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催命般的敲门声把温韫吵醒。
睁开眼睛烦躁地把被子掀开起身去开门，却发现身旁的男人早已醒了，此刻正坐在床头用平板看文件。
温韫气不打一处来，“宋煜城，你聋吗？没听到敲门声？”
宋煜城眼皮都不抬一下：“听到了，不想开。”
温韫心里暗骂狗男人有病，不情不愿去开门。
门刚打开，温韫就被Dylan无比灿烂的笑容闪瞎。
“hi，韫，早上好，我给你送早餐来了。”
温韫懵了，时钟上显示的是早上七点钟。
果真的‘早’餐。
“Dylan，怎么这么早？”她疑惑道。
“刚去跑步回来，路上看到一家包子店，就顺便给你带回来了。”
啊这......
不到二十岁的小奶狗竟然这么贴心，出去跑步还不忘给姐姐带早餐回来，就是时机不太对。
温韫勉强扯出笑意，“Dylan，现在才早上七点钟，未免也太早了吧。”
Dylan把包子和豆浆递给她，梨涡浅浅：“早吗？可是我们二十分钟后就要出发了。”
“去干嘛？”
“当地有个早市，咱们去体验一下这边的风俗习惯。我昨天晚上给你发消息了，显示已读，我以为你知道了呢。”
温韫愣了好一会儿，她确实没收到什么去逛早市的消息。
昨晚激烈过后很快就睡着了，手机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往屋里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八成是他搞的鬼。
温韫接过早餐，视线被Dylan吸引。
汗水浸湿了他白色的T恤，人鱼线和腹肌若隐若现。
我去，现在的小孩儿身材这么好吗？
温韫还没还得及转移目光，眼睛就被一只大手捂住。
宋煜城略微沙哑的嗓音从头顶飘过：“谢谢。”
随即就是‘duang’的一下猛烈的关门声。
温韫紧咬着嘴唇不敢吭声，完蛋，刚才好像偷看别的男人被抓包了，天晓得宋煜城会怎么惩罚她。
捂在眼睛上的手放开，温韫得以重见光明。
Dylan送来的早餐被宋煜城随手丢在桌上，冷冽的目光紧锁着温韫。
温韫心虚，不敢和他对视，假装无事发生去卫生间洗漱。
还没踏出几步就被宋煜城揪了回来。
“不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温韫眼神飘忽。
解释她偷看男人了？
这种事情怎么解释？
“要让我发现有下次，我就把他阉了。”
宋煜城语气中带着愤怒，不过他好像把重点搞错了。
“你是不是阉人上瘾了？再说了，是我犯的错，关人家什么事？偷看而已，又没偷人。”
后面那几句嘟嘟囔囔的，明显底气不足，但还是被宋煜城听到了个大概。
“你还挺硬气。”宋煜城都快要被这小姑娘气炸了，犯错犯得这么理所当然，还不忘帮人说话。
“我还没说你呢，你是不是偷看我手机了？有消息也不提醒我一声。”温韫开始借题发挥。
宋煜城比她还硬气，直接承认：“嗯，我看了。”
这话说得温韫哑口无言，没法接话。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手机铃声打破僵局。
温韫回房把手机找出来，看到来电显示后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母亲知道她工作忙，很少会打电话，一般都是微信留言。
现在才早上七点多，这么早给她打电话，怕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温韫忐忑按下接听键：“喂，妈妈。”
“韫韫，你爷爷突发脑溢血住院了，我们现在正往海城赶。你把手头上的工作先放放，回海城一趟。”
“好我知道了。”
早起的困意全无，温韫只觉脑袋胀得慌，脸色都变得煞白。
老爷子平时最疼她了，十岁之前她几乎是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奶奶去世后父母怕爷爷过于劳累便把她接回身边。
但几乎每个月都会去海城一趟，寒暑假也都是在海城和爷爷一起过的。
一个月前她才去过海城看望爷爷，老爷子身体明明很硬朗，每天早上都会在院子里练太极，生活悠闲且安逸，怎么会突发脑溢血？
宋煜城察觉到不对劲，关切问：“怎么了？”
温韫抓着宋煜城的手努力让自己不安的心绪稳定下来。
“宋煜城，爷爷出事了。”
......
海城，海方医院。
温韫在宋煜城陪同下匆匆赶来，手术室门前站满了人，气氛沉重。
温家三房子孙皆在，就连还在手术康复期的温仕玮也来了。
在他看到温韫和宋煜城的那一刻，脸上流露出既愤恨又害怕的神情，旁边的温锦艺也是摆着幅臭脸看着温韫。
“哟，大小姐怎么现在才到？”温锦艺阴阳怪气。
温韫管不了那么多，懒得和她争论，她来到父母身边，声音颤抖着问：“爸，妈，怎么样了？”
温易辉沉沉叹了口气摇摇头，苏薇梅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
大家都沉默着。
“囡囡，会没事的。”
苍老的声音传来，温韫循声看去，宋煜城的爷爷正杵着拐杖站在她父母旁边。
刚才太着急了，没注意还有一个长辈。
温韫乖巧问好：“宋爷爷好。”
宋煜城握着她的手站在身边，妇唱夫随般问起好来：“爷爷。”
宋老爷子头发已经花白，他与温韫的爷爷深交多年，甚至在海城的住所都是挨着的。
两人的年龄一样，性格以及行事作风却完全相反，宋老爷子慈祥和蔼，做事情慢条斯理，而温老爷子更雷厉风行，行事果断。
这一点，温韫真的是深受爷爷的影响。
角落里，二叔的声音传来：“一定会没事的。”
二叔信佛，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在捻，声音中带着祈祷和盼望，眼神恳切。
大家都低下头，好似对这句话并不抱希望。
一个几近八十岁的老人突发脑溢血，这不是普通的病症。
温韫很心焦，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喘不来气。
半个小时过后，手术室门开，医生从里面走出，带着口罩看不清医生的神情，“手术还算成功，生命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
医生的转折让大家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起来，“但是什么？”
“患者由于脑部损伤，一时半会儿很难醒过来，长期处于昏迷状态的话，则会变成植物人。”
“植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