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狗男人都该死。”乔伊以这句话终止了话题。
顿了顿，她又意识到自己好像扫射到无辜人了，又连忙笑着望向江煜琛，“我不是说你啊，你很好。你是好男人，好男人上天堂。”
看着她不达眼底的笑意，江煜琛也知道现在多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只能先这样吧。
好在这次，她确实没有犯什么法，她手上的各种合约都合规，转移财产是纪晴一个人的事。
江煜琛知道她已经有了赶客的意思，默默站起身：“你早点休息。”
乔伊没有挽留，送他走到门口。
在快走到门口时，乔伊忽然带着几分哀求问：“你可不可以替我保密，不要告诉绯绯？我虽然确定她会跟我做一样的选择，去帮助受苦受难的女人，但我不想她牵扯其中。”
江煜琛回头看她。
这还是今晚，他第一次在乔伊眼底看出示弱。
她眼尾微垂，唇线轻抿，毫无攻击性的脸庞上竟有几分楚楚可怜。
江煜琛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应该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
他忽然没来由地问：“乔伊，如果我追你，你觉得有可能吗？”
乔伊慢慢睁大双眼。
瞪着江煜琛看了几秒后，她几乎是咬着牙地说：“你发神经！有空给你自己看看病吧！我当你没说过！”
说完，咚的一声，重重摔上门。
把整栋楼的声控灯都给震开了。
江煜琛在门口发了好久的愣，才转身下楼。
他回到自己的车上，又抽了好几根烟。
也没想明白，今晚自己到底是发什么神经。
说好的研究患者、研究病情。
怎么越研究她……就越不可控地动心了？
……
乔伊给糊糊喂完今天的最后一遍奶，总算能够歇歇了。
刚到沙发上坐下来，电话又响了。
乔伊拿起来一看，是纪云绯打来的。
她心里咯噔一声……寻思不是江煜琛被她骂了之后，恼羞成怒，故意去找纪云绯告状了吧？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试探着喊了声：“绯绯……”
那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问责：“伊伊，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啊？”
“不是那样的……”乔伊连忙否认，心里把江煜琛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男人怎么这么小气？
她今天都没跟他计较他最后的恶作剧，他居然还跑去给绯绯告状？
她正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又听纪云绯说：“人江大夫下这么大雪去找你，在门口等了你两个小时，十分钟不到你就把人赶走了？”
乔伊愣了一下，慢慢反应过来了。
原来江煜琛没告状，纯粹就是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行踪。
她松了口气，也恢复状态，嗤笑了声，对纪云绯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赶他不应该吗？再说，他坐车里，车里有空调，冻不到他。”
纪云绯被她给气笑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这是自嘲，还是嘲他啊？哪有人自称寡妇的？”
乔伊抬头，望向卧室里的摇篮，目光柔软，语气却强硬得很：“寡妇怎么了？又不是贬义词，有朝一日剑在手，杀尽天下负心狗。我就做杀狗男人的黑寡妇。”
她这话敢和纪云绯说，就是因为，她以前被刘鹏伤害的时候，纪云绯可没少给她出头。
她有今日，或多或少也是跟纪云绯学习。
她是她的好姐妹，也是她暗夜中的灯塔。
果然，那头的纪云绯只是笑了笑，若有所指地说了句：“记得在法律许可范围内就行。千万别把自己玩进牢里，我没有当妈经验，可不能帮你照顾糊糊。”
乔伊眼底噙着笑：“我明白。”
……
几天后，到了年关。
不过过年医院也不能全员放假，这也是医生护士的特殊性。
纪云绯就在医院值班，有三倍工资，还能避开春运。
大年三十那天，纪云绯值完晚班已经是夜里十二点，顾瑾提前给她发来消息，在停车场等她。
纪云绯换好衣服后，便马上赶过去。
刚下楼，竟看见安可可蜷缩在大厅长椅上。
安可可也看见了她，连忙起身，朝她走来，脸上堆着笑：“表妹，你终于下班了，我等你好久了。我以前也不知道你上班这规律，也不敢打扰你工作，都来等你好几天了……”
许是上次纪晴的提醒起了作用，纪云绯现在心里莫名地反感她。
但碍于姑姑的关系，她还是维持礼貌问了句：“过年你怎么不回老家？”
安可可揉了一下鼻子，缩着脖子、弓着腰说：“我没钱啊，买票回家的钱都没有，表妹……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纪云绯语调平静地回：“可是我上次借给你的，你还没还。”
安可可撇了撇嘴，眼神闪过一丝不满，话语也带了几分阴阳怪气：“表妹，不是……我都在网上看过新闻了，你现在可是大老板，你都拿十万块捐给跟你完全没关系的人……借我五千块还要，真是……”
纪云绯被她给气笑了，但她还是保持礼貌，淡淡回应：“那十万块给公司带来的宣传效果远远大于十万，我借钱给你，能有什么好处？”
她绯当初捐十万块时，没想到那个平台必须要实名捐赠，也没想到会被感谢。
真的纯粹就是因为赚钱赚得太多、太快，想做点好事，积点善果。
后来被公开之后，给他们品牌带来的正面效果远远超出十万块，那几天“民族老品牌回馈民族”的新闻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
但安可可呢？别说还钱了，她压根就不会记得别人的好！
纪云绯刚才反问的那句话，也完全没给安可可带来什么羞愧心理。
她反而一脸委屈地说：“啊对对对，我上学又没好好上，工作也不会，没你这种女强人这么厉害。你不就是看不起我吗？但纪云绯你自己想想，我如今这样是谁造成的？我本来也就想做个小女人而已我有错吗？我就想在小县城相夫教子。可是我男朋友呢？被你给害进精神病院去了！”
一听叶景成，纪云绯眼神里的光瞬间熄灭，预备好回怼的话，也只能先噎在口中了。
安可可察言观色着，一见有戏，立马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纪云绯，你害得我守活寡，现在我走投无路了，问你借个钱应急，你推三阻四，你自己开个百万豪车，加油都不值这些钱吧……你还是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