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沉下脸色,语气十分严厉地问道:“你到底跟郑老爷子有什么关系?说话要老实,耍花枪说谎话,是要吃亏的。”
戈芊莹用眼睛看了他一眼,竟然露着一丝微笑说道:
“你的记性太坏,刚刚我说过,我和他没有关系。”
“在这种情形之下,你还敢卖弄口舌。”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虽然我和郑天寿没有关系,上一代有。你可以把刀拿开了吗?”
那人迟疑了一下,戈芊莹突然闪电般一伸手中的筷子,快速地一拨,那柄短刀的刀锋向旁边一偏,那双筷子就如同一点寒星,顺着刀背、虎口、手背,一直到“曲池”。
当时那人手一麻,叮当一声响,短刀掉在桌上,砸碎了一盘热炒。
那人大惊,微一仰身,倒退好几步,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戈芊莹发怔。
戈芊莹认真地说道:“能在出刀之际,留一分余地,老实说,你不失为一位正派人的行径。
不像有些江湖客,出刀见血,才能感到快意与满足,所以,我也在出手的瞬间,保留分寸。”
那人脸色十分阴沉,停了半响才说了一句:“尊驾果然高明,只是我为尊驾可惜。”
戈芊莹奇怪地反问道:“为我可惜吗?可惜什么?”
“论武艺、人品、尊驾都是上等,为什么千里应邀,要为虎作伥呢?”
他竟然叹了一口气,掉头出门去。
按说戈芊莹应该拦住他,而且也有这份能耐拦住他,但是,戈芊莹没有这么做。
她觉得对方是个汉子,方才出刀受挫,分明对这种人来说,是一种耻辱,如果硬行拦住不让走,问不到消息是其一,恐怕还要引起一场生死搏斗,非死方休,是不值得的。
戈芊莹肯定自己有了收获,确定“剑出鬼愁”郑天寿是在太原,只要人在,还怕找不到吗?
但是,此刻却无由地使他猜疑着,店小二分明是要说明“郑大善人”的事,为什么会被喝止呢?
“郑大善人”与郑天寿之间,有何关系吗?
房门又响起剥剥之声,戈芊莹以为是店小二,喊了一声:
“进来!”
房门推开了,进来一个削瘦的人,新头巾当中嵌着一块玉,一领青衫轻飘飘地好像挂在身上,颧骨高耸,两肋无肉,两撇八字胡,就像是贴在唇上,十足一副獐头鼠目,脸上挂着一副笑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手里捧着一个丝绒的红色拜盒。
戈芊莹一皱双眉:“尊驾找错了房间。”
来人腰一直没有伸直过,此刻看来活像一只大虾,笑容挤得小眼睛成了缝。
“没错!没错!”
戈芊莹脸色一沉:“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来人连忙点着头:“当然!当然!像戈爷你这样英雄少年,怎么会认识我们这一类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姓戈?”
使防“嘿嘿!这家店东自然会说,自然会说。在下自我介绍,敝姓吴,名叫三玄,在金在山金爷手下充当账房,也可以说是文笔师爷。”
“金在山是什么人?”责“戈爷!戈爷!。你这就把我见外了。在下刚才已经向你戈爷亮了底,我是金爷面前的亲信,用不着对我防着。”
戈芊莹皱着眉头,已经有几分厌恶。团醒带“你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我看尊驾还是请便吧!我没有心情跟你打哑谜。”
人只国吴三玄脑袋一扬,眼睛滴溜溜一阵乱转。小名洋“不对呀!戈爷你不是金爷派护院大爷邀请来的吗?”由戈芊莹笑了。
“我看你搞清楚之后再来讲话,告诉你吧,没有人邀我,也没有人请我,我自己来到太原的,我讲的够清楚了吧,尊驾可以走了,不要耽误我用饭。”论吴三玄腰也直了,脸上那副冻结的笑容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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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刚才为什么把赛金刚给打发走了?而且还走得灰头土脸的!”
“谁是赛金刚?”
“就是方才在你房里……不对,难道你不知道他是郑老头的老跟班的?
“谁是郑老头?”
吴三玄嘿嘿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可以听出有一分揶揄之意。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戈爷!光棍眼里不揉沙子,如果像你这样不够意思,不是我们混江湖的道理。你戈爷一到客店,就打听郑老头,如今反倒说不知道他是谁,你说,这样子我们还能谈下去吗?”
由理戈芊莹忽然心里一动。
度“且慢!你说的郑老头就是剑出鬼愁郑天寿吗?”不“在太原,你问不到剑出鬼愁郑天寿,你要问郑无彦郑大善人。”
“啊!原来是这样。”结全大“请问,你找郑老头做什么?”
的士“那是我的事。”
“对不起!在太原,你找郑老头,是你的事,也是我们的事。”
“你说话不太受听。”
“受听的话已经说过了,你不听,怨谁。现在我要告诉你,戈爷!如果你是郑老头的仇家,你就应该加入我们这一边……”
“你们这一边?是些什么人?”
“金在山金爷所统领的一群江湖上的朋友。”
“你的意思是你们这一边是郑天寿的仇家!”
“说起来让你吃一惊,金在山非但不是郑老头的仇家,而且金爷还是郑老头的女婿。
至于说到我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金爷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当然我们跟郑老头就谈不上有仇。”
“你话愈说愈让我糊涂。”
“你只要明白一件事就够了,加入我们这一边,在太原府你戈爷是贵宾。
如果你不加入,我们当然也不勉强,只是奉劝你不要搅局。”
“什么叫搅局?”
“戈爷!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糊涂?既然你要打开天窗说话,我就直接了当告诉你戈爷!
郑家庄的事,你戈爷不要插手。不管你找郑老头做什么,三天之内,请你不要前往郑家庄。”
“如果我非去不可呢?”
“在太原有人跟金在山金爷为敌,很少能全手全脚离开太原的。”
“吴三玄!你是威协我?”
“不敢,我吴三玄习惯的是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