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姜如烟挠了挠头，“可我此次获得新生，目的是为了报仇。我一个想要报仇的人，如何能够被儿女情长所牵扯住脚步。”
老人不过一声嗤笑，瞧见不远处有光亮射入，不由得敲了敲拐杖。
“夫人，复仇和成家，或许并不冲突呢？”
姜如烟还想说些什么，只瞧见梦境瞬间崩塌，刺眼的光亮瞬间将她拉扯出去。
姜如烟微微动了动眼皮，随即便是猛地睁开，惊得旁边打盹的江秋寒一跳。
江秋寒还未从那睡意中清醒过来，愣了片刻，旋即连忙惊呼太医，整个人手足无措，就连一双手都是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了。
姜如烟瞧着他这副小孩子模样，倒是不由得笑出声来，牵扯到了身上伤口，不由得连连咳嗽了起来。
江秋寒匆忙上前扶住她为她顺气，太医也是匆忙赶来为她诊脉。
“可喜可贺！夫人受上苍庇佑，已熬过生死时刻。之后只需要静心调理，便是会慢慢痊愈了。”太医恭敬道。
昨儿个一身血污的夫人送到皇宫的时候，太医院都是险些炸开了锅。
众人翻阅古书，皇上的砍头令压在脖子上，终于是找到一种失传秘术，只不过极其危险。
最后还是江秋寒开了口，允许他们用此种秘术试一试。
这一试，便是整整七天七夜。
七天七夜里，姜如烟生命垂危，几度险些死去。
太医们都是觉着此回姜如烟是醒不过来的了，胆子小的，连铺盖都是准备好了，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便是连夜逃出宫去。
可是不曾想，姜如烟居然是真真通过这回天之术活过来了——
“夫人九死一生醒来，不宜多挪动，微臣建议将夫人留在霜雪宫一阵时日，待到调理的差不多了再回去大理寺。以免舟车劳顿，导致伤口开裂，届时怕是会引起其他病症。”太医禀告道。
江秋寒点了点头，“这件事我前去同皇上说明，你且再瞧瞧夫人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姜如烟摆了摆手，意思示意自己无事，可抬手间便是觉察到了自己身子到处都包裹着厚重的纱布。
也是，自己被火烧成那副模样，想来身上应当都是烧伤了。
“我权且问你，我身上到底留了多少的疤？”姜如烟淡淡道。
太医却是猛地跪倒在地，被这问题给吓得直打哆嗦。
何人不知，姜如烟除了脸上和心口几处不曾烧伤，其余地方皆是被烧的惨不忍睹，就连那一头秀发都是给齐根剪断，不留半根。
“回夫人的话......夫人身上，一共有四百八十处伤疤，如今正在结痂，需要三个月时间才能够全部结完脱落。”太医哆嗦道。
“行吧。”姜如烟漫不经心地答应了句，下意识想要挠挠头，可一伸手便是摸到了光秃秃的头顶。
她不由得轻笑一声，瞥向太医，“我说，你们干嘛把我的头发全剪掉了？我可是留了十七年，可是保存了下来，也算是给我留个念想之类的？”
太医哪明白姜如烟不过是在打趣，早已吓得六魂无主，只以为她这是怪罪自己，连连磕头道，“回夫人的话，夫人送入霜花宫时伤势严重，为了能够施展回天之术，不得不剪掉夫人的长发，还请夫人恕罪！”
这话倒是吸引了姜如烟的兴趣，她不由得眨巴了两下眼睛，“回天之术？给我讲讲。”
回天之术，乃是上古一道秘术，通过与道教卦象、西域异术相联系，以达到让人起死回生的目的。
不过虽说是能够起死回生，但是这古籍上也未记载确凿实录，只不过是记载在角落的一处“偏方”。
这回太医们包括苏离，在瞧见姜如烟伤势时，皆是说以无药可救，回天乏力。故而他们才是搬出了这套秘术，想要尝试一番，不曾料想，不知是这秘术起了作用，还是这价值连城的昂贵药材起了作用，竟是将姜如烟的命给拉扯了回来。
“这回天之术，可是能拿给我瞧瞧的？”姜如烟对这秘术倒是感兴趣的紧，旁的不说，如若真能够让人起死回生，也不缺能够拿回去给西域之人用在二哥身上试一试。
太医瞧了一眼江秋寒，江秋寒摆摆手，太医这才是答道，“既然夫人喜欢，微臣晚些时候便取来给夫人看。微臣眼下去给夫人配药，夫人大病未愈，还请莫要下床走动。”
言罢，太医便是速速离去。
姜如烟哪里愿意听得太医的叮嘱，他前脚刚走，自己便是预备这下床走两圈看看伤势。
江秋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姜如烟，生怕他弄疼了她，手下力度轻柔的如同一朵棉花。
“太医方才的话，你可是当耳旁风了？”江秋寒蹙眉道。
姜如烟无奈地撇了撇嘴，又躺回到了床上，“这三个月总不能一直让我躺在这床上吧？旁的不说，三个月，怕是我的双脚都要忘了怎么走路的。再说江秋寒，你自己不是答应过我，我要说活过来了，就带我出去散散心，随便我想要去何处么？”
江秋寒面色一怔，目光微妙。
她竟然听到了自己的话？那岂不是，那些个倾诉自己真心的话语，她也一并听了去？
江秋寒面色微微发红，瞧着倒是有些闺中女子心意被发现的模样。
这一下下的，瞧着姜如烟反倒是愣住了。
他要是不愿意带自己去就算了吧，可是这神情，这眼神，这一坨红晕，都是怎么回事？怎么瞧着跟自己嫖了没给银两一样？
姜如烟还仔细思忖了一下，确认自己当时应当是伤重到无法动弹，否则只怕是自己真真是梦游了一回，夺走了江秋寒的清白。
“你为何这个眼神看着我？这话可不是我强拉着你说的，若是你不愿意的话，倒是无妨，我可以自己带着小春丽姑走。”姜如烟懒懒道。
江秋寒连忙摇了摇头，旋即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面容来，“我并非此意，只不过不知你在昏迷时，听到了多少话？”
姜如烟寻思着莫不是江秋寒还不止同自己说了一个承诺不成，故而试探道，“你不会还要给我摘星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