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萧越拦截他的功夫,聂明裳提枪而上 ,稳稳的落在他们前面的屋檐,截住他们的去路。
她破阵枪好似九天银龙,冲霄而上,直向三人刺去。
凌空知带着这两兄妹恐难脱身,他只有带着那两兄妹一拐,闪至一边,对他们兄妹说道:“自己先走!”说着松开他们兄妹。
蒋韵与蒋勋反应倒是迅速,互相望了一眼便连忙施展轻功往反方向跑去。
“休走!”聂明裳意欲拦截,却被凌空拦住去路。二人战至一处。
泣血堂其他人也纷纷上来了,聂明裳朝他们喊道:“蒋家兄妹跑了,快去追。”
萧越点了点头对赵钱孙说道:“我带几个弟兄去追,你和其他人留下来帮堂主。”现在这里除了聂明裳,便是他位份最高,由他来指挥再合适不过。
赵钱孙应了一声,他招呼着几位轻功好手一同向着蒋家兄妹跑去的方向追去。
洛衡将目光从生死门消失的方向收回,看了一眼屋檐上的情况,他不会武功,也只能在下面关注着聂明裳和凌空的战局,他看了聂明裳的出招不禁摇头道:“破阵枪法,最大的奥妙在于能根据情势而出招,而绝不是情势带动它出招。”
聂明裳听得怔了一下,她知破阵枪法奥妙,却终是不得其法。
洛衡又接着说道:“不要过分去在意招式,试试随心出招,想怎么使就怎么使。”
想怎么使就怎么使吗?好,那就试试。
聂明裳深吸了口气,紧闭双眼,努力让自己整个人放空来,不再去思索要去如何出招。
她将破阵枪法九招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在自己脑海中过了一遍。
在睁眼时,眼中爆出的精光叫人不敢忽视。
破阵枪!枪法自在不拘!无论千军万马,还是单枪匹马,皆照单全收!
第一招,[落日孤烟],一枪突刺,直取敌人咽喉,如大漠孤烟,直来直去 。
第二招,[残阳如血],一枪回扫,攻击敌人头部,招式回旋,如似血残阳。
第三招,[烟胧寒烟],枪式凝重,寒气逼人,守大于攻,如陇水秋冻,坚不可摧 。
第四招,[云里雾里],此招看似轻飘,其中另有变幻,暗藏杀机,如寒云袭来 。
第五招,[拨云见月],此招空灵,敌人不知枪自何处刺出,如明月照空城,笼罩四野。
第六招,[漫天飞雪],枪锋直取肋下,枪身舞动,如雪花纷飞,撩人眼目 。
第七招,[金戈铁马],此招凄厉,敌人未见枪锋,已然中枪,如金铁鸣寒夜,不知何处 。
第八招,[势不可挡],一枪横扫,力道沉厚,可扫马腿,可扫人腰,千军不可挡 。
第九招,[破阵暗藏],一枪直取敌首,暗藏全身劲道,千军万马之中,无人能逃此杀招。
九招之中,除却最后两招更适合用来军中对敌,其余七招无论一人还是万人,都适合用来对敌。
聂明裳除却最后两招,其余七招频出,向着凌空而去,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拘泥于招式之间的变化,而是随心出招,想出那招便出那招。
凌空本对付着赵钱孙那帮人,叫他们无法去追蒋家兄妹。他凭借着那一身轻功,在场众人竟连他衣角都摸不得。若非他只是想拖住他们,而是动了杀心,只怕今日此处要血流成河。
他本游刃有余的游走于众人之间,不料聂明裳破阵枪再度袭来,并且这一次,枪法之间的变化无穷,叫他一时之间竟也难以还手。甚至有几次,那枪皆擦着他身旁而过,显现就要叫他挂彩了。
他心头一跳,这才是真正的破阵枪啊,这才叫破阵枪法,虽万人亦可敌!
凌空心知若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今日真要栽在这里了。他向来不是什么威武不能屈的人物,当下连翻了几个身,躲过聂明裳攻来的一招残阳如血。
他表面嘻嘻的笑着,说道:“爷爷不陪奶娃娃们玩了,要回家咯。”说着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迅速逃离战场。
“不用白费力气了,他刚才有心拦住你们,所以才留下,可现在他一个人若想走,天底下没有人能拦得住他。”见泣血堂的人还想追,洛衡开口提醒道。
聂明裳气鼓鼓的跺了跺脚,说道:“可恶!太可恶了!”今日一整天,这个判国案的三个人,一个死,两个逃。叫她如何向圣上交代。
现在她只能期望萧越争气点,将逃走的二人追回来。
不出一柱香的时间,萧越回来了,不过却只带回来了一个蒋韵。
聂明裳问道:“你们怎么样啦?蒋勋呢?没能抓着吗?”
萧越摇了摇头,面上有愧色:“蒋勋这家伙,当真是。。。”
见他实在难以启齿,身旁和他一起去的武夷接口道:“我们追上这两兄妹时,那蒋勋居然将蒋韵往后一推,用她来拦住了我们,而他自己居然直接逃了,连回个头看一眼都没有。”
聂明裳算是明白萧越为何说不出口了。自己家里要有这么个亲戚,连亲妹妹的死活都不顾,自己只怕连提他的名字都是羞耻的。
她叹了口气道:“继续加派人手找吧,只要他还在天楚境内倒还好,只怕他逃出去了。。。”
想到这里,她眼神一凝,对众人说道:“你们继续找,蒋韵也要看好来。萧越,此案一直由你负责,现在你和我进宫面圣,将一切禀报上去。只有这样才能让圣上下旨,紧闭边境。”
萧越与聂明裳一同进了宫,而蒋韵则暂时被扣压在了泣血堂的地牢。
地牢中,一缕阳光透过铁窗射进地牢。现下已是四月天,已快步入夏天了,阳光渐暖,可却暖不动蒋韵现在冰冷的心。
她将自己整个人卷缩在角落里,想起了父亲绝望的撞柱自杀。又想起了逃亡时,自己的哥哥竟然为了自己能逃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往后一推,并且还说道:“你素来就无什么大本事,就是你逃了,又能如何为我们一家报仇呢?还不如叫我活着,只要我活着,必定会为你和父亲报仇的。”说着自己头也不会的跑了。
她本也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可一夕之间,却沦落为阶下囚,什么都没有了。
她眼中爆发出无尽的怨毒,萧衡、萧越、聂明裳、还有慕烟雨,都是你们,都是因为你们。
她指甲用力紧握,掐如了肉里,鲜血流出。
只要我能活下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她这人哪,就是这么奇怪,怪天怪地怪别人,却从不思是自己通敌叛国在先,否则又岂会有如此下场。
但无论如何,仇恨的种子算是在她心里彻底埋下,慢慢发芽成了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