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明媚，整个离悠城都是被阳光照耀着，温暖且惬意。
尚书府的白事结束后，离悠城又是开始了紧锣密鼓地准备红事。
虽然尚书府家的女儿不少，可是却没有一个出嫁的女儿。
尤其是姜蓁蓁。
虽然前来提亲的人数之不尽，可是姜忠却将姜蓁蓁的婚事一直捏在手里。
姜蓁蓁的婚事被他视作一件可以交易的利器，时机还未成熟，姜忠还不会轻易抛出这件宝物。
不过比起姜如烟，尚书府上还有其他应当出嫁的女儿。
只是每个尚书府出生的女子都是在即将及笄时起，被姜忠判断了价值。
她们的价值便是利用婚姻为尚书府谋取最大的利益，这便是尚书府女儿的命运。
也是世人所认为的姜如烟的命运。
不过更多的则是耻笑，耻笑姜如烟是尚书府最没有利用价值的物品，所以她才会被姜忠选择送给了一个宦官当妻子。
桌几上摊着一沓书籍，大多是类似于女德的书籍，这些只被潦草地翻在桌几上，并没有被仔细阅读过的痕迹。
姜如烟躺在藤椅上，惬意地翻看着手中的账簿。
小春不识字，她只明白这几日从雪山回来后，小姐一直在看书。
她想知晓小姐为何看书，可是丽姑却叫她不要打扰姜如烟。
“丽姑你是识字的，你知晓小姐最近在看什么么？”小春好奇问道。
丽姑正在绣着扇面，上面的交颈鸳鸯已经快要完工。
“这不是我们该问的。”丽姑答道。
小春瘪了瘪嘴，虽然心中有些不悦，可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她探头瞧了一眼丽姑绣着的扇面，忍不住夸赞道，“丽姑，你的绣工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鸳鸯都快被你绣活了。”
丽姑自幼便是跟着府上的嬷嬷们学习女红，姜如烟不喜欢针线活，平日里嬷嬷们检查女眷们的女红皆是由丽姑代工。
丽姑虽然性子烈，可在做女红时却是细致且温柔，如同换了个人。
“你有这功夫倒是不如瞧瞧你的枕头绣的怎么样了。日后咱们是要跟着小姐嫁去东宫的，那是后宫，可比不得咱们院子里自由。”丽姑说道。
小春鲜少出门，关于皇宫也只在画本子上见过几次。
当听闻要跟着姜如烟一起入住东宫时，她倒是有些雀跃。
小春捂住心口露出笑意，似乎比起姜如烟还要更为期待兴奋，“我在小人书上见过别人画过的皇宫，那里可漂亮了，到处都是金子和宝石。听说在东宫里都是美人，也不知晓咱们小姐搬过去后会不会被那些美人欺负呢。”
丽姑瞧着小春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你这个傻丫头，皇宫哪有画本子里画的那么好。等到入了宫，日后我们便是不能够随便进出了。”
一听这话，小春立马泄了气，她拉拢着脑袋，凑在丽姑身边捧着绣面开始忙活。
她的绣工虽然也好，却比不得丽姑，无论是技艺还是速度，都是差了丽姑一大截。
小春拨弄着绣面，小声嘀咕道，“那不就跟坐牢差不多啦？”
“是呀，入宫何尝不是坐牢呢。”丽姑轻声道。
一阵风吹动檐下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声响不断响起，将她的声音一点点淹没。
姜如烟看的有些犯困，忍不住揉了揉眼眸。
她收起账簿，随后便是伸了个懒腰，“小春，丽姑，陪我去大理寺。”
小春最先答应，她连忙收起绣幅，激动道，“小姐要去见姑爷啦？”
丽姑按住小春的腿，有些责备地剐了她一眼。
“怎的，你们不想见见？”姜如烟反问道。
小春最为期待，她搓了搓手，连连说道，“姑爷风采上次没看够，这次可得好好看看。”
“贫嘴。”姜如烟伸手刮了一下小春鼻子，随后便是将先前在看的账簿统统锁在了梳妆奁中。
她再三确认已经锁好后才是松了口气。
这账簿是姜如烟偷偷借来的。
说是借，倒是不如说是给了负责尚书府财务的管家一笔银两，两人做了个交易。
这些账簿不小心落在梨花院三日，而三日后则是再由姜如烟假意不小心捡到还给管家。
账簿上详细记载了这些年来尚书府的产业，从这些流水中，姜如烟可以大抵推算出姜忠是在靠什么维系着尚书府雄厚的家产。
不过这些并不是姜如烟借来账簿的重点。
如今离悠城流言纷飞，姜如烟哪怕离开了尚书府，暂时也无法摆脱姜忠的掌控。
倘若姜如烟想要彻底摆脱尚书府，就需要自己的权势。
而在权势之前，得先有钱。
自江秋寒任职以来，大理寺一改先前的闲散懒漫的模样，每日都是繁忙无比。
江秋寒的威严之下，无人敢偷懒，大理寺沉积许久的卷宗一个月内清理地干净。
而陈琪年所在的宗人府亦是与大理寺合作地颇为默契，整个离悠城的秩序皆被改善，百姓们似乎正在朝着安详宁静的太平生活迈进。
可姜如烟知晓，这只是惊天巨浪前的最后一丝丝平静。
动乱前被粉饰的太平，待到被撕开的那一日才会显得更为残忍。
“五小姐，请先喝茶。”一名衙役打扮的男子端来茶盏，他瞧着有些局促，似乎不大明白该如何接待尊客。
他有些拘束地站在原地，稚嫩年轻的脸颊上写满了不安。
“你叫什么名字？”姜如烟问道。
“吴孟。”男子轻声答道。
听到这个姓氏，姜如烟短暂地分了下心。
不过极快的，她便是抿了口茶水，借着喝茶的模样挡住了自己的神情。
在大晏创始之前，九州的霸主之国唤作“乌云国”。
乌云国百姓皆是姓乌，而最初的乌云国不过一个小国。
他们无心于九州的国土征战，一直安居于国境内，过着无忧的桃源生活。
直至大晏的铁蹄踏入国境的那一日，一向与世无争的乌云国自此成了大晏的国土，而所有的乌云国子民被推入了一个天坑中。
大晏的始皇帝一声令下，一团大火吞噬了所有人的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