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山洞隧道间已经走了不知有多久。陶忘忧在前面走着,有时遇到前面没路了,她便在墙上摸索着,摸索了一阵找着机关口,便将钥匙插入,前面路口方才能打开。
后面洛衡紧紧跟着,哪怕陶忘忧前去寻找机关,他也立于原地不敢乱动。
陶忘忧见他如此懂事能不乱动,显然很满意,朝他笑了笑招呼着他继续往下个隧道走着。
两人大约经过了七八个隧道,周边的地方已经越来越广阔了,显然是越来越接近生死门的中心了。
想着马上能再见到慕烟雨,洛衡心头不禁暗自高兴。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安静的隧道口格外的响亮。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接近,二人往脚步声方向望去,是打扮如黑白无常的二人。或者说,他们本就是这生死门的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也发现刚走出这最后一个隧道的二人,喝道:“什么人?”
陶忘忧上前一步道:“怎么,不记得我啦。”
黑白无常借着那夜明珠微弱的光芒,瞧清来者的模样时,身躯不觉一怔:“是。。。是您!”
陶忘忧笑了笑:“他们呢?在吗?”陶忘忧来此,想找到自然是慕询和慕烟雨,这个他们指谁不言而喻。
白无常点头道:“在的,门主在主厅。大小姐在她房间里,门主不让他出来。”
洛衡多日以来,终于听得慕烟雨消息,心下按耐不住的雀跃,他巴不得现下就直接飞到她面前。
陶忘忧瞧得他按耐不住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对黑白无常道:“我先去见你们门主,你们先带他去见烟雨吧。”她手指向后指了指背后的洛衡。
黑白无常那一黑一白的脸上明显的出现了犹豫,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做不出决定。
终是白无常开口道:“门主他,不让人见大小姐。”
“放心吧,我会和你们门主说的。”陶忘忧打消着他们的顾虑。
慕烟雨的房间,自是生死门里最好的屋子。慕询到底还是疼着这个闺女,加之这些日子不肯让她出门,为了哄她开心,不少好东西都往她房间里送来。
床和屋里各种桌椅都是上等紫檀木制成,所用的茶盏皆是玉雕刻而成。每一张纱帐的丝线皆由金丝银线绣成。就连用来照明的夜明珠也是那深海夜明珠。
屋中处处透露着奢华,就算那京都公主的房间也莫过于此。
但慕烟雨对此毫无兴致,她已在江湖漂泊了几年,风餐露宿的日子也没少过,于她而言,这些物品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只有舒适不就好了,就要那么讲究有什么用。
她提笔在纸上涂涂画画,不多时,一个谪仙般模样的人儿便跃然纸上。她轻抚着纸上画中仙的脸庞,轻叹道:“你真的会来吗?又真的能来吗?”
说着又是不住的又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叹的气,比她以往加起来的都多了。
“我若来不了,你会一直等我吗?”那如古酒陈酿般的少年声音门外响起,叫慕烟雨不由浑身一怔。
她当下“蹭”的从椅上站起,双目呆呆的望向门外。不到片刻,她立即毫不犹豫的跑到门前,迫不及待的将门打开。速度之快,只怕连陶忘忧来了都要惊叹一声,果然是我闺女,轻功快到这地步。
门外,画中仙在此刻映入眼帘,叫慕烟雨眼角已不觉湿润了。她声音已然哽咽着,说道:“你要是再不来,我就去嫁别人,生个孩子叫你名。当不得你新娘,我就当‘你’的‘新娘’。”多日已未能见着他,慕询又一直在她耳边说着他来不了。叫她早已心绪烦乱,现下终得再相见,不得不一吐心头闷气。
听得她这话,叫洛衡不禁哑然失笑。又瞧得少女如泣如诉的可怜相,心肠早已化为一汪秋水,恨不得将那朝思暮想的人儿包入其中,沉溺于此才好。
他也的确是这样干了,那纤瘦却有力的臂弯将少女紧紧抱住,一解多日的相思。
慕烟雨靠着他的胸膛,告诉着他激烈的心跳声,泪水再忍不住落下,浸湿着少年胸膛的衣裳。
二人从相识开始,何曾分开过如此之久,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二人相拥许久,谁也不愿松开。
洛衡低头瞧着她红着眼眶的模样,心中那汪秋水一荡,当下不禁低头吻向她的额间,只如蜻蜓点水的一下又转向那脸颊,一点一点,向着那红润诱人的双唇吻去。
唇齿相依之间,叫洛衡哪里还能忍得住。二人不知何时已默默踏回了房间,他背着手将身后之门悄然掩上。
当吻落在少女细致的锁骨间时,慕烟雨却连连伸手将他轻推开来。
她望着洛衡道:“不行!”
洛衡情欲本起,却被她这一推浇灭了下去了些,他怔怔说道:“怎么啦?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慕烟雨摇头道:“我自是愿意和你在一起的,只是我不能轻贱我自己。”
洛衡听得愣住,连忙说道:“我,我又怎么会是轻贱你呢?我是喜欢着你,疼爱着你,才会。。。”
“我自知你喜欢我,我也,我也喜欢你的,可是如果没有正式拜堂,你我二人便是无媒勾合。也许对于你们男人来说,最多被人说一句风流。可对于我们女子而言,若未曾正式的拜堂,吃亏的却是我们。我并非对你我二人没有信心,只是却不得不先好好爱惜自己。日后,只要我们二人正式成亲了,要怎么样,都随你。”
当年她的母亲怀了她以后,她奶奶不就自觉得可以拿捏住她母亲了吗?既有先例,她岂能将自己轻易交付,哪怕这个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她后面的话,她已细如蚊语,若非洛衡与她挨得近,当真就听不见了。
他叹息着将她拥入怀里,说道:“是我不曾考虑过你的感受,你放心,我答应你,只要没有拜堂成亲,你也不愿意,我绝不再动你。”
慕烟雨听得他情真意切的一番话,伸手也回抱住他。
二人这边你侬我侬,那边的慕询与陶忘忧可不像他们这般和谐。
陶忘忧自当年离开生死门后,只有偶尔逢年过节才过来于他们父女小聚几日,二人几乎是聚少离多。
本见陶忘忧来此,慕询心下说不得有多高兴。可两人聊着聊着,才知道她居然把那小子带来,而且那小子现在已经去找慕烟雨了。当下气的慕询直跳脚。
“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是把他带来,你也可以先把他带来见我,而不是让他去见烟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