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琥杉一旋身,大踏步地朝着屋里走进去。
老婆婆随在后面,刚一迈进门槛,忽又停下来,回头朝戈芊莹和朱炎橙说道:
“姑娘!你和你朱伯伯暂时留在原处吧!”
朱炎橙只微微顿了一下,便立即说道:
“不!老婆婆!我要随你进去。”
老婆婆多皱的脸上,皱出笑容说道:“有原因吗?”
朱炎橙认真地说道:“老婆婆!我虽然愚蠢,可也看得出林琥杉是一个陷阱,也因此老婆婆才命我和小莹子留在外面。”
老婆婆说道:“因此你才要随着进去?那又代表什么呢?
你能消除这次陷阱所带来的灾害吗?”
“这……”
“如果你随着进去,并不能减除任何灾害,除表示你同赴患难的情谊之外,我看不出有其他的好处。”
老婆婆把语气放缓,淡淡地接着说道:
“请你们二位留在外面,并不是对我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唉!留下吧!如果说是陷阱,外面又何尝不是可以成为陷阱。”
朱炎橙心里涌起一阵感激之情,便不再言语,携着戈芊莹留在西厢房的跨院。
他明知道林琥杉在后进有变化,但是,除了等待,他几乎没有可做的事。
老婆婆偕着烟雨黄莺和粉面红孩儿缓缓地进了后厅,宽大、单调,没有什么特别的陈设,只是在大厅正面后座有一排非常精致的屏风,雕花缕刻,是属于珍品。透过屏风看过去,有人影晃动。
老婆婆打量一阵之后,便绕过屏风,就看到迎面是一条通道,没有灯亮,黑漆无光。
烟雨黄莺抢上前一步,拦住老婆婆说道:
“老人家!容我走在前面如何?”
老婆婆笑笑说道:“到了这里恐怕就容不得你我的主张了。”
言犹未了,从通道的那一端,传来林琥杉的笑声,说话的声音带着沉重的回音:
“哈!哈!哈!黄一清,你那点功力还是给我省省吧!就你和粉面红孩儿,恐怕进不了我这条铜人巷十尺之地。”
老婆婆“哦”了一声,说道:
“铜人巷吗?”
林琥杉应声说道:“不错!正是铜人巷。少林寺有铜人巷,索命别庄也有。
所不同的,少林钢人技是给弟子考验功力的,我这索命别庄的铜人巷是拦截敌人、杀追敌人的,目的不一样,在设置的构造上,也就大不相同。”
老婆婆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烟雨黄莺却忍不住说道:“林老大!一个人的信誉还是很重要的,你说要凭你的所学,要竭尽所能,和老婆婆拼上一拼,你要老婆婆为你治好肩伤。
现在你又搞出一个什么铜人巷,你是在弄什么鬼?”
林琥杉呵呵笑道:“二妹子!亏你还跟我联手合作过很长的一段时期,你怎么立刻就把我忘掉了。
林老大最大的长处,不在刀剑拳脚,而在鸡零狗碎的一些玩意儿。我说过我要竭尽所能,竭尽所能这四个字你明白吗?”
烟雨黄莺说道:“那你这铜人巷是什么意思?”
林琥杉说道:“索命别庄的铜人巷设置了十二件机关削器,通过十二道机关削器,最后我在这里以逸待劳,这就是我的竭尽所能。
我要提醒你们,索命别庄的铜人巷是杀人的,不是练武的,任何一样东西招呼下来,都可以致命。”
这一阵话之后,声音寂然。
面对着这样一条漆黑无光的铜人巷,老婆婆正要迈步进去,烟雨黄莺缓缓地说了一句:
“老婆婆!我们这样做值得吗?”
老婆婆回头看着她,等她继续再说下去。
“林琥杉只是为他的失败,捞回一点面子,我们这样下去为的是什么呢?是为了击败林琥杉?老婆婆你早就已经击败他了。
是为了我们宽大吗?这种人恐怕是不能点头的顽石。什么也不为,而去冒这种险,所以我说值不得。”
老婆婆笑笑说道:“你很关心我?”
烟雨黄莺说道:“铜人巷十二道机关削器,当然伤不到你,只是我以为有一种所为何来的感觉。”
老婆婆说道:“走吧!有很多事还真是没法说清楚的。”
粉面红孩儿抢上前一步说道:“让我走前面。”
说着他大踏步走进那黑洞洞的雨道,只听得他呼地一掌,一阵亮光随手而起,一个特制的火折子从粉面红孩儿的手中飞出,钉在一丈开外的甬道墙壁上,虽然只是一团昏黄的光,已经将甬道里面照得很清楚。
甬道约有六尺宽,可以容三个人并肩前进。
南道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人的脚步虽然只是轻轻的踩下,却也引起重重的回音。
甬道一直通到前面,因为光亮不够,看不到尽头,不知道有多深多远。
粉面红孩儿开始的时候,走得很慢,他全神贯注,谨防着任何方向来的攻击。
烟雨黄莺走在第二,老婆婆紧挨在身旁。
这样一直走下去,将近走了二十多步,甬道里平静无事,除脚步回音,连任何一点其他的声音都没有。
粉面红孩儿突然加快脚步,几乎是向前冲了几十步,仍然是没有任何一点机关削器的攻击。
这时候,距离那支火折子已经远了。黄昏的光已经照不到这里,粉面红孩儿所站的地方,已经是一团漆黑。
粉面红孩儿刚刚掏出第二支火折了,随手抖亮,不觉脱口叫道:
“糟了!我们上当了。”
这样的突然叫声,引起嗡嗡如潮的回音。
老婆婆和烟雨黄莺已经来到近前。
烟雨黄莺立即接着说道:“这是一条普通的地道,大概是用作必要时逃生之用,根本不是什么铜人巷,也根本没有什么机关削器。”
老婆婆点头说道:“我走入地道之初,就有这种感觉,决不是什么铜人巷,但是却不晓得他是什么存心!”
粉面红孩儿急忙说道:“我们快撤吧!”
老婆婆说道:“来不及了!如果他是一项阴谋,那是绝对来不及了。”
这句话刚一说完,从甬道的那一头,仿佛是来自很远的地方一阵得意的狂笑。
烟雨黄莺趁着那如潮的笑声刚一稍歇,立即厉声喝道:
“林琥杉!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卑劣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