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一切处理完,将碗碟归好位。
看着洗的干干净净的碗碟,心里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做成一件事,果然是很容易让人高兴呀。
我正准备哼点歌,开心开心。
正是心满意足的时候,利威尔走在我身后,眯着眼看了一眼碗碟,皱起了眉。
“重洗!”他的语气多少带点不满,周身环绕着低气压。
我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木木地接话,“啊……为什么啊?”
利威尔重重的泄了口气,好像正在强压怒火。手指一伸,在碗沿上抹了一把,仔细一看,手指刚接触碗面的地方油光发亮。
“你看看这边上的油,这儿还有食物残渣。”
“屎都比你洗的干净。限你一分钟之内搞定。”利威尔下的最后通牒。
屎怎么会干净,为了骂我,真是口不择言。听着他骂骂咧咧,我心里偷笑。
他大概是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好像有哪不对,于是补充道:“还没有我的抹布干净。”
利威尔抬起眸子看着我,灰蓝的眸子里滚动着不满。
“一分钟?”我能明白他不高兴的原因,但是时间也太紧张了吧。
“这个时间足够了。洗完之后,开始扫除!”利威尔显然并没打算心疼我,而是又追加了一些任务。
我撇着嘴看他,敢怒不敢言。
这个家伙凶的嘞,但我现在应该是在他家吃他家的饭,还是得听话点。特别是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家的人,要是惹他不高兴,把我踢出去了怎么办?
要是被赶出去的话,以我现在脑信息量,一出这扇门,就是瞎子摸灯,找个路都有难度。
我把碗泡回木桶里,心里骂骂咧咧,拿着他给的抹布,手上不停。
这一次,利威尔就站在我身后监督我。
不用回头也知道,有两道审视的目光正盯着我,要是洗的一个不好,估计就要有东西招呼在我身上了。
总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真是奇怪,一个一米四左右的小孩子居然有这样的压迫力。
正洗着,头顶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用洗碗布搓用力一点。”
“好嘞。”我捏着碗,使着吃奶的力气用力擦。
这个力道怎么样啊?我大有跟碗同归于尽的觉悟。
“啧……你要把碗掰开吃吗?”语气慵懒而平静,但我大概能听到里面蕴含的危机。
忽然后背发凉。
“啊……哈哈哈。”我尴尬的笑笑,又放轻力道。
洗了一会儿,又一道命令下来。
“碗背也要洗。”
“好嘞。”真真是敢怒而不敢言。
正搓洗好一只,我将它轻轻放回木桶里。
哪知这碗一落入水底,咔嚓一声,裂了。
“哈……?”利威尔平静的声线,穿过我耳膜。
从他没有情绪的语气里,我好像读到了他要削我的意图。我感觉我很就要像刚才的木头一样,在他手里逃不过三回,就要变成木筷子了。
娘嘞……
我也没动它啊,浑身上下开始冒着并不存在的冷汗,已经准备好接受训斥了。
一段漫长的沉默之后,他意外地没有凶我,而是仿佛司空见惯一般,平静地解释:“地下街的餐具质量很不好,常有的。”
呼……
碗的问题啊,那没事了。
我松了口气,好像正从生死一线回来一般释然,这算是劫后余生吗?
小命有了。
“但是罚你多洗几次碗。”利威尔话锋一转,补充到。
“啊……”
不是说是碗的问题吗?为什么要罚我呀?
这个家伙指不定就是故意的,这么记仇的吗。
洗一次就已经够心惊胆战的了,呜呜呜,多洗几次我的小心脏还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但我总觉得这个家伙凶我的时候,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我开始反思,从我醒来到现在,好像也没有得罪过他呀。
是不是我清醒的时候,对他不好啊。
码好了碗碟,我正拉出一张凳子,准备瘫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
洗个碗工作量并不大,但是我总觉得好像遭受了什么事情,有着特别重大的心理压力。
此时急需一场葛优躺,来挽救我弱小的心灵。
一想到能舒舒坦坦地休息一会,我便浑身舒畅。
此时背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线,“干什么呢?”
我打了一个激灵,屁股还没有沾到椅子,整个人就弹了起来。
忽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有扫除没做,但我整个人已经累的虚脱。
“哥啊,就先休息一会嘛。”我开始哼哼唧唧,试图逃避工作。
“不行!”利威尔斩钉截铁的拒绝我。
我,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一个人37℃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凉的语句。
你说,我招他干什么?
自讨苦吃了吧。
我两只小手颤颤巍巍,好像怎么也伸不出去。再怎么发颤,我也离扫除工具越来越近了。
没有办法,我只能从利威尔手里接过扫除工具,听他安排。
“呐,接下来一小时,把整个家打扫好了。”
我环顾四周,家里虽然不大,陈设简单。但死角颇多,壁炉,碗柜,桌底床底等等……
这个家伙,是在消遣我嘛。
“哥,你没开玩笑吧。”我当时的语气一定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个时间很充裕,你甚至可以再擦一遍地板。”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我心凉了半截。
“其实我看着家里也不脏啊。”我还想再努力一下。
“啧……让你擦你就擦。”利威尔又皱起了眉头,我总觉得脏话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为了不给他凶我的机会,我当机立断,立刻接下,开始干活。
“好嘞,我这就开始。”
我抱着扫帚,内心苦笑,给这个小骗子打工,真的不容易啊。
为了达到他的要求,家里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擦了个遍。
看着地板,泛着整洁的光,我内心充实感满满!
我抹了一下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欣赏自己杰作。
利威尔从报纸上移开眼,问道:“打扫完了?”
“昂!”我骄傲地回应。
利威尔把报纸拍在桌面上,站起身,拉开橱柜,抹了一下橱柜背后,指尖上全是肉眼可见的灰尘。
娘嘞……
谁会想到要去擦橱柜背面啊!
“怎么解释?”利威尔瞥了我一眼,语调平缓,却仿佛在割我的喉咙。
这我……我怎么解释嘛。欲哭无泪。
可恶的洁癖……