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基本情况之后，我试探着发出要求，“金老爷，请您节哀。我们……是否能够脱下小姐的衣服，仔细检查一下。”
金老爷极为痛心的看了爱女的方向一眼，又瞬间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嗯。”
有了雇主的首肯，我才敢放心大胆地检查起来。等他离开，我毫不避讳地直接用手去触摸杰西的遗体。
要知道，死人也会说话。
四肢和头颅与躯干已经完全分离了，我拿起一条断肢仔细研究，断面异常平整，血肉分离干净利落，断裂的骨面也相当平整，几乎没有飞溅出去的骨屑。
“啧，你干什么。”利威尔喝住我，语气难得着急。
估计是看我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就直接拿起了杰西小姐的身体，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吧。
这样生猛，确实少见。
我正要解释，如果不这样仔细看的话，可能会丢失很多线索的。而且，只是断肢罢了，又不脏。
“哎，这个时候就不要在意脏不脏什么的啦。”我向利威尔笑着，因为有好好收敛，而且死亡时间并不长，所以其实杰西小姐还是蛮干净的。
利威尔皱着眉头，灰蓝的眸子里闪着嫌弃的光。我知道这时候他大概内心翻涌，正在脑子里搜索措辞骂我。
但……他忽然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双手套，在我眼前晃荡了两下，递给我。
“你……有手套怎么不早说？”我慌忙接过，然后抬嘴就数落他。虽然并不嫌弃尸体什么的，但是有手套那肯定得用起来啊。
我去清理好手上的油渍，带好了手套回来继续做着检查。
利威尔站回原处，抱着手臂，他的眼神好像看到了白痴。“你好像没有问吧，抹布头。”
嘿，真的是……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个时候还是正事要紧。
“利威尔，你看这个断面。连你都不一定做得到吧?”我引他过来看我发现的东西。齐整的断面，像是瞬间被利器切割的。
招呼之中，我沾满尸油带着手套的手差点就碰到他了。
这个家伙洁癖成那样，要是不小心碰到他，还不得原地把我也分开。
利威尔眸子一沉，点头并不言语，算是默认了我的说法。
我暗暗惊叹，这就意味着能做到这样完美切面的人，要么就有一柄极其优秀的分尸工具，要么精通此行，力大无穷
我将杰西的断肢摆好，又小心翼翼地托起了她的头颅。
头颈断面与四肢的别无二致，但是仔细观察之后，我发现在他的脖颈上除了断面之外还有一条细细的红痕。
“利威尔，你过来看。”我将我的发现指给他，这条红色的勒痕深陷皮肉却几乎与断面重叠。
假如不是仔细观察，一般的人都可能将它忽略，要么会将它与断面混淆。
杰西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了，但是上面留下的痕迹却始终没有办法消除。
“嗯……很奇怪。”利威尔用他低沉平静的声线回答。
“对吧。我也觉得。”我对上利威尔的视线，他灰蓝色瞳孔里写满了认真和思考的疑惑。
我暗暗偷笑，认真思考的家伙真的很吸引人呢。
这条勒痕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假如凶手是有着锋利刀具又强壮的人，那么他在犯案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必要加上这一道啊。
虽然先勒死，再用利器分尸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为了更好的分析案件，我开始除去她身上的衣服，嘴里念念有词：“杰西小姐，请原谅我的冒犯，这一切都是为了帮你找出真凶。”
利维尔被我的言语整地十分无语，悄悄别开目光，抱着手臂看我动作。
等我剥下了杰西的衣服，我才看清了她的全貌。
死去女人的皮肤颜色苍白冷清，像是最寂静夜里的月光。断面暗红泛白，给画面又增添了一点奇诡的色彩。
最令人瞩目的还是她的下体，似乎是遭到了什么暴力破坏，血肉外翻，惨不忍睹。
很难想象她生前到底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在场的我们俩人无不痛心，“这……”
我回头惊讶的望了望利威尔，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焦急地提醒了一句，“不要看，利威尔。”
他还是个小孩子，至少在我眼里确实是一个小孩子，哪怕他心里其实极其成熟，哪怕他自称是我的哥哥。
“诶……安！”在我说话的同时，利威尔也忽然出声。他向前倾着身子，似乎要来捂我的眼睛，好像刚抬嘴要提点我些什么。
然后正被我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
他愣了半刻，大概是在回味我刚才说的话，半晌嘴角扯出一抹浅笑。
但他很显然并不在意我的提醒，摆了摆手，示意看到这种可怖的画面对于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我虽然忧心，心里还是认为小孩子不该看这些。但也确实拗不过他，只能作罢。
然后我猛然间意识到，刚才在我出声的时候，他大概也有话要跟我说，于是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利威尔别开眼，嘴角的笑又消失了，回归了他惯有的面无表情。
“噢噢。”我狐疑了一秒，收回眼神，继续研究眼前的杰西。
仔细观察了半天，我几乎可以肯定杰西下体的伤口，应该是男生的暴力入侵导致的。
结合尸体几乎完美的断面，那么这个案件约摸可以定性为奸杀。
而这种案件大概率又会发生在认识的人也就是熟人身上。
我想起来之前听金老板说，杰西小姐遇害的晚上正在和闺蜜琳达喝酒，或许可以从琳达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然后我忽然注意到，从掀开杰西的衣服开始，空气中就弥漫着尸体应有的气味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杰西的身体已经被清理过，可能是盥洗的时候沾染上去的，我也没有太过注意。用香料洗涤逝者的身体，是很常见的事。
另外我还注意到，杰西身边的遗物里有一条金属制成的细细的手链，样式极其特殊。
在艾尔迪亚国，金属也是一种很贵重的物品，这样做工精湛的饰品极其贵重难得，所以拿来给杰西陪葬吧。
“抱歉，杰西小姐。”仔细搜罗了一下尸身上有的信息，再无发现之后。我整理好他的仪容之后，将白布覆回了她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