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
苏言一行人扔掉马车,20余人悄悄地来到城门西北一角。
月光被漆黑的城墙笼罩,隐隐透过的微光,也被城墙周围的树林遮挡,站在城门下,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莫名的恐慌。
“小姐,城楼上有20人左右,城门有10人。”小黑打探情况回来。
“小黑,能过去吗,我们把门口人放倒。”苏言低声道。
“小姐,可以过去,但是我们过去,可能会惊动其他人,城楼上有一个大钟,我们被发现那个大钟就会敲响。”
“小姐,响也没事,区区200人,我们能打过,打不过,我们还能回空间呢。”小红拍拍胸脯,自信地说道。
“不行,那样太耽搁时间了,我们现在能召唤的人只有50人,要是引来更多的人恐怕就危险了。”
苏言摇摇头,城楼上方密布侍卫,城门下,原来看守的四人,也增加到十人。况且躲进空间出来也还是在原来的地方,还是回到原点,也不能一直待在空间里。
她回想起陈文清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料定自己会回去找他,就气不过。
我就不信我过不去。
正要走上前去时。
“你听说了吗,听说明天朝廷会运粮到岚镇。”
“真的吗,太好了,这样就不用打仗了。”
“上面明天就会把消息放出去,援兵都不用来了。”
两个穿软甲的士兵窃窃私语,不料这对话被苏言听了个正着。
苏言神色微闪,运粮过来这种大事会让小兵知道?听说北边蝗虫过境虽不严重,但又遇发大水,朝廷还有粮?不对?不能出城?
这时候她有点想念顾峥,小黑和小红虽然各方面都像人一样,却永远不会和人一样思考,让他们去抓人还可以,偷听、出主意还是得靠自己。
哎,自己不擅长这些阴谋诡计,纵使有人马,也不能利用起来。
陈文清......
“我们回客栈。”苏言等人没有惊动客栈的人,回到了原来的房间。
果然陈文清正悠闲地坐在茶座上,慢悠悠地喝茶,见苏言强行闯入,唇间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苏姑娘,回来了,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
“这不正合你的意吗,不就是料到我会回来,城楼下的那两个侍卫你安排的。”
“苏姑娘,可太高看我了,陈某家族虽在长安扎根上百年,但奈何后人不争气,早就落魄了,如今这祥云镇什么势力都有,我可不敢轻举妄动。”
“苏姑娘既然都回来了,就是答应合作的事了。”
陈文清保持着看苏言的姿势,表情还是云淡风轻,语气轻松,随口道像是在自家那样。
苏言努力保持微笑,古人为什么那么多弯弯绕绕,绕来绕去就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呗。
“我叫苏言,这些都是我的随从。”
“这些我都知道。”陈文清示意苏言继续,“苏姑娘,坐,慢慢说。”
苏言坐下,脑子一转,“我身后没有任何家族支持,我们一族已经避世很久了,一直生活在山林里。”
“我好奇山下的生活,带随从偷偷跑下山,之后事想必陈公子已经调查清楚了吧。”
陈文清还想深问,苏言却怎么也不回答了,坚持这番说辞,“陈公子,我已经说明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祥云镇这些事情的原因了吧。”
“苏姑娘,原来是隐世家族的人啊。”陈文清一脸感慨。
隐士家族,是一群身怀绝技的人。明朝皇帝强势,独断,更是焚烧众多大家书籍,寒了一众读书人的心,纷纷起来抵抗,联合了江湖人士,民间高手,可最终以失败告终。
除了隐居,他们也没有其它办法,于是归隐山林,自成一族,为隐士家族。
大夏朝世宗爷想找回这些隐士为其效命,可再也找不到这些人的存在,但民间流传他们的事迹甚广,有人说他们是一群身着黑衣,能够攀岩走壁,能够化白骨为人的妖人.....
始终没有被证实。
初见苏言等人,陈文清就想到了隐世家族,苏言的一举一动也并不像世俗的姑娘,她含糊其辞的话,也让他更加确定了。
“隐士家族。”苏言暗暗记下这个词,看陈文清似乎补脑了什么,想着等到安全了一定要弄清楚。
陈文清轻咳一声,苏言挑眉,看他还有什么花样。
他目光微微一凝,叹口气道,“苏姑娘,让陈某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深恶痛绝的事。”
“不过,苏姑娘防备也是应该的,天下要大乱了。”
他突然正色起来,“苏姑娘刚才也知道了,明天朝廷会运粮去岚镇。”
“对,灾民应该很快就会散去。”苏言点点头。
“那为什么如此机密大事,小兵会知道,甚至明天之后,祥云镇所有人都会知道?”
他接着说:“灾民大多从徐州逃亡过来,其中岚镇收留了大多数,祥云镇离州府不远,祥云镇被金兵攻破,云州攻破也是时间问题。”
“廷救济粮送不到,现在祥云镇中百姓早已不满,联合起来要造反,明天朝廷送粮的消息传来,城外的灾民,城中的人都会心安,一切都照旧。”
苏言问:“这样有什么好处吗,把灾民往回赶,让城中的人一直待在祥云镇。”
“当然有好处了,金兵已经把祥云镇一半都占领了,灾民往徐州赶,正好在路上相遇,多少能延缓一点时间,到了祥云镇还有200守卫,又能拖延时间。”
“这皇帝不就能一声不响的迁都了吗?”
迁都,皇帝要迁都,这是要放弃云州所有百姓和官兵去抵抗金兵,就为了争取时间迁都。
“那运粮也是假的。”
“当然,怎么可能把粮食给我们这群贱民呢?”陈文清自嘲地笑笑。
“那我们赶紧跑啊,金兵早就攻到了李家村,不过祥云镇10里处。”苏言惊慌道。
“跑!”陈文清起身站起来,“祥云镇上游紧挨着桃花镇,桃花镇历来洪水不断,于是修建了河堤大坝,但近年来洪水都没有降临桃花镇,今年刘县尉就在这大坝偷工减料。”
陈文清心头一震,悲痛地说:“北边洪水来临,水至桃花镇本就可以终止这场灾害,由于桃花镇的大坝不堪重负,他们决定摧毁大坝,将洪水流至祥云镇、岚镇、甚至徐州。”
“摧毁大坝,谁那么大胆子,刘县尉?”
“你当他那么大胆子,这贪赃一个小小县尉就敢插手河堤大坝,这牵扯的官员从长安到云州,上上下下不知多少,大坝摧毁了正是他们的主意。”
陈文清沉默了。
牵涉太多的官员,已经影响了大夏王朝的运作,将是一场大劫难,只能摧毁大坝,将洪水流下来,将事情掩盖,可惜云州的百姓。
灾民抵抗金兵,又遭遇洪水袭击,纵使顽强的金兵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过来,狗皇帝就可以带着财宝和美人迁都,继续荣享富贵,好算盘。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