你李家的一个家丁信使就得提前进攻，可信度多少有点低。
李如柏离开半个时辰，有人来了，一个汉人打扮模样的人，“贝勒爷，李成梁发动了，看起来异常忌惮神机营，把台子山三面围起来，都在山坡上列阵，也不敢进攻。”
“三弟呢！？”
“二都督没有下山，应该是被秀远关起来了，其他部落的人下山说校尉突然对二都督和哈达部发难，然后把他们赶下山。”
“为什么对哈达部发难！？只有哈达部！？”
“奴才不知道原因，的确只有哈达部。但是李如松对女真人大开杀戒，没有顾忌谁家的人，稍有抵抗立刻万箭齐发，会盟首领带的人少，一炷香都没坚持住，一哄而散。”
额亦都在李如柏离开后站到了努尔哈赤身边，此时插嘴道，“贝勒爷，李家是反了，只不过女真人里面应该有秀远的探子，知道哈达部与二都督联络。”
努尔哈赤点点头，应该是这么回事，秀远时间太短，一两个时辰，神仙也来不及。
建州主人大手一挥，“出发，千人一队，先到台子山下联系上李家再说，奔袭搞不成，就得兄弟们的箭阵了。”
……
台子山上，西北营地，黑漆漆的夜里，只有靠着远处反射的篝火，才能看到神机营根本没有防御其他地方，五百禁卫在后营警戒，锦衣卫一千人加入战阵，全部在营地东面约五十步的地方，根本不在营地里。
山下还有人在大声鼓噪，一点不影响这里的安静，骆尚志带着几百人完成会盟大营里的布置，返回战阵，“大都督，一切就绪。”
秀二点点头，两人说话的地方，四百门臼炮发射筒密密麻麻排开，这玩意只是保险，但愿用不着。绕过炮筒，来到营地里面，王锡爵带着属官，还有五花大绑的舒尔哈齐，在这里看戏。
建州二都督不仅嘴里塞着破布，两侧还勒着根皮带，以免他挣脱发声，王锡爵比其他属官有‘见识’，异常镇定，看到秀二走过来，“怎么样，建州人来了嘛！？”
“来是肯定来了，不知道多久才会进攻，反正会在夜间，他们没有时间考虑，那边的戏得李家演了，咱等着吧。”
……
努尔哈赤的对手戏换成李如松，李家虎子可比老二强多了。
建州人用了一个时辰赶到东山下，发现山坡上和东面山顶有四千多人，他们全部……蹲着~
“大公子！”
“大都督来了！”
“山上什么情况！？”
李如松自动忽略了努尔哈赤眼里的轻蔑，“我与他们一起作战，进攻神机营，试探只是添油，必须人多一起发动。”
努尔哈赤当然同意这个论断，只说了一句，“女真勇士前面必须有人探路，进入八十步，即可展开箭阵，边冲边射，三轮箭后，集体掩杀。”
“李家准备好了，三千人直冲，掩护建州兄弟们射箭，边冲边把山顶留下的帐篷点着，神机营点篝火，我们也得点火，看清他们的布置。”
“岂非找死！？为什么不把火炮拖上来？”
“大将军炮明日才能上山，盏口将军上来也够不着，点火是为了给西南两面的人看清，我们冲到营门，他们也得冲，不能给神机营任何喘息时间。”
“伯爷想伤亡多少人！？”
“撑死五千，还能再多吗！”
“好，伯爷豪气，开始吧。”
……
查大受、孙守廉、王收官，各自带着一千人蹲在阵前，整整齐齐的三列纵队，后面的营兵在拿火把引火。
三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里的紧张…和懵逼~
三千支火把瞬间把东面山顶的夜空照得大亮，向前走了百步散开，三人开始传话，“记住，撒丫子跑，有多快跑多快，每个帐篷两个火把，别浪费，一定要扔到帐篷顶，千万别扔到脚下，扔错了，战后不死也会被伯爷砍头。”
李家营兵后面约六七十步，是五千手持弓箭的女真人，密密麻麻光秃秃的脑袋，在远处的火把映射下，像是突然多出来的一洼池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